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海风吹过》中下[番外]

从那天以后,我们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依旧用牛拉着我去山上散步,只是这次他会躺在我的腿上听我念书,后来我就给他讲以前的事,比如我复杂的家庭,危险的工作,以及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安静的聆听,但有时也会刨根问底,比如今天,我和他讲我的初恋。一个被老鸨带回来的姑娘,我们一见钟情,度过了很多饱含青春和爱意的日子。

“后......来呢?”金言用狗尾巴草编了一个戒指套在我手上。

“没有后来了,我爸发现我们谈恋爱,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我拍拍他的脸,用绒毛扫过他的鼻尖,“你去过集上吗?”

金言摇摇头。

“村里谁家能赶集?”我盯着他,忍不住亲了一口,“你隔壁那个姨家有车吗?”

金言依旧摇头,他像是想起什么,说了句“板车。”

我哈哈大笑,指着面前的老牛,“下次有集你去借车,让它拉咱们去。”

金言点头,看着我也笑起来,顺势把我摁倒在草坪上,抱在一起打滚,他看顾着我的瘸腿,我搂住他的脖子在嘴上乱啃,有时候看不准就一口咬在下巴上,金言就用胡茬蹭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他的胡茬总是发硬,像刺猬的毛,戳的人发疼发狠,想使劲搓两下。

我想去赶集,一是因为村里太无聊了,二是因为长海一直没有消息。

虽说三月之期未到,但以长海的性格不可能连封信都不来。要么是这小子走得急没留地址,要么是家里出事了。

章老四不好对付,他是南边人,为人处世和我们不是一个斗法,狠起来真要将人赶尽杀绝。长海虽然和我一起在这些乱斗中长大,但心思还是过于单纯,恰好我这两天眼皮跳的厉害,只能试图联系他图个安心。

金言不知道我这些事,他最近一心伺候我,但也藏了些不着调的心思,比如晚上洗脚时摸我的小腿,半夜睡觉故意跑到我的被窝,我偶尔给他点甜头,用手、用腿,反正除了真枪实干,该用的十八般武艺一个也没落下。

最一开始我说带他走是逗他,但最近我是真的有了这个想法。

很快金言就打听到了赶集的消息,他真的准备用板车拉着我去,我们还拿了一些鸡蛋去卖,他说赚了钱再买只鸡回来,给我炖着吃。

其实我的腿好多了,只是有点跛。但是快走一二百米不成问题。可金言还是谨慎小心,他用木板固定,然后把被子放在车后做了一张床,据说到集上要将近四个钟头,我们和隔壁村的阿叔一起走,凌晨就出发。

老牛为此歇了好几天,走在路上很有力。金言一直让我靠着他,但我们都不敢睡觉,牛要有人赶,我做为乘客也要有礼仪,陪司机聊天是副驾驶的义务。

“金言。”我坐在后头喊他。

“嗯。”

“金言。”

“嗯。”

“金言!”

“嗯。”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我的笑容,山沟沟里没有路灯,只有我们吊在车前的一盏煤油灯发出荧荧的光,他的脸被照得泛红光,凑近了能看到眼睛里的红血丝。

“你除了奶奶还有别的亲人吗?”

“你。”金言侧坐过来,我蹭过去靠在他肩上,南方的凌晨空气里都是水汽,糊在鼻子上热热的。

“咱俩之前都不认识,怎么也算不上亲人。”

金言把赶牛的鞭子放到一边,鞭尾扫过我的手腕,他偏过头咬住我的嘴唇,可以算得上快准狠。

我躲了一下没躲开,只能呆愣着承受,其实有时我会回避他,不想让两人跟谈恋爱似的。

“哥。”金言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很少在和我讲话之前带上称呼,“是亲人。”

“那我要是带你走,你跟我走不?”我捏住他的下巴弹了一下,很有古早公子哥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其实这才是我问出问题的目的,昨晚我想到半夜,还是决定带金言离开大山,一个alpha在这里太可惜。

“嗯。”金言目光向前,他现在和我说话已经不大结巴,就是说的慢,“奶奶有...姨,我把房和地...给她,和你走。”

“和你走”三个字他说得很死,像是下定了决心。

“行,和哥走,哥带你吃香喝辣。”我抱住金言的脑袋,手来回摩挲他的头发,前两天被我剃坏了,中间空了一道,像条疤。

“那我们能...结婚吗?”金言突然看向我,很诚恳,好像我答应了就要当场跪下,不对,应该是拉着我拜堂。

我下意识地身体后倾,硬是和他拉开距离,嘴巴更是无措,好像张不开了,只能发出两声“嗯”音。

金言没追问,他又坐回最开始的位置,默默地赶着车。

太阳从山里蹦出来,路逐渐有了路的样子。

在村里待着的几个月我都快忘了柏油马路时什么味了。隔壁村的大叔骑驴走得快,他有很多果子卖,走之前给我们指了路,所以现在只剩下我和金言还有这头牛在大道上晃悠。

即使周边有各种属于清晨的声音,我还是觉得安静的可怕。

我想着金言的问题,眼皮逐渐垂下来,等再醒了就到了集上。大集很热闹,我抬抬眼看见了玉米花,从兜里掏出两张零的十块,扯着嗓子喊:“大爷,米花咋卖。”

大爷冲我比了个耶,这里的物价超出我的想象。金言摁住我,拿了两张一块递了出去,然后把玉米花塞到我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真像他的傻婆娘。围着红头巾,盘着腿坐在板车上,等着汉子卖几个蛋换吃食,不管是什么,尝一口就会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可我确实没出息,米花太好吃了,我情不自禁地晃了下脑袋,然后把嘴里咬断的半根递出去放到金言嘴边。

他不肯用手拿,就着我的手一口口吃,我凑过去,眼睛朝四周打量。

“找个电话,呼机也成。”这是我们本次赶集的目标。

“有旅馆。”

“你怎么知道?”我嘴里塞着米花跟仓鼠似的,金言用拇指帮我擦掉嘴边的渣渣。

“村长说过。”金言好像突然对宾馆有了些兴趣,“他和村里的男人讲...”

我以为他又结巴了,耐心地、怀着期待地等他说后面的话。

“可以来找omega。”他压低声音,热气喷在我耳垂上,我注意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紧了一下,像是一块海绵砸在我心口,不痛不痒,但足够让人慌神。

“小屁孩,懂得不少。”我调侃道,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米花,带着点调笑似的看他。

“本来…不懂。”他从麻袋里掏出一根长麻绳,“跟你后就懂了。”

好家伙,他是拿我开涮呢。

老牛走累了,就地趴下,金言把它拴在路边的桩子上,我扶着他的肩膀下车,把两块木板拆下来,借着拐棍站稳,“我去那边看看,你在这等我。”

两个人不能都走,金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一瘸一拐地顺着人群往前挪,周围全是听不懂的方言,我也不敢贸然搭话,一个外乡人,暴露自己不安全。

索性旅馆外五百米就有个用红色油漆写的木牌子,我把头巾半遮在嘴上,像搞秘密接头似的走进去。

大门旁边又张桌子就算前台,一个脑袋上带块秃的男性alpha靠在上头,脚底是混在一起的烟灰和五颜六色的干果壳。他甚至没抬头,只是扣了一下秃了的头皮,“住店?”

我扫了一圈没看见电话,他不耐烦地又说了句:“左边第一个门进去自己挑。”

“老板,我想借个电话。”

我特意学了金言的口音,说出来的话听着四不像,“家里人出门儿好些个月没信了,我想找找。”

“找兄弟?”老板可算抬头,他打量我,应该是在判断我的性别,“自己过自己日子吧,别找了,多少人从我这里出去再也没回来。”

“不找不死心。”我苦笑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在桌上,“村里来的路远,不容易,你帮帮忙。”

“右边第一个屋床头,别太久。”老板把钱揣进兜里,继续夹着脚靠在桌子上,我快步走了进去,床头除了一台红色的,电线都发黑的座机外还有几张□□的男性alpha照片。

拿起话筒的瞬间我突然脑子拐弯,没有把电话直接拨给长海,反而是打到我名下的KTV前台。

KTV前台一天能接几十通电话,送货的、预约的、找事的......反正这通电话混进去也不会让人起疑。

“您好,人生漫漫前台。”

温柔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号不好,听起来有滋滋的电流声,但我还是听出了小曼的声音,小曼还在证明KTV还在,我的心松了一大半。

“海总在吗?”我放低声音,祈祷对方在听出我是谁的情况下别暴露我。

“海总今天不在,过几天回来。”小曼咳嗽一声,“需要帮您带话吗?”

“不用。”我刚想挂电话,“他有没有说去哪?”

“海总说去了凤鸣山。”小曼的声音渐远,我听见她喊了一声“欢迎光临”就挂断了电话。

我整理好头巾走了出去,店主还坐在原地,身旁多了一个小姑娘,挥着手像是在送客。

“完事了?”老板笑笑,一只手搭在小姑娘的手上,“来个妹妹给你宽宽心?”

我没回答,只是点头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旅店对面是个卖旧货的摊子,说是旧货,也有很多城里淘来的新鲜玩意,我蹲下来看见一只磁带机,壳子早已经被烟熏成焦黄色,只能在把手底下的一点点地方才能看见本来的颜色。

“这个多少钱?”我拎起来掂一掂,没什么零件声,估计没坏。

“十块。”摊主把两根手指交叉在一起,“我还能送你盘磁带。”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地面上的红布,五颜六色的磁带在上面堆成小山,我随手拿起一个,“歌啊?”

“不知道,收机器的时候一起拿的。”摊主蹲下来指着机器的后盖,右边有两个巨大的圆形旋钮,“说是还能听收音机。”

“成。”我从兜里掏钱,百元大钞是不敢露面的,只能拽了一张二十,“磁带我多拿两盘行不?”

“行行,我留着也没用。”摊主接过钱,“你再看看别的?”

我扫了一圈,相中了老板身后的风扇。

现在天越来越热,有时候我俩睡觉都不关门,但虫子咬着实在是受不了,有了风扇,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金言的鸡蛋不太畅销,村里家家户户都养鸡,没人特意出来买这个东西。

我左手拎着磁带机,右手抱着风扇,一瘸一拐地朝金言走去,老牛比他先发现我,朝着我的方向甩脑袋。

“给我。”金言冲过来,“你怎么不喊我一起。”

“没多沉,就是太大不好拿。”我摘下头巾擦了擦汗,“给我点水。”

金言一边给我递瓶子,一边把风扇搬上车,“一会…买鸡。”

“你这些蛋都没卖出去有钱买鸡吗?”我知道金言手里没什么钱,在村里过的是自给自足的日子,就连买米花的钱也是放了好几年。

“我去换…你做的好吃。”金言端着鸡蛋筐,我从兜里又掏出一张五十塞到他的口袋里,“换不着就拿钱买,鸡蛋留着回家烙饼。”

他嘿嘿一笑显得更傻了,我独自坐在车上看光景,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拎了一只老母鸡。

“真有人和你换?”

“添了钱……本来…是公鸡……”金言用绳子把鸡捆起来,“我说…婆娘要补身,就换成…母的。”

“去你的。”我抬手在他脖子上拍了一巴掌,看日头已经快到晌午了,“溜一圈买点零食就回吧。”

金言点点头,他把栓牛的绳子解下来攥在手里,拖着板车慢慢走。

天气不错,我被一堆东西簇拥着坐在板车上,这些我生来就触手可得的东西,甚至于被我称作破烂的东西带给我没体会过的快乐,如果不是心里还放不下长海,放不下家里的事,我有时也会幻想一辈子躲在村子里,和金言一起放牛养鸡,或许我还能等到他再也不结巴,和我在深夜促膝长谈……

我想的太多了,也想的太远了。

我俩刚进村子就被围观了,村子里的大多数人一辈子没出去过,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饴糖分给小孩,然后催着金言回家。

散养的老母鸡炖肉确实香,金言躺在炉灶旁,手里摆弄着磁带机,机器的插头有点老化,只能靠人抬着才能运行,磁带里录的也是老歌,我会唱几首,兴致来了还拿锅铲比划两下。

晚上我们在院子里坐着看星星,我吃饱了想遛食,拉着金言跳舞,他跟着我的脚步挪,可能是怕踩到我,眼睛一直没离开我的腿。

“抬头,看我。”我啧啧两声,拉着他的肩膀转了半圈,“跳舞要专心。”

他停下来,右手扶住我的腰,“踩你。”

“没事。”我动起来,嘴巴贴近他的耳朵,“用点心跟着我就不会踩到。”

小男孩就是小男孩,哄着哄着就能滚到床上去,不过这次半推半就让我得了手。夜深了,我抱着他,给他讲小美人鱼的故事,可能是一天劳顿,女巫还没出场金言已经进入梦乡。

隔天一早我爬起来摆弄风扇,金言从身后抱住我,我偏过头亲他的脸。

“还…不热。”金言的手顺着我的手臂搭在我的手上,“夏天我扇扇子,不用。”

我的手没停,老风扇质量过硬,通上电声音大,但不影响使用。

“你坐。”我把金言摁在凳子上,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得一抖一抖,“闭上眼。”

金言很听话,不仅闭了眼,为了展现自己的“乖顺”,他还用两只手捂住眼眶。

我拿出收音机,播放早上起来听了半天才找到的海浪声。

心中有海,哪里都是太平洋。

“哥送你的人造海。”我半蹲在金言旁边,风吹进鼻孔里有点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怎么样,有没有在马尔代夫度假的感觉?”

“什么…马夫?”金言睁开眼看着我,“海边还有马夫?”

“一个岛,就是四面全是海的小地方,听说风景不错,好多人都去那玩。”我突然觉得缺点什么,压着嗓子“啊啊”叫了两声,“海鸥,一年到头叫唤。”

金言搂着我又闭上眼睛,“谢谢你。”

“这算什么,等过几个月,哥带你看真的。”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马尔代夫,咱们也去玩一玩。”

不用几个月,这两天我就准备带金言走。

凤鸣山是我们都知道的暗号,莫家的祖坟在上边,但家里没几个孝子贤孙,每次去都证明家里出事了,久而久之“凤鸣山”就变成“忧报”的代名词。

我心里不安,得尽快往回走。

越快越好。

金言看出来我的不对劲,他关掉风扇,抱住我坐在他腿上。

“不喜欢?”我抱住他的脖子以求得一些安心。

“你...有事瞒我。”金言小声说,他环住我的腰,“说。”

我不知道他能听懂多少,只是把担心长海的事说了出来,其实根本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反应,没想到他握住了我的手说:“我陪你回去。”

没有结巴的,完整的,坚定的一句话。

第二天我们收拾了家里,把剩下的大部分钱给了隔壁婶子,金言装了几件衣服,把老牛和鸡也托付出去,临走前还给了村长一只,算是给他的补偿。

我们几经周转托人来到县城,还好地方小管的不严,没费什么劲就买到了车票。我跟在金言身后不说话,只是上车前看见了旅馆的老板,他笑一笑冲着我挥手,“一路平安。”

我们舟车劳顿,用了两三天才回来,期间差点走错了路,看着熟悉的街道,我深深喘了口气,牵着金言的手走出车站。

“哥,北山市...真好。”金言的手收了收,他左右张望,看见卖红薯的摊子,“你饿吗?”

我摇摇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联系人。

但是联系谁我也不知道。

或者准确的说是拿不准。

思考的瞬间,我看见了车站旁边的警务点。

警务点里只有一个执勤的小警察,看样子是来轮岗锻炼的。

“您好。”我敲敲桌子,“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常胜吗?”

“谁?”小警察和我确认。

“常胜,北山市公安局刑侦队副队长。”我小声重复一遍。

我和常胜也算是斗了半辈子,我开KTV他扫黄,我开饭店他检查,我做公司他管税,这次我能从北山市逃走也算是借了他的风,如果不是他当晚来岛上找茬,我应该死在章老四的枪下。

“请问您是......”小警察很警惕,“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忙解决。”

“你解决不了。”我笑笑,“打吧。”

最终小警察还是拨通了北山市局的电话,七拐八拐才连接到常胜的办公室,也不知道算不算命好,常胜刚开完市里大会回来。

“我是关震山。”

常胜很快就到了,他开了一辆破旧的红色桑塔纳,车还没熄火就冲进来抱住我。

“老常,咱俩不是这种关系。”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先说了句,“谢谢你。”

常胜松开我,这才注意到金言,他伸出手,金言有点不知所措,手里的包袱从左递到右。

我拉着金言介绍起来,“这是我带回来的弟弟,还得麻烦常警官帮忙办个户口。”

“以后再说,先上车。”常胜接过金言手里的包袱,和小警察打了个招呼,就把我俩带走了。

金言没坐过汽车,我为他拉开车门,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

“我不敢联系长海,章老四眼线多,怕他知道。”上车后我迫不及待地和常胜讲起之前的事,“就凭他非法持枪这一条就够逮他好几回。”

“章老四跑了。”常胜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队里抓了好几回也没个信儿。”

“跑了?”我哼笑一声,“就为了这么点事跑了?”

常胜对我这种“为非作歹”的态度嗤之以鼻,“现在局里面抓典型,你也知道,他之前是从南面来的,本来就没什么靠山。”

“那之前你们不抓他,偏偏等我出了事儿才想起来,你知不知道,那天要是有个万一,你现在该拎着酒去坟头看我。”我嬉笑着,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怔,“送我去漫漫。”

章老四既然跑了,那长海没理由不联系我。

KTV白天不营业,一半服务员去我的饭店帮忙,就两个轮岗看大门的在门口坐着。

金言扶我下车,那两人像是看见鬼一样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大喊道:“三哥,真的是三哥。”

“海总呢?”

“海总,海总说他过两天回来。”

“没说去哪?”

两个人互相看着,都不说话。

“哑巴了?”我腿不利索,但功夫不减,一脚踹在左边人的小腿上。重心不稳,身体向后倒,金言险些没扶住我,还是常胜在我后背挡了一下。

“上个礼拜天姓章的手下——有个叫棍儿的去红双喜砸店,说让海总交人。”

红双喜是家里开了几年的洗浴中心,一直挂在长海名下。

“这个事你知道吗?”我转头看向常胜,红双喜作为北山市有名的“场所”,大白天被砸这么大的事公安局不可能不知道。

“海总没让报警,片区小陈来看了一眼,他说没事儿让人走了。”服务员有点着急,话都说不利索,“海总说这是私事,就不麻烦各位警官了。”

我的大脑转了好几圈也没反应过来,常胜提醒我先找人。

找人是我们的强项,那一年北山市刚从小渔村转型没几年,也没有现在这么高级的技术,找人大部分还靠盯梢和口口相传。我认识的街边混混多,常胜和我分头行动,临走前他突然抱了抱我,和我说:“保重。”

找人的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办,我现在需要带着金言回家,常胜不放心,找了两个新人在我家楼下蹲点。

金言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装修也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他摸摸鞋柜,很呆滞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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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不是理所应当[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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