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交代什么，他现在感觉大脑过载，乱七八糟的事情加上还没过去的易感期让他“头脑发热”，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可修斯燃不会让他得逞，眼看杜衡没有回应，他愣是不顾车上还有两个喘气的活人，半个身子拥上去，在车里围出一块地方，把杜衡圈在里面，“让我想想，特别特别好的朋友，杜老师喜欢用这种词形容前男友？”
“还是说，你们只是打过炮而已？”
“关你屁事儿？”杜衡有些不爽，他讨厌修斯燃的逼问，面对这样不礼貌的问询，他下意识回答道：“我们才是打过炮而已。”
空气安静了一秒。
杨轩升起车子中间的挡板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修斯燃皱着眉头，眼睛里划过一丝怒气，杜衡以为他要吵架，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刚要开口，没想到修斯燃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像被抛弃的丧家之犬在街边看到前主人领着新的狗狗逛街。
没有追问，没有言语，修斯燃只是静静地看着杜衡，然后在气氛变得温热时转过身去。
杜衡不确定是否看见了眼泪。
他鲜少在关系里陷入被动局面，明明是对方说的“也就那样”，为什么在几个回合后，他变成了“始乱终弃”的那个。
直到下车两人都没说一句话，进了别墅的门，杨轩拽住杜衡，修斯燃则自己回了房间。
作为金牌经纪人，他有必要照顾好自己的艺人以及相关人员。
杨轩带着杜衡进了一楼的卧室，“杜老师，今晚睡这儿吧，一会儿我把睡衣给您拿下来。”
杨轩打开灯，他刚要转身，又问了一句：“要来点牛奶吗？”
“不用了，谢谢。”杜衡不自在地站着，他其实想和杨轩求证易楠相亲的事，可又觉得对方和自己的关系不应该讨论这个，于是又客套了一下，“麻烦了。”
杜衡的睡衣在修斯燃的房间，杨轩推开门，修斯燃正趴在床上，听到声音也只是小声嘟囔一句，“滚出去。”
杨轩不语，只是绕过床去拿衣服。修斯燃抬起脑袋，眼疾手快地把杜衡的睡衣抢过来，然后抱在自己的怀里，“谁让你拿了？”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睡觉光屁股。”杨轩坐在床边，他摸了摸修斯燃的肩膀，“杜老师今天在楼下休息。”
“那让他自己来拿。”修斯燃不肯交出睡衣，他恶劣地把裤腿打上结并套在胳膊上。
“那我拿别的衣服给他，你明天还有工作，早点睡。”杨轩起身，他觉得今天不是闲聊的好时候，并且就现在他对杜衡的了解情况也无法为修斯燃提供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从个人角度来看，不过是小孩儿有了新的玩具，新鲜两天罢了。
修斯燃白了他一眼，他伸出手掌拦住杨轩，给他展示一块不小的淤青，估计是今天在易楠家砸门弄出来的，“我自己去送。”
杜衡坐在床边玩手机，他急需集中注意力，但思绪太乱，拇指在几个app间来回切换，视频的声音和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对不上号，他几次想给易楠发消息，但刚打出一行字又删掉，反反复复几次惹得他更加烦躁，干脆把手机一扔，在床上盘腿打坐。
修斯燃敲了两下门，但并未等待对方的回应，直接推门进去。
杜衡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打坐。
“对不起。”修斯燃反手锁门，他走到床边，单膝跪下，把睡衣放在杜衡身边，“是我冲动了，我和你道歉。”
杜衡不说话，也不动弹，他像一棵树一样定住。
修斯燃摸了摸他的脚踝，看他还是没有反应才握住，半张脸贴到杜衡的小腿上，“其实我是害怕了才去敲门的，他接你的电话，还用那种口气和我讲话，我有点......吃醋。”
杜衡的心“咚咚”跳了两下，但他舍不得睁眼，他想继续听。
“好多人喜欢你，他们都要和我抢你，我就算是把你带在身边也阻止不了他们接近你。”修斯燃看见杜衡的眼皮展开，他乘胜追击地抱了上去，用一种可以算得上“妩媚”的姿态贴着杜衡，“杜老师，之前都是别人喜欢我，我不知道怎么追人，但是今天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学生都会犯错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杜衡被他的语气逗笑了，睁开眼的时候正巧和修斯燃对视，那双深情又透露出真挚的眼睛真让人无法拒绝。
修斯燃快速亲了一口，“原谅我吧。”
“我不喜欢你总是评价我和其他人的关系。”杜衡拍拍修斯燃的后背想让他起来，没想到修斯燃干脆和他抱在一起，两人卧倒在床上。
“不是其他人，你和他们都睡过，不是一般的关系。”修斯燃放出一点点信息素的味道，罗勒叶的清香好像受到了情绪影响变得有些苦涩，他举起泛青的手掌，“我今天真的吓惨了，生怕你被他夺走。”
杜衡朝修斯燃的手掌吹了两口气，然后用指腹轻轻摩挲，他其实很享受修斯燃的“纠缠”，不得不承认，谁都喜欢被高位者追逐的感觉，但理性在提醒他，修斯燃对他们之间的评价不过是“也就那样”。
不过他也并未付出真心，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不就是他期待的成年人的关系，现在在一起时享受，腻烦了也没有甩不掉的困扰，更何况以对方的名气，对自己更没什么威胁，他不相信有人会为了感情放弃前程。
爱情，是他人生中最细枝末节的部分，就像是食用盐，没有可能少了些滋味，但并不缺少替代品。
不管修斯燃的那一大段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也该像演绎偶像剧一样给伴侣一点安慰。
“把衣服给我，该休息了。”杜衡拽住睡衣的衣角，没成想下一秒就被修斯燃扔到地上，“我想抱着你睡，不穿衣服了好不好。”
杜衡挑眉，“行，那我去把门反锁。”
房间太久没有住人，被子就算换过也有发硬的感觉。修斯燃盘在杜衡身上，嘴巴随便找了一块皮肤吮吸，像没断奶的小孩一样。杜衡拍着他的后背，没几分钟先把自己哄睡了。
修斯燃在黑暗里盯着杜衡的脸，和醒着的时候不同，好像对谁都没有防备。
说到底不过也是男人，是男人就都爱伏低做小那套，修斯燃在心里想。
杜衡依旧保持他的文明睡姿，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折腾累了，两人愣是在杨轩敲了好几次门后才醒。
修斯燃从地上捡起一条裤子套在身上，现在家里还有一个omega，他就算再没德行也不好赤身**地出去。
门开了个小缝，杨轩端了两个餐盘，上面有三明治和咖啡，“临近中午就要出发，你自己把握时间。”
修斯燃接过盘子，窗边有一张小茶几，阳光刚好洒在上面，他放下盘子后转身跳回床上，掐着杜衡的脸和他接吻。
“别闹。”杜衡感觉小腹发紧，他勾着修斯燃的脖子坐起来，用被子遮挡大腿但还是被修斯燃抓个正着。
“这么精神。”修斯燃的手探进去，他坐在床边，非要让杜衡坐直，“杜老师，上课了。”
这个姿势不利于发泄，杜衡抓住修斯燃的小臂，他想靠在床头或者躺下，但修斯燃不肯，硬是用另一只手扶住他，“坐着也能发情，杜老师还蛮□□的。”
压根没有因果关系的两件事被修斯燃描述的像犯了大罪，杜衡有些羞恼，但呻吟声已然冒了出来，他轻飘飘地喊着修斯燃的名字企图得到痛快，声音跟羽毛似的扫过修斯燃的心尖。越是这样，他越是顽劣，手里的动作变慢，最后停了下来，迫使杜衡的灵魂吊在半空。
忍冬的味道喷涌而出，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清晰，修斯燃贪婪地舔舐杜衡的腺体，生怕让其他人感受到一丝一毫。
“修斯燃，快点。”杜衡主动叼住修斯燃的嘴唇，学着对方平时的样子用力讨好，他本不是一个重欲的人，虽然从不克制自己，但修斯燃总能引导他做出之前不会的做的事。
也许他的天性如此。
释放过后，杜衡整个人都红透了，他搂着修斯燃，第一次在这种时刻提出请求，“抱我起来。”
修斯燃把他挪到窗边的沙发上，此时阳光正巧打进来，杜衡鼻子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整个人像一只睡足午觉的猫，四肢没方向的伸展。
修斯燃有点后悔没有带手机下来，他在收拾残局时回头看了一眼又一眼，和杜衡相处的每一天，他总能挖掘新鲜的“漂亮时刻”。
这种行为在上一次出现还是他和肖瑜在一起的时候。
意识到这一点，修斯燃突然有些紧张。
这不应该出现在他和杜衡的关系中，更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所有关系中。
等杜衡恢复过来，修斯燃已经去洗漱了，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尝了一口。
今天的美式好像缺少了一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