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是焰刃军营的一个校尉,阶级不算高,不过若是在得些军功,她就能升将军了。
现在虽不是战时,想拿军功不算很容易,但她是校尉,出战的机会比寻常士兵要大一些。
今天她就跟着将军带兵出战了。
焰刃负责在大炎北方镇守,抵御来袭的草原王国北蛮。
当然,他们不会用北蛮来称呼自己的国家。只是被大炎这么称呼而已。
北蛮是个草原王国,自身的粮食产出很低,总是来大炎边境劫掠。她们焰刃便是负责镇守在北方边境,防止边境百姓被北蛮攻击。
斥候传来消息,有几千的蛮子正往桐城旁边的一个小镇去了,看着像是要袭击那个小镇。
元帅点了她顶头的将军,将军又点了她出阵。
时乐带兵把那些蛮子除了。
士兵们抽出腰间的弯刀,收割蛮子的人头,作为大家的‘军功’带回营里。
她们这样外出作战,还是距离军营有段距离的城镇。如果不带回这些人头,就不好计算她们的功劳了。因此要把头带回去,方便计算。
时乐调转马头,和身后的副官说道,“点一小队,随我在镇外巡逻一趟,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副官点点头,手上缰绳一抖,便去点人了。
她们是在镇外十里处撞到了这些北蛮人。但这事儿透着点古怪。
这小镇虽然在桐城附近,因为经常被北蛮洗劫,存的粮食并不多,甚至镇民也少得可怜,多是一些老人。年轻些的,早都迁到了桐城,或是其他安全些的城镇生活。
北蛮怎么会想要来袭击这里?
时乐等着副官点人。
副官很快带着一小队士兵过来了。
“你留下来看着,顺便点一下蛮子数量。”时乐叮嘱了副官两句,便带着这一小队巡逻去了。
副官跟着她很久了,是个什么水平她也很清楚。要不是执着于给她当副官,指不定官职比她还要高了。
因此把队伍交给她看着,时乐很是放心。
副官目送着她们校尉策马带着一队人离开,转头看着剩下的人收割‘军功’,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北蛮打下来。
时乐策马在前,小队跟在她身后。她们走得很慢,时不时四处张望,看下周围的情况。
“铮——”
“大人!”一个士兵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时乐一眼。
“走!”时乐立刻挥动缰绳,策马往声音来的方向而去。
那声音听着不像是兵器,倒像是琴音?
太簇?
时乐轻啧一声,要真是太簇,那北蛮这次派兵袭击,可就有些说法了。
也许是想抓了这太簇的人回去。
北蛮现在的大王非常喜欢听琴曲。因为他脑袋有点问题,为人十分狂躁,唯有太簇的琴曲能压制一二。
只是太簇门派也很清楚这件事,怕派来的人被掳走,近些年压根没派人来焰刃军。近些年,都是是清心来这边,太簇去南方的玉龙军。
怎么会有太簇到这边来?
时乐压了压心里的疑惑,想着先把这疑似是遇到了北蛮的太簇门人救下来再说。
听声音的大小,那人离她们不太远。
战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时乐刚放下了心里的这些疑惑,便听到了蛮子的声音,和越发响亮的琴音。
也许是听到了马蹄的声音,那些蛮子的动作似乎更急了,琴音也越发急促。
绕过眼前的树林,时乐总算是看到了北蛮人。
入眼便是数十个北蛮人围着一个端坐在大石头上静静弹奏古琴的太簇门人。
时乐只来得及匆忙扫了那门人一眼,便大声喝道,“焰刃军校尉在此,蛮子还不束手就擒!”
身后的一队士兵人数远比蛮子人数多,区区数十个蛮子,收拾起来很容易。
太簇门人略略抬眼,看向了一刀劈了一个蛮子脑壳的校尉,指尖轻抚,没再继续弹奏了。
已经来了人来救,若是她继续弹奏下去,这些焰刃的军士耳朵可也要遭罪了。
毕竟琴曲是不分敌我的。
三两下把这些蛮子都收拾了,时乐跳下了马,打量了一下这位依旧端端正正坐在石头上的太簇门人。
“多谢校尉救命之恩。”她扬起唇,对着校尉露出了个笑容。
看着倒是个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的人。
长得也好看。
时乐在心里悄悄评价了一下。
“同为大炎子民,应该的。”时乐点点头。
不需要她叮嘱,大伙已经开始割蛮子的人头了。
“这是在?”太簇门人皱了皱眉,她疑惑地看看割人头的军士,又看看抱着手臂的校尉。
“在收割‘军功’而已。”
她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
时乐挑了下眉,她倒是懂得很快。
“请问校尉名讳。”
“时乐。”
“在下唐悦白。”
“你怎么会来这里?”时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偏头看向她问道。
唐悦白知道她是在问什么。她轻咳一声,一派淡然的气质有点被打破的意思。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走反了路。”唐悦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淡然,但耳朵还是红了一点点。
时乐愣了。
本来是要去南方玉龙军营的,结果一路迷路,迷路到了北方?
你走过来的时候就没觉得越来越冷吗?
时乐无语地看着这位来自太簇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校尉脸上无语的表情,她闭了嘴,没再说话。
时乐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把人先接回军营,等大元帅和太簇掌门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她带来的人不少,割人头割得很快。大家把头串好挂在马上,纷纷上了马,等着时乐继续带她们巡逻。
时乐把自己的战马牵过来,看着她道,“走吧,我先带你回营里。”
唐悦白指了指膝头上横着的琴。
时乐看了眼那琴,只好挥手叫来一个士兵,让她帮忙抱着这金贵的古琴。
唐悦白这才牵起校尉的手,和她同骑一匹马。
绕着镇子跑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的蛮子,时乐这才带着这一小队回去和大部队会合,一起回了军营。
一进营里,守门的士兵看到和她同骑的这位,顿时瞪了瞪眼睛。
这不是太簇门人吗,怎么跑她们这儿来了?
时乐揉揉眉心,叹了口气。
就知道带她回来,她不只要解释一次。
只怕和元帅说起她的时候,也要被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两眼。
先安排副官处理那些‘军功’,时乐亲自带着唐悦白去找了将军,解释了一番,再由将军带着她们俩,一起去见了元帅,又解释了一番。
迷路?
元帅无语凝噎地看着这位太簇门人,心里有些好笑。
不过既然人已经到了焰刃军营,再去玉龙那边,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何况既然她是迷路过来的,没人送过去,恐怕还要再走丢一次。
现在是冬天,北蛮小动作颇多,派时乐去送她,营里就少了个能打的校尉,派普通士兵去,她又不放心。
不如就留在这里,知会太簇那边,再派个人去玉龙那里。
等天气暖了些,再把她送回去吧。
元帅把她安排到了给清心门人准备的营帐附近,新扎了个营帐给她住。
怕她又迷路了,元帅特地让时乐带着她去了一趟。
把人送到了营帐,时乐便回了自己营帐里休息,等待着下一场战斗。
几天过去,战斗没等来,倒是等到了迷路迷到她营帐里的人。
时乐刚练完手下的兵回来,就看到坐在她营帐地上的人。
她愣了一下,随后退出营帐,看了看周围。
这是她的营帐没错。
她再次钻进营帐里,就听到这位十分淡定地说道,“我又迷路了。”
时乐揉揉额头,只好再次带着她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有种预感,接下来还会在自己的营帐里看到她。
也不知她要何时才能记得住自己的营帐在哪里。
又送了两次迷路太簇,时乐又要跟着将军带兵出阵了。怕她又迷路走到自己营帐里,还拜托了熟识的校尉桑谷帮忙看着她,桑谷答应下来,她才安心拎着陌刀上马出阵了。
这次是北蛮大军出阵,人数比起焰刃军要稍微多些,但元帅丝毫不慌,毕竟是焰刃军的将士,以一敌多的事儿可是很擅长的。
只是战后难免会有人挂彩。
时乐带着一身伤回了营里。
先是被将军数落了一顿,说她每次战斗都这样身先士卒惹一身伤回来。催她尽快升官去当将军,坐镇后方,能少受些伤。
时乐只当没听见。
回了自己的营帐,她又看到了坐在那弹琴的唐悦白。
“你受伤了?”作为医师,她对血腥味很是敏锐。唐悦白立刻看向她。
她还真在自己这里。
想着她可能又迷路进自己营帐,时乐特地跑了趟清心营地,给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过,时乐觉得有点奇怪。
她还能走能跑的,就是血流得多了点,伤的地方多了点。比起旁的断手断脚,血流一地的要好许多了。
她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是很严重,已经请清心的医师看过了。”时乐在她旁边坐下来,拎起水囊灌了两口。
唐悦白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时乐抖了抖,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她手指轻轻动了动,流畅的琴音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不严重?”唐悦白感觉到在自己的琴音出来后,她坐姿明显放松了些,瞪了她一眼。
刚刚坐得那么端正,显然是怕抻到伤口。
时乐呃了一声,忍不住诡辩了句,“比起断手断脚,我这……”
话说了一半,又被瞪了一眼。
时乐缩了缩脖子,挠挠脸颊。
脸上表现得很怂,但心里一直冒问号。
她为什么瞪自己啊?
想不出个原因来,时乐干脆闭着嘴,静静地听她的琴音。她这次弹奏的是能治愈人的琴曲。
清心的医师只是给她贴了草药,但疼痛总是一阵一阵的。有琴音帮忙舒缓,她觉得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人也放松下来。
“好些了?”唐悦白一边弹琴,一边看她问。
“嗯,多谢你了。”时乐摸了摸腰间的伤口,靠在椅子上回她。
唐悦白看了她几眼,没再说什么。
很快,她便把这首曲子弹奏完了。这一曲的效果能持续一阵子,起码今天内,她身上的伤口不会再疼了。
以焰刃军士皮糙肉厚的体格,再加上她的伤确实不严重,明日应该会好许多。后天就又能抄着刀上战场杀敌了。
在焰刃军营待了这段时间,再加上经常迷路,唐悦白在营里也算是认识了不少人。从她们那知道了些营里的规矩。
时乐受了伤,官职又较高,能得两天休沐时间,用来养伤。
“既然你不疼了,明天和我去桐城转转?”唐悦白手搭在琴上,偏头看她问道。
时乐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她。
唐悦白也看着她,没说话,再等她的回答。
时乐略略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左右明天休沐一日,刚好她也要去城里买两件衣服了。
上次买的衣服,现在都坏得七七八八了,就算是补也补不好了。
刚好唐悦白来了军营这么久,她也没带她也没逛过桐城。
要是换旁人带着她去桐城,时乐怕那人也被她拐带的迷了路。
还是自己带着她更放心一些。
两人商量好了明日出门的时间,时乐便起了身,准备送她回自己的营帐里。
顺手把她放在膝头的古琴拎起来,小心地抱着。
听桑谷说,她这琴可挺贵。她这小小的校尉的俸禄可是赔不起的。
脑袋顶开营帐帘子出来,时乐看着营帐外盘腿坐了一地士兵,沉默了一瞬。
怕不是刚刚被唐悦白那一曲吸引来的。
看着校尉出来,怀里还抱着唐医师的古琴,士兵们互相看了看,麻溜地站起来跑了。
生怕被魔鬼校尉抓住,使劲儿操练。
“看来你在营里的形象不太好。”唐悦白跟着她出了帐子,刚好看到士兵们落荒而逃的样子,笑了笑。
时乐无奈地摇摇头,“她们都喊我魔鬼校尉,许是怕我抓住她们,加大训练力度。”
今天心情不错,时乐便想着和她聊几句。
“时校尉还有这样的可怕称呼?”
“我刚入营那会儿,可是被元帅练过的。她练得更狠。她们入营晚,没赶上那时候,也算是幸运。”时乐想起那时的事儿,打了个哆嗦。
而且不练得狠一些,上了战场要是打不过蛮子,有损焰刃军的威名。
把人送回了营帐,时乐叮嘱她今天千万不要再出来了,等着她明日早上来接她,她们一起去桐城。
对自己的认路能力十分了解,唐悦白答应了她,保证今天不再乱走,时乐这才放心离开。
也许是有了这次的琴曲疗伤,又或者是第二日的桐城之约。
打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好起来。
当然,唐悦白认的路也稍微多了点。
虽然依旧会迷路到时乐营帐,但找到了她这帐子,她就能找到自己帐子了。
这条路,她是走得最多的,自然也是最熟悉的。
时乐对她不管在哪里都能迷路到自己这儿的特殊能力十分无奈,但同时她又有点开心。
她不管怎么丢,最后都能先找到自己的营帐诶。时乐美滋滋的想。
又是一个月过去,时乐总算是攒够了军功,升了游击将军。
升官这日,她招呼了营里相熟的人,到桐城饮酒庆祝。
大部分都是她和她同期入营的军士,还有唐悦白,桑谷和她的那位副官。
在城里的酒楼大厅坐了满满当当两张桌子。
“老板,上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时乐一坐下,便招呼老板上酒。
菜还没点,先上酒?
唐悦白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今天的确是个大好日子,便让她好好庆祝一下吧。大不了她一会儿弹首琴曲,帮她们消消醉意。
等等。
出来喝酒,她没带琴。
唐悦白默了默,抬起手,戳戳时乐。
“怎么了?”时乐立马凑过来,听她说话。
“你少喝些,我没带琴来。”唐悦白看了看这满满两桌子的人。
时乐眨眨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眼神十分可怜,看的唐悦白心软,只好唤了老板来,问能不能帮忙借张古琴过来。
时乐是她们这些同期里第一个升将军的,大家心里都高兴,左一杯右一杯地喝。
她们这些军士的消遣玩乐也少,最大的爱好也就是跑马饮酒了。
眼下正值冬日,战事比较频繁,跑马自然是不行的。就只能趁着休沐日来喝点小酒了。
心里惦记着刚刚唐悦白说让她少喝些,时乐就没有像同僚们一样一杯接一杯地喝,只是在有人来敬酒的时候干一杯。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小喝一口。
见喝的差不多了,唐悦白轻轻弹起琴曲,让喝得烂醉的大家勉强清醒了些。
一行人一人灌了一碗醒酒汤,互相搀扶着,迈着踉跄的步子回了军营。
大家对着时乐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后互相搀着走了。
走的还很快。
打从唐医师来,营里就一直在传她俩的八卦绯闻。
她们军营元帅起头,喜欢医师的简直不要太多。
元帅心上那位,是清心的一位长老级医师,负责管理焰刃军这边的清心医师。
也是一位女医师。
她们营里对这事儿看得很开。大家都是军士,有今天没明天的。在她们看来,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着她们勾肩搭背的往前走,倒把她们俩更清醒的落在了后面,时乐有些无语。
“走吧,我送你回去。”时乐轻轻牵起她的衣袖。
她也想牵她的手,但她是医师,也许比她要古板些,不愿牵手呢。
想了想,还是牵袖子好些。
唐悦白看着她的手,轻轻晃晃手,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
时乐脚步停下来,有些失落。
袖子也不给牵吗?
还以为自己在她那里是特别的呢。
时乐抿抿唇,刚要继续走,手蓦地被人牵住了。
“将军平时胆子不小,怎么今天只敢牵袖子。”唐悦白往前走了两步,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笑着说道。
时乐紧了紧被她牵住的手,壮壮胆子,笑着回,“大概是怕流水无意吧。”
她这话倒是有意思。
这小将军肚子里多少墨水她一清二楚,能说出这话来,已经是她暗示的极限了。
唐悦白以为,自己一直迷路到她营帐里,已经很能说明她的心意了。
毕竟前几次是无意,打那日桐城游后,就是故意了。
“你又怎知,落花真无情?”唐悦白迈了两步,走在了她前面。
恰好前面有处岔路,左转回军营更近一些。
时乐怕她走在前面,是领自己绕远路,刚想出声和她说往左转。她脚下步子一转,便走进了左边的巷口。
这条路,她们也走过近十次。
时乐突然有了些明悟。
原来,落花确实有情。
而且,也没那么容易走丢。
她笑着快走两步,和唐悦白并肩而行,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很,和旁边百姓家养的看门黄狗一样。
“还好她们已经走了,不然看到你笑成这样,明天准传你像看门狗。”唐悦白看到她笑成这副傻样,无奈地说道。
“传就传呗,传开了,还有不少人会哭呢。”时乐有点小得意地说道。
唐医师在营里可是有很多人惦记的。现在是她心上人啦。
严谨一点,她们现在是两情相悦咯。
一贯沉稳的时小将军现在开心得恨不得跳着走路。
牵着人呢,不能跳。
“现在我再去你营帐,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我是迷路了吧。”唐悦白意味深长地说道。
时乐轻咳一声,“不会。”
但可能会传点别的。
“现在,我也可以叮嘱你,下次上阵时注意些。尽量少受些伤了吧。”唐悦白又道。
时乐又咳了几声,“好的。”
心上人的话,要听的嘛。
“原本你们元帅打算开了春送我去玉龙。”唐悦白转头看向她,晃晃手和她说道,“我不想同你分开。”
时乐抿了抿唇,眼睛里透着点寒意,杀气腾腾地说道,“回去我就请示元帅,由我带兵去把蛮子那脑子不好的大王杀了!”
唐悦白愣了愣,狠狠地抬手捏了时乐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去杀北蛮的大王?亏她想得出来!
要是能这么容易就杀了北蛮大王,元帅早就带兵出击了,哪等得到她去请示。
时乐眨眨眼,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明日和你一起去见元帅,说我们的事。”唐悦白视线移开,难得有些羞涩。
这下时乐明白了,她忙不迭答应下来,“好!明天我要训练新兵,等训练结束,我跟你一起去!”
时乐一路把她送回了医师营帐。
两人在帐子门口抱了又抱,十分不舍。
还是明日时乐要早早起来训练新兵,才松手准备回去了。
她刚松开抱着唐悦白的手,想转身离开。唐悦白就凑了上来,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钻回了自己的营帐里。
时乐的脸瞬间爆红,她连忙左右看看,见没士兵在附近巡逻,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跑回来喘了几口气,她拎起水囊猛灌了两口。
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她突然过来亲她,她跑什么?
她先亲自己的,应该进她的帐子,多亲几口啊!
但现在再跑过去,又不像那么回事儿。时乐脱了外袍躺在床上,懊恼地锤锤床板。捏着拳头在心里发誓,下次,下次一定要亲回来。
第二日她操练新兵的时候,唐悦白就抱着她的琴,在一旁慢悠悠地弹着琴曲,让原本疲惫得不得了的新兵身体舒缓了许多。
往日操练新兵没见她来,今天却来了。
昨天和她们一起喝酒庆祝的几个校尉,趁着底下的新兵看不到,互相挤眉弄眼。
看来她们时小将军是和唐医师互通心意了。
时乐被她们看得快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趁着新兵们休息,她抓着这几个家伙狠狠切磋了一番,才消停下来。
唐悦白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又觉得她的时小将军十分可爱。
训练结束后,时乐和唐悦白去见了元帅。
时乐升了官,想见元帅不像是校尉时那样需要将军领着,但还是要等门口的士兵通报才行。
士兵通报了之后,出了营帐,对她们点点头,二人这才进了元帅的营帐。
“元帅。”时乐对着元帅行了个焰刃军礼,随后手垂在身边,被唐悦白牵住了。
元帅见状笑了笑,抢先开口道,“时将军,何时请本帅喝你的喜酒啊?毕竟写信给太簇掌门,可是个费神的事儿。”
看她们俩牵着手进来,元帅就知道了她们来找自己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又对元帅行了个礼。
“下月三十,是个好日子。”唐悦白昨日回去翻了好半天黄历。
元帅哈哈大笑起来,“好,那便下月三十!”
有元帅参加,下月三十,一定是个热热闹闹的好日子。
也是她们的好日子。
二人互相看看,红着脸错开视线,嘴角漾出一个甜蜜的笑。
[化了]再也不在快完结的时候申榜了
这次是真没有了,本来想拿来当福利的,这下没咯[爆哭]
一滴都挤不出来啦![爆哭]
第二次喊完结[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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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