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雨声早已停歇，只剩窗户玻璃上未干的水珠，折射着清亮的光。
昨晚真的下雨了。
许知念是被怀里的三花猫蹭醒的，猫爪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喉咙里发出软糯的呼噜声。
他睁开眼，第一时间摸向床头柜的手机，屏幕干净无新消息，心里涌起一瞬间的复杂情绪，是期待落空的失落、还是别的，说不清楚。
他起身洗漱，镜子里的人眼底带着浅浅的倦意，却难掩眉宇间的清亮。
怀里的猫跟着他转来转去，时不时用脑袋蹭他的裤腿，花白的绒毛蓬松柔软，许知念想起了昨晚的梦，就抱起了猫。
“予崽，等我回来我给你洗个澡吧。”
“喵?”
早餐是简单的清粥配小菜，他一边喂猫，一边不自觉点开微信，对话框停留在“到了到了，刚坐下”那句，他盯着“迟暮萧”三个字看了半晌，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终究没发出新消息。
“唉——”
......
走进办公室时，同事们正在讨论昨天的公开课，见他进来，纷纷笑着夸赞：“许老师，昨天讲得太成功了！后面互动那部分，学生们积极性太高了。校长都挺惊讶的。”
许知念笑着道谢，刚坐下，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微信消息，发送人是迟暮萧。
——早，昨晚睡得好吗？
他不敢有一刻的犹豫，指尖飞快敲击屏幕。
——挺好的，你呢？
消息发出去不过两秒，对方就有了回复。
——还行。对了，课程表发我一份可以吗?我看一下我第几节课上课。
——行。[课程表照片]
——谢了。
——不客气。[叉腰JPG]
第三节上课铃响时，许知念抱着教案走进高二（9）班教室，目光下意识扫过后排，居然看到了迟暮萧。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本数学书，正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带着温和的笑意。
许知念走上讲台，拿着手机点了两下。
迟暮萧的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微信消息。
——迟老师好兴致，居然来听我讲课。
迟暮萧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节课许知念讲得格外从容，连他自己都注意到了。
偶尔抬眼，总能和迟暮萧的目光撞个正着，对方眼里依旧是纯粹的欣赏，像晨光一样温和。
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刚落，许知念刚解答完最后一个学生的疑问，转身就见迟暮萧已经站在讲台旁，手里拿着数学教案，和他的语文教案并排放在讲台上，莫名透着股默契。
“下节换我了，许老师先歇着？”迟暮萧的声音温和，目光扫过还没完全离开座位的学生，眼底多了几分沉静。
许知念笑着点点头，没有离开，坐在了教室后面的椅子上，他想留在这儿，看看迟暮萧给同一个班的学生上课是什么样子。
学生们见数学老师来了，立刻收敛起刚才讨论语文知识点的热闹，坐得端正，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偶尔有一两人小声讨论。
许知念心中疑惑：他是怎么震慑住这帮小兔崽子的?
迟暮萧走上讲台，打开课件的动作干脆利落，屏幕上跳出“导数综合题型突破”几个字，字体是简洁有力的宋体。
“上节课我们讲了导数的基本运算，这节课重点解决综合应用题，先看昨天作业里的高频错题。”他的声音比听课时沉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谨，和刚才坐在后排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怪不得......”许知念心想。
他没照本宣科，而是先抛出一个问题：“谁能说说，这道题为什么会错在定义域的判断上？”
教室里静了两秒，有学生小心翼翼地举手，回答得结结巴巴。
迟暮萧没打断，等对方说完才缓缓摇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快速写下定义域范围：“注意分母不能为零，还有对数函数的真数要求，这是你们最容易忽略的点。”
他的字体豪放有力，和许知念梦里的字体逐渐重合，等到迟暮萧敲黑板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格外清晰，复杂的公式被他拆解成一步步简单的推导，逻辑链环环相扣，连许知念这个对数学向来头疼的人，都能顺着思路跟上。
他看着迟暮萧专注的模样，看着他用不同颜色的粉笔标注关键步骤，忽然觉得，这样沉稳锐利的他，和语文课上从容温和的自己，像是为这个班量身定做的搭配。
搭配的就像......夫妻。
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轻轻摇摇头，掐断了这种思想，继续听课。
中途有学生提出疑问，语气带着不确定，迟暮萧没有直接给答案，而是指着黑板上题目和公式进行引导。
“再想想，导数的几何意义是切线斜率，结合函数图像，极值点和拐点的区别在哪里？”
在他的耐心引导下，学生慢慢理清思路，最后一拍手，脸上写满了恍然大悟，教室里听取赞叹声一片。
许知念看着讲台上面色沉静的人，又看了看台下学生，忽然觉得迟暮萧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教师。
他不仅懂数学，更懂怎么让学生懂数学。
最后十分钟，迟暮萧出了一道综合题让大家当堂练习，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他走下讲台巡视，走到最后一排时，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问：“听得懂吗？”
许知念抬头，眼底带着笑意：“居然听懂了，迟老师讲得这么好，这么清楚，比我高中数学老师厉害多了。”
迟暮萧眼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没再多说，继续往前走，路过几个做题卡壳的学生，俯身轻声指点几句，语气依旧沉稳，却多了几分鼓励。
下课铃悠扬的响起，大部分学生都完成了习题。
迟暮萧收起了课件，站在讲台前：“下课把作业交上来。都回家吃饭吧。”
学生们像终于长腿了似的跑出教室。
迟暮萧正在擦黑板，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粉笔灰在光里轻轻浮动。许知念看着他的侧脸，说：
“一起去吃饭吗，迟老师?”
啊啊啊啊啊啊明天出分[爆哭][爆哭][爆哭]
我也想要这样的数学老师[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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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数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