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约会计划

“不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

海娜坐在地上,四肢被捆住无法动弹,在陈初一句句冰冷的话语中,思绪飘远,最后在某个节点凝固住。

“是你在胡说!”

海娜面色狰狞朝着陈初怒吼:“我没有杀害塔丽安小姐,她不是怪物!”

“你说这些话自己会信吗?”陈初没时间哄骗海娜,谈崩了就是谈崩了,没有第二次机会。

所以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恶劣:“她死了,就在你种的花园里。”

“不是你自己动的手吗?你当时笑了没有?”

“还有那边的金笼,也是你弄的吧?”陈初指向花园正中。

“她都死了你还要把她关进笼子里。还想以人的方式生活和死去?”

“到现在还在做不可能的梦。”陈初毫无表情的看着在地上崩溃大喊的海娜,“分得清吗,现实和谎言?”

海娜无法反驳,只能死死捂住耳朵,声音却无孔不入,像在对她进行一场无比漫长的审判。

“你认为你使用哪些恶心的办法,最终能达到你的目的?”

“别开玩笑了。”陈初嗤笑一声:“她只是一具能动的、对你没有感情的尸体。”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海娜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我要杀了你们……”

陈初踹向海娜的膝盖窝,再次把人放倒,然后死死按住海娜的脑袋砸向地板,试图砸醒她那不清醒的脑子。

“然后呢?”陈初压着海娜的头部,问她:“就不会是尸体了么?”

“陈初——!!”

海娜盘起来的头发有些散开,红血丝也爬满眼睛,她强行转过头,声音哽咽起来:“你根本就不懂,我在救她,她会活过来的,一定会!”

“等我用你们的血孵化出永生的晶蝶,就可以以人的方式和塔丽安永远在一起。”

说着,海娜看向陈初那双烦躁的眼睛。

彼此眼中的烦躁和怒火都在这一刻消散开,前所未有的突然平静。

那双幽深而静谧的眼睛,像是携带着不知名的蛊惑力量,让陈初分辨不清此时此刻自己在做什么,也产生一种错觉。

这样不对。

陈初觉得好困,眼皮都在打架,大脑也空白,做错了么,她为什么出现在这?

于是她抬头看向四周,却注意到一个女人正在焦急看着自己。

好奇怪。

陈初觉得自己的意识正朝着无边的海里坠落,好久,终于彻底消散开。

于是她放弃了最后一丝心理斗争,目光呆滞低下头,然后亲手解开了捆住海娜的链子。

动作很快,秦眠想阻止陈初,却被用力推开。

海娜看着这一幕,痛苦的弯了弯唇。从地上爬起后,海娜简单理了下头发,目光充满怜悯看向了陈初。

“你说的对,我是怪物。”

“怪物总是想寻找同类,解决问题也只会依靠邪物。同时本能也告诉我们,要优先解决带有威胁力的对象。”

“但我改变主意了,陈初。”海娜说:“我决定先不杀掉你。”

“让你疯掉好了。然后等你想死去的那一天,我就亲手把你埋在树下。”

秦眠紧皱着眉,想对海娜说什么,思索片刻还是作罢。选择看向了陈初。

一开始只是双目无神,但很快陈初就朝着墙角走去,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就开始不断用头部撞击墙壁。

秦眠凑上去,伴随着撞击声,陈初在一遍遍念着:“是谁。”

没来得及解决这边,秦眠就看见海娜打算捡起那把斧头。没犹豫的,秦眠快速跑到海娜身后,趁对方还在思考,一把掐住了海娜的脖子把人扯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

秦眠用力将海娜抵在摇摇欲坠的栏杆上,身后是破碎的窗,轻轻一推就能摔下去,可海娜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秦眠咬紧了牙,没想好怎么办,海娜就笑着朝后仰去,呼吸停了两秒,秦眠眼睁睁看着海娜摔了下去。

瞬间发出一阵声响,树枝穿破海娜的皮肤,一瞬间就变得伤痕累累,像衰败的花。安详宁静躺在了亲手养育的白玫瑰园里。

“疯子……”秦眠骂了声,一回来就看见段染青用力扒着陈初的头。

同时,屋内也没了熊七的身影。戴云提缩在床上也不动了。

秦眠靠过去简单检查,瞬间烦躁的薅了把头发,“死了。”

又看到段染青被陈初一把甩开,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秦眠沉着脸,走到陈初身边蹲下来,还是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

“啪!”陈初被打的偏过头,短暂有些愣神,撞墙的动作停下来。

秦眠见有点效果,又抬手打了过去,却被陈初一把抓住手腕。捏的她有点痛,秦眠不耐烦的“啧”一声:“松手。”

陈初没松,眼神越发迷茫起来,静静看了秦眠好久,看的秦眠火大,“需要我说第二次?陈初。”

对方依旧迷茫看她,直到秦眠耐心耗尽,陈初才缓慢道了句:“……不用。”

陈初突然就回魂了,脸上火辣辣的,陈初深深叹了口气,问:“发生了什么?”

秦眠抚上陈初被扇红的脸,轻佻的笑了下:“没什么,你脑子突然坏掉了而已。”

陈初愣了两秒,试图回想起自己是怎么突然这样的,蓦的,屋外猛然传来一阵雷鸣,闪电划破天空。

三人同一时刻抬眼望去。

漆黑的空中,是一只只嗷嗷待哺的乌鸦,密密麻麻布满黑天,黑白交错在盘旋成圈,随时待命捕食。

而楼下也没了海娜的身影,秦眠沉着脸,“玩完了,跑吧。”

段染青二话不说就开门跑,头都不带回的,边跑边催她们快点。

陈初却静静凝视着破碎的玻璃窗,就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呆楞在那不动了。

秦眠沉默看着段染青跑出门,又门被风关闭。陈初始终没有动,于是乎秦眠也没有走。

窗外天气越发恶劣,狂风暴雨都在此刻袭来。

泥土和着枯枝败叶,随着狂风飞舞不下。花园里明艳的花枯萎了,正腐烂血浇灌的土地。

金色的鸟类围着飞舞的蝴蝶,妖异的蓝色于黑夜绽放。

风雨携带着暴力,像无声宣告她们的结局。

狂风呼啸,掀起一阵阵灰尘,吹进眼睛里,鼻腔里。

陈初从未见过如此狂傲刺骨的风与雨,闪电滑过灰暗的天,紫色的,轰轰作响。

世界都好像要毁灭。树木为之倾倒,乌鸦悲鸣般叫着,像在哭泣。它们逆着风飞翔,永不停歇,不知疲惫。

陈初猛地回过神来,终于看向一旁保持沉默的秦眠。

秦眠站在狂风暴雨里摇晃着身体,站得离窗边好近,正扶着碎掉的玻璃边。玻璃都被染红,是秦眠的血。

不知道为什么,陈初总觉得秦眠会掉下去。这一怪异想法让陈初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下一秒秦眠就像要印证陈初的想法一样,十分急切看向她,却没说话。

只是看着陈初的眼睛无比挣扎,犹豫片刻,最后也只是开口淡淡喊了声。

“陈初。”

陈初没有回应,一时间脑子里想的竟全是,她会被风吹走了,完全浸泡在脏污的雨水里。

或者死去。

于是陈初跑了起来,想牵住秦眠的手,温暖的触感却还是无法让她停止猜想,以致于手不停颤抖,

秦眠没有动,似乎是想通了,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陈初,依旧一言不发。

陈初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想拉着秦眠逃离,却怎么也没办法带秦眠走。

“我走不掉了,你自己走吧。”秦眠无力笑了笑,说着就开始试图挣脱开陈初牵着她的手。

陈初皱着眉一下就急了,于是不解的看向秦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秦眠。”

“什么叫我自己走?我为什么要自己走?你又为什么走不掉?”

“海娜呢?刚刚还在这的。”直觉告诉陈初,天气不是突然这样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陈初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做了什么?”

”放手!”

秦眠突然提高音量,想推开陈初,却被陈初反手拽住手腕。

两人瞪着眼,还没说什么,地板却先一步骤然坍塌。没有预兆,纵使陈初潜意识认为这不安全。

也没能在真的发生时快速作出反应,秦眠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后就被陈初用力抱住。

力气大的勒的她肋骨都痛,还有点喘不上气。

接着耳边传来一阵闷哼声,秦眠想睁开眼看看,却怎么也没办法睁开眼看清。

挣扎许久,最后也只看到陈初垂下来的头发。

.

静静躺在土地里,就好似是已经死去还没埋葬的尸体。

泥水和血水和在一起,腐烂的气味儿都好像是从内部传开的。

风雨还在继续,好冷、又好吵。

陈初缓缓睁开眼,所有的疼痛都争先恐后涌上来,黑夜让视线都模糊,看不清还是没睁开眼?

耳边却一直有一道声音,不陌生,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到底是谁……

陈初偏过头,秦眠静静躺在地上,呼吸声都开始微弱了,那到底是谁在说话,还是她还在做梦。

懒的深究,陈初痛的头皮发麻,根本不想思考这些。甚至认为那个声音说的对。

于是陈初咬着牙站了起来。一身的脏污都没想起来清理,快速在秦眠身上搜索自己要的东西。

到手就想走,转眼看见个和棺材差不多大的箱子,又停了下来。

凑近看,似乎也就是个棺材。陈初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抱起半死不活的秦眠,想将人放了进去。

秦眠却猛地睁开眼,一把掐住了陈初的脖子,看清是谁才后知后觉松开手。

秦眠略有些疲惫,她看向陈初,声音很小也很轻。她在问陈初:“痛吗?”

陈初愣了两秒,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雨水打湿衣裳儿,勾勒出身体的曲线,陈初绷直了脊背,轻轻将秦眠放进棺材里。

破烂的白衬衫下,肩胛骨清晰无比的展现在秦眠的眼前。

紫红的一大片,还在渗血,和着泥垢混在一起,肯定是痛的,她在问个什么。

湿透的发丝粘黏在陈初脸上,血也顺着手臂直往下流。可陈初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咬着牙,边把棺材拖进屋檐下,边疯狂回忆整个游戏过程。

“秦眠!”陈初突然喊起来。

风太大了,秦眠听不清,只看见陈初一张一合的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陈初终于发现秦眠的耳朵在出血,竟因此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凑近秦眠的耳朵,要去干嘛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秦眠:“我会回来找你,等我。”

秦眠愣了会儿,陈初的声音断断续续,她根本没听懂在说什么,然后就看见陈初将棺材盖了起来。

没有光亮,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也是在这个时候,秦眠久违选择了什么都不做,而闭上了眼睛。

陈初走了,肩胛骨不断传来一阵阵钝痛,血液都在倒流,就好像她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健康的。

雷声轰鸣,在伴奏。鸦群阴沉,在伴舞。

独自在雨中狂奔,被雨水与血液冲洗。湿漉漉的,全是伤。

也许要死了,也许在死的路上,想想就可怜。

可陈初在笑,在兴奋。尘土飞扬打在脸上的枯叶和碎石,却使得眼里迸发出寒光,狂傲中又带着韧劲。

跌跌撞撞,终于跑到花园正中的金笼。

放眼望去,一眼就见到了在金笼外的海娜。海娜站在风中,一只白鸦停靠在她的肩头,见到来人也并不意外。

她弯下腰,行了个礼,“欢迎来到古堡做客,亲爱的客人。”

竟然不再是模式性的微笑,陈初立马回了个和善的笑容,差点要感动的流泪,她赌对了。

“找到你了,海娜。”

话毕,陈初就冲了过去,没等海娜反应就一把将人扑倒在地,用力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同时“咔嚓”一声,卸掉了海娜的两条胳膊。陈初笑的有些僵,讥讽道:“别欢迎我了,海娜。我要死了,你看的出来吗?”

“看的出来吧,呼吸都不正常了,肺很痛,全身都痛,我很清楚自己活不过今晚,所以你猜我会做出什么事?”

海娜被掐的喘不上气,脸都红了,怎么可能说的出话。

偏偏这个时候很莫名其妙的,海娜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流眼泪,泪珠和着风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初见状松了几分力道,其实这个距离看,海娜脸上更像是雨水,陈初却固执的认为,那是悲伤而流下的眼泪。

不禁有些烦躁,她还没哭呢,海娜还先哭上了。

海娜阴翳的目光看向天空,她闭上眼,任由风雨亲抚她的脸颊,“我死之后,会有改变吗?”

“谁知道。”陈初说:“但我一定会杀了你,海娜。”

“以你杀死塔丽安的方式。”

陈初扯着海娜的衣领把人拉起来,“其实我很意外,除了卡牌之间玩家的自我淘汰,你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海娜垂着头,冷笑了两声,问:“塔丽安呢,她在哪里?”

“塔丽安?因该在【1】号房吧。”陈初淡声道:“所以我才说她只是没有感情的尸体,毕竟食物在她眼里更有诱惑力。”

海娜闻言沉默下来,面如死灰的样儿,明显不想再和陈初交谈什么了。

于是主动坐在秋千上,秋千好像有人再推动般晃动起来,然后在秋千下方终于出现了那把斧头。

陈初笑了声,弯腰捡了起来。

海娜无趣荡着秋千,两只手都被扳断的情况下,竟然意外的稳。

嘴里还在哼唱着什么,最后在秋千荡到最高点时毫无征兆的摔下来,脸部正面砸地,很快血渍就占满了地板。

简直就和她们在金笼里看到了一样。

“这样真的很痛,陈初。”海娜废力抬头看着陈初,“但我其实没想过这样的。”

“没想过?这些不是你亲手做的吗。”陈初冷淡的有些过头,甚至是觉得现在突然打感情牌的行为很蠢。

“人类本身就是被各式各样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所支配的。”

说着,陈初看向了自己的手,指甲里全是红色,劈开的几个还在渗血。

陈初伸手就朝衬衫上擦,白衬衫脏烂的像不要的布,干脆也就脱掉扔了。仅剩一件还算干净点的的白吊带。

“这才是没办法的,海娜小姐。”

雨夜里,陈初难得有些悲伤,她举起了那把海娜“恶”开端的斧子,挥向了海娜的头颅。

最后,又拿出了那条秦眠抢走的项链,默默挂回了海娜的脖子上。

为什么总是沉浸在虚拟的世界里,分不清虚拟和现实。这太没道理了,根本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天黑闭眼才能做的梦。

于是乎,陈初让海娜闭上了眼。

陈初从兜里拿出了那张【暗恋者】卡牌,而正上方,则是一张【隐狼】。

两张漆黑的卡牌叠在一起,【隐狼】沉默无声盯着陈初,身后的狼正红着眼笑的十分诡异,陈初看着看着也笑了起来。

她将两张卡牌放在桌前只面着海娜,又拿出了从海娜衣裙内层发现的那张身份牌【乌鸦】。

陈初不认为这算得上是一局狼人杀,几乎严重违反规则。和现实一点不沾边,根本所有人从头到尾都在受【乌鸦】诅咒。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到头来,原来她们才是恶。

但这也不赖,陈初笑着,神情复杂的最后瞧了海娜一眼,幽幽开口道:“现实欢迎你。”

“乌鸦小姐,再也不见。”

【暗恋者】:获胜条件与【被暗恋者】一致。

当【被暗恋者】为【狼人】则狼人阵营需杀死【暗恋者】

如若没有【平民】则需杀死所有神职。

明面上是狼人杀的游戏副本,实则以玩家自我残杀达到自己的目的。

【乌鸦】死亡,则诅咒消失。由于【暗恋者】单向死亡链的特殊性,该获胜条件只适用于【暗恋者】卡牌。

【暗恋者】与【被暗恋者】获胜条件一致,是永远不变的。

【隐狼】需要淘汰所有神职一样不会改变。

每一张卡牌的获胜条件并不一致,请其他玩家再接再厉,继续探索通路。

恭喜【暗恋者】携带【被暗恋者】成功通关游戏副本[天黑请闭眼!]

游戏副本难度:两颗星。

新人副本到此为止,望玩家一切顺利,现实欢迎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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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黑请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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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戒
连载中肉松真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