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因着两人住的近，昧生很快将人领了进来。
绾绾跟在后面，合上门后躬身行礼，“师父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吩咐我们吗？”
“算是，”祝玉妍让两人近前坐下，“你们刚入门时既未读书，也不识字，心性同样无从得知，我便让闻长老先去教了你们一段时间，现下心窍才通，正是习武的最好时机。”
绾绾听到要学武功，眼睛亮了亮，“是可以飞檐走壁的那种吗？”
祝玉妍“嗯”了声，“武功至高，甚至可冯虚御风。”
“那我要学，”绾绾立时便道。
她说着赶紧坐直了身子道：“师父，我准备好了。”
绾绾想到自己如今是师姐，很有责任感的加了一句，“师妹也是。”
昧生自是知晓对方好意，弯唇点了点头。
祝玉妍见两个小徒弟这般，便也省下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开门见山道：“武道四大奇书，魔门独占其一，名《天魔策》，只是战乱及门派内斗导致有些成了残卷，今日我要教你们的便是天魔秘。”
“此书分六篇十八层，分别是形神篇、刚柔篇、虚实篇、空间篇、解体篇以及轮回篇，每篇针对不同，操控心智、驾驭万物、虚实相生……都要你们自行体味，记住，任何高等武学，都没有出口成言的借鉴，只能是心领神会、融会贯通。”
祝玉妍将天魔秘的来源、自己练功的经验和心法一一讲来。
这一讲，便到了月上中天。
“可记住了？”
祝玉妍抿了口茶水道。
“基本都记全了，”昧生道。
绾绾也道：“十之**是差不离的。”
祝玉妍见状，没再多留，“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寻我。”
“是。”
待人走了，昧生径自走向书案，挑了挑铜架上的烛芯后，重新铺了纸。
绾绾见她还不睡，不由跟了两步：“师妹这是做什么？”
“虽说现在记住了，但过两天、三天甚至更久，即便记忆力再好，也不免遗失，心法关乎性命，一字之差便可能谬之千里，还是记下为好，”昧生一面讲，一面研墨。
绾绾听完也觉得有理，“这法子好。”
她见昧生专注，不好在这里打扰，便回去了。
很快屋内独剩昧生一人，她捏着墨条，将方才背过一遍的心法拆分开来，逐字逐句的念诵理解，对一个从没接触过这些的人来说，是很有些难的，毕竟顶级心法、玄妙非常。
但昧生向来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只因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容易的，就像她这辈子见过的大多数人，勤勤恳恳的种地，起早贪黑的忙碌，可世道从未善待他们，朝廷的税银、突如其来的旱灾、繁重的徭役，几乎要把摇摇欲坠的一大家子压垮。
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幸运了。
昧生提笔将心法慢慢誊于纸上，而后将纸张叠好，贴着床梁藏了起来。
弄完这些，才开始解读心法，第一篇为形神篇，按照师父所说，若是吐出的一言一语、睇出的一颦一笑都可影响人的神志，那便也更考验修习之人的意志。
他人动念，我不动念。
需得神凝意静，保持己身一点灵光。
昧生盘腿坐在床上，思绪放在了神凝意静这四个字上面。
换句话说，便是空明无我。
她闭上眼睛，开始第一次尝试。
然而小半个时辰过去，身体毫无感知。
昧生并未气馁，她回顾了一下方才的过程，觉得失败的原因在于自己没法完全抛除杂念，她想了想，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就找个清静无人之处再试。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昧生下床熄了烛火，只入睡时脑子里盘桓的还是心法。
众所周知，人在沉眠时，是很少会有杂念的，再加上昨日祝玉妍离开时用真气为她梳理了经脉，身体本能的记住了这种行气路线，今日再辅以心法，便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运行了一个周天。
第二天昧生醒后，只觉精神格外好些，她自觉异样，往常睡的时间比这次还长，却没有这种感觉，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昨日太累、睡的太沉的缘故。
出门上课时，正好碰到绾绾。
昧生唤了声“师姐”。
“你昨日练的怎么样了，”绾绾抱着双臂走近道：“可别跟我说你没练，我不信的。”
“练了，没感觉，”昧生实话实说。
“可是我觉得……”
绾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拧着眉，过了会儿才道：“你跟昨天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