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妇女主任气个仰倒。
“快放手！你们注意点影响！”
齐老婆子不认识对方，只觉得这是个坐实的好机会，“我儿子在自己屋里抱媳妇也不行？”
“媳妇！”妇女主任最后一丝侥幸被死死摩擦在地上，她横眉竖瞪，“小齐，你什么意思？有媳妇还请我帮你说媒，是觉得我太闲找我开涮！”
“主任，这是个误会！”
“齐大哥……”
“够了！”妇女主任指着齐同志，“讲误会前先把你手从人家女同志腰上挪开。”
“我……”
“你也别解释。”妇女主任伸手拦住他，“总归这是喜事，恭喜你，我最近挺忙的，结婚就不用再通知我，大冷天的冻人，我回家了。”
“主任——”
“主任走好，看着点路。”齐老婆子挤开儿子送人离开。
赞同他儿子和何花的，都是好人，凶就凶点吧。
妇女主任头也不回地离开，邻居们细碎的笑声大了点。
“恭喜啊。”
“什么时候发喜糖，沾沾喜气。”
“他不是喜欢何同志？”
“不定老家一个这一个，没看都姓何。”
“乱搞男女关系，这作风别影响咱们家属院名声！”
“何同志肯定也是被骗了，怪不得昨天红着眼走的，问她她也不说。”
“那以后……”
上班后同样被妇女主任问到的何素雪立马表明立场。
“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再嫁！”声音铿锵有力。
“不是你和齐同志商量好的？那他最近经常上你家，可不止我一个看到。”好嘛，早知道是这样谁沾这烂摊子。
何素雪气红脸，“我家情况主任你清楚的，我三哥家儿子出事，最近忙孩子丧事，佑佑我都顾不上，哪里有闲时间招待别人！”
“别气别气，可能是个误会。”妇女主任看何素雪泪眼汪汪的可怜样，给她提了个醒，“齐同志说你们培养出了革命友谊。”
“他放屁！”
妇女主任震惊了，见她连一向优雅的形象都不要，更加偏信她的话。
齐同志嘴里没一句实话！
……
“？”
宋泠听完后续疑惑地看向得意洋洋的唐宝。
“没了？”
“？”唐宝歪脑袋，“这还不够，后妈竹篮打水一场空，面子全都丢没了。”
“……”
宋泠很无语。
“她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吗？”
“都丢死人了还不算！换成我是她，我都没脸继续在厂里待下去。”
咚咚咚。
“家里有人吗？”
是后妈的声音。
宋泠惊悚地看向唐宝，“不会吧！”
你们这会的人都这个思考思路？
唐宝鸟喙敲在桌子上提醒愣神的人，“要不要赌一赌，我赌后妈没脸继续待在厂里，想找你来求助，我赢了你给我新买一身羽毛，我要小太阳那一身！”
绿覆羽，橙红腹，冷邦邦的冬天看着就暖和。
宋泠冷静下来，她才不信后妈心里这么脆弱，同时想起她忽略的一件事。
手指压在唐宝脑袋上，“你上辈子，后妈什么结局？”
唐家家破人亡，宋家全军覆没，可这全局里头，好像从来没提过这位后妈和继弟。
唐宝打赌的兴趣一下就没了，梗着脖子阴阳怪气。
“我死她前头，你问我，我上哪里知道。”
“离你死还有两年呢，原文里今年唐宋两家接二连三出事，她呢？”
唐宝从不大的脑仁里扒拉上辈子的记忆。
后妈呢？
“宋家出事时，她去金家找过我，我没答应帮忙救人，她就走了。”
“最后一次见，是宋家的事情尘埃落地，想起来了，她是烈士军属，厂里没连带，是她自己觉得环境对宋佑影响太大，卖掉工作回娘家了。”
不可能。
从她丧夫没多久就和宋泠爸谈条件结婚就知道，不管是原本婆家还是娘家，都容不下她。
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子，迟早被亲人吸干血。
宋泠再看唐宝的眼神带着怜爱。
孩子很傻很天真。
最单纯反派了吧。
敲门声还在继续，大有不开门就不走的架势，让宋泠觉得，对方肯定是摸清楚她在家才来的。
抓着唐宝塞进鸟笼里，宋泠才去打开门。
“泠儿。”何素雪见到人一脸激动。
不止后妈在，还有图书馆一楼的一位同事。
“我就说宋同志你在家，亲娘俩……”
“这是我后妈。”
“……”同事笑容硬了，尴尬道，“那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躲着也不是事。”
宋泠舔了舔牙尖，“她想再嫁。”
“宋泠！”何素雪心慌地阻止，“我没有！”
宋泠瞟她一眼，“哦，那就是没嫁成。”
同事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还以为就是娘俩闹点小矛盾，忍不住瞪一眼何素雪，嘟囔道，“嘴里每一句真话。”
何素雪胸口起伏！
“地帮你带到，我还要上班。”同事不理她，转头看宋泠一笑，“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找大人。”
带一眼何素雪，意有所指地跑了。
何素雪：“……”
她盯着宋泠，深呼吸后扯出个僵硬的笑，“又不舒服？怪不得看你小脸雪白，身体好点没。”
伸手要去摸额头，宋泠躲开，扶着门也不给让路。
“有事说事。”
“看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你不是也一直关心我和佑佑。”何素雪一脸感动，“我没想再嫁，都是误会，我最近也被这事弄得一头包。”
“具体说说。”
“……”
何素雪憋着气，“胡乱议论的人太多，说什么的都有，我还能装听不见，可你弟弟还小，他最近没少被人欺负，骂死没爹的野孩子，我都怕你爸怪我没照顾好他。”
“那不可能。”
“？”
“我被骂没爹野孩子的时候他都无动于衷，你安心，他不可能为个真野孩子来掀棺材板找你。”
何素雪：？！
“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她和贺文岳说好的今天去拜访贺爷爷。
见何素雪没吭声，关上门双手插兜就要走，胳膊被拉住。
“等等！”何素雪哽咽道，“我以为你比起跟着我会更想待在亲外婆家，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被骂！你外公外婆就没出面帮你！”
三言两语就把锅甩给唐家。
宋泠不耐烦地抽出手，“你现在知道了，准备把我接回去住吗？”
何素雪身子一僵，很快恢复，“好啊，最近家属院的环境也不好，我们一家都搬回军区大院，你爷爷知道肯定也高兴。”
军区大院？
宋泠微微挑眉，可算知道后妈打什么主意。
“宋泠，你还没好吗？”来接人的贺文岳转弯看见何素雪，下意识皱起眉，扭头看向宋泠，“三伯那边忙完了，让我来看看你收拾好没。”
何素雪被忽略也不生气，“泠儿，你有事去忙，钥匙给我就好，我先回去打扫打扫卫生，你到时候直接搬回来就好。”
“你要搬家？”贺文岳奇怪。
“我搬什么家。”闲得慌才折腾，宋泠下楼，“走走走，还要去买礼物。”
“不用，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这是礼貌。”
年轻的两人边走边讨论，何素雪被忽略个彻底。
“她又来找你干嘛？”出了楼贺文岳才问道。
宋泠缩了缩脖子，把围巾拉紧杜绝一切进风的机会，“想和她便宜儿子搬回军区大院住。”
“那没戏。”
“嗯？你怎么比我还肯定。”宋泠很好奇。
“前头十几年他们没住在军区大院，是因为不想吗？”
宋泠噗嗤一下笑出声，故意问他，“要真出什么事，他们现在的地方住不下去，我还能真拦着他们搬回去不成。”
贺文岳啧啧一声，停下脚步，戏谑地盯着宋泠看。
宋泠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问你呢！”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宝山胡同的小院，她知道吗？”
“你该不会要说，她更想搬去跟我住。”宋泠想也不想就否决，“不可能，除非她想不开找死。”
托她好大姨的福，至今唐家记恨她爸宋北战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怀疑宋北战孕期就已经出轨何素雪，才故意气死她娘好给何素雪腾地方。
宝山胡同虽然换给隔壁厂，可地理位置还囊括在钢厂内。
何素雪是有多想不开，把自己送上门。
“你怎么不说话。”宋泠拽住打哑谜的人。
贺文岳指了指前面，“三伯到了。”
宋泠抬头，看到三伯怀里抱着东西快步走来。
她暂时放下对何素雪的讨论，上前帮忙接过一些东西。
是套茶具。
宋南征拦了拦，“这个重，下头有茶叶，你拿这个。”
贴着胸膛抱着的两包茶饼，包装很朴素，但名字还挺唬人的。
广云贡饼。
据说是使用人工发酵加工工艺技术制成的普洱熟茶，打破了普洱茶后发酵需经过漫长时间的自然发酵之技术壁垒，实现了普洱茶工业化发展。
这两块茶饼是前几天爷爷寄来的，据说是当地厂子为打开市场，主动送爷爷的，爷爷又额外买了些，寄回家好几包。
就像野生棒槌和人工种植人参的差别。
天然发酵和工业发酵的市场也有冲突。
爱茶人士还是能品出两者之间的差距。
宋泠拿着茶饼，轻轻撞了下贺文岳胳膊，“贺爷爷爱茶吗？”
“爱，顿顿喝。”
宋南征不是故意偷听小年轻讲悄悄话，但听都听了。
“泠儿安心，有你爷爷贡献出的这套茶具，咱们肯定不会被你贺爷爷轰出来。”
贺文岳一头黑线，“没有也不会。”
宋南征轻哼，“车停哪了。”
“在前头，我去调个头。”贺文岳掏出钥匙小跑离开。
宋泠视线则一直盯着那套茶具。
看一眼。
白底篮彩，青花釉色紫砂壶。
再看一眼。
宽口大肚，器型矮稳。
嗯，确定了，爷爷的宝贝藏品。
爷爷知道吗？
广云贡饼网查价格：1970年份357克约250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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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实质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