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5：碎尸、扒皮
拾荒者身材矮小，和凌肃霜站在一起时，因为对方过于强大的气势，而显得自己更卑微、更害怕，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就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杀人，不杀人的，我。。我我只是过来捡回冰箱的。”
凌肃霜见他怕得厉害，扭头望了那个冰箱一眼，复又转回来看着他：“你说，你是过来捡回这冰箱的？这冰箱原本是你的吗？”
这句话别有一番意思，拾荒者再傻也注意到了。
“不。。不不，我是说我是过来捡东西的，看到这儿有什么值钱的就捡来卖了，然后刚好就看到了这个冰箱。”这一次，拾荒者话说得比较清楚了，因为急于撇清和冰箱的关系，所以极力解释着。
“嗯，看到了冰箱，然后呢？”凌肃霜顺着他的话继续发问，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让拾荒者更是慌张。
由于更为慌张，拾荒者就说得更多了：“我看到了冰箱后，就马上跑了过去，见冰箱不是很旧，觉得或许还能用，价钱可能也可以卖得更好。为了确认我的想法是对的，我就决定打开冰箱，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坏掉了，结果。。结果就发现了这些东西。”
“后来呢？你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装袋来看看吗？”
拾荒者听后，神态不自禁有些扭捏，又尴尴尬尬的，良久才低声说：“我看见一包包东西，然后看到有血水，第一反应就认为里面是冰箱主人不要的牛肉、猪肉块什么的，心里很高兴，毕竟这么多肉，我可以吃好久，那样就可以省下很多餐了。”
凌肃霜心里顿感无奈，心想这人是个傻子吗？现在菜市场猪肉、牛肉这么贵，哪有人放着这么多包肉不煮来吃，反而一股脑的丢到了垃圾场里，这一看就不寻常。
“后来你怎么发现这包东西是人的尸块？”凌肃霜很是好奇，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毕竟他们抵达现场时，见那儿除了一包松开来的包装袋外，其它的都被绑得严严实实，而那包被松开的明显就藏有动物的尸体。
拾荒者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做着吸了吸气的模样，小声说：“就靠我的鼻子。。”
“嗯？”这一下，凌肃霜更好奇了。
凭着鼻子就能分辨是人还是动物的肉块吗？
拾荒者表现得有些尴尬，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警官，我一个拾荒的，什么东西没见过？我打开其中一个袋子，见到了狗毛和狗腿，当时以为是有人要煮狗肉吃，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没煮来吃，反而丢到了这儿。后来，我又闻到了一些气味，那是血腥气，还有一些你们不懂的味道，这味道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牛肉、猪肉，也是我从来没闻过的，心想可能是人肉，就。。就。。决定报警了。”
原来，拾荒者当时见到了冰箱后，满心欢喜，再看见里面一包包的肉块时，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就更加欢天喜地。岂知，当他打开其中一包包装袋时，在微光之下发现到了动物的毛发和一条腿，那腿看起来就是狗腿。
后来，由于和其它肉块距离很接近，他又闻到了更奇怪的味道，这味道不是一般味道。由于他从事拾荒的工作已经有20几年了，也曾经见过被人丢弃的牛肉、猪肉块等等，所以鼻子对他来说是很重要，也极为灵敏，因为光靠鼻子，他就能分辨出肉的好坏，甚至能分辨出垃圾场里有哪些是能够捡回来烹煮的肉类。
只是，这一次，他凭着气味，闻到了一丝不同，便知大事不妙，因此即刻跑出了垃圾场，刚好遇见了正要进入垃圾场做一些清理工作的清洁工，连忙和他说了这件事，两个人大呼小叫的，最终决定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公安局接到了投报后，刚好因为遇到了张玉林失踪案而格外敏感，再加上发现了狗狗的尸体，更是怀疑，便连忙派人过去查看。
当大家看见了冰箱里的物事后，虽然还没打开，可是看着那么多的包装袋，就大概能够猜到里面装的绝对不是动物的肉块，反倒更像是人的尸块。
凌肃霜低头看着那名拾荒者，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她确实不理解如何单靠鼻子就能闻出不同的气味。可是，刚才已经见到了尸块里出现了人的手掌、脚掌、还有头颅，因此拾荒者所言并非虚假，这不还真的就藏了人类的尸体。
凌肃霜上下打量着那名拾荒者，见他衣服裤子破破烂烂的，身上没有任何贵重的物事，连一台手机都没有，所以知道打给公安局的那通电话应该就是他遇到的清洁工所打的。
那名拾荒者见对方不断地打量自己，额头上禁不住冒出了冷汗，不知道警官会不会就此把他关入监狱里，心里更害怕了，脸上惨白得吓人。
“你每天都会来垃圾场吗？”凌肃霜当作没看见他那副神色，继续询问。
“会。。会的。”拾荒者点了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几点？”
“啊？”拾荒者张了张嘴，有些不明所以。
“每天几点来的垃圾场？”
“哦哦。。每天早晨5点左右到的这儿。”拾荒者迅速给了她答案。
凌肃霜低头沉思。
所以，这名拾荒者每天早晨5点就来到这儿捡破烂，但是他没说遇到可疑人物。。
“那你有没遇到你从来没看见过的人来到这儿？”
“没有的，我今天早上到的时候就看见了冰箱，不清楚是谁把冰箱丢在了这里。”
凌肃霜听了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照他这么说，这冰箱一早就被人丢到这儿了。可是，拾荒者昨天没有看见冰箱，所以冰箱的主人一定是在半夜过来的。
有了时间上的算计，她就能推断出凶手是在晚上的时候趁着垃圾场没人时过来弃尸的。
这是一般凶手会选择的时间段，所以不足为奇。
于是，她抬头望了望四周，见垃圾场空旷旷的，根本没有设置监控，刚才沿途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路旁有监控，因此要从监控中寻找凶手的下落，那是不太可能的。
凌肃霜在心里叹了口气，见拾荒者兀自很不自在地站在那儿时，便少有的对他露出了微笑，虽然笑容转瞬即逝，但是却被他捕捉到了。只听她简单地说：“谢谢你提供的资料。”
然后，她顺手从自己的裤兜里取出好几张钞票，随意塞入了拾荒者的手里：“这冰箱你不能带走了，这钱你拿去吧，当作补偿。”
她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垃圾场那么大，要找出痕迹是很难的，这也是为什么垃圾场往往都是凶手最爱选择的抛尸现场。
乔谨思一路寻过去，并没发现任何血迹，只有杂七杂八的轮胎印。可是，在垃圾场出现轮胎印实属寻常，因为经常会有大型货车过来这儿把被分配好的垃圾载离垃圾场，载到别处焚烧。
后来，她来到了冰箱前，和大家一样，看见了死者的惨状，也看见了从冰箱里流出的红色血液。
但是，除了冰箱四周，其余地方并没出现血迹。没有血迹就代表垃圾场不是作案第一现场，再加上尸体藏在了冰箱里，所以更让乔谨思坚信凶手是先杀害了死者，然后才把死者载到这儿抛弃。
凌肃霜来到了乔谨思的身边，低声询问：“怎么样了？”
乔谨思站起身来，耸了耸肩：“凶手心思缜密，没留下多少痕迹。而且，他还用了冰箱，这很明显，他不想血水滴在了他的车里。再加上冰箱气温很低，一时三刻之间凝固的血液并不会流出，所以这能制造出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感觉。”
“有道理。然后，这还能分析出凶手住在C市。如果他在不同城市，那么血水很快融化，在冰箱被拖出来后，会在地面上造成长长的血痕。”凌肃霜低着头，伸出一只脚划了划地面。
“对。”乔谨思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猜测。
“你看见尸体了吗？”凌肃霜侧头看着她，问道。
只见对方再次点了点头：“看见了，除了被肢解，还被扒皮，连头发都没有。”
两人后来来到了陈法医的身边，见她正在吩咐民警把尸块包好，载到公安局里的解剖室。
“陈法医，有结果了吗？”凌肃霜问道，见她神色凝重，知道她目前为止应该没能从尸体上取得太多信息。
果然，陈法医摇了摇脑袋：“一切得等到更深入的解剖，才能查到信息。只是，死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被人扒了皮，包括面部。然后，凶手扒皮了后，还肢解了死者，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能做出这种恶事。”
“凶手刀法怎么样？”
说到这个，陈法医冷哼了一声：“刀法不怎么样，可是力度强劲，杀死死者的人多数是成年男性，年龄大概在30-45岁之间，老年人和少年是不能制造出这种伤痕的。”
“好，回去吧，咱们会议室见。”凌肃霜说道。
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查出死者的身份，然后配合着这些天所得到的情报，应该不难查出，所以他们猜想很快就会知道死者的身份。
而这名死者很可能就是失踪了两天的张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