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的疑问还没有搞清楚,第二天再去医院的时候就听见护士说人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松田阵平眉头一皱,他想起之前在救护车上看见小森若叶身上的伤口,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呆在医院治疗呢?
“她为什么要出院?”松田阵平对护士台的护士问到。
“小森小姐什么也没有说,醒来就说要出院,她的身体有点低血糖和发烧,至于身上的伤口都是皮外伤,没有很大的问题。她又不是犯人,医院也没有办法一直留着她。”这位护士是之前在救护车对小森若叶做治疗的护士,她也是看见了小森若叶身上的伤口,对于小森若叶出院的行为她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止。
“啧!”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对于这件事情表示无奈,他之所以会想要和小森若叶相见,是为了查明她又没有被虐待,作为警察保证每一个市民的安全,是他的责任与义务。
眼下看来,或许这位小森小姐并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拖着带病的身子直接回去呢?这可真是难办!
松田阵平难不难办不知道,但是秋园栗子最近的生活实在是过得水深火热。多亏到了毕业季,她也放了暑假,不然以她的最近的出勤率,只怕很多课程都要挂科啊!今天她要去横滨中华街找一个人。
不得不说,再次看到有关于中国的事物,她的心里不可能不欣喜,只是多少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穿过繁华的街道,沿着一条小路,眼前的景象大变样,不同于外来的繁华,这里的住房建筑都十分的有年代感,泛黄的墙壁上趴着细碎的青苔,房子之间的间隔十分狭窄,也没有十几二十层的高楼,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遗忘了的地方。
秋园栗子有些生疏的穿过狭窄的街道和在路上嬉戏打闹的孩子,她的面色平静,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对于今天所见之人的好奇。脚步拐了个弯,她的眼前是一扇破旧的铁门,门上有一把铁锁,透过铁门可以看见庭院里面的场景。
庭院里有一棵槐树,李舜铭最喜欢在树下放个躺椅,躺在上面睡觉,时不时悠闲地摇着扇子。今天他也一样,作为香港道术大家仅存的李家后人之一,他已经很久没有没有这么悠闲地晒太阳了,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门口有一束目光在看着自己,他瞬间直起身子,过来一会儿见是个小女生,又慢悠悠地站起来,一只手摇着扇子,另他一只手却悄悄在背后掐了个诀。
“小姑娘,你找谁?“李舜铭走到离门口有几步的位置站着,轻声问到。
秋园栗子望着眼前这位看似二十几岁、行为举止却像是村口八十岁老大爷的男人,眼神充满了质疑,这家伙真的是原身妈妈日记中所说的那个李家的人吗?她没有轻举妄动,礼貌地对那个男人说道:”你好,我找李舜铭先生。“
找自己的?李舜铭确定自己对这位年轻的小女生没有映象,莫不是他以往风流,却没有擦干净屁股惹下的债?不会是哪个女生和自己的女儿吧!李舜铭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年轻的单身妈妈带着自己的女儿过着艰苦的生活。他的眼框里已经有了泪水,虽然他对待感情不太认真,但是也知道年幼的女儿是无辜的,想到这里他一边告诉就是李舜铭,又赶紧开门将秋园栗子迎了进来,一边又饱含愧疚和父爱的目光看着秋园栗子。
秋园栗子看着在自己说出李舜铭先生的名字后,眼前这位先生望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慈爱,她身体一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在听见他说自己是李舜铭之后,秋园栗子以为他猜到了她是凌语惜的女儿,她将这种慈爱的目光归结于李舜铭对自己朋友的后代的关爱。
心大的秋园栗子完全想不到自己今天突然多出来一个爹。此时的她坐在庭院的椅子上,听着李舜铭在屋内又翻箱倒柜的声音,心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李叔叔多了份好感。
李舜铭正在找自己家中有没有女孩子喜欢喝得饮料,最后悲催的发现自己是个糙汉子,冰箱里只有水,他赶紧掐了个诀,召唤出自己的式神童子花椒,叫她赶紧去买一份饮料。
花椒看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主人,不知道他又耍什么酒疯,但是还是拿着钱飞出了窗外。
李舜铭最终尴尬的端着一杯水,歉意的对秋园栗子说道:“对不起啊,家里没怎么来客人。”
秋园栗子端起水喝了一杯,摇摇头,叫了一声李叔叔,正要说后面的话,却被李舜铭一下子打断:“叫什么叔叔,叫爸爸。“
秋园栗子:??你说啥?我怀疑你在骂人!
紧接着李舜铭又在秋园栗子惊恐的表情下继续说:“爸爸知道你跟着你母亲吃了很多苦,但是爸爸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女儿,你一定不要怪爸爸。”
秋园栗子露出了豆豆眼,我什么时候多了个爹,好半会才反映过来难道我妈和我爸不是真爱?接着又想到我妈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想到这里她赶紧阻止李舜铭讲下去:”李叔叔,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难道你不是我流落在我的女儿?因为无意间知道了我是存在过来找我。“李舜铭反问道。
秋园栗子目光呆滞的摇了摇头,李舜铭这才意识到从始到终都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瞬间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社死的味道。可是既然不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儿,那为什么她会来找自己呢?
秋园栗子赶紧解释道:“我的母亲叫凌语惜。”
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李舜铭一愣,好一会儿才说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语惜的女儿啊!”秋园栗子能够看到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又带有一丝喜悦,她这次是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过来。无他,这位李先生在听见自己母亲名字的反映实在是有点大,让人很难相信他们之间仅仅如同母亲日记里写的那样:“李舜铭是我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
又或许是自己小看母亲与李先生的伙伴之情?
李舜铭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秋园栗子关切地望着自己。他这才发现秋园栗子与当年的凌语惜有多么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中带着光,直视着那样一双眼睛让人很难拒绝。
他别过头,有些狼狈的逃开那双眼睛。秋园栗子也贴心地没有用眼睛直视他,而是转而看向四周的墙壁。过了一会儿李舜铭又用一种怀恋的眼光看着秋园栗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当年接到凌语惜等人的死因时,他还在香港,等快马加鞭赶到日本时,只看到了两人的葬礼上黑白的照片上凌语惜依旧笑容灿烂和跪在灵堂前哭的昏过去的秋园栗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沉浸在凌语惜去世的阴影中,再加上当时恰逢玄门大乱,他忙着与各大家族的人打交道,并不知道秋园栗子过得怎么样。
直到今天,他再一次见到秋园栗子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李舜铭脸上再次露出一个微笑,问到:“我可以叫你栗子吗?”
在看到秋园栗子点点头后,又说道:“今天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秋园栗子站起来,眼神坚定地看着李舜铭,”我想要拜您为师。“
李舜铭愣了一下,苦笑道:“你也要走上这条道路吗?”
自古以来,世人对于神鬼妖魔的追求从来没有停止,作为少数身负强大灵力的通灵者,李舜铭比其他人更清楚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老天是公平的,多数的玄门中人都会因为这特殊的能力而付出一定的代价。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一点都不像是四十多岁人的脸。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时间就被静止了。
身体不会在生长,不会有衰老,即使现在感觉不出来,但是他已经窥到了自己的结局。在漫长的生命中,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离世,独自一人体会孤独的滋味。
而远在东京的降谷零同样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
眼看着手里的任务对象断了气,他像扔垃圾一样把人随意丢弃在这个废弃的仓库里转身离开。在路过一个公共洗手间时,进去清理掉手上的血迹后若无其事的带上鸭舌帽离开。这是他进入组织的第三个星期,在这期间,他杀了多少人,手上沾满了多少人的血,他不知道。即使心里知道这是他作为卧底应该做的,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仍然会梦见自己杀死的人化作厉鬼向他复仇。
还好他碰见了一同卧底的诸伏景光,两人在黑暗中相互扶持,彼此有个照应,这是他唯一庆幸的。
走出阴暗的小巷,街道上传来了学生们的欢声笑语,原来是一所语言学校放学了。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嬉戏打闹的女学生,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放学了?
降谷零望了望东京大学的方向,最后又压了压头上带着的鸭舌帽,逆着人流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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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我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