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放学,学校门口又开始了一周一次的大堵车。
公交车私家车被学生们以及各种小吃摊子给堵得心烦气躁,疯狂地摁着喇叭。
元小忆早早上了公交车,而段临竹干脆走远了点,走过了两个红绿灯路口,再打车回家。
早早坐上公交车的元小忆经历了多次堵车,等她回到家时,段临竹已经吃完晚饭蹲在房间里‘玩’手机去了。
做饭阿姨又把单独盛放的饭菜给元小忆端了上来。
元小忆扫了段临竹的房门一眼,脑子里想着下次放学再也不坐公交车了,浪费时间。
洗了个手,把手机也消毒了下,元小忆一个人坐在餐桌前边吃饭边玩手机。
朋友圈有红点提示,强迫症的元小忆为了消除提示,点了进去,看到了别人发的各种朋友圈。
有二叔发的池塘里的鱼,有表哥发的新女朋友,还有段临竹发的.....招生广告?
要不是备注,元小忆都不会知道这就是段临竹的朋友圈,因为段临竹把图像背景啥的都换了,像是个上班人士,朋友圈也发着各种招聘和介绍消息,和朋友圈里天天发小广告的芙姐姐一模一样。
像传销。
元小忆犹豫了会儿,碗里的饭都吃了大半了,最后纠结地给芙姐姐的朋友圈小广告点了赞。然后,又给段临竹的朋友圈点赞。
点赞是她的极限了,让她评论则是万万迈不出那一步的。
点完赞她就放下手机,开始专心吃饭。
吃晚饭刷完牙跑去自己房间待着写作业,等写到大晚上的叔叔阿姨都回家了,她拿起静音的手机一看,段临竹在几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要不要替自己工作。
看看时间,是她点赞后没多久,段临竹就发了消息。
[什么工作?]元小忆打字过去。
[我给你个名单,你帮我打电话就行,找到有意愿给孩子补习的家长,没有底薪,成交一单我给你提成。]段临竹单手打字给回了过去。
自从发现自己生活费比元小忆少,而且也不太够用,段临竹就想着从哪里捞点钱,势要超过元小忆。
后来和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竹马兄弟一合计,俩人做中介,两头赚,给学生家长和优秀老师牵线。
他问元小忆要不要替自己工作也是好心,想锻炼她的社交能力。
‘叮’的一声,元小忆的回信来了,段临竹扫了一眼,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谢谢你,但是我目前还是想以学习为主,真的谢谢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因为这些而学习成绩下降。]
隔了几分钟才回的这条消息,段临竹都能想到背后的主人反反复复打字又删掉的纠结。
[嗯,没事。]
段临竹几个字刚打完回过去,房门就被敲响。
“进。”
同时手机又‘叮’的一声,是白靓给发了消息过来。
段临竹一目十行看了白靓发给自己的消息,又抬头看了一眼进房间的亲妈,低下头给白靓回消息。
“儿啊,教培机构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过来,说你那几个乐器课不上了?”段妈妈揉揉宝贝儿子的头发,眼睛却不老实地偷看儿子手机屏幕。
段临竹把手机翻了个面,阻止老妈的窥探,“不上了,没意思。”
本来上那些乐器课是为了耍酷,可实在是越来越觉得没意思,年纪越大越觉得没意思。
段妈妈也就是随口一问,她实在是被那些教培行业的电话打怕了。
“现在学校也不老实,总把我们家长电话到处泄露给教培行业。”段妈妈皱眉,烦死了要。
段临竹心虚地转着膝盖上的手机,他现在就干这个。
“对了,刚才和你发消息的是谁?”段妈妈关心的问。
“白靓。”
段妈妈回想了下,“就是那个你说家里开了很多药店的那个女生?”
段临竹‘嗯’了声,开始打开自己的电脑玩游戏。
这就是无声赶客的意思。
但是段妈妈心理素质强,不在意儿子的赶客行为,而是笑道:“我看那个女生对你有意思,以后可以多来往。你也大了,多和女孩子接触接触是好事。学校里女生多单纯,以后出了社会很难再体验这种单纯的校园恋爱了。”
“学校不提倡早恋,抓到了要劝退。”段临竹回。
“那有什么要紧,我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说是不能早恋,只要不是太过于秀恩爱,偷摸摸的谈,老师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段妈妈越说越觉得那个白靓好。
段临竹突然笑了声,扭头看向老妈,“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漂亮的女高中生呗,我看过你们班的成绩排名,她成绩也不算很差,中上游。”段妈妈一脸开心。
“嗯,她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好色了点。”
段妈妈:“................”
脸色红了又白,段妈妈尴尬的无声退出儿子房间。
手机嗡嗡响,白靓在申请语音聊天。
今天电脑课,元小忆有了上课搭子,不再需要段临竹的怜悯陪伴,于是段临竹准备和自己寝室的男生坐一起。
没想到白靓一个跨步坐在了他左手边。
这个女生,故意装作不小心倒了下,然后手臂挨着他手臂,腿挨着他腿,就不想分开了。
虽然彼此之间有校服外套和校服裤子隔着,但段临竹还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以前为了给元小忆找生活搭子,他咬咬牙也就忍了。
如今元小忆有了朋友,他没必要再忍辱负重。
这么想着,段临竹冷淡地把她设置免打扰模式。
很快,白靓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段临竹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起身去客厅拿饮料喝,看到了在冰箱前翻找着冰水的元小忆。
“这么冷的天还喝冰水?”段临竹眼中的担心一闪而过。
“好喝。”元小忆小声回答,并错过身去给段临竹让位置。
段临竹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
‘冰可乐不也是冰的吗?我喝水还更健康呢。’元小忆只敢在心里吐槽。
“明天我和小区里几个朋友去H市滑雪,你去不去?”段临竹喝了口可乐,突然想到了这事。
元小忆赶紧摇头,她不喜欢出门,而且还是和一些‘熟悉的陌生人’一起玩。
好在段临竹也只是随口问问,对她去不去也很无所谓。
俩人回到了各自房间关上门,与此同时,在房间门口偷听的段妈妈也把开了个门缝的房间门悄悄关上。
她的担心果然没错。
元小忆在家里借宿读初中时,儿子和她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如今读高中在同一个班,果然就熟悉起来了。
“老公,我看孩子们也大了,天天一个屋檐下不合适,让元小忆去外头租房子住吧,要不然我总觉得不放心。”段妈妈和老公聊天。
要知道以前儿子小学初中时总是不着家,放了学就往外面跑。如今儿子大了,心事多了,反而越发喜欢一个人待在自己房间,这样和元小忆见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段妈妈总觉得不放心。
“前不久还有三中走读生下了晚自习被强的消息,你让小忆一个女孩子去外面租房就放心?要是出了事我老脸往哪放?”老段也知道媳妇儿的担心在理,孩子大了,同处一个屋檐下确实不合适,“这样吧,让你儿子去外面住。”
段妈妈勉强应下,总之俩孩子不在同一个家她就放心。
正好周日一早段临竹和几个朋友飞去外省滑雪玩去了,段妈妈赶紧叫了司机和保姆把儿子的铺盖行礼全部打包送到一中附近的小区,给他在那租了个房。
先斩后奏,乃家长特权。
段临竹被瞒着,元小忆也没多想,她正沉浸在有高中搭子的幸福中,和别人聊着天。
躺在床上玩手机聊天的元小忆被二叔一通电话给打扰,赶紧坐起身,接听电话。
二叔没事不会找她,每次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你怎么回事啊?书还读不读了?不读就回来帮家里干活。”
刚接通电话听到的就是一阵语气不好的质问,元小忆紧张地吞咽一下,有些委屈和愤怒,她读书的钱和生活费都是段叔叔资助的,凭什么不让她读。
“你班主任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你最近和一个班级末尾的小痞子玩,上课都心不在焉。”
“我上课没有心不在焉。”元小忆终于出声,小声反驳二叔。
嘿,敢顶嘴?二叔火气立马上来了,声音嚷嚷得特别大,“你要是好好上课你班主任会给我告状?我告诉你,读书就是要和成绩好的同学玩,你要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玩,以后成绩下降,就给我去打工!”
元小忆听到别人吵架就心慌,听到二叔大声说话更是紧张,赶紧回答做保证,“嗯,我知道了。”
先稳住二叔再说,反正天高皇帝远,二叔也不会跑来这里打她。
元小忆搞不懂的是,自己上课明明很认真,班主任为什么要和二叔告状呢。
她不知道的是班主任见过的学生多了,鲜少有笨学生能通过勤奋来一飞冲天,但经常有成绩好的学生因为各种原因一蹶不振。董守承不就是那个例子吗?刚分班的时候和元小忆成绩不相上下,结果进入高中才一个月,就因为玩性大,成绩下滑到不忍直视的地步。
班主任不想再看到另一个成绩好的学生被影响。
而他的担忧很快印证,周日晚上晚自习,元小忆和班长请假提前离开了晚自习。
第二天,班主任就找段临竹问责。
“昨天外面雨大,元小忆鞋子湿了,冻得厉害,在那打喷嚏。我就让她先回去换鞋子休息。”段临竹觉得这是件小事。
班主任瞪了他一眼,把董守承推到了班长面前,“你和班长说说,元小忆鞋子怎么湿的!”
早自习主动跑去班主任办公室告状的董守承红着脸,和段临竹说道:“我昨晚看到了,是元小忆把矿泉水瓶里的水倒进了自己鞋子里。”
段临竹瞳孔一颤,不可置信地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