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涌(1)

韩浪见卷平疑惑,正色道:“说木勒沙你大概不熟悉,但若是说汉名,你一定知道。西夏的厉家部队——悍影。”

此话一出,盆中碳火噼里啪啦的声忽然变大,卷平脸色变得冷峻起来,对韩浪口中的悍影一词似乎忌惮得很。

“欸,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韩浪换了个坐姿,“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夏的护国侯厉曜培养那支可怖的部队,一人可抵百人。”

“打仗的这些年,悍影那血性和凶煞我是领教过了,啧啧,真是名不虚传。”

韩浪抬手打住身旁人想说的话,“欸,非是我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他说完望向林挽雪,“王爷你说是不是?”

林挽雪先是点头,继而摇头,“是,也不是。”

“幼时我常听娘提起,在武德十三年,我的太爷爷惠化帝派出十万大军攻打西夏,却被打得节节退败,太爷爷震怒,下令不破西夏,十万大军便不能班师回朝。前有西夏紧逼,后有圣旨临头,那带领十万大军的元帅硬着头皮提枪上阵战死,将士也十有**魂归黄沙,北临将士在那场战后士气低落,太爷爷便也渐渐偃旗息鼓,提出与西夏和谈,而其狼子野心,竟要我北临边境三分之一的土地作为和谈条件,太爷爷气焰消退,为了安宁,竟也答应了,霎时间让北临朝野上下对其颇有争议。”

林挽雪微微仰头,看那穿破云层的光,道:“悍影虽厉害,但我北临未尝不是没有英才,归根到底,还是太爷爷昏庸,不该信那逆臣贼子的话。”

二人没了声,林挽雪恍若未觉,继续道:“我十四岁去边疆磨砺,细算下来已经从军打仗已有六年。”

韩浪拍腿一掌,恨道:“武德年间,我北临竟被西夏欺压至此 ,实在可恨。”

卷平问:“他们能否招降?”

“招降?”韩浪扬眉,对他的想法给予否定,“西夏谁都可能会被招降,唯独厉家一族不会。”

“你可知,这些年我们与西夏打得不分上下,正是因为厉家一族在苦苦支撑,若无他们,西夏早在五年前就被灭了,否则何来和亲一议?”

卷平又问:“那你又如何断定那些人是悍影?”

韩浪道:“打胜仗那日,我奉王爷指令前去拿下所有王公贵族,然而在前往王宫路上,有一支悍影部队攻击了我们,王爷的箭伤便是他们造成的。”

“我当时追杀他们一路,但没成想还有余孽存活。”

“那……”

“好了。”林挽雪出声,把短刀放到一旁,“若真是悍影,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韩浪,你拿我的令牌去调动赤燕军,加强京华的巡查。卷平,搜查西夏余孽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

冬月天寒,出门的人比平常少许多,又因着李元夕遇刺一事,传出刺客尚有存活消息,整个京华城里风声鹤唳,出门的人就更少了。

连卖年货的商贩都是早早收摊,不愿在外逗留太久。

唯独温软如玉的乐坊和勾栏还是夜夜笙歌,待在里头的人醉生梦死,分不清东南西北,昼夜颠倒。

舞乐坊内一处上等坊内,琴声自房内悠扬飘出,当红的花魁悦娘漫不经心地拨弄琴弦,眼睛瞟着坐在春凳上的少年。

那少年连续来她这里几日,却只让她弹琴,不准她做别的。

说是来听琴吧,他拿着酒盏举杯自酌,凭栏眺望,似乎这里的风月与他无关。说不是吧,每弹错一个音,他都要重新来过。

若不是少年身份贵重,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否则早被她撵出去了。

一曲弹毕,悦娘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施施然地靠在少年的膝上,柔声道:“爷,近来人少得要紧,那西夏余孽还未抓到么?”

那少年低头道:“你害怕?”

悦娘抬头,媚眼如丝,稍稍颦眉,便十分动人,“西夏余孽尚有存活,又潜入京华,弄得人心惶惶,奴家怎能不害怕?”

少年“哦了”一声,似乎对她的话起了兴趣,他放下酒盏,用手挑起膝下的悦娘的下巴,美人睫毛略微轻抖,瞳内秋水如波,他仿佛没注意到般,温声道:“你如何得知那刺客是西夏余孽?”

那少年语气虽平常,可眉目间已透露出了杀意。

悦娘心中一抖,自知说漏嘴了,她强作镇静,“奴家接待过朝中大臣,听那些大臣说的,而且爷难道没发觉京华的守卫加强了么?”

“原来是这样。”少年朝她一笑,放下了手。

悦娘没敢放松,小心翼翼道:“那爷还要……”话未完,她睁大了眼睛,那少年竟扼住了她的脖颈。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演技很拙劣。”少年放轻了声音,“朝中无人敢提西夏余孽潜入这事,更无人敢说那些人还活着,就算你接待过朝臣,也不可能有人会透露出一点风声,那可是死罪。”

悦娘努力掰开他的手,整个脸颊憋得通红,他熟视无睹,继续道:“更何况没出事之前,你还未出现在舞乐坊。悦娘,若你不提这事,我还能留你个全尸,本世子在你死前再给你点忠告,不该打听的东西就不要打听,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挽霜用力一扭,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就香消玉殒了。

他嫌恶地松开悦娘的尸体,那没了生息的美人就倒在地上。

听到声响,小卫推门而入:“世子。”

“传令下去,我不管他们这次策划的目的,但别再轻举妄动,我娘已经受伤了。”周挽霜将手放入铜盆清洗,恶狠狠道:“否则,我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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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王爷拐了个男夫人
连载中广式吃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