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从五千到一万五:数字背后是沉甸甸的认可》

万龙教练蹲在战队新址训练室的地板上,指尖捏着卷尺的刻度,正核对最后一个插座的位置。墙角的插座边缘得和训练桌齐平,精确到毫米,不然队员们插线时得弯腰绕圈,时间长了容易腰酸。这点细节他在清单上用红笔标了三次,此刻仍要躬着身子亲自量过才放心——卷尺的刻度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他眯起眼凑近了看,确认“80公分”的标记和桌沿严丝合缝,才松了口气。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震感透过布料传到大腿,麻酥酥的。他忙直起身,拍了拍沾着灰尘的裤腿——卡其色工装裤的膝盖处磨得发亮,泛出浅白的毛边,是这阵子蹲得多了的痕迹,连带着里面的护膝都磨薄了一层。掏出手机时,屏幕上“龙雷老板”四个字在暖黄灯光下格外醒目,像块小石子投进他心里,漾开圈细碎的涟漪。

他指尖在屏幕边缘摩挲着,钢化膜边缘有点翘角,是上周搬设备时被纸箱角蹭的,当时光顾着护设备,没顾上手机。心里头跟揣了只小鼓似的咚咚直跳,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胸前洗得发白的队服上,洇出一小片深色。这阵子为了战队新家的事,他天天泡在这儿,天不亮就去家具城盯货,跟老板砍价时能磨上半小时,就为了让电竞椅便宜五十块;半夜还在训练室画布局图,铅笔芯断了三根,橡皮擦得只剩个小疙瘩;光是设备清单就改得纸都快磨破了,宿舍床架的尺寸更是量了又量,连小马那超出常人的肩宽都算进去了,就怕哪个小伙子睡不惯翻身时磕着腿。

这会儿龙雷老板突然打电话来,他心里不免打了个转:“老板这时候找我,是有啥急事?”他挠了挠后脑勺,指腹蹭过被汗水打湿的发茬,那里黏着点从墙皮上蹭下来的白灰。“难道是新地方的布置有啥不妥当?”他眼珠扫过训练室,靠窗的电竞椅都按队员身高调好了高度,最高的小马那把升得比旁边的高了五公分,椅面的护腰垫鼓鼓囊囊的,是他特意挑的加厚款;墙脚的垃圾桶摆成了直线,间距都量过,刚好两步就能走到,方便每个人扔垃圾。“昨天看厨房的抽油烟机,老板提过要大功率的,我特意盯着换了台最大的,电机转起来跟小旋风似的,炒辣椒都呛不着人,应该没问题啊。”

他又想起宿舍的衣柜,按每个人的肩宽调了隔板宽度, tallest的小马体型壮,衣柜深度特意加了十公分,连挂杆都换了加粗款;连阳台的晾衣绳都拉得稳稳当当,两端用膨胀螺丝固定,试过挂五件湿外套都纹丝不动,刮风都晃不动……这些细节他都反复核对过,用红笔在图纸上打了勾,按理说不该出岔子。

“难不成是老爷子那边有啥情况?”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按了下去。前几天龙雷老板还在微信里说,伯父能自己喝半碗粥了,病情稳了些,护士还夸老人家精神头不错。那是……战队资金出问题了?想到这,他心里咯噔一下,喉结动了动。这阵子采购、布置确实花了不少钱,光那批电竞椅就花了小两万,昨天结算厨房用具时,账单数字看得他眼皮跳——光那套定制的战队标志碗碟,就比普通款贵了三成。难道老板是觉得开销太大,要跟他合计缩减预算?

他攥着手机在原地踱了两步,训练室的地板刚擦过,蜡打得匀匀的,映着头顶的灯光泛着亮,倒映出他来回晃动的影子。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龙雷老板为了这支战队,把能凑的钱都投进来了,连老爷子住院的空隙都要跑过来盯进度,上次来的时候,眼里的红血丝比训练室的指示灯还密,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都没顾上刮。那份心气儿他看在眼里,要是真因为钱的事为难,他哪怕自己少拿点工资,也得把队员们的训练条件保住——毕竟小伙子们跟着他们干,总得有个像样的地方扎根,不能让人家觉得寒酸。

“不管咋说,先接了电话再说。”万龙教练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嗓门习惯性地洪亮起来,带着点刻意压下去的紧张:“老板,您找我?”

龙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几分刚从沉静中缓过神的温和,不像平时在训练场上那般利落,倒添了点松弛的意味:“休息了吗?要是已经睡下,或者还在忙收尾的活儿,那这事就明天再说,不急。”

万龙教练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腹按在冰凉的金属边框上,刚才心里那些七上八下的猜测忽然就平了大半。他看了眼窗外,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远处的路灯像颗颗昏黄的星子,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墙上的挂钟时针都快指向十一点了,秒针滴答响着,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在数着他的心跳。刚才还觉得燥热的后背,这会儿倒像被晚风扫过,凉丝丝的舒服——大概是通风窗没关严,风卷着夜气钻了进来,带着点楼下香樟树的味道。

“没呢老板,”他赶紧回话,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顺手把手里的卷尺往工具箱上一放,发出“当啷”一声轻响,“刚把最后几个插座位置标完,正准备收拾收拾锁门呢。您有啥吩咐?这会儿说就行,不耽误事。”

他心里琢磨着,老板这话听着客气,八成是真有要紧事。刚才还想着会不会是预算的问题,现在倒觉得不像了——要是真为钱犯愁,老板的语气怕是不会这么松快,该带着点沉劲儿才对。难不成是新家布置得合心意,想夸两句?这么一想,他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这阵子熬的那些夜,数的那些螺丝,跑的那些路,好像都值了——就像小时候搭积木,搭完了被大人夸一句“真结实”,心里头甜丝丝的。

龙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基地这摊子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盯着。我这阵子守着老爷子,虽没常在跟前,但你跑前跑后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却又说得干脆利落:“所以我琢磨着,得给你涨工资。这不是随口一说,是实打实该有的。你把战队当成自己家的事来操持,这份心,这份力,都该被看重。”

电话那头的龙雷语气平稳,却带着一股让人踏实的力量,仿佛透过电流,把那份认可和肯定直直送到万龙教练心里。他能想象出龙雷此刻的样子——大概正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窗外的月光落在他半边脸上,眼神沉静得像训练室刚铺好的地板,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分量,一句是一句。

万龙教练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颤,卷尺从工具箱上滑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在这安静的训练室里显得格外响亮,惊得他自己都哆嗦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耳边又凑了凑,听筒都快贴到脸上了,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声音都带着点发紧的沙哑:“什、什么?”

他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墙上刚贴好的战队Logo——龙形遒劲,凤影翩跹,金属质感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边缘的打磨处还带着细微的反光。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台没关紧的风扇在转,刚才还在琢磨老板是不是要提预算的事,怎么转瞬间就冒出“涨工资”这三个字?这反差太大,让他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耳尖微微发烫,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半拍,跟队员们打排位赛时逆风翻盘的节奏似的,又急又乱,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热乎劲儿。

龙雷的声音在听筒里轻轻沉了沉,带着几分对现状的清醒认知,却又裹着股稳稳的力量:“嗯,战队现在就咱们俩撑着大梁。我这边牵挂着老爷子,很多事顾不上细处,全靠你一肩挑。训练室的设备、宿舍的布置,甚至连队员们以后吃饭的锅碗瓢盆,哪一样不是你盯着才落得妥帖?”

他顿了顿,病房里父亲翻身的轻响从背景传来,衬得他的声音更显温和:“这队伍要往前走,不能让肯干的人寒心。涨工资是应该的,不止是现在,以后队伍好了,你的功劳只会更重。”

月光落在龙雷的侧脸,他望着窗外的夜色,远处的树影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水墨画里晕开的墨痕。语气里藏着对未来的笃定——眼下人少事多,但只要彼此都把心放在一处,这摊子事总会慢慢铺开,像训练室的网线一样,看似杂乱,实则早有规划,迟早能连成一张稳稳的网,把每个人都网在里头,往前拽着走。

万龙教练深吸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卷尺,指尖攥得有些发白,指节都泛了青。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憨直,像个被老师夸了的学生:“老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这本来就不是我分外的事么?您得陪着伯父,队里这些杂事我不盯着谁盯着?”

他挠了挠后脑勺,指腹蹭过被汗水打湿的发茬,那里黏着的灰尘被蹭掉了些,露出下面黝黑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实在:“您把战队交到我手上,是信得过我。再说了,看着这训练室一点点像样起来,从空荡的毛坯房变成现在这样,连墙角的踢脚线都对齐了,我心里也敞亮。这哪能跟工资挂钩呢?”

训练室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他是真没琢磨过这些,只觉得既然答应了龙雷,就得把事办得妥妥帖帖,像给电脑装系统似的,不仅要能运行,还得流畅不卡顿,连后台程序都得优化到最佳状态。至于回报,压根没往心里去——就像农民种地,伺候庄稼的时候,哪会先想着秋天能收多少粮?

龙雷听着万龙教练那带着憨直的话,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病房里的月光刚好落在他唇边,漾开点柔和的笑意。语气里添了几分温和的坚持:“话不能这么说。你心里装着战队,把这些事当成自己的责任扛起来,这是你的情分,但该有的本分我不能含糊。”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床头柜,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态度:“咱们是要一起把队伍做起来的人,不是临时搭伙的交情。你的付出,看得见,也该算得清。涨工资不是客气,是规矩,也是往后的样子——跟着我干,付出就有分量,功劳就有回报。”

病房里的月光又移了移,照在他握着手机的手上,指尖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却更显这份决定的认真。父亲的呼吸声平稳悠长,像为他的话打着节拍,让每个字都落地有声,砸在地上能弹起回音。

万龙教练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腾出双手往工具箱里收拾东西,卷尺被他卷得整整齐齐,金属卡扣“咔”地一声扣上,像给刚才的话收了个尾。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试探,尾音都轻轻扬着,像怕问得唐突:“老板,那……您要是真这么打算,这工资……打算涨多少啊?”

其实问出口他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直白,倒像是盼着这点好处似的,脸上顿时更热了。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像怕被旁人听见:“我不是那意思啊老板,就是……就是想心里有个数,您别多想。”

训练室的灯嗡嗡地响着,是镇流器在工作,发出细微的电流声,映得他脸颊微红,手心里竟冒出点细汗来,沾在工具箱的塑料把手上,有点滑。他知道龙雷不是小气的人,可真要实打实谈涨多少,他反倒有点手足无措,像个等着老师给评分的学生,既想知道结果,又怕结果太出乎意料——就像拆快递,既期待里面的东西,又怕不是自己想要的。

龙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了然的平和,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你先说说,你之前的工资是多少?我心里得有个底,才能算出合适的数。”

他指尖在床单上轻轻划着,布料的纹理蹭过皮肤,目光落在父亲安睡的脸上,老人的眉头舒展着,不像白天那么紧了,嘴角甚至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透着一股不容推辞的认真:“别跟我含糊,实打实说。这不是算小账,是要把彼此的付出和回报摆明白,往后队伍壮大了,规矩才能立得住。”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手机听筒里传来的轻微电流声,像远处的虫鸣,衬得龙雷这话里的笃定愈发清晰——他要的不只是给万龙一个交代,更是给这支刚起步的战队,立下一个“付出有报”的根基,像训练室的承重墙一样,得扎实,得经得住折腾。

万龙教练喉咙动了动,像是在斟酌该怎么说才合适,手里的工具箱盖子被他轻轻扣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训练室里荡开点回音。他吸了口气,声音带着点实在的坦诚:“我跟你一起琢磨着建这战队的时候,不就说好了么?刚开始不用按市场价算,每个月给我五千就行。那时候想着队伍刚起步,到处都得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哪能跟您提那么多要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憨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小括号:“再说了,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守着基地,吃的是外卖或者泡面,住的是临时搭的折叠床,其实也花不了啥钱。五千块,真够了——上个月还攒下两千呢。”

训练室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实在的坦然——他是真没把工资多少放在心上,只觉得跟着龙雷把战队做起来,看着队员们打出成绩,比啥都重要,就像农民盼着地里的庄稼丰收,那份盼头比啥都实在,比啥都让人心里有劲儿。

龙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干脆,像是早已在心里盘算妥当,每个字都敲得稳稳的:“那这样的话,我跟你讲,往后每个月给你一万五。”

他刻意顿了顿,让这话在安静的空气里落得更清晰些,病房里月光漫过床沿,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五千是你当初体谅队伍难处,主动往下压的数,但这阵子你实打实的付出,值这个价。别跟我推,这不是情分,是你应得的本分。”

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却藏着对万龙教练付出的全然认可,仿佛透过电流,把那份沉甸甸的肯定送到对方心里——这不仅是数字的增长,更是对他日夜操劳的最好回应,像给疲惫的肩膀垫了块软垫子,踏实,稳当。

万龙教练手里的工具箱“哐当”一声磕在地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像看到了逆风局里突然刷新的神装,又惊又喜,还带着点不敢信。手机几乎要从耳边滑下去,他赶紧用手捞了一把,指腹都捏得发白。他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惶,连带着气都有点喘不匀:“什、什么一万五?这一下子就涨了一万多?老板,这、这也太多了吧!”

他急得在训练室里来回踱了两步,脚下的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像在替他着急。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领里,带来一阵冰凉的湿意,可心里却烧得慌,像揣了个小火炉。“我、我当初五千都觉得够了,这一万五……这哪担得起啊!”他的声音都带着点发颤,像是捧着个烫手的山芋,想接又不敢接,“老板,您是不是算错了?这、这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训练室的灯光照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搓着双手,掌心的汗越搓越多,心里头又热又慌——热的是老板这份沉甸甸的认可,像寒冬里喝了碗热汤,从里暖到外;慌的是这数字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觉得受之有愧,像偷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浑身不自在。

龙雷听着万龙教练那带着慌乱的声音,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像月光一样,清清淡淡却暖人。语气却依旧沉稳有力:“不多。你算算,这一个多月,你每天睡够五个小时没有?训练室的地板你蹲了多少回,膝盖都磨出茧子了吧?家具城的路你跑了多少趟,鞋跟都快磨平了吧?光是设备清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红的蓝的笔圈了又圈,就值这个数。”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床头柜上父亲的药盒,药盒边缘被摩挲得发亮,棱角都磨圆了,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这不是给你的‘额外恩赏’,是你用熬红的眼睛、磨破的鞋底换来的。队伍要往前走,就得让干事的人腰杆挺得直,口袋里也得有点分量,这样才能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干下去,不用为生计分心。你想想,要是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能全心盯着队员们的训练?”

病房里的月光落在他握着手机的手上,映得指节分明,他的话像一块稳稳当当的石头,落在万龙教练心里,既实在,又让人没法再推拒,像训练时被教练按住纠正动作,知道是为自己好,只能听着。

龙雷的声音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像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比如“今天天气不错”:“还有咱们战队那龙凤标志,你也记得吧。方才心里那两道声音——龙声沉厚,凤声轻扬,都跟我说,这工资必须给你涨上去。他们说你这些日子的辛苦,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给你这份肯定,都说不过去。”

他顿了顿,望着窗外月光里仿佛浮动的光影,树影在玻璃上摇晃,像龙在游,凤在飞。语气里带着点笃定的认真:“这俩声音虽只在我心里响,但总在关键时候提点我,错不了。上次定训练室朝向,就是它们提醒我选朝南的,说采光好,队员们训练有精神;这次也一样,它们都替你说话了,我自然得听。你就别再推了,啊?”

这话里没有半分虚浮,倒像是借了那龙凤意象里的股劲儿,把那份该有的认可说得更扎实了些,让万龙教练再听着,心里那点推拒的念头,不知不觉就淡了许多。他望着墙上的龙凤标志,龙的鳞爪仿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凤的尾羽似有流光流转,忽然觉得这标志好像真的有了股精气神,跟老板说的那两道声音呼应着,让他没法再硬起心肠推辞。

“这……”万龙教练张了张嘴,指尖在龙凤标志的金属边缘轻轻划过,冰凉的触感里仿佛透着点说不清的暖意。他吸了口气,声音里的慌乱渐渐散去,只剩下点不好意思的讷讷,“那……那我听老板的。就是……就是觉得这情分太重了,往后更得把事干得漂亮才行。”

训练室的风扇还在呼呼转着,吹得战队Logo的边角轻轻晃动,像是在点头应和。他攥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掌心的汗渍在屏幕上洇出淡淡的印子,心里头那点又热又慌的感觉,慢慢化成了股踏实的暖流,从心口一直淌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刚才蹲久了的膝盖都不那么酸了。

“这就对了。”龙雷的声音里透着释然的笑意,病房里的月光仿佛也跟着轻快起来,“明天我带老爷子去医院复查,完了就过去基地看看。到时候咱爷俩喝两杯,就用你新添置的那套碗碟,也算给这新家暖个场,顺便聊聊队员们入队后的训练计划——我看了下你报的设备清单,那批一加电竞手机和RTX 4060显卡下周就能到,刚好能赶上首轮集训。”

“哎!好!”万龙教练赶紧应着,嗓门又恢复了往日的洪亮,带着点抑制不住的轻快,“我明儿一早就把训练室再拾掇拾掇,窗户擦亮点,再去花市挑两盆最精神的绿萝摆着,叶儿油亮的那种,看着就有生气。对了,厨房那套黑胡桃木圆桌也擦得锃亮了,到时候摆上几个菜,咱就着月光喝两盅!”

挂了电话,万龙教练站在训练室中央,望着满地的月光和墙上的龙凤标志,忽然觉得这空旷的房间里灌满了劲儿,连空气都带着股向上的势头。他弯腰捡起工具箱,脚步轻快地往外走,锁门时特意回头看了眼——龙凤标志在夜色里闪着微光,像两颗稳稳的星子,照着这刚起步的战队,也照着往后的路,亮堂堂的。

回到临时搭在宿舍的折叠床旁,他摸出手机,点开和龙雷的聊天框,往上翻着这阵子的记录,从“训练室插座高度定在80公分?”到“宿舍衣柜隔板调好了,拍给你看看”,再到那几张标满价格的设备清单截图,一行行字里都是琐碎的忙碌,却透着股攒劲往一处使的热乎气。他笑着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躺下时望着天花板,嘴角还扬着笑,连带着呼吸都轻快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地上画了道银线,像条铺得笔直的路。万龙教练想着明天龙雷要来,想着队员们很快就能搬进新家,想着那每月一万五的工资——不是冰冷的数字,是沉甸甸的认可,是往后日子里踏踏实实往前奔的底气,心里头踏实得很。他翻了个身,很快就打起了轻鼾,梦里都是训练室里键盘哒哒的声响,和队员们年轻的笑闹声,还有龙雷老板那句“跟着我干,付出就有分量”在耳边回响。

而病房里的龙雷,挂了电话后又给父亲掖了掖被角。老爷子睡得安稳,眉头舒展着,像是也听见了这顺心事,嘴角还噙着点浅浅的笑意。他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圆月,心里的龙凤声又轻轻响了响,像是在说“妥了,这根扎得稳”。他笑了笑,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着,盘算着明天复查完,得先去趟家具城,给基地添个像样的酒柜——毕竟往后庆功的日子,还多着呢。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隔着大半个城市,却透着一样的安稳,一样的盼头。这战队的根,就这么在彼此的体谅和认可里,在那些标注着单价的清单里,在那两盆即将摆上的绿萝里,悄悄扎得更深了些,只等着春风一来,就能抽出新的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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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龙XCY:凤战队加入P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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