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杀魔物后，魔物会变成光点消散】
【不用感到奇怪，有证据表明，它们会转化成一种提升战力的能量，叫做经验点数】
【二、调查员协会的前台小姐每天都会重复奇怪的话语】
【不要惊讶，这是正常现象，提交完委托材料后可以直接离开】
【三、遇到红名的魔物需要警惕，它们会对你发起攻击】
【黄名的魔物可以放松靠近，只要不率先进攻，它们一般不会主动发起袭击】
黑发蓝瞳的少年坐在桌子前，面容清俊，神情却有点萎靡，约十六七岁的模样。
余白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字。
【这个世界是一部游戏，小心玩家！】
【这是作为npc，必需必需记住的事情】
他将笔记本投入火盆，点火。
纸页化作灰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余白记得，那些叫做玩家的存在，格外喜欢在npc家里翻箱倒柜，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冒着闪光的白色纸条。
他可不想自己的牢骚，被日后某位游戏主播扒出来，当成彩蛋发在视频中。
诸如《xxx地点惊现隐藏纸条！npc跨过次元壁察觉游戏真相》之类。
余白长舒口气。
这已经是他发现自己活在游戏里的第十五天。
曾经的曾经，余白还只是个一无所知的游戏npc，即将上线的全新虚拟游戏《渊心》中，生活在玩家新手村的炮灰小怪，活化人偶。
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新手玩家提供练习初始技能的靶子。
直到半个月前，余白莫名觉醒了自我意识。
随后，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他能“看到”这部游戏了。
魔物身上会出现血条，尸体会自动变成光点，以及更关键的...
余白扭头，看向悬浮在他身边的数据屏幕。
淡蓝色的虚拟外观，看上去很具科技感。
这是本该只有玩家才能绑定的数据面板。
却出现在了余白，一只新手村的炮灰小怪身上。
数据屏幕中心，是一行刺目的字体：
【系统正在加载，当前进度99%】
进度条卡死在99%的位置，一动不动。
但这不是余白关注的重点。
他翻到个人面板。
屏幕中，是刺目的猩红色提示符。
【检测到角色正在遭受数据侵蚀！】
【当前数据侵蚀进度：95%】
【警告：数据侵蚀进度超过95%，一旦侵蚀度到达100%，角色将彻底被格式化】
【请角色尽快获得人气值，修补身体，抵消数据侵蚀进度！】
余白抬起手，透过半透明的手心，看到地板。
这样的侵蚀症状，几乎遍布人偶的全身。
让他忍不住庆幸，自己不是真人。
不然，还真不能缺心眼地活蹦乱跳。
——物理意义的缺心眼。
余白将手掌取下，换上新手。
他心疼地看着又一个报废的配件。
自从半个月前，余白因为不知名原因，觉醒自我意识，绑定原本只属于玩家的游戏系统和个人面板后，他就被标记成bug。
在游戏主系统眼中，失控的npc，必须要清除。
余白几乎无时无刻不被游戏的自动清扫程序攻击，这些攻击，具象化成他身体上不可逆的空洞。
每天，他都需要及时更换配件，防止暴毙。
短短半个月，人偶囤积的配件消耗了大半。
余白坐在床边，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湛蓝的屏幕闪着幽光，卡死在99%的位置。
这个坑爹的系统！害人偶遭了整整半个月的罪，卡住不动了。
这是什么意思？
“欺负人偶不会投诉吗？”
少年气郁地抓着数据屏幕，上下晃了晃，开始用修理老旧电视的方法，愤怒拍击虚拟面板。
“强买强卖就算了，绑定对象后还不负责任，真黑心！”
数据屏被拍成信号不良的雪花状。
大概是余白的抗议产生效果，终于，卡死的加载进度条开始松动。
它缓缓从99%前进到100%。
人偶不敢置信地停止拍打：“活的？！”
清脆的电子提示音出现。
【人气角色扮演系统加载成功！】
【欢迎宿主启动《渊心》，开启角色扮演之旅，我们将助力宿主成为游戏中最高人气的角色，并为此提供众多辅助功能！】
余白瞪圆眼睛。
一个银灰色的金属圆球，开始绕着他扫描。
【检测到宿主数据侵蚀度已经到达95%，一旦侵蚀度抵达100%，宿主将彻底被格式化】
【请宿主尽快开启角色扮演，获得玩家的喜爱，积攒人气值，填补数据侵蚀进度...】
系统话音未落，就被少年抓住。
金属球不解地在人偶手中晃动，试图挣扎。
它和它的宿主大眼瞪小眼。
余白气愤道：“你个坑货！”
害人偶报废掉这么多配件不说，竟然还想骗人偶去打工赚人气？
简直没有天理！
“整整半个月啊！”
余白痛心疾首道，“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每天都需要胆战心惊地躲避主系统的扫描！
生怕这位npc的顶头上司，哪天察觉到人偶这个天理难容的bug！把他给踹丢去可怕的格式化销毁程序！
【什么？卡了整整半个月？！】
系统球心虚地一抖。
余白越发气愤：“这就算了，你还间接废掉我那么多的配件！”
他原本可是整个人偶群中最富裕的人偶！
好不容易才攒了一仓库的配件，人偶脑袋、玻璃眼珠、断臂残肢，想要什么款式，就有什么款式。
结果现在，修修补补十五天，报废了起码七成，人偶想起来，都心痛得要命。
“我们作为系统和宿主缘分到此为止吧。”
余白抓住银灰色小球，来到窗边，“再见。”
他冷漠地将球丢出窗外，拍了拍手上的灰。
关窗，上锁，一气呵成。
手臂却莫名变重。
余白困惑地低下头，那个碍眼的金属球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粘在了他的小臂上。
人偶嫌弃地甩了甩手，竟然还没有甩掉。
系统语气中显出几分慌张：【请，请冷静，宿主！我可以解释！】
余白端坐在床边，高冷道：“许了。”
【加载进度卡住的问题，确实是我们的失责，我很抱歉】
系统有理有据道，
【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绑定成功，宿主不使用一下系统的功能，岂不是不是白亏了15天加载过程中消耗的侵蚀度和配件？】
余白一愣，好像是这个道理？
见人偶态度松动，系统继续自推自销：
【作为人气角色扮演系统，我们可以将玩家的情感波动转化成人气值】
【宿主能够消耗人气值来抵消数据侵蚀度，防止被主系统格式化，此外，人气值也可以用来修补和兑换人偶所需要的身体配件】
听到身体配件的瞬间，人偶眼睛倏忽一亮。
“真的假的？”余白狐疑问道。
就像乌鸦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一样，人偶天生喜欢收集身体插件，是刻在骨子里的爱好。
如果系统能够用漂亮配件来补偿人偶的话，那余白，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原谅它。
【绝对真实！】
系统继续加码，【作为加载出现问题的补偿，我还将免费赞助宿主一笔初始人气值，合计100点数，已经打到宿主账上！】
见系统态度诚恳，余白点点头。
他追问道：“那如何用人气值兑换配件？”
系统：【宿主抵达1000人气点数后，将自动解锁插件商场，可以在商场中消耗人气值购买插件】
余白：“…”
他再次确认：“多少人气值？”
系统：【1000点】
余白：“……”
他狐疑：“这功能和不开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穷得兜里响叮当，上哪去获得人气值？
真的不是诈骗人偶去打白工吗？
【好像，没区别？】
系统球语气飘忽。
余白不得不换了问题：“那抵消侵蚀进度呢？抵消每天5%的侵蚀度，需要消耗多少人气值？”
系统立刻回道：【原本是两百点，但考虑到宿主是新手，在首个月内，会降价到100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自知加载出bug，还没绑定就小坑了宿主一把，机械球的语气越发谄媚。
余白彻底沉默了。
所以他15天的战战兢兢，就只值一天的命吗？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揪住系统球，打开窗户。
【等等！宿主，我还能解释！】
系统球挣扎道。
十分钟后，余白目光欣慰地看着账户上的两百点人气值。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被玩家喜欢，就能够赚取人气值，并兑换人偶升级插件？”
他再次确认。
系统连连点头。
“但...”
余白看着系统屏幕最上方标注的内测倒计时，发自内心地问，“游戏还没有开服啊？”
所以他上哪去获得人气值？
【什么没开服】
系统一愣，开始缓慢查看数据面板。
沉默良久后，它语气惶然道：【啊！竟然还没开服？！】
【我来早了吗？我就说怎么一直加载不成功！】
【奇怪，按照提示，是该那时候加载啊】
余白也反应过来什么不对：
“你原本是在开服后才会绑定我？”
所以他白挨了15天的折磨？
但这甚至不是对人偶来说最恐怖的事情。
余白简短计算了一遍他的余额，震骇发现，他好像真的要被系统坑死了。
物理意义的坑死。
《渊心》还处在开发阶段，根据官方的公告，哪怕时间最近的内测，也需要至少7天时间。
为了延缓数据侵蚀进度，人偶每天需要消耗至少100点人气值。
而余白的账号中，一共只有两百点人气值。
再加上已经高达95%的侵蚀进度。
意味着他满打满算，也只能活不到三天。
余白悲愤痛斥：“统，你个坑货！”
他发自内心地问：“所以，我们该如何跨过整整七天的时间，在内测的玩家面前露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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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