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的再见】
何程揉了揉叶拾玖的脸，假装怨天怨地是不是天气冷把我们孩子冻傻了。
你看要不说何程适合养孩子。
市场不算很大，两个人找到奶奶的时候。
她正在一个卖水果的摊贩前面挑着水果。
“香蕉多少钱一斤。”
看到有人准备买东西，小贩卖力的推荐起来。
“四块，我们家这个香蕉品质好，整个市场你就去看，我保证没有一家的水果有我的新鲜。”
何奶奶放下手上的东西，从边上扯过塑料袋挑选起来。
“奶奶。”
听到声音的何奶奶转头。
“不是说在蛋糕店等我，怎么过来了。何程好点没。”
“好了，没那么晕。”何程说到。
“来了刚好，你两看想吃什么?”何奶奶指着摊子上的东西让两个人自己去选。
手上挑水果的动作也没停，拿起一串香蕉。
“老板！这串给我划一半。”
老板一边麻利的拿过去香蕉按照要求一分为二“好咧，这两个是你孙子吧，长得真帅啊，您老人家有福气。”
提起何程和叶拾玖，何奶奶的脸上的笑止不住一点话语里都是自豪：
“哈哈哈，他们两个是乖，在家从来不要我操心。”
“再要点草莓!”
老板闻言忙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水果摊里东西还挺多的，虽然现在不是橘子的季节，但是也有的卖，就是价格有些贵。
叶拾玖挑挑拣拣的选了两个橘子。
结账的时候奶奶看到何程没买什么，问了一嘴“没想吃的?等会不来了，现在不买会回去没得吃。”
何程帮忙拎东西，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要的。”
“拾玖呢，还有没有想吃的，跟奶奶说，奶奶最近打牌可是赢了不少。”
何奶奶笑的一脸得意，小老太太尾巴都翘起来了。
“真的没有了，而且奶奶不是已经买了香蕉嘛。”
叶拾玖喜欢吃香蕉，这件事还是何程在能买到的水果里一种一种试出来的。
几个人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
蛋糕店在市场的下面，走过去大概两三分钟，因为蛋糕是提前订好的，到那里的时候直接拿就可以。
不得不说今天运气挺好，拿完蛋糕出来班车刚好到了，这一块人少还没到集市中心，几个人上车还有地方坐。
到车上坐好，叶拾玖就翻出刚刚买的橘子递给何程“哥哥，橘子。”
何程接过橘子放在鼻子下面，清香味让人舒服多了。
这个季节家里没有新鲜的橘子了，好在市场上有的卖。
何程想要剥开橘子吃，被叶拾玖制止了：
“不行，吃了会吐的。”
何程喜欢一切橘子类的香味，最喜欢的花是柚子花，非常霸道但是不伤人的气味，沁人心脾的好闻。
大概因为有了橘子回去的路上没有来的时候艰辛。
答应给钟桃带东西的，几个人路过她家就所幸先进去休息了一会。
在家里看着电视的桃子听到外面的声音，立马跑出来迎接。
“奶奶，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的包子我要吃吃吃。”
钟桃一边说着一边挽上何奶奶的手。
“啊呀，什么啊，奶奶忘记了。”
钟桃嘟起嘴吧，撇嘴说道“骗人，我都闻到包子的味道了。”
“我们桃子鼻子灵的嘞。”
钟桃古灵精怪的样子，逗的何奶奶连上的笑又重了几分。
“我就知道奶奶最喜欢我了。”
钟桃得意的摇头晃脑，直到她长大后，才猛然意识到，当年的自己有多恃宠而骄，也是很久之后钟桃才恍然成长是一种很难说的东西，心理和生理的成长是不一样的。
何程和叶拾玖放了东西又去村里转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狗妈妈，今天晚上要做的菜比较多，要提早回去备菜，加上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两个人就只好不了了之，大概这次跑的比较远。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屋子里还放着动物世界，奶奶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打着电话。
“你们和他说了没，他同意吗?”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都办好了，今天先不和告诉他，过两天再说吧。”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何奶奶挂了电话。
一转身看到两个人站在屋外面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人都不出声的，吓我一跳。”
“回来了刚好给我把菜收拾出来。”
正分配任务，就听到钟桃的声音。
“奶奶，我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钟桃风一样跑了进来。
“桃子来了，刚好剥点蒜。”
“啊，早知道晚点来了。”钟桃嘴上撒娇的抱怨着，但还是去拿碗和放在地上的大蒜干起活。
四个人一起，没一会就备好了菜，这时候陆瑾也来了，时间刚刚好。
厨房里站满了人，大家挤在一起帮忙。
钟桃因为不会做饭被安排在生火这个岗位，陆瑾她们在忙着切菜炒菜。
几个人合伙下来，一顿饭倒也没花费多少时间，都弄好也才五点。
今天天气不错，何程和叶拾玖将桌子搬到院子里。
将菜摆好，就可以准备开饭。
大家围坐在一起举起杯子。
“生日快乐!”
钟桃说着拿出一个礼盒：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而且还是我自己存的零花钱。快夸我。”
陆瑾看着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
“你们看我就说她尾巴要飘到天上去。”
叶拾玖看着钟桃勾着唇：
“知道了，谢谢。”说着给钟桃碗里夹了一只鸡腿。
“嘿嘿，拾玖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陆瑾的鸡肉炖的软烂，而且每次都会专门留出两个完整的鸡腿，本来是准备一只给何奶奶，一只给叶拾玖，没想到被钟桃截胡了。
一顿饭都要吃完了，家里的狗还没回来，饭桌上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声：
“狗怎么还不回来都这个点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呼唤声。
“何奶奶!村口死了一只狗好像是你们家的，你们快去看看吧！”
家里到村口的这段路，叶拾玖以前并不觉得有多长，只是今天好像怎么跑都不够快。
叶拾玖跟着跑到村口，脑海里混乱不堪。
或许是弄错了，肯定是搞错了！
它不是村里最凶的狗吗?它出门的时候还是好的，怎么能因为只是一个晚上没回家就死掉呢，一定搞错了，叶拾玖不断建立起那些想法，又不断的推翻。
直到在村口看到那只躺在路边的狗，死亡才真实的落在叶拾玖身上，在那里躺着的没有生命的是叶拾玖的狗。
刚好是晚饭后的时间，村里人都出来散步，一群人围在一起。
“可怜哦，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了。”
“不知道哪个狗贩子肯定是想捉它卖钱的，没想到给它跑了。”
“这条狗长的好啊，又壮又大肉还多，只怕是给人下药了。”
“这都跑回来了，不容易，狗还是有灵性的。”
小狗死的不算安详，嘴边冒着白沫子，身上还有伤口，大抵是遭了许多罪才跑回来的。
何奶奶看到这幅场景，赶忙转身将叶拾玖她们拉到怀里挡住小朋友的视线。
陆瑾回家找了一个竹篮子，把狗放进去，请人帮忙抬到自家的菜园旁边。
两锄头下去就是一个坑，以后也会是这只狗的家。
原本看着很大的狗最后居然只占了一点地方，很小的土堆。
后来叶拾玖才从别人嘴里知道，狗妈妈死的那段时间，镇上从外地来了一群狗贩子，他们总是在附近抓那些在外面跑的狗卖给狗肉店的。
大概早早地就盯上叶拾玖的这只了，但是它跑得又快又灵活，那群人抓不住，之前它腿受伤也是被狗贩子打的，没有捉到，反而被咬伤了，于是这次直接用了药。
过去的消息再一次顿伤未能释怀的人。
它拼命地往离家更近的地方努力。
钟桃从看到狗尸体那一刻就一直哭到家里，到家哭累了，躺在长椅上睡了过去。
大家心情也都受到影响没有胃口继续吃饭。
简单收拾了一下，陆瑾抱着钟桃回去了。
叶拾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屋檐下，痴痴地望着天上。
何程挨着他坐下。
“十九?”
叶拾玖回神，说话间带着茫然和自责:“哥哥，会不会我在认真的找一找它就不会死了。”
何程心疼的揽过他，何程知道这对叶拾玖来说死掉的不仅仅只是一只狗而已。
它不仅仅只是一只狗。
何程一直害怕死亡这个话题，看到叶拾玖这个样子满是心疼，想了一会才开口:
“十九，这不是你的错。把问题归咎在自己身上，会很累的，一份死亡如果带来数不尽的悲伤，会不会它也很难受，比起它的死亡，或许对它来说，你的快乐更重要。就像十九说的，会不会在多找一找就好了，哥哥是不是也该说，如果我在坚持一下就好了。过错是永远找不完。”
何程说完，叶拾玖闭着眼睛迟迟没有开口。
“哥哥，你会死吗”叶拾玖头重重的擦过何程的肩膀留下一团湿意。
何程停顿一瞬才缓缓开口：
“我也会停在那一瞬间，也会活在瞬间之后的未来。”
“我呢?”
“你会在未来某个瞬间遇到未来的我。”
两个人在屋檐下坐了很久，直到两个人腿都麻木才起身洗澡睡觉。
床上何程偏头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叶拾玖，在黑夜里开口，但没有发出声音。
“十九，生日快乐。”
即使冰箱里的蛋糕明天以后不如今天新鲜，十九你也要快乐。
偷走一个你的愿望，愿我们十九长命百岁。
安慰的话太温柔又太假，叶拾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轻易被安抚，怎么会轻易相信这套说法。
比起叶拾玖何程更加惧怕死亡，从小到大的愿望一直是长命百岁。
村里一直是土葬的，何程见过很多原本活生生的人因为生命特征不在了，就被钉在幽闭的棺材里，没有空气阳光的潮湿，被一个人留在深山的孤独，还有层层土壤被束缚的自由。
很早很早之前这些就困顿着何程，从前害怕身体不好的奶奶死亡，后来担心的人里多了一个又一个。
于是每年他都用长命百岁的愿望来宽慰自己，现在何程希望这也能成为叶拾玖寄托。
趁着十二点的钟声还未响起，偷走一个你的愿望，愿十九长命百岁，我们大家的长命百岁。
十九，这是我的愿望。
夜晚是属于别人的，它们在月色下探望正在安睡的人。
明天可以睡懒觉啦![猫头]
太好了今天可以猛猛喝奶茶不用担心睡不着[哈哈大笑]
标记一下激动的心[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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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偷一个愿望，许愿我们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