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店里客人多，方漫把派对号递给客人，“请旁边椅子上坐着稍等一下哈。”下一个客人来，“你好，一共几个人呢？”
“六个，有包厢么？”
方漫在机子上看了一下，“包厢需要派对等一下，大堂的话现在有大桌，需要么？”
几个客人商量了一下，“那就大堂吧。”
“好嘞。这边请。”方漫拿起对讲机说了两句又继续接待下一个客人，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她感觉可以扩大一下店面。
这个商铺店面只有两间，十几桌，厨师只有两个，现炒没有那么快，她盘算了一下，或许可以再招个学徒出来。
她走进内堂，遇见小何，“何姐，要帮忙吗？”
“没事儿，你看着大堂就好，后厨有我和方哥呢。”小何年纪不大，二十左右，来店里一年多，学得很快，现在大部分菜都可以炒，工作日方系出去谈单子时她就一个人在店里，也还行，忙得过来。
等中午高峰期过去后，客人只剩下一两桌，方系炒好菜单上最后的菜才擦着汗走出来，他摘下围裙，“漫漫，小何，我要出去一趟，4点半前会回来。”
小何在琢磨菜品，一听应了一声，方漫则是问：“你要去哪里？和供应商对接么？”
方系换上外套，“没呢。云朵今天复查，我陪他去。”低头嗅了嗅，有味道，他还得回去洗个澡再出门。
关于云行舟出现的事他找了个机会和方漫说了，方漫很是激动，原本有些埋怨，一听云行舟出了车祸昏迷三年才醒也就没多说什么，倒是吵着想去看云行舟。
“我要去！”方漫的麻花辫末端还系着那条珍珠发绳，她特别喜欢。以前以为只是普通发绳也经常戴着，有一回学校里一个有钱同学说那条发绳上的珍珠成色罕见的好，还以为方漫是装穷的大小姐，缠着她问是哪家的。
那时方漫才后知后觉珍珠发绳可能很贵。方系也吓了一跳，却没太意外，云行舟的东西想也知道不会便宜，只是没想到竟然要五百多万。
后来云行舟工作室刚开正是缺钱的时候，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方漫也想把那条发绳卖了，云行舟知道后很不开心，别说那条发绳了，方系把云行舟送的那套房子卖掉时，云行舟就跟他‘吵’了一架。
*
“拿你一千万我已经很过不去了，你再卖房子，这样我会觉得我很没用。”云行舟眉宇间带着疲惫，指尖揉着太阳穴，叠着腿靠在床边，原本戴着名贵的腕表变成了一百多块的表，身上穿着一套一看就很平价的西装，许多褶皱也不太修身。
普通的衣服也盖不住他与生育来的贵气，不去认真看，压根看不出他浑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五百块的打扮。
方系关了摄像头坐到云行舟身边，“我们是、是情、情侣呀。而、而且、云、云朵怎么会、会没、没用。在、在我眼、眼里，云、云朵天下第、第一厉、厉害。”他把房产证交给云行舟，本来就不是他的，他希望云行舟不要总带着忧愁，能跟以前一样。
云行舟闻声皱着的眉头散开，掐住他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方系，你敢赌，我会让你赢的。”
“我、我的赌...”方系笑了起来，“早、早赢、赢了呀。”在那条蜿蜒的山道上，他来回走了半年成功偶遇云行舟，坚持不懈锻炼出来的身材让云行舟为他驻足，已经大获全胜。
*
那套房子卖掉后，他们搬到离工作室近的一个两室小出租屋里，住了两个月，直到云行舟要出国前，方漫才说怕他谈生意不够资金要把发绳卖了。
那会儿方系所有的积蓄加起来才十几万，他觉得那些钱可能云行舟打点都不够，方漫还在读书，兼职的钱更少，最贵的也只有那条发绳。
不过云行舟却坚持不需要，义正词严的和方漫在阳台上谈了许久，方漫才打消念头。
目前云行舟失忆情况不明朗，方系每次和他见面都乔装打扮跟偷情似的，浑身不得劲，方漫就更不方便去见了。
抵达医院门口，他车停在路边，坐着抽了根烟才看见云行舟的跑车过来，他盯着车标看了几秒才下车。
“云朵。”
云行舟刚把车停好，听见叫声，回头看去，发现方系戴着帽子口罩，笑意在眼角蔓延，等人走到跟前，一齐进医院，他才调侃道：“小方先生又来跟我偷情了。”
在外方系不敢太放肆，只贴着云行舟的胳膊，“出来见男友跟偷情似的，你要补偿我。”他边说边偏头凑近云行舟的耳朵，“等下去开房。”
上次在清月别墅做过后一个月来见面只是简单吃个饭，方系担心云行舟身体，毕竟刚醒，现在，云行舟脸颊红润，气色好了很多。
云行舟却悄然勾了一下他掌心，闷笑道：“三年没上我，我怕我被你弄废了。”方系身材强壮，哪哪都有肌肉，肤色健康，他这种躺了三年的病人没法比。
方系看见迎面走来几个医生，收住话题。
“云总，已经安排好了，您跟我来。”
云行舟点头，进去检查后，方系坐在门口等。
这家私立医院是腾飞旗下的产业，检查结果出得很快，医生只是交代要好好调养，其它就没了，方系却是翻着病历单，看见‘全身多处骨折’的字样时心揪着疼。
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他快要失去呼吸。
一上车，方系就控制不住的抱着云行舟，“我好后悔没跟你一起去国外。”那时，他想着不要去给云行舟帮倒忙才拒绝了云行舟一起出国的提议。
如果他知道那一去，云行舟险些丧命，他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去。
云行舟拍着他的背安抚，紧紧贴着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皮肤下那颗心脏的跳动频率，和身体的微微颤抖，他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你怎么每次见我眼睛都红红的。”
方系放开他，眼睛果然很红，他揉了揉眼睛，点点脸颊，“云朵亲亲。”
云行舟轻吻一下，摸着他的脸，感觉他以前好像也问过同样的话。
——‘你怎么一见我就结巴’
——‘云、云哥好、好看’
突然两道声音闯入耳膜，连带着一些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他拧起眉头，方系马上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了？头疼么？还是哪里疼？”
云行舟晃了晃脑袋，“没事。不过，等下做的时候，别让我太疼。”他搂着方系说：“不怎么的，我很怕疼，是不是很丢脸？”
方系凝视着他的脸，手探进他的衣摆，抚摸着他的伤疤，遇见那样的车祸，不后怕才是假的，“那今天你让我疼好不好？”
酒店。
两人一进房门不像别人一样热吻，而是直奔浴室，云行舟刷完牙按着方系的脖颈亲了上去，呼吸交汇间方系发现闻不到以前那股草莓味了，只有淡淡的药味。
吻得很平缓却又很热烈。
两颗心都在不同程度的加速，花洒并没有打开却能听到带着节拍的水声响起，咕叽咕叽的钻入下水道，又涌了上来，反复无数次。
他爱惜的亲吻云行舟泛红的眼尾，和那颗欲掉未掉的泪珠，有点咸，有点甜，药味渐渐被草莓味取代，“送你草莓吃。”
云行舟笑得断断续续，“嗯，我就喜欢吃草莓。”
衣服并没有掉落在地，而是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上，红色衬衫似乎有些反光，映得云行舟肌肤通红。
*
从浴室出来，云行舟靠在方系怀里，有些昏昏欲睡，方系把他擦干净放在床上，“我去买套衣服。”
云行舟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方系穿戴整齐出门直奔商场买衣服，他拎着衣服回来的路上想着去找一下云行舟以前的服装设计师，不然这些衣服估计云行舟也穿不惯。
虽然现在云行舟在云家不愁吃穿，随便一套高定都很昂贵，但现在的他至少在衣服上不会让云行舟的质量下降。
回到酒店，他看云行舟还在睡，估摸着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他刚才只做了两次，没敢索取太多。
可是这会儿看着云行舟沉睡的脸，他还是忍不住吻了下去，临门一脚时他停了下来，亲吻云行舟的小腿肚才放下。
搂着云行舟躺下，两只眼睛盯着云行舟看，毫无睡意。
好久没这样看着云朵睡觉了，好怀念，想着想着他眼睛又红了起来。
真是奇怪，以前一见到云朵就结巴，现在一见到云朵就红眼。
躺了一会儿，云行舟往他怀里靠了靠，他**着上半身，拿起手机找那个设计师，他记得是叫‘vito’？
以前设计师来家里给云行舟量尺寸时他见过两次，姓苏来着。
他上网查了许久，找到一家名为‘引雪’的服装专卖店，标志是熟悉的雪花，找到联系方式，他把云行舟放好起身去阳台打电话。
后背有几道抓痕，宽阔的肩膀和窄劲的腰勾勒出一副令人遐想的画卷。
嘟嘟嘟~
“你好，引雪工作室。”
“你好，我想找vito设计衣服。”
服务员说：“好的，不过我们老板行程排得很满，可能要等待，您方便留下姓名和联系电话么？”
方系说：“云行舟，联系电话是我这个号码。”他想着报云行舟的名字比较方便，毕竟之前云行舟是老客户。
这时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云总？”
“是的老板。”“给我。”
一阵摩擦音响起，男人接了话筒，“你好，我是苏引，是云总么？”
方系愣了一下，“我不是，我是帮他联系的。”
男人带着笑意说：“好的。那约个时间，我会过去南城找他量尺寸。款式和布料那些还是和以前一样么？”
“可能会有变化，到时候见面谈。要交多少定金？”光是设计，应该一套要十万左右。
“云总的话就不用交定金了，我会带着合同过去。”
挂完电话，腰间搭上两条胳膊，随即云行舟喑哑的声音响起，“帮我做衣服？”
方系握着他的手，侧头在他发顶轻吻，“嗯。我看你的衣服上没有雪花的标志，应该不是以前那个设计师。他做的你应该穿得更习惯一点。”抛开配饰的钱，他还是买得起的。
云行舟调侃道：“那我岂不是成小白脸了？”
方系笑道：“确实是小白脸。”云行舟肤色本来就比他白，这三年躺病床，现在更白了，他被衬得像块黑炭。
本来今天没更的，一看两百收，感觉是得纪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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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