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茶摊 香片 意外发现3

大道上自然不会有妖魔鬼怪,山中的妖魔鬼怪若不伤人也就由得他们去了,百年修行不易行善积德苦修登天也未尝不可。

都是修者脚程都不慢,但是漫漫大道上自然也是乏味,他们这些修行的修者一年四季都在山上,若非有掌门同意一般是到不了这人界的,人界的热闹当然比起要静心的山里有意思多了。虽然修仙界也有闹市,但是大多都要有些实力之后才能去,万一触怒了上级修者,轻则重伤,重则神形俱灭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走了多久,打眼看见前面有家驿站,他们这帮大老爷们自然不需要过多休整,但是好歹有姑娘家,自然不好不管不顾又不是出什么紧急任务。

到客栈这一行人可是引足了注意力,比起常人他们这些修者容貌自然上乘些。

“客观要点什么?”老板娘一身短衫,也是利落惯了的人,指使自家男人将桌子拼了,迅速将上门的灰尘擦了个干净。

宫易拿出一锭影子与一包茶,“把这茶泡了便好。”

老板娘那见过这等场面,都是老实惯了的人,那锭银子可是半年的嚼用自然是不敢怠慢。

山中无日月这句话是真的不假,琏原以为自己不过是过了百日,其实已有三四年之久,如若不是昨日看到年岁,还真的不敢相信。

如今又是正值四月,山花正是烂漫的时候,这驿站茶摊就在路边,正巧能看到山上白白粉粉的花也是煞是喜人的。

看着这山花就不由的发起了呆,也不知道那侯爷和皇子怎么样了,如若侯爷挡路恐怕早就被娘除掉。

“你说说,这韩家村呐就是造孽,该!”

才休息了一会,茶摊里就又继续窸窸窣窣的说起了话,农家人没那么多规矩就大嗓门,蓝衣打断的汉子愤恨的啐了口。

“哎呦,你可少说两句吧,现在想想都还瘆人呢,造孽也是他们造的孽,可别往自己身上引。”身旁褐色打短的男人不由的抖了抖。

“咋滴啦,我妹妹嫁过去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就被吓的呆呆傻傻的,还由不得我说了。”汉子瞪大眼睛,仿佛谁再阻他他就吃了谁。

褐衣汉子没法,“得得得,你说,你说。”

“要不是他们说什么,昂,把神请来好吃好喝的供奉了,就能保证风调雨顺。呸!他们那还是供神啊,我看就是把神给困住了,听那什么妖道说的话,那妖道我见了,一副快病死了的样子,现在好了,风调雨顺是没几年,你看看,死了的人从坟里爬出来大半夜到处乱逛,把我妹妹吓得半痴半傻,我看还是那神心软,就该把他们都送地府永不超生。”蓝衣汉子越说越激动,到后面是不停的咒骂。

“你还别说,当初庙修好请了神之后,那庙就没开过门,里面就传出锁链声,那韩家村的还说什么那是显灵呢,放屁吧!现在闹得邻村都不得安生。”褐衣汉子也是无奈,自家闺女早就跟韩家小子说了亲,这一闹,那个敢嫁给他们哦,左右一闹女娃子年龄也大了怎么得了啊。

听到这琏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不好预感,然后就听见,“萧师兄不如我们去看看。”好么,这么说的还能有谁,当然是他们的岫儿大小姐。

“是啊,这等事已然超出凡人的范畴,也应当管上一管。”云儿也符合道。

这时候倒是姐妹齐心,琏很想告诉他们这是人家造的孽,是对是错自有九天东厨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记录,你横插一杠不一定对自己是福是祸。

“既然如此也当看看。”萧戡点头,都说凡人敬畏鬼神,刚历练不过两天已有私囚天神一说,不可谓不惊讶。

不过转眼间,那两位汉子歇息完已然离开,问过老板娘之后才得知韩家村要走大约五天的路程才到,而且近期朝廷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收过门费且宵禁越加严厉。

得知这些之后,也明白他们的脚程再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到韩家村,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听有伤人一说也就不着急。

是夜,薛子障仗着身量小,钻进黑巷躲过巡夜的官兵,一双眼睛亮生生看着外面,不由的啐了一口。

“真他娘的疼。”

前面翻城墙时不小心被发现了,直直摔到了地上,也是从未好好修行过力量时有时无可苦了薛子障。

衣服本就破烂现在直接成了布条,也顾不得其他薛子障只能在巷子里乱窜。

也不知道窜到了哪里,一看有面矮墙里面也没狗,想总算找到了一个安身的地方翻墙过去一看。好家伙,一院子里大大小小晾的全是布。

兴许是宵禁严厉院子里也没个守夜的人,薛子障看花了眼,其中有好几匹都是在月光之下闪着光的。

反正身上也没钱,乘此机会不如拿了去,也好找个地方还换钱。

撤了一块粗布,将挂着的闪着光的布一个跃起全部从架子上拽了下来,细心的卷好放进粗布里包起来,正要往身上背时,一看自己这身乞丐服又生出了别的思量。

于是不着急走反而转身到处搜索了起来,里面好几个屋子里睡的都是人,一打开窗户臭烘烘的大通铺着实没什么意思。

再转了一圈一道上锁的门倒是引起了注意,薛子障左右看看,直接用了法力把铜锁钮断,悄悄的进屋一看,哎呦呵!桌上一批批全是跟身后背的似得布,有些还有绣花可真真的漂亮。

相比之下,薛子障把背包打开把里面的布丢了,捡起有绣花的装好背在身上,再仔细翻找,原来不止有布后面的屋子里还有做好的衣裳。

左翻翻右翻翻就没找到合适自己身量的,再翻翻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件,一件是灰色棉布的,一件是从一个木盒里拿出来的明黄带着白纱的上面还绣着珠玉,里面还有一条明黄镶珠嵌玉的发带。

切!薛子障不屑的发出声音,迅速收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自己迅速换上了灰色的棉布衣服再搜罗了一阵,把能换钱的珠玉金银都拗断了锁头拿了出来,眼看世间不早出门使出了吃奶的劲跑到了城后门,利落的爬上城墙出了城。

出城之后,薛子障也未歇脚一路跑到了山里,找了一个断崖上的洞爬上去把包袱藏在了里面。

小爷才没那么笨,一个小孩背着这么大的包袱,这不是摆明的找抢嘛。

找了干草铺好舒舒服服的在断崖上的山洞里躺了下来,身量小就是好随便不大的一个地就能窝着就是一觉,枕着胳膊感觉到身上隔着棉布衣服时干草的绵软,舒服。

看着洞外天上的星星,薛子障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修者为何要救他,反正他一副也看着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也是,聪明人干嘛救自己,吃力不讨好。

想来想去没得想,还不如睡大觉。只是这觉也没睡好,一股子尸体的臭味顺着风差点没熏死薛子障。

卧槽!这臭的要让人升天!还睡什么睡。

一个翻身坐起瞪了远处半天,认命的起身去看看,凡是有异象之地要么有灵宝仙物,要么妖孽作祟。不论是什么先去看看,万一能掏得一星半点的好处岂不美哉。

四岁大小身量的孩子,就这样从断崖翻下,蹦蹦跳跳的向韩家村跑了去。

真的是熏死人了!

忍着恶心琏跟随萧戡他们住进了客栈,据说一日前夜,城里最大的布庄遭了窃,损失了几百两银子的物件,其中还有给京都一位贵人家少爷做的衣裳,于是宵禁更严了。

但是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一股子尸味恶心的琏差点当街吐了,他们一行人皆被影响的不轻。反观哪些什么都不会的凡人,倒是照常生活。

不得以琏拿出来金铜云鼎香炉,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熏香。翊崡与琏同住一屋但看琏拿出香炉在炉内放了不知是什么香,点燃之后瞬间尸味大减不说还让周身舒爽。

琏长出一口气终于缓过劲来了,再差一点点就要吐了。这香炉翊崡见过,不就是员外家那夜所用,现在想来也是个法宝。

原本被尸气影响的众人,渐渐觉得尸气逐渐的淡了还传来一阵阵令人舒爽的幽香,再闻着幽香来处,定然是翊崡他们那屋的。

宫易摇着扇子笑道,“师伯这小徒弟倒是不简单啊,就不知道是哪里捡的。”

萧戡沉默不语,虽说那师弟灵根不行,据说也不擅长打斗,但是一身惊艳医术已然让人刮目相看,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说到调香者,由聚窟洲人乌山上仙族为首,其族可调灵物却死香,闻香数百里,死人在地,闻香乃活。

如今看来这香虽然不如却死香,但绵延至现在可令人屏邪气定心神,也定不是一般的凡品,自己这师弟来历不凡。

觉得好多了之后,翊崡终于得以空闲问,“你这香哪来的?”

“自己调的,”琏缓过劲来心情也好了很多,“院里仙草灵枝不少,不是样样都可拿来入药,师父准我用炉,我也不是天天炼丹,那得多烦呐,就跟着书上说的调香,原本是闲来无事的消遣,现在还真有用。”

“师弟你也真是天赋异禀啊。”翊崡不由得夸赞,平常刀剑没见你长进多快,书倒是一看一个准,没人教你都能去学会这些。

“哪儿啊,制香比炼丹简单多了。”想想自己那好几炉才出一两个中上品的丹药,心就格外的累。

一旁的翊崡简直哭笑不得,他这个师弟大概一点都不知道,有些人几十炉也出不了一个中上品。大多没家世,没实力,没强大师门的小修者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一个下品灵丹。

自己的师弟不知道,每次动不动就随意抛他一两个,翊崡时常觉得受宠若惊。

“早知道这么恶心死都不去。”琏嘟嘟囔囔的埋怨。

“且不说其他,如若真困神了呢?”知道师弟就算抱怨现在没有拂袖而去,也就真是抱怨一下。

“真困神?”琏愣了一下,“自然有九天东厨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啊。”

这话一说翊崡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人家善恶自有记录,因果报应皆有天理。

“如若我们放了神,也算是好事一桩。”自从见过师弟行事之后,翊崡说不在意也是假的,凡事有因有果,终是明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一定,”把香片拿金挑拨了拨,“那有神能被人轻易所困,万一要是天罚呢?当然,人心险恶,大多神子自天界也有不识人间善恶的,被骗了困住也不是没有,如若是这两种自然算得劫数,当然也由天定。除非命定转机,且不说救不救得出来,万一神若入魔,或者白搭性命,岂不是不划算。”

琏说的轻松,翊崡倒是听了个真切,不一定你的行侠仗义对他人同样受益,如若真的好心办了坏事,还不如当初视而不见。

“那依你看来此番如何?”

“不如何,”琏又在香炉里放了一片香片,“既然没有定数不如先去看看咯。”

问了也算是白问,翊崡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师弟也是只是见的多。指望他能有什么好主意,也是凭运气。

薛子障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而且还捡了一个傻子,救自己的那个混蛋肯定也是傻子。

瞪着死鱼眼认命的在溪水里捞鱼,时不时的还得向着溪边被自己绑在树上的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看一眼,深怕那只会喊饿的崽子出什么事。

树下的孩子腰部被拴着一条布带,布带的另一头栓在树上,一看就是为了防止走丢做的措施。

自己怎么就看见这孩子被栓在庙里就心软了呢?难道是因为被门外那些个尸人给吓得,还是看这娃长得实在水灵可爱?仔细想想哪一个自己都不想承认。

娃儿穿着不合身的破衣服拽着腰间的布带,披散的墨发下一张水灵可爱白玉似的笑脸配上圆润清澈的大眼真是好不可爱。正疑惑腰间的带子,挪动之下露出了藕节似得小腿仔细一看好不骇人,白玉似得脚踝上是青紫结痂的镣铐痕迹,右边大腿上一个深可见骨的窟窿就像是被人活活剜去了肉一般。

薛子障捧着鱼回来时明白自己为什么救他了,月光之下看到这般凄惨的身子,认谁都忍不下心来。更何况那村子里处处透着邪气,不知道是不是拿这小孩干什么呢。

“啊……小哥哥,饿……”

眼睛盯着薛子障手里的鱼,口水都从粉嫩的小嘴里跌落出来。

“噫!”薛子障嫌弃的给小孩擦嘴,“生的还不能吃。”

小孩的脸被薛子障擦出了红印,又因为吃不到东西一双大眼里满是委屈,真是好不可怜。

这小孩吃什么长大的,这皮嫩的一擦一个红印,这可怎么得了啊。

被看的没有办法,薛子障利落的生火烤鱼,等待的时候被孩子可怜巴巴的一直盯着,薛子障觉得自己真是如芒在背。

顾不得烫,便把烤好的外侧鱼肉撕下来吹一吹塞进孩子的嘴里。

老子真的是欠了你的。

就这样边烤边吃,等孩子吃了个大饱时,薛子障已然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这腿上的伤看着也不新了,不看大夫是不行的。自己现在又不好找大夫,身上还穿着脏物呢。

再说,这孩子看着也不一般,一般孩子这样的伤估计早就嗝屁了,这孩子还跟没事人似得被关在庙里。

思来想后觉得还是不能带这孩子进城,不如先带去悬崖然后自己进城去偷药,打定主意之后,回头一看小祖宗已经睡的香香的。

认命的解开布带,背起小祖宗向自己藏匿的悬崖走去。

自从知道香片是琏的之后,第二天沥蘅就冲进了翊崡的客房。

“咣!”的一声如旋风一般冲到琏面前,丝毫没有一点女子样子的提起琏的衣领,“交出来!”

琏大惊,眼前这个面容扭曲的女人是谁?

“交交交啥?”

震惊之下琏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

门的巨响把其他人可吓了一跳,萧戡等人赶来时只见沥蘅脚踩板凳,手抓琏的衣领,满脸戾气只怕那杀人越货的山大王也就莫过于此了吧。

“沥蘅师妹你冷静。”翊崡也被这样的师妹吓了一跳。

抓紧衣领沥蘅脸上青筋暴起,“你小子还装蒜,你都有这种好东西,一路上还让老娘要死要活,你是不是活腻了,嗯?”

哎呀!翊崡想这可当真的憋坏沥蘅了,粗话都说了出来。

“你个疯女人,有你这么求人的吗?”终于明白了沥蘅的意思,琏也火气上来了,你憋不憋关我屁事。

“我求你?”沥蘅眉头一挑,“我这是打劫。”

“噗哈哈哈哈哈。”

宫易是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萧戡也是难得的出现无奈的表情,翊崡看着宫易尴尬的笑着,其余人都忍俊不禁的表情。

“不交!”小爷也是有骨气的。

“呵!”沥蘅冷笑一声,“不交?!不交我自己拿。”

语闭只见沥蘅从琏腰间抢了乾坤袋,迅速的跑开从里面寻香,寻了半天拿出一支木盒,打开一看果然是香片。

“你,不要欺人太甚!”琏起身大喝。

谁知沥蘅一脸无赖,“怎样?”然后把乾坤袋丢向琏,“接着!”

慌忙接住乾坤袋,眼看沥蘅已然跑远,琏还没来得及追,只听沥蘅远远大喊,“拦住他,香片见者有份!”

一听有这等好事,众人动了起来。“琏师弟心地善良,把分香片给我们,先行谢过师弟。”宫易一闪身拦在了琏面前,率先拦下了琏。

“是啊,谢谢琏师弟。”云儿一听笑吟吟的道谢。

众人也是上前好声道谢,让琏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攥着乾坤袋气绝直接坐了下来。

翊崡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回神过来只见琏认真的在乾坤袋里找着什么,不禁问道,“师弟你在找什么?”

“找可以毒死那女人的东西。”琏说的十分认真,待看到乾坤袋里那枚印章还在才松了口气。

翊崡听后只是无奈苦笑。

回屋之后,无凝与云儿都把得到的香片戴在随身的香囊之中。想想刚才的事,云儿还是忍不住想笑,究竟是什么样的师门情谊,才能如此这般有趣。

“这琏倒是个雅致的,这香片香气怡人,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无凝闻着香囊感叹道。

“是啊,想必沥蘅不抢,琏也会继续焚炉熏香,没想到沥蘅是个暴的,竟然去抢了,还想着如何与他说呢。”云儿边说边笑煞是开心。

“这就说上好话了,”无凝调侃,“他若不给也不好说什么,这香片有这等功效怕也是用了灵芝仙草。”

“如若他真气,早就拔刀相向了,还能靠你我几句好话就罢了的。”云儿反问。

“这倒是,修者最忌讳被人翻乾坤袋。”无凝点头。

把玩着到手的香片宫易喃喃道,“倒是个好人。”

一旁萧戡早已打坐修炼,香片似乎有凝神之效,现在他觉得正是修炼的机会。

带着香片和比闷在客栈熏香好多了,出门也不怕尸气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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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域
连载中南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