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中
突然“砰砰砰”是有人在敲门,而后大门猛然被打开,沈砚清猛的向后大退一步。
“沈队!”程好快步走到沈砚清前面,眼睛瞪着面前的谢棠渊。
沈砚清拍拍程好手臂一把将他推开。
谢棠渊死死盯着程好被沈砚清拍了的那只手,俊眉蹙起,眼里是暗暗的杀意
“据我们调查你在死者死亡前与死者有相关联系,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谢公子。”程好后面冒出一个长相清秀的小警察将警察证举起来对着谢棠渊。
…………………………
警车内,气氛格外沉静,谢棠渊头半靠车窗,双手抱胸,视线紧紧的黏在沈砚清身上。
沈砚清坐在离谢棠渊最远的一头,背脊笔直的端坐着,他原是要坐在副驾驶而程好坐后面守着谢棠渊。
但谢棠砚死活不愿,指名要沈砚清,一声接一声的哥哥叫着,见程好又要和谢砚清杠上白白浪费时间,沈砚清只好和程好换了一个座位。
驾驶位的小警察温言观察完全程,摇摇头叹了口气,他想买的那家甜点店这个点大概率是关门了。
他是半路被叫来协助沈队来调查这个案子,刚来就和程好撞了个正着,正正好撞在程好的下巴上,现在鼻子还在隐隐作痛,他严重觉得他和这群人八字相克。
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了警局门口,三人带着谢棠渊走了进去。
审讯室,谢棠渊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放在桌上,骨节分明的双手相互交叉,眼眸含笑看着对面的人语气轻佻“哥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争取从宽处理。”
话音刚落转过头脸色一变一瞥旁边的单面镜,后重新看向沈砚清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左手拇指食指摸上右手食指的素戒,低沉的嗓音响起“但是哥哥,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单面镜后的温言
“…………”他眉头一蹙,在他眼中谢棠渊这个人不仅嚣张还带着一股邪门劲。
沈砚清注意到了谢棠渊的动作视线下移看向素戒,只是微微一瞥就能够看出这素戒价格昂贵,但沈砚清并未在意。
“你知道我们今天把你带回来是为什么吧,你和死者怎么认识的”
“不认识,但只是在投标会上见过几面也算认识的话那当我没说”
“他死前为什么找你?”
“他想要东山再起,希望我给他公司投资”接着他话语一转用委屈巴巴的语气反问“说到这个,哥哥他偷偷调查我的行程跟踪我,这个要怎么算。”
沈砚清叹出一口气“如果你需要的话,你可以选择起诉他。”沈砚清一双乌黑眼睛沉沉盯着他,身体向后一靠双手抱胸“你撒谎了。”
“监控放给他看”沈砚清对着旁边记录的温言沉声道
温言葱白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滑动,点击,最后将电脑一转面对着谢棠渊。
电脑画面缓缓播放着,五分钟后,电脑被转了回来。
“你说高翔跟踪找到你是为了找你帮他投资,根据你的身价行业名气,高翔连一个资料文件都没带空手来找你谈投资你自己信吗?”
“再者按照你的说法高翔已经将你当成了他东山再起的希望,他会如怠怠慢吗?”
“原来他叫高翔吗?让我想想,他好像有说过什么他的电脑包半路上被偷走了,叫我给他一次口头介绍他公司前景的机会,但是我对投资未来才出现的公司不感兴趣,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说是吧,哥……。”
谢棠渊哥哥两个字还没有说完,沈砚清便出口打断了他。
“第一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的哥哥,第二这里是警局,严肃一点。”
谢棠渊听完沈砚清这一番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还是改了对沈砚清的称呼,只是语气变得冰冷阴沉了起来
“沈警官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查一下他当天到底有没有带包出门,包里面装了什么,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吧。”
“还有这个高翔走后我一直在酒店顶层处理公务直到你们来到酒店,我可以提供我的不在场证明”
“我想我的代理律师要到了你们要的证据等一下她就会交到你们手里。”
沈砚清平静的看着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女生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谢棠渊望向他,瞳孔如墨,像是想要将他永远融入自己的眼中。
“你可以将它当作我的兴趣,我想这点事与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
没过多久扣扣扣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程好从外将门打开,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
女人走上前将一个U盘交给沈砚清自我介绍道“我是棠渊的代理律师也是他的姐姐,您可以叫我Victoria。”
“里面的内容您可以运用各种技术手段去查,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给棠渊一个真相。”
“沈队,高翔的包找到了,手机也修复了,经确认包里有两份文件一份合同,手机信息显示高翔不仅因公司破产存在债务问题还有高利贷的催债。”程好在沈砚清耳边轻声说道。
“谢棠渊的嫌疑暂时没有了,这案子涉及谢家产业许多人等着谢棠渊的结果,上头催的急,我们要暂时先放人了。”
沈砚清摆了摆手表示清楚了,随后他站起身,将u盘放进口袋。
“你们可以走了。”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沈警官!“谢棠渊叫住了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很喜欢你,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他便向着警局大门走去,没有给沈砚清留下反应的时间。
Victoria见状低头一笑,跟上谢棠渊,在路过沈砚清的时候冲他点点头表示歉意。
沈砚清眉头紧蹙看着谢棠渊他们走远,随后他对着温言,程好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天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沈队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程好回道,随即向门口走去
温言朝着沈砚清点了点头跟在程好后面也走了出去。
沈砚清定定站在原地,手指一曲隔着口袋布料摸上正躺在里面的U盘。
谢棠渊这个人实在太奇怪了,让人摸不清看不透,身上带着一堆秘密,不像他表现得那样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沈砚清在心里默默将他划分到可疑那一类。
另一边
谢棠渊和Victoria坐在幻影后座,前方挡板隔绝了驾驶区。
此刻的谢棠渊面上再看不到审讯室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面沉如渊重新换上了一副冷酷的样子。
“你什么情况,怎么把自己搞进警局了。”Victoria戏谑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谢棠渊没有理她,手指摸上素戒。
victoria见他动作叹出一口气提醒他“我不管你和他的事,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头子和老三可是对你虎视眈眈的,你小心一点。”她一顿“还有老头子叫你明天必须回老宅一趟,也不知道他们又要耍什么把戏,你自己到时候小心一点。”
谢棠渊冷冷开口“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我叫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你还真是像你妈妈一样,都是痴情种啊。”Victoria叹道
谢棠渊一记眼刀扫过,Victoria立马话锋一转。
“那个高翔没什么特别的,但他背后的组织不简单,清理的非常干净,找不到什么线索,不过高翔每周六会去雾川市那边的往生渡朝会。”
”每周六去一次,去一次来回一天就过去了,看来这件事对高翔来说很重要啊。”
谢棠渊停下转动素戒的手吩咐道“去查一下这个往生渡的具体情况,包括成立到现在都有什么人向里面投大笔奉献款。”
“我可以查,但你搞搞清楚我是你姐姐,不近人情一点我也是你的合作人,你这样吩咐我合适吗?”Victoria愤愤道。
谢棠渊立马不近人情的一笑“那你还想不想我帮给你搞定谢家人。”
Victoria“…………”她非常需要
她是谢棠渊这一辈除谢棠渊外最小的,不过也只有22岁,谢执锐嫡子谢供磬在几年前携妻子在一次空难中去世了。
Victoria也叫谢舒惟,她母亲是谢执锐的小情人,谢大夫人在生了老大之后难产去世,谢执锐便将外面养的小情人的云舒带回了谢家。
可惜云舒生下了谢舒惟这一女儿后身子出了问题难以受孕没几年谢执锐便无缝娶了姜浅,也就是现在的当家主母,在谢家谢舒惟和母亲完全就是一个小透明,不受重视反受欺负。
直到谢舒惟遇见了谢棠渊,姜浅嫁给谢执锐没过几年就施计让谢执锐将谢舒惟和云舒赶去了谢执锐在外面的另一栋别墅区。
小小的谢舒惟拉着云舒的手站在大门口,抬头看见谢棠渊正在窗台边盯着对面的一栋别墅,那是谢舒惟第一次见到这个看起来像云舒讲的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
后面谢舒惟渐渐发现这个漂亮的小王子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在窗台盯着对面看,谢舒惟很好奇。
终于有一天她趁着谢棠渊发烧昏睡的时候去到了他常待的那个窗台,谢舒惟踮着脚朝着对面看。
入目是和他们别墅相似的建筑,向下便看到了一片大花园,生机勃勃,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大哥哥在万花丛中站起来了身,他身形修长,露在外面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发光,一只灰白边牧幼崽不停向他腿上扑去,在他腿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由泥土做成的梅花图案,他一边笑着一边躲闪着小狗的飞扑,那笑容令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温柔,仿佛可以治愈一切。
谢舒惟挪了挪掂得发麻的脚,正要探出头继续向外看,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打断了她,那声音阴沉无比仿佛要将人拖下无尽深海。
“你在干什么?”
谢舒惟猛的一转身,只见原本病卧在床的谢棠渊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他头上贴着退烧贴,穿着黑色丝绸睡衣,一张小脸白的病态,小小一只到小舒惟的肩膀。
明明是春光暖阳的春天却让她如身处寒冷的冬季。
“我问你在干什么?”阴郁的声音再次响起,连带着的还有他前进的脚步。
谢舒惟浑身一抖,汗毛竖起,止不住向后移,声音颤抖回道“我没有干什么,我只是好奇你在看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棠渊伸手绕过小舒惟的头“刷”的一声将窗帘拉上冷冷警告她“不要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你。”
谢舒惟愣愣的点了点头,快速跑开,跑出一段路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无尽的后怕。
再后来,谢棠渊依旧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度过一段时间,就好像谢舒惟误闯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唯一改变的是谢舒惟再不敢走向那个窗台。但也正因为这件事让她发现了谢棠渊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充满春色的小院那个干净温暖的少年。
后面的两人就这样互不招惹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对面别墅的少年搬出了那个被花园环绕的别墅,那一天她看到谢棠渊露出了独属小孩般的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