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壤避开种子，还想动手，就被球球拦下。
另一只手也被秋影抱住。
“冷静，冷静啊，千万别冲动。”
蓝祁则是站在原地思考，不一会儿，就指着墨溟惊奇地道：“我知道了！你也想跟齐宝结道侣！”
墨溟：“？？？”
蓝祁又看向齐宝，啧了一声：“他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齐宝：“……”
墨溟被雷的外焦里嫩，麻木地指了指自己：“你该不会说的是……我小？”
这野狐狸毛色不正就算了，眼睛怕是也瞎了吧？他！冥君！整整一千一百岁！
等等。刚才这杂毛狐狸说的什么？！！
结！道侣？？
一只魔鬼鲛突然从灌木丛里蹿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扑向红壤。
紧接着就是第二只，第三只……
齐宝这才注意到红雾森林里到处都是魔鬼鲛，也有不少对他们几人虎视眈眈。
四周不知何时泛起白雾，将这些魔鬼鲛隐藏起来，若非刻意去看，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那边红壤、球球、蓝祁与秋影他们已经与魔鬼鲛打起来，鲜血混着肉块时不时地落在地上。
一只魔鬼鲛飞扑过来，面目狰狞，尖牙利爪，嘴边黏液在空中长悬，眼看着就要扑到他们身上，齐宝护着墨溟快速后退，一颗种子弹射出去。
他本意是困住魔鬼鲛，却不承想那颗种子化身朱雀虚影，仰天长啸，继而猛冲向魔鬼鲛，齐宝只能看到朱雀长而华丽的尾羽上下摆动，震惊得说不出话。
墨溟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地道：“你怎么会有朱雀的力量？”
这方小世界可没有朱雀这种存在，若是有，那他来时便能察觉到，更遑论这个小岛。
朱雀虚影瞬间将那只魔鬼鲛焚烧的连渣都不剩。
齐宝击碎墨溟身后的一只魔鬼鲛，“不知道。”
扭头，就看到红壤、球球、蓝祁与秋影他们被薄雾包裹着，似是放弃挣扎了一般站在原地，周围三只魔鬼鲛正在围着他们转圈。
他刚抓住墨溟的手，还没来得及冲向他们四人，眼前的场面陡变。
天空泛着诡异的红色，齐宝站在一处荒凉的地方，树木东倒西歪，土地潮湿，尸横遍野，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这无比熟悉的一幕，让齐宝浑身血液都僵住。
墨溟松开齐宝的手，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魔鬼鲛的幻境还真厉害，这就是千年前的红雾森林吧？”
这幻境怕是不好破。
墨溟虽然在某个叛徒的帮助下，恢复了一些灵力，可也仅仅够用，用来破这个幻境？他可不舍得！他还是好好思考如何用最少的灵力或者借助他人的力量破开幻境。
“你还有多少灵力？”墨溟一边说，一边抬起头。
可就是这抬头，让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人间，灾荒年，素有人类同类相食，易子而食的说法，此等行为为三界所不齿，是以在冥界里这种律法最为严苛，惩戒如何残忍暂且不论，这类人无论再投胎转世都没有做人的权利、没有修行的资质、与福禄寿绝缘、被仙神天道所遗弃，直至魂消泯世。
墨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向齐宝又觉得格外心疼。
成百上千的人类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争先恐后地将齐宝围在中间，而他们手中却沾满血腥，举着肉糜，贪婪地往嘴里塞。
而齐宝双腿、双手白骨森森，泛着寒光，有不少人正掐着那些骨头试图逼出一滴血来。
在他的胸腔里，森白肋骨之下只剩下一颗艳红的、被一股神秘力量保护着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墨溟明明是死过一次的人，可也完全想象不到齐宝该有多疼，他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怪不得，齐宝的情绪一直很淡，淡到不该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模样。
有时候他甚至都怀疑，齐宝不是人。
墨溟艰难地上前两步，扶住浑身颤抖的齐宝，捂着他的眼睛，声音干哑温柔：“别看了。”
睫毛刷过掌心，痒意似是过了电一般直窜心底。
这么弱小的人类，怎么就遭这么大罪？
就在这时，红壤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声音狠厉，带着怒气：“放开他！他是我的！”
墨溟愣神，反应极快地避开红壤的攻击，可还是被余劲儿划破胳膊。
“你又发什么神经！这里可是魔鬼鲛的幻境！”
红壤像是发了狂一般，红着眼睛近乎自虐般地攻击墨溟。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墨溟嘴唇抿得很紧，手指抵着眉心，一股力量自指尖冒出来，继而化作恶鬼朝着红壤飞去。
恶鬼漆黑的指甲越来越长，嘴咧到耳根，笑得格外渗人。
被浓郁的鬼气侵蚀，红壤疼地变回原形在原地打滚，又找准时机扑向恶鬼。
在恶鬼出来的瞬间，墨溟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白得可怕。
亏了，这恶鬼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红壤之后紧接着就是球球，蓝祁，秋影他们，也在缓慢靠近。
他们的神色同红壤一样格外诡异，死死地盯着墨溟身后的齐宝。
墨溟心下一沉，让他忌惮的不是这三人，而是幻境之外的魔鬼鲛。
魔鬼鲛最擅长让猎物沉溺在幻境，再给予致命一击。
若是他被这四个妖兽拖住，让魔鬼鲛有可乘之机……
该死！
必须得速战速决。
“吾以冥君令，速召四大冥王！”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脸面，他只知道，这个人类不能死！
这边球球、蓝祁与秋影他们已经扑过来，齐宝尚未恢复，墨溟咬牙踹倒秋影，扛着齐宝就跑。
鬼力汇聚，呈放射状汇聚于掌心，又被他猛地往后甩。
球球拖着蓝祁躲开，很快就来到墨溟他们前面。
“是你们伤的齐宝！”球球声音冰冷。
秋影眼睛也红得厉害，不要命似的攻击墨溟，“该死的人类！该死的人类！我要将你们扒皮抽骨，碎尸万段！”
蓝祁则是化成蓝色狐狸，猛扑上去。
墨溟心凉了半截，祈祷着那四个狗东……可爱的老头尽快过来。
他是冥君，死倒是不会死，可他上哪再找一个身体？还有这个人类，墨溟看着齐宝。
这个人类让他如何放心？
千钧一发之际，四道虚影出现在墨溟身前，明明是孩童模样，可周身气息却强得厉害。
“你叫我们？”一个虚影弹飞球球他们，目光落在墨溟脸上，“见过冥君。”
“冥君这是……”其中一人声音古怪，又忍着笑意，“连魔鬼鲛都应付不了？”
“冥君您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区区魔鬼鲛……”
“咦，你们看，冥君怎么是条蛇！”
墨溟：“……”
墨溟努力拿出冥君的架势，“先带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这件事说来说去，他都觉得丢人，还不如不说。
幻境随之破碎。
紧接着就闯入下一个幻境。
看着面前的怡红楼与左拥右抱的墨云霄，墨溟头都大了，这四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没用的东西！
齐宝冷不丁地道：“他是你爹。”
墨溟：“不是！”
“你们长得很像。”
齐宝边说边破开幻境，面前的魔鬼鲛炸开，外面的薄雾不知何时染上红意，红的让人心慌。
扑哧——
尖锐的爪子刺破齐宝的胸口，齐宝侧目，看着球球，倏地笑了：“是你啊，我说怎么没感知到危险。”
感知到鲜血的刹那，球球目光清明片刻，在看到齐宝胸口时眸子陡然瞪大，颤抖地收回手，后退两步，直接晕倒在地。
墨溟慌了，对着身后的那四个人吼道：“你们是死人？不知道阻止？”
“对，对啊，我都死了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捂住嘴。
“敢问冥君，这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齐宝靠在墨溟身上，目光落在那几个人身上，大概也确定墨溟的身份。
墨溟冷着脸：“救人。”
随着齐宝血液不停地往下滴落，周围的灵气也浓郁的吓人，墨溟慌极了。
齐宝站直身体，突然下跪。
墨溟僵住。
“如今魔鬼鲛肆虐，恳请冥君救我灵族，保我灵族血脉，我等定为冥君盖庙宇塑真身。”
墨溟低头，只能看到齐宝匍匐在地的背影。
他身为冥君，只管冥间事，不可插手人间因果。
“你先起来。”
墨溟又看向那四个冥王，解释：“他是我朋友，如此，可以救他了？”
齐宝抓住墨溟的衣摆。
墨溟不忍，便将齐宝扶起来，叹息：“我如今的状态你也看到了，困于蛇躯，纵然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你不必跪我。”
见齐宝的目光又挪向四大冥王，墨溟一想到齐宝会求他们，心里不喜，抓着齐宝的胳膊拉向自己：“你不必看他们。”
四大冥王乐了，坏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一个冥王瞥了一眼齐宝，故作玄虚，“不过嘛，我们只帮冥君的……”
齐宝心提起来。
“道侣。”
墨溟突然大声呵斥：“岐乐！适可而止！”
他是冥君，连实体都没有，如何与一个人类结为道侣！他想都不敢想，要是齐宝生气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岐乐知道墨溟生气了，连忙闭嘴，快速后退，躲到别人身后。
魔鬼鲛还在朝着这里汇聚，血腥味混着鱼腥味，让人头皮发麻。
“还傻愣着做什么？等着本君被这些鱼吞了，你们好继承我的位置？”
四大冥王：“……”
他们周围的魔鬼鲛很快就被清剿的差不多，齐宝疗好伤，就把目光落在球球、蓝祁与秋影他们身上。
球球刚被魔鬼鲛吞下，就被岐乐从魔鬼鲛的肚子里救出来，此时身上沾满了黏液，狼狈不堪。
秋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摇摇欲坠。
蓝祁倒没有什么事，脱力倒在地上。
而红壤……
齐宝眉头紧皱，看着红壤衣衫不整地压着一块大石头狂亲。
这是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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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道侣，道侣，还是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