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透过窗帘,在被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陆野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他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只有枕头上还留着祁沉的温度。
“醒了?”祁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淡淡的烟火气,“快起来洗漱,早餐快好了。”
陆野爬起来,走到厨房门口——祁沉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正在煎蛋,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像是撒了一层金粉。煎锅滋滋作响,鸡蛋的香味混着牛奶的甜香,填满了整个公寓,是陆野从未有过的家的味道。
“你还会做饭啊?”陆野靠在门框上,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只会用镇魂铃呢。”
祁沉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以前一个人住,总得自己做饭。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他把煎好的鸡蛋盛在盘子里,上面撒了点黑胡椒,卖相很好。
陆野走过去,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外酥里嫩,咸淡正好。他眼睛亮了起来:“好吃!比外面早餐店的还好吃!”
祁沉把牛奶递给陆野,又拿出烤好的吐司:“慢点吃,别噎着。吃完我们去买草莓蛋糕,然后去陈哲家。”
两人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就去了附近的蛋糕店。陆野站在柜台前,纠结了半天:“要这个草莓蛋糕,还要那个巧克力慕斯,乐乐喜欢草莓,陈哲喜欢巧克力。”
祁沉笑着点头,掏出手机付款:“都买。”
蛋糕店的老板娘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俩真好,像亲兄弟一样。”
陆野的脸有点红,没说话。祁沉却接过话:“不是亲兄弟,是更重要的人。”
走出蛋糕店,陆野忍不住问:“你刚才什么意思啊?”
祁沉看着他,眼神认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陆野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快走吧,别让乐乐等急了。”
到了陈哲家,乐乐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他看到陆野手里的蛋糕,立刻跑过来,抱着陆野的腿:“陆野哥哥!祁沉哥哥!你们终于来了!”
陈哲笑着开门:“快进来,我做了你们喜欢的红烧肉。”
客厅里摆着乐乐的画,有画着他们在裁缝铺的场景,还有画着陈阿婆的布偶兔子,最上面的一幅画着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背景是夕阳下的老巷,旁边写着“乐乐和哥哥们”。
“这是我画的!”乐乐拉着陆野的手,指着那幅画,“我想和哥哥们一起去老巷玩。”
陆野蹲下来,摸了摸乐乐的头:“好啊,等周末我们就带你去。”
午饭很热闹,乐乐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事,陈哲给他们夹着菜,偶尔聊起裁缝铺的近况——自从陈阿婆的执念解开后,裁缝铺的“纽扣心愿”主题成了网红打卡点,很多人来玩,还会给陈阿婆的布偶兔子献花。
“都是你们的功劳,”陈哲举起酒杯,“如果不是你们,阿婆的执念解不开,我也不能安心。”
祁沉摇摇头:“是阿婆自己放下了,我们只是帮她找到真相。”
吃完饭,乐乐拉着祁沉教他拼图,陆野和陈哲坐在阳台聊天。“最近镇上有没有奇怪的事?”陆野想起昨天镇魂铃的动静,随口问了一句。
陈哲想了想,皱起眉头:“还真有。前几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看到巷口有黑色的雾气,像烟一样,飘来飘去的,第二天就没了。我问了邻居,他们也说看到了,还说晚上总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有人在低语。”
陆野的心里咯噔一下:“黑色的雾气?低语声?”
“是啊,”陈哲点点头,“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最近天气不好,雾气重。”
陆野没再追问,心里却有点不安。他看向客厅里的祁沉,祁沉正在教乐乐拼最后一块拼图,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但陆野知道,祁沉肯定也听到了——他的耳朵一向很灵。
下午离开陈哲家,乐乐舍不得他们,拉着他们的手送了很远。“周末一定要来哦!”他挥着小手,直到他们的车看不见了才回去。
“陈哲说的黑色雾气,”陆野坐在车上,忍不住问,“和昨天镇魂铃的动静有关吗?”
祁沉握着方向盘,脸色比刚才严肃了些:“可能。最近我查了之前的案件,发现静园、望川园,还有启明中学,都有目击者提到过‘黑色雾气’,只是当时我们以为是怨气的正常形态,没在意。”
陆野的心里更不安了:“你的意思是,这些雾气不是偶然出现的?”
“嗯,”祁沉点头,“像是有一个源头,在不断释放雾气,影响周围的冤魂。但现在还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
回到公寓,祁沉把之前的案件档案都找了出来,摊在客厅的地毯上。档案里的照片、证词,还有他们画的现场图,一一铺开,像一张巨大的网。陆野蹲在旁边,帮他整理证词——果然,每个案件的目击者都提到过“黑色雾气”或“奇怪的低语声”,只是之前被他们忽略了。
“你看这个,”祁沉指着启明中学的证词,“当时有个老校工说,看到林晚秋死的前一晚,教学楼里有黑色雾气,还听到‘他要来了’的低语声。”他又指着静园的档案,“苏清沅的邻居也说,看到过黑色雾气飘进静园,第二天苏清沅就死了。”
陆野的手有点凉:“你的意思是,这些冤魂的死,都和这个黑色雾气有关?”
祁沉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张纸,把每个案件的地点标在上面——启明中学、静园、望川园、老巷裁缝铺、废弃医院、废弃戏园,这些地点在地图上连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圆心指向城市中心的“钟楼广场”。
“所有的雾气,都来自钟楼广场,”祁沉的声音很沉,“那里是城市最老的地方,怨气很重,很可能是那个源头的藏身之处。”
陆野看着地图上的圆心,心里一阵发紧。他刚想说话,就听到祁沉的手机响了——是文物局的人打来的,语气急促:“祁沉先生,不好了!博物馆的民国展区出事了!苏清沅的日记和苏曼卿的瓷瓶碎片,突然被黑色雾气笼罩,还听到奇怪的低语声,我们的人都不敢靠近!”
祁沉和陆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我们现在过去,”祁沉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带上镇魂铃和镇魂符。”
开车去博物馆的路上,陆野看着窗外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他刚才还在享受和祁沉的日常,现在却又要面对未知的危险。祁沉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伸手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们一起面对。”
陆野点点头,握紧了祁沉的手。他知道,无论前面有什么危险,只要和祁沉在一起,他就不怕。
到了博物馆,文物局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们。“里面的雾气越来越浓了,”负责人脸色苍白,“我们试着用灭火器喷过,没用,雾气反而更浓了。”
祁沉和陆野走进民国展区,里面果然弥漫着黑色的雾气,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到远处苏清沅的日记展柜发出微弱的光。雾气里传来奇怪的低语声,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却听不清内容。
“小心点,”祁沉掏出镇魂铃,轻轻晃了一下,“叮”的一声脆响,雾气稍微散开了一点,“这雾气里有很强的怨念,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冤魂都强。”
两人慢慢走进雾气,陆野的手紧紧抓着祁沉的胳膊。突然,他看到苏清沅的日记展柜前,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是苏清沅!她穿着浅蓝旗袍,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是被雾气控制了。
“苏清沅?”陆野轻声喊了一句,影子没有反应,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他要来了”。
祁沉立刻掏出镇魂符,贴在展柜上。符纸发出金色的光,雾气被金光逼退了一些。“她被雾气控制了,”祁沉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源头,否则更多的冤魂会被控制。”
就在这时,苏曼卿的瓷瓶碎片展柜也发出“咔嚓”声,碎片开始晃动,像是要重新拼在一起。雾气里的低语声越来越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我们先出去,”祁沉拉着陆野,“这里的雾气太浓,硬拼会吃亏。我们回去查钟楼广场的资料,找到源头的弱点。”
两人退出展区,文物局的人立刻关上大门,用封条封了起来。“怎么办?”负责人焦急地问,“这些文物会不会有事?”
“暂时不会,”祁沉说,“镇魂符能暂时压制雾气,我们会尽快找到源头,解决问题。”
离开博物馆时,天已经黑了。城市的灯光亮起,却照不散空气中淡淡的黑色雾气。陆野看着远处的钟楼广场,那里的钟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等着吞噬一切。
“你说的那个源头,到底是什么?”陆野问。
祁沉看着钟楼的方向,眼神凝重:“可能是一个积累了百年的巨大冤魂,它吸收了无数冤魂的怨气,现在要苏醒了。它的目的,可能是毁掉整个城市,甚至更多。”
陆野的心里一阵发凉。他看着祁沉,突然觉得,他们之前的甜蜜日常,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但他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无论这个冤魂有多强大,他都会和祁沉一起面对。
回到公寓,祁沉把钟楼广场的资料摊在桌子上。陆野泡了两杯热咖啡,放在他身边:“我们一起查,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祁沉抬头看他,眼底带着暖意:“嗯,一起查。”
两人坐在桌前,灯光照亮了资料上的文字。陆野看着祁沉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即使未来有再多危险,只要有这样的夜晚,有身边的人,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