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郎蜘蛛的捕食

据边见瑞纪介绍,她的朋友砚周租住在她爷爷的房子里,开设了一家名叫“刻文洞”的古书店。

封印蜘蛛妖的古书就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收来的。

那本古书除了封印妖怪,还记载了相关故事——大体就是说上古时期有蜘蛛妖肆虐京都,吃了很多男人,随后被当时有名的阴阳师退治。

不敌阴阳师的蜘蛛妖留下一堆小蜘蛛的尸体和骷髅后远遁,其中,有一只人类小女孩外表的小蜘蛛活了下来。

“等一下!”

沢田纲吉插入话题:“所以当时大蜘蛛妖和小蜘蛛妖都没有死?”

“好像是没有呢。”

边见瑞纪回忆了一下,肯定回答道:“对,和大蜘蛛妖战斗到最后阴阳师力竭了,所以没能将妖怪彻底祓除。至于那只小蜘蛛妖,书上说阴阳师本来想斩除后患,可因为对方太弱小又太无辜,最终还是没能下手。”

“无辜……吗?”

沢田纲吉扯扯嘴角,表情有些复杂。

或许妖怪吃人就像肉食动物捕猎素食动物一样,只是一种正常的生物链,但身为被捕食者,他实在无法同情妖怪。

“阴阳师听起来像是个萝莉控。”

路瑶给出一个十分不客气的评价。

“是吧!”

见巫女大人的看法跟自己一样,边见瑞纪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当时也这么说,结果砚非说这是偏见,可能只是阴阳师觉得小蜘蛛罪不该死罢了。但我觉得他才是病得不轻,怎么会有人为吃人的妖怪说话?”

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偏题了。

讪讪道了句歉,边见瑞纪继续说道:“故事后面就是写阴阳师把小蜘蛛妖当成人类女孩儿来养育,就这样风平浪静过了半年,周围的村落又开始出现男丁无故失踪案件。阴阳师几经追查,最终发现一切都是小蜘蛛妖做的……”

说到这里,女孩咽了咽口水,之前被强行压下的不安也再度浮上双眼。

“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并没有写清楚阴阳师和小蜘蛛妖最后怎么样了。我劝他蜘蛛妖会吃人,很危险,必须要想办法封印起来,砚却认为那不过是上古传说,做不得准……”

“那边见小姐为什么又决定帮助小蜘蛛找到母亲呢?”

沢田纲吉越发觉得她是被妖怪蛊惑了。

不止她,那位砚周多半也是。

并且他应该是小蜘蛛妖主要针对的目标,这才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还不是砚!”

边见瑞纪用力一跺脚,“一看小蜘蛛哭了就什么都不顾,拼命想要让她开心起来,还花大价钱从月吠庵老板那里买线索,简直就是天下头号大笨蛋!”

“砚周先生和蜘蛛妖已经出发了?”

路瑶出打断她自顾自的发泄。

“啊、是的,本来我也要一起的,得知路瑶大人有办法对付妖怪,就分开行动了。”

边见瑞纪掏出手机,三两下翻出一张照片。

沢田纲吉探头看去,发现是一张十分简陋的地图,连个具体方位都没有,只有一两个地名能够勉强分析出所属位置。

他拿出手机上网查阅一番,发现是古时候京都某个城池的遗址。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想到自己的原材料供应商,路瑶难得干劲十足。装模作样用法阵糊弄了一下,她带着人和砚周几乎同时到达古城遗址。

“哇——”

看着近在眼前的古建筑群,边见瑞纪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

“好壮观!”

壮观?

落后两步的路瑶没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一个屁大点的村寨罢了,说是城镇都算是抬举。

不想应和,她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我感应到砚周先生就在那边,不过灵魂之火比正常人要微弱许多。”

“什么?!”

边见瑞纪大惊失色,忙不迭往前跑去。

村寨不大,一行三人很快赶到了砚周身边。

“瑞……纪?”看见来人,砚周微微瞪大双眼,反应有些迟钝地问道:“你不是说约好去见朋友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路瑶大人是灵力强大的巫女,她说有办法封印妖怪,我就带她过来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好糟糕,是不舒服吗?”

窥见砚周眼底大了不止一圈的青黑,还有脸上恍惚的神情,边见瑞纪又急又怕,迅速跑过去扶住人。

“那只蜘蛛妖在哪里?”

“不知道……”

砚周喃喃回答道,挣脱她的怀抱就要往建筑内走去。

“这里什么都没有,她一个人一定很害怕,我要去找她……”

“等一下、喂!砚你——呀!!”

边见瑞纪拼命想要阻拦,可她一个未成年少女怎么敌得过成年男人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

这一下又重又狠,尾椎骨当时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两颗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湿痕。

不过最终还是对朋友的关心占据了上风。

她吸吸鼻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一瘸一拐走到路瑶身边,边见瑞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道:“路瑶大人,砚这是怎么了?”

“他已经被妖怪迷惑了心智,不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了。”路瑶伸手扶了她一把,敷衍宽慰道:“不过不用担心,只要解决掉源头他就能恢复。”

“那要怎么做?”

经历过这次打击,边见瑞纪对蜘蛛妖是彻底没有了滤镜。

她现在只想驱走妖怪,让砚周恢复正常。

“你说这里的线索是月吠庵的店主卖给你们的,他还说过什么?”

边见瑞纪愣了一秒,“老板确实悄悄提醒过我,说要把妖怪送回她该回的地方,这样才能让砚彻底摆脱她的纠缠……难道不对吗?”

沢田纲吉也投来好奇的视线。

路瑶唇角翘了翘,似笑非笑道:“你知不知道,她的母亲——那只上古时期逃走的大蜘蛛妖就被封印在这里?”

“知道,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送小蜘蛛回到母亲身边呀。”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冷眼旁观的丘比敏锐发现路瑶的唇角下降了一毫米,适时出声点醒她:“你怎么能确定大蜘蛛妖是友还是敌?”

“?!”

边见瑞纪心神一震,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褪了下去。

对啊,大蜘蛛妖就是因为吃人才招来阴阳师的讨伐,甚至被打败后还吐出了数不清的骸骨,她和砚周怎么会认为对方愿意放过自己?

她双手环胸,搂住颤抖不止的身体,惊慌失措地询问:“那、那封封印还牢固吗?我们要不要先带着砚离开?”

“已经来不及了。”

似乎是在应和路瑶的话,下一秒,周围突然狂风呼啸,茂密的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紧接着,厚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覆盖过来,将湛蓝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边见瑞纪哪儿见过这场面,当即双腿发软瘫在了地上。

没等沢田纲吉上前发表关切,眼前的少女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到了半空。

“呀啊啊啊!!”

“边见小姐!”

沢田纲吉大吃一惊,伸手想要救援,却差点被一起拖上天空。

用力挣开拉扯身体的力量,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布满了蜘蛛丝。

“这是……封印被破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路瑶指尖一勾,方圆五米内的蛛丝便应声而断。没有给蜘蛛妖进攻的时间,她用力量托起沢田纲吉,凌空飞到被悬吊在空中的两个大茧。

见到救星,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的边见瑞纪赶忙呼救:“路瑶大人,请救救我们!”

她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接着垂眸看向正下方绿到发黑的湖泊。

“还不现身吗?”

湖下毫无动静,只有湖水在狂风的带动下奏响狂乱的乐曲。

“那看来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

她说着,转手便掐住了小蜘蛛的脖子。

“呜啊!”

小蜘蛛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拼命往外拽,同时十二单下的蛛腿疯狂抓挠,不顾一切攻击伤害自己的人类巫女。

可惜,她的挣扎只是无用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小蜘蛛的气息逐渐微弱,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双手和蛛腿都软软垂下,不再动弹。

而躲藏在封印中的大蜘蛛妖始终没有动静,似乎已然决定舍弃自己的孩子。

沢田纲吉和边见瑞纪被她的狠辣震慑,一句话都不敢说。

唯有砚周无法接受,一直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要伤害她”。

被他感染,本就心存不忍的边见瑞纪终于忍不住开口:“路瑶大人,小蜘蛛她……”

死了吗?

“边见小姐,教你一件事吧——”

路瑶懒洋洋说道,手上一松,小蜘蛛便往湖泊坠落而去。

正当瑞纪迷惑不解、砚周如释重负的时候,脸色青白的小蜘蛛妖猛地睁开四只眼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这声嘶吼就像讯号,原本还算可控的湖水瞬间沸腾起来。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8条带着黄色花纹的蛛腿从湖中伸出,利箭般朝他们刺来!

“永远不要轻信一只妖怪,哪怕她表现得再无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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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女郎蜘蛛的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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