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笼罩的城市，街道空无一人，学校的大门紧闭着。夏知从裹紧了外套，踩着积雪吱呀作响，早早地踏进了黑博厂。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但推开大门的一刹那，喧闹声扑面而来。人群早已聚集在各个擂台前。
刚到前台签完到，还没等她缓口气，一个S级机甲单兵的订单就出现在她的卡面上，夏知从现也没想的接单了。
05号擂台上，夏知从召唤出对方给的机甲手环，面对对面那个手握鞭子的S级机甲时，夏知从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如果说昨天的A级机甲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那今天这位就是滔天的巨浪。
观众比昨天更多了，甚至有人带着直播设备对着她疯狂拍摄。她的每一步动作都被镜头无限放大，台下的议论声更是嘈杂不堪。“听说她昨天毫发无伤的撑过了A级？”
旁人附和：“呵，今天可没那么容易！她今天面对的可是黑博厂出了名的‘丧彪’，他打人都是往死里打，最后拿钱摆平。”
对手缓缓举起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根布满倒刺的鞭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手腕一挥，鞭子便如毒蛇般抽向夏知驾驶的机甲。第一击落下的瞬间，火辣的疼痛通过神经链接直击大脑——这不是虚拟的战斗，这是真实的痛苦。
一鞭接一鞭，鞭影交织成网，狠狠撕裂空气。“啪！”每一次抽打都伴随着金属凹陷的声音，机甲表面迅速布满了狰狞的伤痕，而这些伤痕如同烙印一样刻在夏知的身体上。双腿、手臂、背部……鲜血顺着皮肤蜿蜒流淌，剧痛让她咬紧了牙关，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脑海中只有两个字不断回荡：奶奶……医疗费……
即便如此，对方见她依旧屹立不倒，下手愈发凶狠。不知是第几鞭落下时，夏知从只觉整个世界变得模糊，时间仿佛被拉长成永恒。耳边隐约传来人群的嘲讽：“这么久了竟然还能站着？什么丧彪，我看是废物吧！”
“哈哈，果然能找同感知打得，只能是废物！”
怒火瞬间点燃了丧彪的理智，他冲到夏知面前，用鞭子缠住机甲的头部，用力收紧。“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窒息感席卷而来，鼻腔与喉咙灼烧般疼痛，夏知的视线逐渐黯淡。就在意识即将溃散之际，那股曾经救过严稚鱼的力量再度涌现，为她强行注入氧气。白光乍现，一个正太的声音穿透混沌：“再这样下去，下次我不会再帮你了！”
机械声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夏知从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了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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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办公室内，沙发上的夏知从披着棉被，耳边传来时景兴奋的嗓音：“太不可思议了！她的体能居然又提升了这么多！完全就像个黑洞，伤害越多，吸收得越多！”
叶息则翻了个白眼，抿了口咖啡：“莽撞有什么用？指挥需要的是智慧，不是蛮力。”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夏知从掀开棉被坐起身，时景和叶息皆是不语。
K逐步向她走来，递给了她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和一张黑博卡。
“这是那个人赔给你的，一百万。”K的声音平淡无波。
“一百万？”夏知从握紧卡，目光冰冷，“他差点杀了我，我的命就值这点钱？”
K转过身去，沉默片刻才开口：“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你的命确实只值这个价。那些B级感知者甚至一文不值，这就是联邦现状。”
夏知从冷笑，语气里藏着压抑的愤怒：“别把什么都推给联邦。这里是你的地盘，联邦管不着。”
K没再多说，把话转移：“这是我整理的机甲师知识，包含B级到4S级的所有见解。半天记住，半天理解，有问题随时问我。”
“半天？”夏知从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没错。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就别提什么当指挥了。”说完，K径自回到办公桌前忙碌起来。
翻开书页的刹那，夏知从明显感觉到厚度骤增，内容繁多得像是小山一般。但她没有迟疑，立刻埋头阅读。每一个知识点都精准而凝练，像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密码等待破解。
时景看见刚刚那一幕，觉得寒毛粟起：“算了算了，新来的，倒是和息姐，你的脾气一样。”
“就你话多。”叶息推搡着叶息离开了办公室，离开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夏知从。
不到半天，夏知从就将所有内容铭记于心，但她还是有些不懂，便打算将这些不懂的问题，一次性问K。
夏知从记性很好，她除了对小时候的事没有记忆，其余都记得很清楚，那时还很健康的奶奶在一处垃圾厂里，找到了八岁、无家可归的她。
夏知从能够记住每个路过她的人，能够清晰得记住每天做过的事情和说过的话。
或许这就是她的天赋，过目不忘的天赋。
她合上书，走到K面前，抬眼对K说道：“我已经全记住了，但还有一些地方不太懂。”
K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向书柜。他转动花瓶，白墙上浮现出一道隐秘的门。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楼梯望不见底。
K：“走吧，你问题的答案，在这里面。”
“您不问我？”夏知从问。
K回头，“我对你有自信，你现在缺的只有实操。”
夏知从调侃：“您做老师的，真是轻松。”
K向下走的脚步一顿，夏知从疑惑看着K的背影，良久等到K的声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喊我老师。”
夏知从愣怔，到：“我可不是没有良心的，您都倾囊相授了，我自然要喊您一句‘老师’。”
“可……”K回头，认真地说：“是个能教你的人，都是老师。要不然，你叫我师父吧。”
夏知从不愿，她摇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您别想占我便宜！”
听见夏知从的回答后，他笑到：“逗你玩呢。”
两人走下去，夏知从能够清晰看见整个空间共有六个区域，分别是：B级、A级、S级、SS级、SSS级、SSSS级。这六个区域分别被六种不同颜色的玻璃隔开，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模样，能看见的只有玻璃上刻着区域的名字。
K带着夏知从进入B级区域，K只是轻轻把手放在玻璃上，玻璃便向两边移动，里面的装饰暴露在夏知从眼前。
最中间站着一个被黑布盖住的巨物，柜子上摆放着一个断掉的红色手臂，桌子上躺着一些常用工具。
“B级实操课开始，”K走到那台被黑布覆盖的庞然大物前，“至于理论，我想你已经完全掌握。”
拉开黑布，一台报废的红色机甲显露出来，左臂断裂，膝盖满是划痕，胸口更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内部结构一览无余。
“这台机甲叫‘梦魇’，”K双手插兜，目光锐利，“把它修成最顶级的B级机甲，期间我会为你解答，但不会动手帮忙，因为至今为止，没人能修好它。”
K抚摸着它，就像似抚摸最心爱之物一样，语气不在似之前的玩笑，他认真到：“希望，那本书里，第一页第一行写着什么。”
夏知从盯着梦魇，回：“机甲没有最好，只有最适配。”
“什么叫适配？”K问。
夏知从认真地想：“每个人的感知不一样，哪怕是B感知也分感知高低。或许是使用者与机甲的契合度吧。”
“很好，”K满意地点头，“现在开始吧。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对了，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了一件事情吧。”
话音刚落，他凭空变出一把躺椅，懒洋洋地躺进椅子里睡过去，留下夏知从独自面对那堆残破的零件。
K最后那句话有的意味深长，夏知从脑子转的快，她明白了：联邦理论又一次的出现了问题。一直自称AB感知不需要机甲师，是因为是个S级机甲师都能制造出AB机甲。但、她们生来就是S级，自然不知道、也没必要去知道AB感知最需要的是什么。
哪怕AB感知者生命渺小如尘埃，那也是一个人活生生的命。
她深吸一口气，抛去一些遐想，拿起扳手，专注地投入到修复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