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已离开住所，正沿滨江路向东行驶，速度25码，一切正常。”
“无人机一号已就位，保持安全距离跟踪。”
国家特殊事务处理局。监控中心。
李教授和他的团队成员坐在屏幕前，面色平静的看着屏幕里的画面。
上面的电子地图上标注着被列为目标人物的苏小饭的行动轨迹。
“他进了一家私房菜馆，是陈秀英的。”
“现在出来了，目的地……等等，他在往城郊的废弃滨河公园去。”
“那里没有监控探头，命令‘麻雀’无人机抵近观察！”
滨河公园。
苏小饭骑着车停在一个安静的河滩边，四下张望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陈姨的私房菜馆和他住的地方还是有点距离，他不想耽搁时间，想起这个公园已经废弃，肯定没有监控，也没什么人，他才过来的。
他拿出了外卖空间里的飞行滑板车，把恒温箱放上去，确认取餐，选中订单，开始导航。
下一秒，在数百米高空的“麻雀”无人机高清摄像头下，令所有监控人员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辆平平无奇的电动车凭空消失，又有一个造型奇特炫酷的带翅膀的滑板车凭空出现，而目标人物在踏上去后滑板车就浮空起来。
再然后，周围磁场扭曲，目标人物连人带车消失了。
“控……控制中心！目标……目标人物乘车浮空后已凭空消失！重复，目标人物乘车浮空后已凭空消失！”现场负责遥控无人机的外勤人员，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颤抖。
监控中心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画面里的公园此时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他们集体都产生了幻觉……
但那是不可能的。
“啪嗒。”
是李教授手中的保温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突然起身，声音沙哑：“截取录像片段。”
“是！”
……
苏小饭对此毫不知情，他正享受着飞行的乐趣，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现在自在了很多，一点不慌。
他先来到清玄宗，凌玄已在洞府门口等他。
凌玄的神色依旧清冷，仿佛在责怪他来迟了。
“仙尊，您的药膳鸡！”苏小饭略感心虚的越过他进去，把外卖箱放在桌上，取出了汤盅。
凌玄跟进来，伸手打开盖子。
一股霸道而精纯的药力扑面而来，让他体内的灵力都为之一振。
感受着体内逐渐畅通的灵脉，他深深看了苏小饭一眼：“有心了。”
苏小饭合上外卖箱，笑得眉眼弯弯：“应该的。”
“灵米你吃了吗？”
“掺着普通的米一起煮了，特别香！”
“嗯。”
凌玄低头喝汤。
见他没有要继续聊天的意思，苏小饭礼貌告辞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百花谷。
与清玄宗的山高林深不同，百花谷内鸟语花香，灵气中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苏小饭在一位女弟子的引领下，在一处开满奇花异草的溪边见到了云瑶仙子。
“云瑶仙子您好，我是来给您送餐的。”
他动作利落的打开外卖箱，取出她的餐品递过去。
“这就是凡食中的甜品吗？”
云瑶仙子步履轻巧地走了过来，接过那碗“雪山云莓牛乳羹”，目光中带着好奇。
美是够美观了，就是不知味道行不行。
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那香甜丝滑的口感，以及其中蕴含的温润灵气，让她满足的眯了眯眼。
她十分满意，爽快地支付了灵石，边吃边饶有兴致地问：“小友，你们凡间女子，还有什么别的养颜之法吗？比如，能让嘴唇变得更红润的东西？”
苏小饭脑中立刻闪过“口红”二字，立刻点头：“有！下次给您带！”
接连完成了两个订单，苏小饭没在修仙界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回程。
当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滨河公园上方时，远在百公里外的秘密基地，气氛极为凝重。
李教授扶了扶滑落的金丝眼镜，沉默了许久，终于下达了指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取消72小时非接触式监控。启动一级接触预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见到他。”
……
回到现代后，苏小饭狗狗祟祟观察了一下，发现没人，这才收起了飞行滑板车，换回他破破烂烂的小毛驴。
这个被外卖空间识别为破破烂烂的电动车，他没有选择升级，毕竟还要在外面用的，太惹眼了不行。
他骑着车，迎着风，没骑多远就遇到了一辆反向过来的摩托车，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
要是晚一点传送回来，指不定就撞上了。
虽然荒废，但还是偶尔有人路过的……
看来要把他搬家的日程提一提了。
界支付里剩的钱，想想怎么都不可能花完。
这泼天的财富，他要努力维持下去！
一旦凌玄哪天不满意了，要把预付款收回去，那他哭都没用了。
一块极品灵石一亿，而这样的灵石他储物袋里还有四千九百九十九块……是多少钱？
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仙尊，他的金主！
就在他沉浸在暴富的兴奋中时，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轿车突然横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着西装，神情严肃的男人。
苏小饭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抢劫。
“是苏小饭先生吗？”其中一个神情冷酷的男人开口，目光如炬，压迫感拉满。
“……是，你们是？”苏小饭握紧了车把，有些心虚。
“我们是经济犯罪调查中心的，”男人出示了一个证件，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快得他根本没看清上面的字，“你涉嫌一桩资金来源不明案件，需要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资金来源不明！
苏小饭的脑子“嗡”的一声。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之前那个在他脑中疯涨的想法……不是觉得不是时候吗？
或许……现在机会来了。
一个把国家拉进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苏小饭乖乖的从电动车上下来，表现得很顺从：“好的。”
他的配合让那两个男人诧异了一下，这么顺利的吗？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
苏小饭在他们的注视下把电动车停好，堪称乖巧的上了汽车后座。
车窗是特制的，从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他双手搭在膝盖上，紧张的挺直了腰。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平稳的运行声。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汽车驶进了一个地下通道，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关卡，最终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基地里。
下了车的苏小饭：“……”这一点都不像他们口中的经济犯罪调查中心啊。
他被带进了一个简约又充满科技感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头发半百，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苏小饭先生是吧？你好，我姓李，大家都叫我李教授。不要拘束，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温和。
“你好。”
苏小饭老实坐下，双手局促的放在膝盖上。
李教授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苏先生，能解释一下界支付吗？”
苏小饭沉默了。
他当着他们的面抬头打量起了周围，最终把视线挪回前方的教授身上。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他强装镇定，“我想先问一下，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如果是国家的官方机构，是值得他信赖的人，那他可以和盘托出，但如果是察觉到他异常的不法分子……
李教授温和地笑了笑。
“你很谨慎，这是个好习惯。”他摘下眼镜，双眼直视着他，“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是国家特殊事务处理局，专门处理一些……超常规事件的部门，你会相信吗？”
他没有等苏小饭回答，按下了手中握着的一个遥控。
他身后的墙壁顿时变幻成了一块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是苏小饭的个人档案，从出生日期、家庭住址到截至目前为止的生活轨迹，一应俱全。紧接着，画面一转，是他最近的行踪轨迹图，甚至有清晰地拍到了他在废弃公园踏着飞行滑板车原地起飞，然后消失的视频。
最后，画面定格在他那几笔用界支付的支出记录上。
“苏先生，你的银行账户在一个月前还只有几千块的存款。你是怎么得到这笔钱的呢？除了你使用的这几笔钱款，你还能支付多少？又是怎么通过一个我们无法追踪来源，甚至无法理解其技术架构的支付渠道来进行转账的呢？一个……名叫‘界支付’的渠道。”
李教授的问题很密集，但声线很平稳。
苏小饭看着屏幕上自己被扒得底裤都不剩的资料，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安下心来。
不愧是国家。
这还没两天呢，就发现异常，并迅速出手了。
“我……我怕我说出来，你们会难以想象，这很……匪夷所思。”
李教授鼓励道：“你只管说，我们听着。我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接受程度，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
苏小饭紧张的舔了舔唇：
“这一切，要从前天晚上的雨夜说起……”
他缓缓将自己如何在送外卖的途中摔了一跤，如何被一个名为“跨界外卖系统”的东西绑定，如何接到第一个来自“玄渊境”的订单，如何将一份佛跳墙送到一位名叫“凌玄”的仙尊手中……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房间里，除了苏小饭略带干涩的叙述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围那些原本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震惊，最后变成了浓烈的求知欲。
当苏小饭说到凌玄用五千块极品灵石作为预付款，承包他一生的送餐，而系统可以将一块极品灵石转换为一个亿时，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李教授，也没能维持住表情。
那是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经济体系的庞大宝藏！
“光说可能你们也不信……”苏小饭伸出手，心念一动，一个绣着古朴云纹的布袋凭空出现在他手心。
是凌玄给他的，装着灵石的储物袋。
在大家热切的注视下，苏小饭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块灵石。
那是一块通体晶莹，散发着柔和白光，内部仿佛有流光流转的石头。
他没有停下，继下品灵石之后，中品灵石，极品灵石，他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教授，”他抬起头，轻声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其实我早就想过，我想……把这个系统上交给国家。”
他口中“上交给国家”这五个字，让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教授喉咙发干：“我能……拿起来吗？”
苏小饭点了点头。
李教授当即伸出手，先将下品灵石拿了起来。
一股温润、纯粹的能量感传来从灵石中传来，让他精神一震，全身都舒畅起来。
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又缓缓睁开，眼中的光芒璀璨。
他有预感，这个世界，将会发生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