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么呢？”
黎清清用力抹了把眼泪，声音渐渐嘶哑。
“不！”
魏远蹲下身，握住了黎清清的手，“清清，你不胖，你很漂亮，更可爱。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自己，你有你自己美，不用跟别人比。”
可是这话黎清清听太多人跟她讲了，唐婳说过，爸爸和哥哥说过。但妈妈只是笑，姐姐向来嗤之以鼻，常拉着她去做SPA，介绍各种微调美容项目给她。
魏远出国时，她难过得一度想要放弃，还报复性地跟几个男生约过会。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些男生无一不是看重她白富美的身份。
她很难受，“可是你为什么愿意碰黄倩茹，都不愿意碰我？”
魏远眼眸微睁，不想深入这个问题。
“清清，你要相信我们，你就是你，你很好很好。只是……”
“只是，你就是对我没感觉，没反应，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吻我！”
黎清清伸手想碰魏远的脸，魏远立即躲开了。
空气似乎一瞬化成了冰。
一股极致的羞耻和悲伤在黎清清胸口炸开，努力睁大的单风眼里涌出泪水。
“清清……”魏远想要解释，似乎为时已晚。
“够了，你不用哄我了。也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清清，你喝了酒，你需要冷静。现在脑子不清醒，说的都是胡话。”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你醉了。我认识这么多年的清清，不会做这种傻事儿。”
“我不会？哈，我要是不傻，怎么会等你那么多年，还为你拒绝所有男生，就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自我。你却不要，你连碰都不屑……你别碰我！”
她一挥手打开了他伸来的手。
“清清，你一定要为了一个不熟还胡乱挑唆你的女同学，跟我吵吗？！”
“我怎么跟你吵了，我说的就是事实，是你不愿意承认，你不愿意接受我，你宁愿跟人打炮，都不愿意亲我一下……呜呜呜……”
“清清，你还小。你根本不懂……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哭了。”
“我想的就是这样，我哥姐都说，要是男人对个女人连基本的生理**都没有，说什么爱都是骗人的。我以前不信，但现在……”
“清清，你听我说。你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拉着他，想要把她送进洗澡间。她反拽住他，目光冷亮，“魏远，你敢跟我上床吗？”
魏远，“……”
“你不愿意，对不对？”
黎清清满脸鼻涕眼泪，哭得不能自矣，“你别拿我小当借口，你就是恶心我。你们都恶心我……那个黄鼠狼看我的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你们都在心里笑话我，笑我自不量力，对不对？呜呜呜……”
“清清，你还小，你不懂，有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我们并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强……”
她一把推开他，胡乱地抹着脸，眼神狂乱，全是愤恨。
大叫，“魏远，我不小了。月底我就满25了。别再拿这套哄我，我不是小孩子。”
“不，你们才是一群渣男贱女，蛇鼠一窝……”
“你是这样的，我妈我姐也这样看我，你们都是这样的，你们恶心我。我还恶心你们，恶心死了……你们一群没，没有道德底线的渣渍，没有感情也能进行生理性蠕动，恶心……跟畜生有什么两样儿，就是□□……种马，母猪……表子，瓢虫……”
“恶心，你们通通大恶心！”
卫浴门哐啷一声关上，声音爆裂，吓得楼下的阿姨都跑上来。
魏远支走了阿姨，听着门内不时传出的呜咽声，劝了又劝，只有砸东西的回应，为免发生什么意外，他只能把阿姨叫回来看护。
－
花坛边，魏远抽了口烟，黯蓝的天空下城市灯火徐徐冉冉。
风很大，烟雾迷眼。
｜｜哥哥，哥哥，呜……痛痛，呼呼。
｜｜远哥，都是你爱吃的烤鸡腿，我让阿姨多加了孜然辣椒。
｜｜远哥，现在国内的大学也很好，为啥一定要给洋鬼子送钱啊？
那个白呼呼的小糯米团子，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他觉得自己会照顾她一辈子，但……要像对其他女人那样对她下手，就有一种本能的不适感。
当年出国时，他也破斧沉舟过，若是她赶来机场，就确定关系。但因为之前吵得太凶，她没来，他倒松了口气。以为距离产生美，有些感觉可能会变，那种奇怪的不适感会消失。
接机那天看到她时，熟悉又可爱的模样依然让他很舒服，很喜欢，享受在一起的感觉。
清清不是魏洛，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也许只是今晚时机不对，气氛也不对，他看了两天材料太累。
他不喜欢酒，这玩艺儿很容易坏事。当初同学聚会时他被灌了太多酒，黄倩茹什么时候靠近的都记不清，后来在房间里醒过来，也只有一点混乱记忆。
黎清清不是那些可以随便的女人，她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毫不怀疑。
不管怎么吵，他们也不会真的分手。
等她清醒了，情况会好转。生日宴的时候，他们关系还是会恢复如初。
－
回到房间，手机震响。
唐婳：魏大哥，你看了我发给你的VLOG成片吗？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也发给清清了。
唐婳：魏大哥，我明天下午飞机回锦城，你要有什么要改的，直接留言哈！
唐婳：我带了些土特产，回头我让清清拿给你，都是小东西，别嫌弃哦！
最后是个晚安.JPG。
看着这些消息，魏远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但一时也懒得去追究。今晚发生的事太突然了，他连续看了两天的资料，全是集团过去几年的重要投资项目的推动情况和结果。受整体环境影响，情况并不乐观。甚至在他看来是相当糟糕，仓库里的老鼠太多了，要清理会很费神，因为都是自家养大的家鼠。
父母顶着公司这么多年，身体也扛不了太久。他的计划本来就晚了三年，回来就不可能轻松。
大晚上的这么一闹腾，并不适合做任何决策。
他拿起车钥匙，出门兜风。
不觉就开到了东区那个大超市外，柠檬黄的水吧把周围一圈照得明亮开阔，几个学生党吸着奶茶，嬉笑打闹，青春朝气。
马路对面的烧烤摊前，已经坐了好几桌人，吃得正嗨。
今天时间尚早，来来去去的行人不少。
魏远坐在最后一个空桌上，点了一盘荤后，加上了烤魔芋，要了酸梅味儿。
老板上菜时，不禁笑问，“帅哥，今晚也跟美女约哇？”
魏远笑笑，未答，去超市买了一打啤酒，慢慢喝起来。
吃饱喝足，似乎状态恢复了一些。
他看了眼手机，又扣下。
旁桌的男人跟女朋友打趣玩笑，亲亲我我。
他笑了笑，脑海里却不断闪回。
｜｜你们才是一群渣男贱女，蛇鼠一窝
｜｜我还恶心你们，恶心死了
｜｜你们一群没，没有道德底线的渣渍，没有感情也能进行生理性蠕动，恶心
｜｜跟畜生有什么两样儿，就是□□
｜｜种马，母猪
｜｜表子，瓢虫
易拉罐哐啷一声被捏瘪，魏远眯起眼，扬臂朝烧烤摊旁边的大垃圾桶掷去，结果只差一点就入桶。
拣垃圾的老头儿拿起来，笑着朝他示意，要不要再投一次，魏远笑着摆摆手，任之收走。没想到老头儿把自己收废品的袋子放在一边，叫他投，还说自己拉的口子大，容易进。
他猛吸了口气，心道一句，回国真好！
在国外，深夜EMO也别想出门放松，除非不要命了。当然也可以去酒吧玩，要做好不会被人下药的准备。就算没人药你，被同胞坑也不少见。
黄倩茹不是仙人跳，的确是他自己没把持住，栽了。对于不受控的事，他始终耿耿于怀。
一个人背景离乡，周围全是鬼佬，不仅仅是孤独冰冷，各种迷人的坠落勾引你，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想过要对谁说，世界太大，人很渺小。没有遭遇过，你永远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个鬼样子！
他觉得黎清清没必要知道，她是个幸福的好姑娘，未来在他们的保护下也会一直幸福快乐下去。她的生活接触不到这些，没必要知道这些，徒惹烦恼。
他的清清只需要快乐开心地过好每一天。
－
另一个城市。
正要睡觉的唐婳，突然收到条消息。
魏远：我和清清吵架了，今晚她喝了酒，你有空帮我哄哄她。谢谢了！
唐婳反复看了两遍，有些叹息，又有点奇怪。
又吵架了吗？！
之前三年分隔两半球，吵吵就算了，怎么都回来了，又住两隔壁，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话是转个眼不能哄回来的，不至于吧！
发生了什么事，又得拉她来做调停？
托腮思考一下：为啥人会找P友？午夜寂寞，酒吧约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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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世界太大，人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