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一天少一天。
期间,刘窈在得知银行卡有一大笔支出后,打电话给路嘉行确认金额,并顺便在电话里远程关心几句。
他们家的财政大权是在刘窈手里。
路嘉行如实相告买了摩托车代步并提醒他妈,他已经成年并有驾照。
他成年的生日已经过了。
他生日是八月份,狮子座。
自从十岁之后,他就没有再过生日了,不是他父母忘记,就是等超过了时间才想起。
他自从懂事后就觉得男生过生日有点娘儿吧唧的,索性就把生日这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降成普通日子。
但每年他生日的那天,不管他妈记不记得,他都会给他妈打个电话或者买束花什么的。
他妈怀他那会,临盆的时候痛了一夜一天,坚持要顺产,不同意顺转剥,然后伤口撕裂严重,医生缝了将近一个小时,多少针已数不清。
而他爸在外地出差没有及时赶回来,月子里都是路老爷子和月嫂一起照顾他们母子。
所以,他和路老爷子也就是他爷爷关系最亲。
好景不长,路老爷子在他十六岁也就是他父母离婚的时候气得回到老家独居了。
现在,他想得空的时候就去看望路老爷子。
因为冯妈请了长假,路重远的私生子又粘他得紧,他有意再请一个保姆照料路嘉行的生活起居。
路嘉行果断地拒绝了。
他不想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同住,宁可一个人独居,每周请临时工帮忙收拾打扫一下卫生就行。
至于饮食方面,上学就在食堂吃,放假就在家点外卖或者出去吃就搞定了。
路重远拗不过就随他了。
在学校,路嘉行没有摆臭脸后,他的人缘就旺了起来,为人又豪爽大方,很快在班里结交了两位关系较铁的兄弟。
一位是嘴巴没有阀门但颇有人脉的“大嘴”。
另一位是库存小黄物能堆成墙的“黄牛”。
他和这两人瞎混的时间多了,骚扰贺览的时间就少了。
他也如愿地当了一回大哥。
学校生活就是这么枯燥,每天重复着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和好友打闹。
且不说他在原世界是某名牌大学毕业,而在这里就不用学习了,主要是他不靠文凭吃饭。
做生意,文凭只是基础,手腕和能力等才是最重要的。
路嘉行以前接触过的那些老板大都是初中高毕业,而身边带的经理、秘书都是985、211毕业生或者海归。
当然,追求完美的他,是不允许自己在学历方面低人一等的,怎么也得混个像样的大学证书。
该学习的时候就学习。
可能是受学霸同桌的影响,他潜移默化地也好学起来。
到了下午课间休息时间,大嘴和黄牛在吵吵嚷嚷一些宿舍同居的锁事。
比如大嘴乱丢臭袜子不讲卫生,黄牛每次占用厕所时间太久不讲公德等等。
学校宿舍是四人间的,大嘴和黄牛被家人强迫住进宿舍,两人都对自由出入校门的走读生眼红得不得了。
被眼红之一的路嘉行空闲之时闻着贺览的气味就想入非非。
导致路嘉行想入非非的贺览正往椅子后靠,闭上眼睛假寐。
从侧面看,贺览的眼睫毛像把刷子轻轻扇动着,鼻梁高挺且丰隆饱满,紧抿的薄唇更显得禁谷欠感十足。
这叫无撩胜有撩,路嘉行更加抓心挠肝了。
大嘴打断路嘉行那些不可描述的意·淫,热情邀约道:“路哥,下午打球去。”
路嘉行兴趣缺缺:“不去。”
“想知道自己有多少女生爱慕,去篮球场上一站就知道了。”黄牛双眼迷离道,“你投进一个球后,就看看有哪些女生欢呼,就在这些欢呼的女生当中挑选女朋友,这不就脱单了。”
路嘉行头也不回:“扯蛋。”
大嘴搂着黄牛问道:“你想换目标了?那你的女神怎么办?你这是要退出备胎大军,弃权了嘛?”
“女神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
“这么喜欢就赶紧上啊。”
黄牛看向白秀亭,吁了口气,说道:“现在还不到时机。”
黄牛暗恋白秀亭一事,班里的同学大都看出来了。
大嘴恨铁不成钢:“黄儿,你再不出手,到时候被四班那孙子追到了,你可别找我哭诉啊,我烦你。 ”
路嘉行闻言转过头:“那孙子还在纠缠白秀亭吗?”
大嘴哼道:“她可是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啊,曾平那孙子哪那么容易死心。”
路嘉行骂道:“那孙子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了。”
“不过,曾平收敛了许多,没之前那么贱了,说真的,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舔狗程度能超越他,那叫一个绝啊。”
追求白秀亭的那个平头男叫曾平。
曾平在高一入学典礼上第一眼就相中了白秀亭后就穷追不舍,脸皮之厚令人切齿,沉迷之深令人咋舌。
如果白秀亭开直播的话,那曾平就是铁打的榜一大哥,但他的贼心人尽皆知,贼胆却不足为惧。
据说,曾平偷拍了白秀亭数万张相片以解相思之苦,有点变态了。
但因曾平没有实际的猥琐行为,才一直相安无事。
而且,自从贺览知道曾平此事后,每天晚上都亲自护送白秀亭回家。
路嘉行想用“超模”载贺览上下学的愿望就此落空了。
大嘴再次邀约道:“怎样,咱们哥三打球去?”
路嘉行摆手回绝,拒绝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下午休息时间从五点到六点半,就一个半钟,时间不够回家,来回也麻烦,所以路嘉行都是呆在教室的,等下了晚修再回家洗澡。
他现在对打球的热情早就消退了,而且打完球全身汗涔涔黏糊糊怪难受的,又没地方洗澡换衣服。
但好身材又要依靠运动来维持,他一个星期至少健身三次,在空调健身房或者私家游泳池里锻炼。
而贺览在下午休息时间也不回家,也从不在学校打球,基本上都是吃完饭后泡在图书馆或者趴在桌子上歇息。
路嘉行曾追随贺览去了几次图书馆,那地方安静又禁声,他坐在那时不到几分钟就连连打瞌睡,之后就没有再去了。
如果能和贺览一起住宿舍就好了,但这更加考验他的自制力,有点玄啊。
大嘴也算是个识相的人,经过这段时间相处,知道路嘉行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要是再哗哗的话,路嘉行指定要发飙骂人了。
每天六点钟下课铃声一响,教他们班的老师们都有意拖堂,肯定是应了班主任唐老师的要求,怕这个时间段人多,容易发生楼梯踩踏事故。
老师们的出心是好的,但就是整个四楼只拖他们班的堂,这就让八班共愤了啊。
五分钟后,老师看着手腕上的钟表,到时间了才宣布下课,侧身站在讲台上让出一条路。
就听到班上“咣咣当当”挪动桌椅的声响,同学们蜂拥般挤出教室,顺着楼梯俯冲下去,向食堂方向撒腿狂奔。
场面犹如草原上万马奔腾般壮观,身后扬起一阵接连一阵的灰尘。
有一支六人队伍不随波逐流,则是慢悠悠地走在灰尘后面,正是路嘉行他们六人。
其他想借机搭讪的人见到这一支队伍成员后,也不敢上前了,包括不远处觊觎白秀亭的曾平等人。
路嘉行刚开始是和贺览一起去食堂吃饭的,这是两人少有的独处时光;
没多久,小辣椒就拉着白秀亭毫无眼力见地加入他们当电灯泡;
现在,大嘴和黄牛也不请自来地加入了。
两人组合就此扩大成六人队伍。
路嘉行有苦难言,总不能把这四个电灯泡赶走吧,这样太明显了,他不纯洁的野心就有可能暴露了。
大嘴捂着鼻子骂骂咧咧,吹胡子瞪眼道:“就这群饿狗夺食的阵仗,放到战场上肯定能把敌军踏平。”
黄牛叹息道:“就咱们这速度天天都要吃剩饭剩菜。”
小辣椒翻了个白眼:“谁也没拦着呀,你们为什么要走?还不快跑?”
她对这支队伍中多余的大嘴和黄牛颇为不满又无可奈何。
白秀亭扮演队伍当中和事佬的角色,劝慰道:“食堂大叔阿姨把饭菜分成好几个批次,等这一批打完了才端新的出来。
还有些菜是现炒的呢,我们只是比前面那些人晚一些时间吃到饭啦。”
路嘉行懒得和这些小鬼讨论这些破事,他这人特别臭美,很在乎体形仪态。
整天坐着容易驼背,他把长袖撸到手肘,边走边活动肩颈肌肉,预防身材变形。
他偷瞄贺览那挺拔笔直的后背,满意得咧嘴一笑,不愧是他一眼就看上的人,完美。
小辣椒和大嘴、黄牛三人互怼打闹着走在前面;路嘉行站在中间,左右带着贺览和白秀亭走在后面,他们后面这一排的气氛有些微妙,但路嘉行全然不觉。
到了食堂后,排队等了近二十分钟才打到饭菜。
这里伙食还不错,该有的荤素菜营养搭配都有,每年高昂的学费也值了。
味道比外卖还好,主要是光看着贺览吃饭,路嘉行就觉得挺下饭的,也没什么可挑的了。
大嘴和黄牛能吃中辣,他们这六人当中也就贺览和白秀亭不吃辣椒。
五人盯着白秀亭盘子里的尖椒牛肉,头顶冒出问号。
白秀亭轻声解释道:“……我也能吃一点点辣椒。”
五人露出明显不相信的表情。
白秀亭就用行动来证实,夹起一块牛肉把辣椒颗粒抖落,送到嘴里嚼了好几下,脸色微变透着一点粉,强撑着不服气地咽了下去,随后被呛得“咳咳咳”起来。
这辣椒呢,吃辣的人都知道,嚼的时候尚能承受,等过喉后那冲劲才大,跟喝白酒的体验差不多。
贺览立刻站起来往饮料机快步走去,取了一瓶金银花茶过来,打开饼盖递给白秀亭,还给她拍了拍后背:“来,喝点水。”
白秀亭接过金银花茶,浅浅抿了好几口才缓过来,双颊都涨红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览对白秀亭很是关心照顾,这两人兄友妹恭的也不避讳,倒也神情自若习以为常了。
所以,其他人刚开始还怀疑这两人有猫腻,后来也释然了。
毕竟这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要是真有什么的话,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动静。
而事情真相如何,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了。
路嘉行没有多想,但他还是有些吃味。
小辣椒不解道:“秀亭,你一直都不能吃辣的,不要勉强自己。”
“……我就好奇想尝一下。”
“好端端的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吃辣也不是什么非学不可的技能呀。”小辣椒咕哝道,“你不会吃辣,我还不会吃清淡呢。”
“......”
“只要少了辣椒,我就吃不下去,万一哪天辣椒在这个世界上绝种了,那我们吃辣的人可怎么活呀?”
“......”
贺览后知后觉地感到气氛有些怪异,想了想便又起身去饮料机买水。
路嘉行有些不爽便起了恶作剧,趁贺览不在座位上,把辣椒料汁淋到他的家常豆腐上,心里涌上一股使坏的快感。
就连白秀亭都默许路嘉行的这种幼稚行为,露出没良心的傻笑。
被蒙在鼓里的贺览双手抓着五瓶饮料走过来,放到桌上让大家自行领取。
路嘉行看着贺览没有防备地夹起一块沾有辣椒料汁的家常豆腐,送到嘴里咀嚼,脸色逐渐难看,他就越幸灾乐祸。
而贺览意识到有人故意整他作乐,如果他把家常豆腐吐出来那岂不是着了那人的道,也不知他脑子抽了还是什么,偏不想如那人所愿,假装淡定地咽下去了。
贺览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吃完后口腔发麻,喉咙如火烤,忍不住半张开嘴哈气,伸出小半截舌头。
其他人见状都憋着笑不出声。
路嘉行看到贺览被呛得前额冒出细汗,都有些心疼了。
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嘴里的辣椒味都舔干净。
路嘉行想归想,顾忌着有外人在场,不敢对贺览太过殷切。
他倒不是担心别人知道,只是怕贺览察觉后又吓跑了,也只能打开一瓶绿茶递过去。
贺览接过绿茶便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瓶。
路嘉行看着贺览因吞咽饮料而上下滑动的喉结出了神,没有注意到白秀亭也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