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
过年标配就是除夕夜的春晚。
晚饭是在何家吃的，大家准备一起在何家看春晚。
陆瑾是这么说的:家里总要有点人气。
虽然这个年只有叶拾玖一个人在家，但他还是被陆瑾拉着给买了不少好吃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过年嘛。”
好吃一路上都撒着欢，这几天吃的太好明显都吃胖了不少。
架起炭火，屋子里的温度升起来，桌子上摆了不少水果和零嘴，钟桃一进来就奔着放零食的地方。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嘴里絮絮叨叨的蹲在地上像个仓鼠一样，搬了不少东西。
因为离春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几个人又打起牌。
过年嘛！全世界都允许你浪费时间，在这天浪费时间就是在珍惜时间。
几个人玩了几轮后，又是一段熟悉的开场白，春晚要开始了。
电视里响起喜庆的歌，电视外面三个人两只狗有说有笑。
记忆定格那年春节，不知道是牌桌上打错的牌好笑些还是春晚那个小品好笑的多一点。
最后快结束，《难忘今宵》刚出来陆瑾手机来了视频，何程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看到是何程，陆瑾随意问了一嘴“奶奶睡了啊。”
何程走出病房，轻轻地关上门。
“嗯，睡着了。”
陆瑾把手机递给叶拾玖，新年倒计时的声音响起，新年快乐的声音此起彼伏。
村里家家户户也都放起烟花，周围的环境不算安静。
电视里的新年快乐的声音，周围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音，还有好吃围着自己汪汪叫的声音。
但是叶拾玖听得最真切的只有何程那句。
“十九，新年快乐。”
这个时间的中国或者说全世界的中国人都在说这同一句话，但只这有这一句是给叶拾玖一个人的新年快乐。
“哥哥，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叶拾玖带了些不好意思，把手机往下移了移。
钟桃看着四起的烟花，也大声喊起来：
“新年快乐，妈妈，哥哥拾玖新年快乐。好漂亮啊!”
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钟桃期待的问道：“妈妈我们的烟花呢？”
叶拾玖把镜头翻转对着天空。
“好了，看到了，十九，我们的烟花呢?”
何程好听的声音里裹着笑，学着钟桃的样子。
叶拾玖也去院子里点烟花，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手机。
陆瑾买的烟花很大，花了好几百块钱呢。
引导线被点燃，叶拾玖往回跑手机不受控制的往下，这个视角刚好能看见叶拾玖的脸还有天上炸裂的烟花。
旁边好吃也跟着叶拾玖往回跑。
另一边何程按着按钮截屏，照片里的人鲜活又好看。
以前不敢玩烟花的小孩，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放这么危险的烟花了。
叶拾玖快步跑到屋檐下，然后举起手机。
看，这是我们的烟花。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手机，一起跨了年。
没一会烟花放完了，钟桃放下捂在耳朵边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时间很晚了，陆瑾和钟桃就没回家，直接睡了下来。
叶拾玖那边也挂了电话。
屋子归于安静。
医院里何程拿着手机翻看自己刚刚截的照片。
里面的人不知道在某个瞬间自己被这样记录下来。
掐灭手机，何程透过医院的窗户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母亲河，市区里禁烟花，外面的大楼流光溢彩，路灯也都做了装饰。
河水倒映着灯光和彩色的装饰，看上去喜气洋洋，但是少了烟花，怎么看都差点意思，好在何程有属于自己的烟花。
虽然睡得比较晚，第二天叶拾玖还是跟着生物钟一起早早的起床了。
冬天的起床就是一场酷刑，冰碴子拔地而起，泥土也被撑起来，叶拾玖难的瑟缩了一会盖着被子赖了几分钟床。
起床的时候陆瑾刚好也刚起。
“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了，阿姨我去生火。”
叶拾玖用火钳扒拉昨天晚上埋的火种，然后往里面添一些没用过的炭。
陆瑾转身去厨房热菜，叶拾玖这边火升起来了，有了些温度。
早餐也没做什么，村里还留着吃剩菜的习惯，而过年就是一场盛大的饭菜鞭尸仪式，今天萝卜炖牛肉三天以后就变成纯白菜肉汤。
听着很邪恶，事实上是好吃的。
叶拾玖进厨房把菜端出去。
进到厨房看到陆瑾刚挂电话，把手机踹进兜里。
“早上就热两个菜够了，我去叫桃子。”
叶拾玖点头，然后说道：
“阿姨，桃子的袜子在架子上。”
钟桃被拉起来的时候，浑身都写满抗拒。
“妈妈，我不想吃早饭，可不可以不吃。”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被子里钻，缩成一团只漏出一双眼睛。
“快起，等会我们要去拜年，阿姨他们都在等了。”
听到这话，钟桃来精神，虽然身上还是裹着被子但是坐起来了。
“那要去外婆家了，又要拿压岁钱了耶。”
陆瑾她们过年习惯去外婆家，钟桃的爸爸是孤儿几年前因公殉职了。
“快起来吧。”
陆瑾从口袋里拿出叶拾玖放在货架上考过的袜子，还很暖和。
钟桃缩在被子里，套上袜子，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温暖起来。
“那拾玖怎么办啊。”
钟桃穿到一半，脑袋从毛衣里伸出来，问到。
陆瑾叹了一口气，“拾玖在家啊，拾玖怎么办。”
陆瑾了解叶拾玖的性格，面对一群陌生的人他其实还是抗拒那些询问和探索。
本来是准备不吃早饭直接去那边吃早午饭的，但是陆瑾还是想，大年初一至少有人陪着吃顿早饭，会好很多。
时间比较赶，陆瑾她们就吃的很快。
临走的时候钟桃依依不舍点和叶拾玖挥手。
“拾玖，等我回来有压岁钱，给你分一百，够意思吧。”
钟桃他们走了以后，又只剩他一个人在家。
安逸悠闲的除夕已经过去，电视里重播昨天春晚上的小品相声。
叶拾玖干脆又开始写作业。
冬天他写作业的地方从窗边搬到火架上，人孩子也不傻，不能硬抗啊。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屋子里没有时钟滴答，叶拾玖对时间的感受完全来自自己的猜测，抬头看了一眼电视，居然还不到十点。
桌子上习题上的字写的端正，时间仿佛在冬天被按下了减速。
屋外面有人群结伴走过的说话声，还有车子驶过的声音。
明明放着电视，那些声音却依旧那么清晰又幽远的传到叶拾玖耳朵。
也许是炭火烤的有些熏人，也许是外面天气实在是太适合躺着小憩。
叶拾玖搬着椅子往外面挪了挪，大门拉开一丝缝隙，刚好能看见外面。
远远的，看到门口经过一家三口，爸爸开着摩托车，女儿坐在中间，车最后面还绑着几箱牛奶和礼物。
轰鸣声中还能听见妈妈在后面让女儿把手放进兜里的话。
一边叮嘱一边腾出手给中间的女儿拉了拉帽子，看看上去暖和极了。
排气管声音很大，她们说话的声音被撞碎有飘进来。
小女孩坐在中间，想必是极有安全感，从兜里翻出一颗糖撕开塞进嘴里，然后随手将糖纸丢在路边，跟着风不知道被吹到哪里。
车子很快开过去，屋子里又安静起来。
太阳照在院子里静谧的让人仿佛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叶拾玖坐在里面晒的头晕乎乎的，动了动胳膊，摸了摸好吃的脑袋。
以前过年的时候，何程他们也不拜年，也很少有人来给何奶奶拜年。
其实村子里的人大都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所以姓氏很杂，大家谁办个席都会过去上个人情，但是也远没好到相互拜年的地步。
以往每年都是窝在家里，吃饭看电视打扑克牌。
火炉里面还会烤橘子和板栗。
何奶奶总是说:橘子要剥个口。快快快!糊了糊了。
然后手忙脚乱的翻面，烤糊的橘子有一股苦味，却也很好吃。
对于叶拾玖来说，橘子不是夏天的汽水，橘子是冬天的印记。
烤板栗也要剥口，不然会暴炸。
何奶奶总是在叶拾玖他们烤熟了几个板栗以后，起身拍拍手。
“这烤的太慢了，我给你们炒板栗吃。”
然后叶拾玖和何程就会从储存板栗的地方，倒出一些，开始切口挑选。
选出坏掉的，再次加工。
炒板栗是个力气活，需要足够的耐心，需要稳定的火力，一般也是大家一起做。
小小的厨房被炭火烤的很快升温，暖和又幸福。
每次炒着炒着何奶奶总是喜欢挑出两个，让他们试试熟了没有。
每次吃完看到叶拾玖和何程摇头。
小老太太就会说:哎呀，吃了半生不熟的板栗是会放屁的。
其实煮板栗也好吃，而且比起炒板栗更方便，不过煮熟的板栗不如炒的好剥皮，所以何奶奶喜欢炒，即使更累一点。
刚炒熟的板栗很烫，何程剥完都会摸耳垂，不过不是摸自己的耳朵，而是摸叶拾玖的耳朵。
叶拾玖耳垂凉凉的，何程的指尖附上去，温暖直接从耳垂传到大脑，刺激的人头皮发麻。
耳垂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和脚一样，温暖是无比清晰明确的。
火炒出来的板栗不仅烫，剥起来手指还会变黑。
叶拾玖每次被摸完都会用手去蹭自己的耳垂。
然后何程就会坏笑到。
“十九，这是你自己蹭黑的啊。”
叶拾玖呆愣的点头。
每当这个时候，何奶奶总喜欢在一边帮腔：
“拾玖，这就是你哥哥蹭上去的，得找他麻烦，咱不吃这个亏。”
叶拾玖呢则会捏着耳垂为何程开脱。
“不脏的奶奶。”
暖暖的一章[猫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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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