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3：真正受害人
燕屋里伴随着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楼上不断传来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再加上死者和血字的出现，让整个屋子里透着诡异。
乔谨思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轻轻挣脱了凌肃霜的左手，手电筒所照耀之处，是一个电灯开关。她摸到了不远处的开关，伸手指按了一下，头顶的电灯泡便亮了，把室内照得昏昏黄黄的。
房里除了死者，墙上还被人用血涂鸦了8个血字，血字龙飞凤舞，似是要从墙里跳出来，然而血字底下则是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渍。乔谨思从记忆里搜寻了前两次看见过的血字后，发现这次凶手写下的字和之前不一样，很明显是出自不同人的手，因此凶手是不是可以断定为别人？
“无耻之徒、不得好死。”
这是墙上所写下的八大血字。
“老大，凶手说死者是无耻之徒。”吴仁可指着那8个血字，有些喃喃说道。
凌肃霜看着血字，并不接话，仔细瞧去时，见字体写得苍劲有力，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透着强而有力的手劲，和之前所见大有不同。
不知道这次的凶手和前两个是不是都认识的。
应该是认识的吧，不然哪来的断腿照片。
当凌肃霜想到这儿时，连忙走到死者的身边，蹲下身子时，见搁在死者身旁果然是那一截他们找了许久的断腿。
只见断腿黑黑的，却没有腐烂，看来断腿还被人刻意保存得算是良好。
凌肃霜似是想到了一件事，抬头招呼吴仁可：“你过来下，看看死者胯.下的那东西是不是不见了。”
“啊？啥？？”吴仁可见凌肃霜突然要他过来摸摸死者的胯.下，脸上登时显出了难为的神色。
“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吃了去！”凌肃霜有些恼怒地看着他，见他畏畏缩缩的，心里不仅有气。
要不是陈法医此刻没办法分.身，她才不会让这个不成材的下属过来帮她看看。
吴仁可见老大生气了，不敢怠慢，连忙蹲下了身子，伸手摸了过去，却摸了个空。他好奇心顿起，不断地摸索着，除了摸到了死者大腿内测的血肉，却没摸到死者的生殖器官。这时，他心里马上升起了一股凉意。
“老。。老大，他那东西不见了。”
凌肃霜点点头，心道：果然，这一次拿走的不是手臂、也不是腿，而是生殖器。凶手到底是想干嘛，为什么每次有人死了，他身上的某个部分就会被取走。
这里面的动机又是什么？
眼见这次的案子又是和上次一模一样，凌肃霜实在没法掌握凶手内心所想，感到焦躁又是无奈。
于是，她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足底，见地面上脚印杂乱，那都是警员们的足印。
不知道这次凶手会不会在作案时不小心留下了足印。
凌肃霜见乔谨思正自弯腰低头寻找着地面上和墙上有可能留下的足印，一路寻了过去，一直走到角落的一个梯级时，便停下了脚步。
凌肃霜拉了吴仁可：“我们上去看看吧。”
“好。”吴仁可点了点头。
好几个民警沿着楼梯走到了燕屋顶端。乔谨思见状，也跟着众人上了楼。
当他们抵达楼顶时，果然更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然后放眼望着前方，地面上满是鸟粪。众人抬头望着屋顶，见顶端被按了一排排的木板，而成群的燕子正自站在了木板上，其中还有好多燕巢一个个被筑在了那儿，灰褐灰褐色的，正自垂下，形成了一种从未见到过的奇观。
有些燕巢里还有小燕子，不断张嘴，正在等着母亲给它们喂食，燕子的鸣叫声更是响亮。
凌肃霜看着顶端的楼层四周，见角落还放置了音响，音响喇叭里同样也传出了燕子的鸣叫声，看来是养燕人故意放的，为的就是吸引成群的燕子过来这儿筑巢，以便采集燕窝。
“这儿好吵。”凌肃霜皱眉，有些佩服养燕人的耐性，可以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下长年养燕，陪伴着这些燕子。
大家在楼层顶端细细查看，见这儿除了鸟粪和大批鸟毛之外，再无异状。
看来，凶手只是在燕屋楼下活动，并不上来这儿。他的目的很明显，杀害养燕人，制造出一些诡异的景象，来故意扰乱警方，甚至向警方发出挑衅的意味。
而且，看着头顶那些还没被采集的燕窝，凶手很明显并不是为了燕窝和钱财而来，反倒是冲着这名养燕人过来的。
他们见楼层没有什么可查询的了后，纷纷下楼，再次来到了楼下。
凌肃霜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安排陈法医的另一名副手过来，让他过来检查尸体，同时把尸体载回到公安局里。
乔谨思则不断拿起相机拍照，把屋里的一切都照到了相机底下，方便他们查询线索。
大家忙乎了一阵子，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天在不知不觉间亮了。
当凌肃霜走出燕屋时，见屋外还有更多民警到了，他们早已在燕屋外围着了长长的黄色警戒带，防止闲杂人等进来。
此时，偌大又宁静的燕屋登时变得吵闹不堪，民警们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跑动，正在做一些勘察的工作。
燕屋出现了死人，难免吸引了一些过路客停下。因此，当凌肃霜带着乔谨思回到车里时，见外围早已围了一圈人。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有些更是举起了手机，不断地拍照。
凌肃霜见状，皱眉：“连凶案现场也要拍，这些人真是吃饱饭没事做。”
乔谨思透过车窗，看着那些拍照的路人，为他们的行径感到匪夷所思。以前，老一辈的人看见了凶案现场，都会选择绕道而走，现在世道不一样了，大家非但不离开，反而还把现场定格在自己的手机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我们回去吧，咱手上还有另一起碎尸案，不知道那碗剩下的狗粮查得怎么样了。”凌肃霜说到后来，语气顿显疲惫。
她们一整夜不睡觉，还开车往燕屋奔了过来，奔波劳碌，此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咱们先出去，到了前面的路口停车，换我来开。”乔谨思说道，顺带把随身携带的包扔到了后座。
“你能行吗？”凌肃霜见她眼底下也染上了深深的黑眼圈，不仅怀疑。
“咱俩谁都没比谁好，但是至少我还没到老打呵欠的地步，你就不一样了，这一路下来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呵欠。”乔谨思说到后来便笑了，趁着没人注意，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说：“乖，你该休息了。”
凌肃霜无奈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两人的车子在行驶到不远处的路口时，便换人开。这一次，凌肃霜坐在副驾驶座上，却也不闲着，直接取出手机给公安局负责调查狗粮的同事打了电话。
“喂，老赵，查得怎样了？”
“那一大包狗粮没事，倒是碗里的那份被人放入了麻醉剂，狗狗吃了会晕倒，份量如果太多的话，还可能导致死亡。可是，碗里麻醉剂的份量并不多，所以怀疑有人只是故意把狗狗弄晕，不存在杀害狗狗的企图。”
凌肃霜听了后，便说：“好，知道了，辛苦你了。”
她盖上了电话，对乔谨思说：“查出了信息。有人真的故意弄晕狗狗，在狗狗用的碗里放入了麻醉剂，这偷狗贼目的应该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只是，不知道他和杀害了张玉林的凶手有没有关联。又或者是他本人就是凶手。他知道了张玉林的弱点，知道她爱惜狗狗，所以很可能故意利用狗狗来把她引出来，进而杀了她。”
顿了一顿，又说：“偷狗贼把狗偷走的时候，过程应该不容易，所以不慎之下，弄脱了大量狗毛，这也是为什么阳台上的狗毛比起公寓里的其它角落更多。那时候，他应该也很担心自己做的事情被人看见，所以匆忙之下，并没有做任何打扫的工作。”
凌肃霜这一分析，确实有一定的根据，但是这也只是初步的调查，偷狗贼和凶手的身份根本无从找到。
“谨思，我们回去的时候，得做两份工作调查了。第一，查询燕屋里死者的身份、社会关系，第二，查一查张玉林的社会关系。”
查出死者的社会关系至关重要，主要是看看他们生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遇过什么让人可疑的人物。
虽然不一定能马上揪出凶手，可是这也能大大的缩小了排查范围。
“我觉得陈法医那边还没拼凑成功，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找和养燕人有过联系的燕窝公司负责人。而且，死者的五官被人砸了，面目无从辨认，要准确找出死者的身份，也有一定的难度。再加上，我刚才没有找到这人的身份证和重要的证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住在燕屋里，又或者是另有屋子。”
乔谨思思路清晰，从这些细小的观察做出了分析，也给凌肃霜指出了一条路。
这名男死者身上没有携带身份证，也没有任何重要的证件，其中或许有两个原因。
第一：死者并不是住在燕屋里，他另外有屋子。
第二：凶手或许早已认识死者，在作案前，把这些重要的证件都销毁了。
可是，第二个理由并不是特别站得住脚，因为从以往的经历来看，凶手似乎没有刻意销毁受害者的证件，凶手反而坦荡荡的，根本不屑去做这些动作。
从这能够看得出，凶手是个很有自信的人，而且智商和情商都不低，虽然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逮捕，但是就是想和警方周旋。
所以，凶手的目的应该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的简单，他另外或许还有一个真正想要下手的人，只是这个人不知道是谁。
其余的受害者或许就是个幌子，而真正的受害人应该还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