＂病人情况稳定，镇静剂还有两小时才过。只背部和手上有轻度烫伤，以Alpha体质两三天就能恢复了。＂主治医生给江如交代着刚睡下的病人情况。
＂他进入了被动发.情，会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江如失了方寸捉着医生问东问西。
＂状态比较轻，可能吸入的份量不多。＂医生是个中年的Alpha，抬了抬眼镜分析林梓泽的情况，＂当然也可能由于他的信息素比较特别，和诱导剂的合契度较低。＂
医生是信素息专科研究博士，同时也是个话痨，说到擅长的领域一时间停不下话，滔滔不绝解释了Omega诱导剂的原因是提炼纯粹的Omega发热期信息素而合成的非法药物。
＂他这种情况很罕见，甚至一生也找不到信息素到80%的配偶。如果病人愿意可以去信息素数据中心做个完的匹配测试。＂医生接过A市市医院传来的病历做出总结，交代江如一些家属注意的地方。
80%也就是高度契合的标准参数，江如心头一紧：＂那Alpha和Beta，会有匹配度吗?＂
医生被这小学生也知道答案的问题逗笑：＂零乘以任何一个数，除了零还能有什么结果？＂
留意到对方听到后色若死灰，医生察觉出二人微妙的关系：＂坊间有一种处于医疗和法律灰色地带的信息素安抚治疗的Omega，可以为Alpha提供的暂时标记服务，或者能舒缓一下他的信息素紊乱症状。＂
对于信息素紊乱，这是暂时唯一的治疗方法。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江如坐在林梓泽床边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他的止咬器能摘下来吗？＂
＂这款电子止咬器需指纹解锁，我们刚试用了对方的指纹没有成效。＂
医生摇头，说到一半意识到使用者的用意，失控的自己解不开，才是最安全的。
＂脖圈的设计包覆住敏感的腺体位置，相当于把自己的控制权落在那条冰冷的金属链上……无论是Beta甚至Omega也有能力限制失控的他，挺善良的人。＂
＂也很笨。＂江如看着捆在脖上的锁链，不忍地去摸着那地方希望减轻对方的不适。
医生正告诉江如可以试试找病人家属或信任的人试试，就听到对方脱口一句＂呃，好像成了。＂
医生笑而不语，没再插话二人的感情。
闻言赶到的除了安然还有陆澈，因为夜深，江如便让安然先行回去。
死缠不休的陆澈一脸＂你才我才走＂的表神看着江如。
＂知道你来C市，我特意赶过来的。＂陆澈有些不甘，明明所有条件也比林梓泽好，却得不到江如一个眼神，＂你是不是也要我进医院才肯见我？＂
江如冷着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更绝断：＂陆澈，我以为我们说的很清楚了。＂
＂但我没。＂陆澈伸手拦着，阻止江如按呼救器。
江如没强行和他起冲突：＂那你为什么非缠着我不可？＂
陆澈用医院的马克杯给江如倒过一杯暖水，递向他面前，示意请他先坐下。
陆澈骨子里带有Alpha天生的自大和傲慢，也有传统良好家育的礼仪：＂我回国后进了娱乐圈，确实曾经交往过两个出色的Omega。当年我拒绝你是因为自私，也无法接受未来的伴侣是个无法延续血脉的Beta男。但不代表那两年……我没有动你动心。＂
陆澈的话说得真挚，身体的微动作显示他的无措和不安：＂这十年，我经历了很多，我发现我忘不了你。陆家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他们还有旁支，陆家不会绝后。我也根本不在乎陆家的产财，就像当年一样。比起什么也不做便认输，我更想堂堂正正跟你道歉，再追求你一次。＂
L曾说过想靠自己的能力向家族证明，J不知道他的背景，以一个普通朋友在他身边默默支持他两年，陪他一步步变得更强大——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江如即使唇干舌燥也没有碰那杯水，冷陌又清醒：＂病人需要休息，现在不是个适合谈这个。＂
陆澈还是说什么，江如疲惫不堪说了一句：＂你让我想想。＂怎样拒绝能让你直接死心。
＂你回去小心点。＂江如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尽量为两人找出适当的距离，＂医院楼下应该蹲满了狗仔。＂
陆澈道别后，江如才发现林梓泽已经醒来，木无表神坐卧起来问：＂我的止咬器呢？＂
江如假装无视止咬器的秘密，给林梓泽探着体温：＂医生见碍事强行剪除了。我之后给你再订一个。＂订个普通点的，看着林梓泽这样他真的心疼。
林梓泽没追问，江如不知他听到多少，叮嘱对方注意休息。
说完，他躺在隔壁那张折迭式的家属陪床上，微细的金属咯吱声在医院特别刺耳。
江如的大脑似乎用光了能量，只能维持最机械的呼吸和脉动神经，胃里像吞了几块大石，明明不能消化，却塞满所有空间。
林梓泽的病，陆澈的表白，还有安然告知的传媒动向。
第二日林梓泽出院时，CP群里已经炸开了天。
［陆老师一听崽崽在C市出事，连夜赶去医院被拍吗到，我们嗑到真的了。］
［什么神仙爱情，每天都在发糖。死锁了。］
［你们说陆老师推了VT拍摄期，是不是因为小泽那次闹脾气了？有太太能写个同人吗？］
消失一段时间的粉头白爱爱终于回复江如：抱歉，我之前太忙没有时间回复。
粉头：怎么这老无赖又缠着我们崽崽？气死我了。
粉头：我们可怜的崽崽怎么会进院了？太心疼了。
江如随手丢了几个表神包过去，注意力放在火锅店里的线索。
即使对外宣称是名激进的前火锅店Beta员工不满公司中的性别制度歧视，但江如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调查人X翻查出当晚的食客名单，江如目光锁定锁在＂沈烁＂那栏中。
S市的沈氏，靠着生物科技起家，国内行业的巨头之一，近二十年一直致力加强信息素研究。
沈烁因为临时有事而没赶到，逃过一劫。但沈家的名字一出，让江如不由得往信息素武器上细想。
回去江宅后，二人态度带点暖味不清，林梓泽总偷瞧江如，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样子。
江如想起林梓泽的病，暗暗开始逃避他。
直到除夕年三十那天，林梓泽才迎来新年的休息日，死皮烂活要为江如当苦力，在别墅大扫除。
＂我就奇怪你怎么总把这柜桶锁起来。＂林梓泽脸上带者个厚口罩，穿着洗碗手套的双手一边着鸡毛掸子，一边捉着吸尘器。
＂就差我房间了。＂江如问非所答。
有林梓泽在，原本和张伯二人做几天的活压缩在一天内。别墅的空房很多，但大多会上锁，只在需要时才打开，平日有丁婶打扫。
除夕前，江如只需要把自己的书房和卧室的东西整理好，再去弃不需要的。
只有每年这个时间，江如才拿出钥匙打开自己床头柜的第一层靠他床边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中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个六七岁的孩子。
林梓泽夺了过来认真擦了几遍，帮江如放在个显眼的位置。相中的男孩眼睛笑起来像小月牙一样，白白净净，小胳膊小腿的跟现在的江如分别很大。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小男孩坐在母亲的怀里笑呵呵地抱着一个水瓶，父亲拥着妻子和儿子，和乐融美。
江如不说，他也猜到这个温馨亲密的家庭已经永远定格在相片中的年纪。
江如任由他，无所谓笑道：＂我没事，他们走了都好些年。就是后悔那时候，我不让父母生个弟弟妹妹，现在家里有些冷清。＂
那时刚懂事的江如明白作为Beta只会被上流社会的AO排斥，当父母一问，他害怕连父母也把所有的爱分在弟弟身上，大哭了一天。
可能因为那一刻的自私，就成了二十年的遗憾。
江如有些婉惜：＂他们是很好的父母。即使我是个Beta，却一直教导着我Beta也可以像AO一样优秀，告诉我Beta也没关系，他们一样疼爱。可偏偏车祸带走他们……＂不是他。
说着说着江如发觉自己已经泪留满脸，转过身，偷偷用袖子擦了两把。
江如摸着照片上自己，还有手上那水瓶——相框底下是＂水瓶计划＂的密钥。
水瓶计划——人造腺体，这像一根刺，永远刺在江如心的位置。由最初发现水瓶计划的开始，他就像个卑鄙的﹑因死神一时疏忽而留下的残缺品，然而完好的正品却因他意外掉包被锁毁了。
＂如果那时死的是我，该多好。＂
林梓泽冲前想抱抱小胖子，但看到自己左右手都戴手套，脏兮兮的，围裙也不干净到哪。
他低头把下巴抵到对方颈窝，用两边手肘撑着对方，似乎想以这个奇怪的姿势给江如一点力量。
林梓泽看着陷入疼苦和内疚的江如，心里也揪得难受：＂他们这么爱你，救下你不是想你说这些傻话。＂
以Alpha和Beta的体质差距,只有这个可能。江如愣了愣，迟迟不敢想的原因让他心情更加复杂。
Alpha和Omega在基因上的反祖行为会变得更护崽，自己是在父母的保护下生存下来。
＂你，想想，他们当时是不是这样抱着你？＂江如越发的抖动的肩，让林梓泽顾不上拿着胳膊把人钳住：＂正因为你是Beta，他们选中了你不是因为信息素，单单只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我是Alpha我上过健康教育课。Alpha会在危险发生第一时间会优先保护亲缘中的Omega。但他们都选择了你，是因为你很重要。你没有信息素，但你一样很重要，别再哭了，好么？＂
林梓泽觉得这辈子也没过这窘态，像个越说越错的笨孩子，连哄人也不会。
他发现江如这人太能装，又气又急：＂你还说没事，你真以为个个都像你爷爷那样好骗。＂
一听被揭穿，江如心里有鬼，想着你可比我爷爷还容易骗。
他以为父母实行水瓶计划是心底想为＂残缺＂的儿子添上＂义肢＂。但林梓泽的怀抱太暖了，让他想起远不可及，记忆深处父母满满的温暖和爱。
江如安静下来，细细抽动鼻子。
林梓泽稍稍松开，环顾空荡的大屋，眼光闪烁：＂要不，跟我回家讨红包？＂
父母死了二十年，许多记忆江如已经忘了，也已过了最伤心的时间。但一听到林梓泽对他说＂他很重要＂，他心口就没那么疼了。
江如有点眷恋这人的热度。
七岁时，他父母走了，林梓泽像命中注定刚好来到这世界。
在二十年的空白后，告诉他，名为＂爱＂的感情，和Beta﹑和信息素并无关系。
鲎子：兼职的工资发了下来，虽然不多，但奖励自己吃了麻辣烫，超开森。因为最近太累了，后面的章节其实有些想法修善一点，但太累，不想动了，原谅扑街作者的苦逼人生吧。虽然还在吃土，但想到些新的脑洞，等身体好点再开始码第三本……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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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