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注:本章完全独立,仅仅是性转后重新顺着原著线盘了一遍。
我不行了,我写完一天多了,她还一直在我脑海里闪回,后劲太大,必须在这边也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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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流浪时见过太多太多的惨剧,姑娘是活不下去的,人才有可能活下去。
她小心隐藏着,一直到被悲鸣屿收养,知道有一个时期叫变声期。
她开始偷香灰泡水喝,想糊住自己的嗓子,想手动给自己变声。
她喉咙发炎,却忍着,等待一次次的疼痛彻底压毁天生柔细的音色,变得低哑,粗粝。
她度过了她的变声期,终于不再是个小姑娘,是个人。
她有些忘记自己当时干了什么,回过神来已经和寺庙里的孩子吵起架。偷东西吗?大抵是习惯,这世道,不争不抢怎么活得下去。
她被赶了出来,在夜幕笼罩下来之后。能活下去吗?在食人鬼的传说下?
她本是不信食人鬼存在的,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比所谓鬼可怕的存在。
她三岁亲眼见过大饿死鬼将怀里的小饿死鬼互换吃掉,四岁见过色鬼拖走告别未婚夫独自回家的姑娘,五岁见过酒鬼将妻女砸的头破血流……
她知道夜色下有什么,饿极了的孤狼,贪极了的毒蛇,又或者狂暴的黑熊。
她怎会让自己暴露在空旷野外?向有光亮的地方奔去吧,至少人多的地方,她知道的那些鬼会有所忌惮。
她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食人鬼。
‘你知道怎么活下去的。’
她知道怎么活下去的,她见过。不舍得自家孩子挨饿的人,会把家里的姑娘拿出去卖。
她与恶鬼做了交易,学着她见过的样子。
她是个成功的商人,换取回自己的生命。
她的头发长了,没有刀,就用手指一根根扯断,扯得乱蓬蓬,路人说她像个疯狗。
她想,真好啊,不是像个姑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疯狗。
她一天天长大,学会了做手工,学会了简单的捕猎,也偷溜进学堂认得了字。
她心里打着算盘,去弄一件合适的衣服来,就能到木工店里拜师学艺。
她又一次遇到食人鬼,这次被桑岛救下。
她换了想法,她不想自己再这样无力的等待别人拯救,她要拜师学艺。
她跟着桑岛上了桃山,营养不良的身体渐渐有了气力,生活步入正轨。
她的初潮来了。
她没有惊慌,她冷静的在桑岛发现之前处理好血迹,洗好衣服。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二次发育。
她敞开自己的衣服,刻意露出自己的胸部,向外宣扬着自己是个人,就像那些穿开裆裤在街上跑着遛鸟的小孩。
她知道雷之呼吸的重点在腿,可在桑岛看不到的地方,她花费大量时间练胸,让厚实的肌肉取代柔软的脂肪。
她的苦难给了她助力,她的身体本就没多少脂肪,二次发育并没有越过正常人会有的规模。多好啊,她还是个人,不是个姑娘。
她学会了二之型到六之型,当然也会一之型,可每次每次,只要想到一之型需要藏刀于鞘,讲究一击毙命,她就想起夜色下的恶鬼。
她厌极一之型,手里有刀,为何不拔?
她再用不出一之型,但那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成功踏破梦魇,拥有斩杀恶鬼的实力。
她有了一个师弟。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姑娘从来都是没有家的,一件白无垢,姓就改了家就没了。
她是个人,不是姑娘。她庆幸自己争取到的这一点,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姑娘。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本不屑于那个师弟,桑岛若遵古法,立长该立她,若看重才能,立贤该立她。无论怎样,她都才是那个继承人。一个整日哭着喊着不想训练的废物而已,桑岛若实在喜欢,她继承家业后,不是不能给口饭吃。
她收到和桑岛一个花纹的衣服,好生欣喜,老师可是终于肯定她的一切?
她看见师弟身上有同款的衣服,凭什么?不懂感恩,懒惰成性,整天嚷嚷着想要和姑娘成婚的废物一个,凭什么?!
‘你知道凭什么。’
她知道凭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天生拥有一切,可以主宰动物的生死,包括姑娘这种类人动物。
她离开了桃山,离开了和其他人没有两样的桑岛,通过最终选拔,想在鬼杀队再次拼杀一次。
她看见恋柱暴露的服饰,嗤笑这就是作为姑娘加入鬼杀队的下场,而后在其他队员来之前,刻意敞开衣领,露出别无二致的肌肉。
她把勾玉牢牢系在脖颈,标榜着自己神道家族的出身,借此推脱和他人一起去泡澡,却不在意同居一室,同卧一塌。
她表现得自然张扬,碎发下是不屑于他人亲近的距离感,惹得一身流言蜚语。
她侧耳倾听,他说她孤高不合群,他说她不会用一之型还狂傲,她听见一耳朵的赞词。
她步步高升,甩开那些杂碎,撇开惹是生非殴打上级剑士的师弟,去出单人任务。
她又一个人遇到食人鬼,可这次分明有刀,也早早握在手里,那招式用尽,怎么又是破不了食人鬼的防。上弦一,上弦一!
‘你不想死,你挣扎到了现在。’
她不想死,她挣扎到了现在。
她活过人相食的饥荒,躲过急色的老瘸子,赢过那些只会说闲话的混子,站在这里,是为了活得像个人!
她不认命,她争来上弦一的欣赏,变成鬼活下去,还是作为鬼杀队剑士死去,这个问题多难抉择。
她还没看到作为一个人应有的风景,她还没有仅仅因为是个人就被夸赞过。
她饮下鬼血,跟着上弦一前往无限城,靠上弦一得到上弦六的身份。
她好想笑,她笑了。靠上弦一?靠上弦一?!开什么玩笑,那是她争来的赏识,那是她争来的地位。你凭什么说我是替补?!
她听到师弟愤怒的话语,看到师弟的眼泪。不经的,她又是笑出来。
她哪里错了呢?她是学着人的样子做的啊。
她见过年迈的老人叫出嫁姑娘赡养,转头把全部财产留给家里孩子。
她见过灵堂上姑娘们哭哭啼啼红肿着眼睛,当家做主的人扫一眼喊两声就把死者下葬。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呢?她不是个会哭会操劳的姑娘,她是无情的人,会从长者身上榨干最后一丝血的人。
她会带着长者的奉献一路凯歌,站在山巅后拿酒回墓前炫耀,像她看到的所有人那样。
她死在从未见过的火雷神下,雷之呼吸哪里来的七之型?
‘你知道。’
她知道。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老师,哈,那个老头从来没有把她当过弟子,她早就知道!
她到底缺了什么?
她到底比他缺了什么?!
她把姑娘天生的嗓音压成人的,把姑娘柔软的胸脯练成人的,把姑娘的多愁善感丢掉换来人的冷酷无情,还缺什么?!
她又看见师弟的眼泪,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只要天生是人,怎样都是人。她是个姑娘,怎样都做不成人。
她不是人,她是个姑娘。
稻玉狯岳是个姑娘,她绝望的笑起来,就这样坠入地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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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假如稻玉狯岳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