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听后连连点头，他在圈子里混了十几年也没拿出一件像样的作品，现在好不容易能跟陈导手底下蹭个名头，别说是找一个小教授来做做指导，就算让杜衡来拍戏他也不敢说办不成。
杨轩半个身子转过来，他卡在驾驶座中间笑得跟朵花似的，“谢谢陈导对燃燃的照顾，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下午有个小采访，今天晚上不知道您方不方便一起吃个饭，燃燃昨天还说好久没和您好好聊聊天了，他这两天对着剧本研究了好久，肯定希望和您谈谈一番。”
修斯燃白眼翻到天上去，他说让杨轩自己解决董一明，结果最后还是拿他做幌子承人情。
“今天晚上陈导要……”坐在最后排的助理刚开口就被陈多打断，他笑着看向修斯燃，“吃饭嘛，干什么都要吃，你的采访什么时候结束？”
“下午四点。”修斯燃咬着嘴唇，“不会耽误您时间吧。”
“不会，那我们四点半见怎么样？”陈多握着修斯燃的手，手掌在他的手背上摩挲，“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同你讲。”
组饭局的事情搞定，杨轩松了口气，完全忽略修斯燃的表情，他一边把吃饭时间写在日程里，一边联系餐厅，上次有人和他讲过陈多喜欢吃一家粤菜，位置不好订，他只能求助于屈启明。
陈多借着要和海宁大学校领导开会的事情先走一步，修斯燃前一秒笑着欢送他的陈伯伯，下一秒就撅着脖子瞪着杨轩，“董家不是有的是钱吗？小太子来娱乐圈玩票不给铺路吗？就这个事还要咱们出手？”
“董家做什么的？他能让自己家的小孩出来干这个？”杨轩抱着电脑核对采访问题，“他自己来找的屈总，屈总也发愁呢，董家不说话他哪敢轻举妄动，两头得罪不起，只能先满足下小少爷的愿望，后面的路怎么走还两说。”
“靠，你回去问问修颜准备什么时候让我继承家业，我他妈也不干了。”修斯燃把项链解下来随手往后一丢，“采访稿发来了吗？”
“正在看。”杨轩把电脑递过去，“这次是《RK》九周年纪念刊，主题是异能爱，可能是为了迎合近几年的第二性取向的争议，大部分问题还比较常规，有几个小问题，比如‘如何看待AA恋或OO恋问题’，你要谨慎回答，公司一贯不在这个上面对你过多约束，但千万不要让别人抓住把柄。”
“怎么看？我拿眼睛看。”修斯燃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滑动，空白的地方出现一些短句，“给董一明的角色定好了吗？”
“还没有，今天和选角导演了解了一下，咱们想争取陈成这个角色，一是你们俩在剧情里有感情纠葛方便后期宣传，二是这个角色还比较重要，戏份多一些。”杨轩叹了口气，“这个角色现在定的是肖瑜。”
“谁定的？”修斯燃抬起眼睛，睫毛遮挡了他的视线，“换掉。”
“程昱那边给了四成投资只分两成利。”杨轩不敢回头看他，只能从后视镜里观察，“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你想办法，不然就让屈启明想办法，我不可能和他演。”修斯燃把电脑往旁边一扔，拿起帽子盖住自己的脸，每当这个时候杨轩就只能乖乖闭嘴。
说起肖瑜，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修影帝的精彩感情史中浓墨重彩的一段，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肖瑜一边骗他上床，一边说爱他，一边把俩人的裸照卖给狗仔。价格很合适，那半年的娱乐头条里都夹着修斯燃的屁股和腺体旁一块不深不浅的红色印记。
一个alpha心甘情愿被O咬了，足以证明他的爱。
那时候修斯燃刚凭借《海风吹过》拿下影帝，彼时他风光无限，也未曾绯闻缠身，在采访里讲的最多的就是希望能和心上人相守一生。
可肖瑜把他的爱做成投名状发给程昱，从此程昱娱乐多了一员猛将，修斯燃成为绯闻不断的风流影帝。
肖瑜说他年纪大了，等不起了。
保姆车稳稳地停在一栋别墅前，花园的秋千上坐着一位漂亮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眼睛却盯着水池里的小鱼。
“Rain。”修斯燃下车和他打招呼，“给我也来一杯。”
“我还没碰。”胡宇把咖啡杯抬到他胸前，另一只手的长指甲正好戳在修斯燃的胸口上，“又厚了。”
“滚蛋。”修斯燃的手插在裤子的后兜里，“有个事和你商量下。”
杨轩从车上下来，绕过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你想通了？”胡宇的嘴角翘起，“和我睡一次，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RK》的主编胡宇做设计师起家，是个爱装Omega的A，修斯燃认识的鸭和他睡过，听说在床上喜欢练杂技，拍出来只能算是科幻片。
“我的腿压不直。”修斯燃面对他的调戏只当玩笑，抬手搂住他的肩膀，拥着人往里走，“我马上进组，想让你给我做服装指导，演个老师。”
“腿压不直不要紧，我有很多工具满足你，只要你想，我工作室的门随时为你敞开。”胡宇不接茬，继续说调戏的话，“演老师也行，我做上课不爱听讲的坏学生，下课去你办公室请教问题，行吗？”
“行。”修斯燃揉着胡宇的屁股，“来吗？”
“谁的戏？剧组要是有服化就别来找我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干。”
“陈多的，只要你这边答应，我立马去和他讲，这个戏我很看重，别人做造型我信不过。”修斯燃随便找了把椅子拖到屁股底下，今天来只做采访不拍照，他显得格外放松。
“剧本到时候发我邮箱。”胡宇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拿起笔记本电脑，“今天的采访我亲自做。”
访谈比预期中进展的更快，修斯燃面对胡宇有些放松过头，他一边回答问题一边神游，脑子里全是今天上课时杜衡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想象杜衡跪着被他干，汗水从后脑勺延伸到脖颈，情到不能自抑时微微扬起，像一匹漂亮的小马。如果把两条胳膊束在身后，隆起的肌肉夹着漂亮的蝴蝶骨，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道大影帝对AA恋怎么看？”胡宇的脚有意无意地搭在修斯燃的小腿上，“你在《海风吹过》中就饰演过AA恋人，也许对这个问题有更深刻的理解。”
修斯燃定了定神，他突然想起今天在查看杜衡的百科时，上面的性别写的是Alpha，虽然他一向对情人的性别没有要求，可如果非要让他解释这种爱……
“性别是一种自然选择，大多数人的性别都未曾被干预，这是我们生来固有的，不管是什么性别，在这个社会中都有不可被替代性。”修斯燃停顿了几秒钟接着说道：“但爱是后天养成的，是我们的主观行为，我认为这种主观有时候也被自然操控，比如无可救药的爱上某人，那一刻很多比性别更重要的事也变得无所谓了，当感情占领上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或者改变。我知道很多人觉得AA恋有悖伦理，但实际上爱是没有道理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性别，Beta也好Omega也罢，所有的爱，在没有对其他人造成伤害的前提下都应当被尊重，没有哪种感情更高贵，只要是自己付出了真心的，就是最珍贵的。”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和我睡？”胡宇合上电脑，顺手从身后的亚克力盒子中取出一条项链丢到修斯燃手里，“下一季的样品，就这一条。”
“咱俩可以盖被聊天。”修斯燃站起来把项链还到胡宇手上，“帮我戴。”
项链下方坠着几颗彩色宝石，看起来像是小姑娘喜欢的东西，胡宇帮他带好后整理一番，扭头喊在另一头选片的摄影过来拍照，“听说你今晚找了狗仔？”
“这你都知道。”修斯燃的语气里只有打趣，“董家小太子要进娱乐圈，屈启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接手这个烂摊子。”
“帮我显显眼。”胡宇的食指挑起宝石旁镶嵌的环，“整个剧组的服化我都包了。”
“没问题，我今晚把它戴脑门上。”修斯燃抱着胡宇的肩膀，“六点营销号见。”
杨轩先出去为修斯燃拉开车门，这是一种无声的催促，修斯燃端着刚才没喝的咖啡钻进车里，关门前还在朝胡宇挥手，装模作样地要给一个飞吻，车门关闭的一瞬间，他张开嘴一饮而尽，嘴里嘀咕道：“抠门精，连袋咖啡豆都不送。”
“我们先去接董一明。”杨轩对着司机说接下来的行程，其实就是说给修斯燃听，“四点二十就到餐厅，进去的时候慢点开，有人蹲点。”
修斯燃有点烦躁，他掏出手机点开乐丝，在搜索栏里打出“杜衡”二字，果然弹出来一名相关用户——海宁大学杜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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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