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言醒得比平时还早。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残留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在他心里回响了无数遍，每次想起，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快上一拍。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沈琛面前说出这句话。
更没想过，说出口的瞬间，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抬手盖住额前的碎发，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个身，然后又翻回来，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和沈琛的聊天框。
——昨晚的对话还停留在「晚安」那里。
他犹豫了一瞬，手指轻轻敲在屏幕上，最终还是没发出什么消息。
算了，等见面再说。
他深吸一口气，起床洗漱，换好衣服，骑着车去了学校。
——
今天的沈琛，心情显然很好。
从夏言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沈琛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嘴角带着一点克制不住的笑意。
“早啊。”沈琛慢悠悠地开口。
夏言顿了顿，看向他。
他本来以为昨晚的事会让他们之间变得有些尴尬，但沈琛还是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平时还要……放松？
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带着点无法掩饰的愉悦。
夏言轻轻点头：“早。”
沈琛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一点。
“怎么不问问我，昨天回去之后有没有睡得很好？”沈琛撑着桌子，侧头看着他，声音懒洋洋的，“我可是高兴到半夜都睡不着。”
夏言：“……”
他耳朵有点热，目光别开：“……那你现在困不困？”
“困啊。”沈琛点点头，慢悠悠地道，“所以你要补偿我。”
“补偿什么？”
沈琛伸手撑着下巴，眼神亮晶晶的：“下课请我喝奶茶。”
夏言瞥了他一眼，想拒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
沈琛笑了，眼底满是满足。
——谈恋爱真好。
——
中午放学的时候，沈琛果然赖着夏言去买奶茶了。
他们站在奶茶店门口，沈琛看着菜单，开始挑挑拣拣：“要不加个波霸？不然珍珠也行？”
夏言淡淡道：“你自己点。”
沈琛偏头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可是是你请客啊。”
“……”夏言沉默了一下，最终妥协，“行吧，随便你。”
沈琛满意了。
奶茶买好之后，他们在学校外的小路上随意走着，天气有点热，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影影绰绰。
沈琛吸了口奶茶，慢悠悠地问：“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夏言的动作顿了顿，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不知道。”
“诶？怎么会不知道？”沈琛故意逗他，“总得有个契机吧？”
夏言低头戳着杯盖，不说话。
——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
只是某一天，当他发现沈琛不再缠着他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很难受。
那种难受，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
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闹腾，突然就安静了，你会觉得不习惯，甚至觉得世界都变得冷清了。
后来，他才慢慢意识到，或许那不是单纯的不习惯，而是……喜欢。
只是这个情绪埋藏得太久，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没说话，但沈琛却已经猜到了。
他盯着夏言，眼里带着点笑意，声音低低的：“所以，是不是因为我突然不找你了，你才发现自己喜欢我？”
夏言：“……”
被人一语道破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自在。
沈琛却笑得很开心：“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冷落你几天。”
夏言抬头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沈琛挑眉：“那现在呢？”
“什么？”
沈琛凑近了一点，声音带着点蛊惑：“现在还觉得我烦不烦？”
夏言微微一怔，耳尖发热，却还是把他的脸推开，嘴硬道：“……烦。”
沈琛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出来，眼神亮得像星子：“烦就对了，不然我哪还有机会一直缠着你？”
他靠得更近，嗓音压低，带着点得寸进尺的暧昧：“再说了，你不是挺习惯的吗？”
夏言被他的呼吸拂过耳畔，整个人僵住，耳朵瞬间红透，偏过头不去看他。
沈琛看着他的反应，心情愉悦地直起身，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终于逮到他的小男朋友了。
——
晚上回家后，夏言坐在书桌前，翻着课本，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手机屏幕。
沈琛没找他。
但他却有点想找沈琛。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点开聊天框，看着上面的记录，最终还是打了一行字。
【夏言】：你在干嘛？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三秒，沈琛就回了。
【沈琛】：想我了？
夏言：“……”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自恋？
他正想回复，沈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夏言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
“喂？”
“喂。”沈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点笑意，“还没睡？”
“嗯。”
“我猜你也睡不着。”
“……”
夏言无语：“谁说我睡不着？”
沈琛轻笑了一声：“那你干嘛找我？”
夏言：“……”
他忽然有点后悔给他发消息了。
沈琛笑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声道：“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夏言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沈琛忽然问：“夏言。”
“嗯？”
“再说一遍。”沈琛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昨天那句话。”
夏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耳根悄悄红了。
“……不说。”
沈琛笑了：“那我等着你主动再说一次。”
夏言：“……”
电话挂断后，夏言看着屏幕，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真的太会撩了。
他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朵，目光落在窗外，夜色很深，星星很亮。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连夜晚都变得比以往更温柔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