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透过亚麻窗帘,在两人膝头铺开安静的光斑;远处蝉声织成细密的网,笼住客厅。他们并肩坐于皮革沙上发,呼吸轻得像午后的尘埃,只在瓷杯轻碰时发出极轻的脆响。空气里浮着晒暖的棉麻味,时间像被拉长的影子,悄然停在脚边。
滴滴---
一阵开门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瑾程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景象饶有兴趣的开口:“呦?来新人了?不介绍介绍?”
走到地上的衣服旁边,顺手给衣服扔在茶几上,漫不经心站在沙发对面看着对面两个人。
瑾钰直接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稀穗:“你怎么知道的?”
“他去找女巫了,这个消息你不会没听过”瑾程故意接话,想要吸引瑾钰的视线。
“第一次任务空间里,不对,按你们的话来说是镜片空间”稀穗挑挑眉,嘴角带笑,心情格外好“刚见到我,你好像很震惊,但你很快又变回冷冰冰的脸”
瑾钰低头,烦躁的伸手捏了捏眉心,淡淡的问了句“就这?”
“当然不是,如果就这一点,我也不会说”稀穗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瑾钰,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还有,你在上一场任务中表现出来的不自然,欲言又止,这一切都说明,你有问题。”
瑾程饶有兴趣的听完,忽然笑出声,瞳仁里碎光浮动,似湖面被轻风揉皱;唇角翘起的弧度带着一点俏皮的任性。随后伸手拿出一个胶囊,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是你的记忆,简称记忆胶囊,你想要恢复记忆,吃下它就可以”
瑾钰的表情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抢:“你干什么?!”
“帮助无辜失忆人员恢复记忆啊”瑾程在他过来之前直接把时间胶囊扔给稀穗
“大监考官,不介绍介绍这位,面熟目详的朋友?”稀穗伸手指向瑾钰旁边的人,丝毫不在意瑾钰奇怪的态度。
瑾钰丝毫不在意他们两个人,径直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去,顺手把监考服也拿起,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好心,还回头还提醒他们:“走之前把我的门关上,把物品收拾好,地给我拖了。还有,系统什么时候给你分房子?”
“哦~下周。”瑾程懒散的回答他。
“哼!”瑾钰不留一丝情分,砰的一声将门狠狠摔上。
瑾程饶有兴趣的坐在离稀穗不远处的沙发上,没看到茶几上有可以喝的东西,表情有些不满:“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你可以问我,我只挑感兴趣的回答”
“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亲爸,你信吗”瑾程嘴角带笑的看着他。
另一边,瑾钰刚进电梯就打了个喷嚏,平白无故多了个长辈的瑾某丝毫不知情,反而心里只觉得今天运气挺差的。
稀穗似乎只是淡淡的开口:“不信”
“好吧好吧,我是那个无聊不解风趣家伙的弟弟,能有我这样幽默有意思的弟弟,是他修来的福分”瑾程挑挑眉,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
“你真的是他弟弟?”
“我叫瑾程,信不信由你”瑾程无所谓的和他说。
“你和他一条线上的?”
“我拒绝回答”
稀穗有些无语:“......”
但他这句话也确确说明。他还没有蠢到毫无保留都把他想知道的全部说完。
“那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稀穗伸手往上抛了抛那枚记忆胶囊。嘴角带笑,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他可以帮你恢复系统删除的记忆,但不能立刻恢复,缺点就在于你需要一个刺激的物品、环境或者人,都是关键。”瑾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随后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东西给你了,吃不吃看你自己”
稀穗从他口中捕捉到关键词---系统
单单两个字,直接把他从意外失明拉回目的性失忆。为什么要弄这些麻烦的序,明明暗网上也有破镜直播,多做这一步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瑾程刚走出两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来,俯身贴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对了,我哥哥的腰很有意思,记着吧,万一你哪天用得到”
瑾程说完,抬腿就走。嘴角勾着笑容。
随着关门声响起,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模样,只留丝丝微光点缀。稀穗独自坐在沙发上,起身倒了一瓶水后,两个手指捏住胶囊,似乎在思考。犹豫片刻后还是吃下了。
抬手时喉结先动了动,像替未到的水声做预演。他把药一并倒入口中,苦味瞬间炸开,眉心条件反射地轻蹙,却硬生生压住。接着拿起玻璃杯,杯口贴住下唇,冰凉的水线冲过舌苔,将药片推入喉咙深处。吞咽那一下,脖颈青筋微凸,耳后肌肤随之绷起,随后又缓缓松落,只剩喉结上下一次极轻的滑动,像把难言的痛一并关进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稀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瑾钰刚开门,迎面而来的不止有冷风,还有躺在沙发上的一具尸体。
瑾钰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和紧身长腿裤,腰部围着一圈黑色的腰带在外面,裤子上也有一套。长款的黑色手套直接到小臂处。
这什么玩意,死在房间里,这栋楼都要掉价,这是从整体上来看,从个人观来看,这座房子走会变成凶宅,万一哪天不留神,直接被这里的冤魂杀死。
瑾钰走到沙发上,看到的是躺在床上侧脸俊美的稀穗,有片刻愣神。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收藏纤细的手搭在光滑的额头上显得格外漂亮。瑾钰垂眸没有说话。
他低头,碎发遮眼,指尖掐进掌心,心跳像钝刀拉锯: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又害怕他会被伤害;想转身离去,却怕余生只剩回声。他在自私与他的未来中撕扯,血流成河,而房间清冷,毫无人气,无人替他裁决。额头上的冷汗昭示着他的犹豫不决。
瑾钰低头,用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眼睛冷冷地欣赏着他的侧脸,内心是说不尽的复杂。
内心挣扎了许久,到底还是心软了。拖着他的身体来到卧室,报复性的随意把他扔在床上,自己则站在离床不到一米的地方静静的看着,眼神复杂。
稀穗处于发烧状态,这也属于记忆胶囊的副作用,同时也属于最轻的状态。越重要的记忆状态越严重,甚至致命。这是瑾钰不同意他吃的原因。
瑾钰坐在床上,微微仰着头,右手盖住眼睛,任由头发肆意撒在右手上。一张粉嫩的双唇露在外面,抿成一条直线,流露出看不懂的情绪。
夕阳透纱,橙金光的夕阳,斑透过窗户撒在木地板上铺成碎金河,微尘旋舞如星尘;床头书页镀亮,半杯冷茶浮光,猫尾扫过,金线晃碎。
夕阳打在瑾钰绝美的侧脸上,前额的头发倒影打在脸上,内心是说不上来的复杂、紊乱,千千万万的想法像枷锁一样束缚他,控制他。
一旁躺在床上的稀穗似乎是陷入困境,眉毛时不时的皱成一团,表情是说不上来的痛苦。
他的意识早就脱离身体,在无数的碎片中拼凑记忆,最少也得用两天时间。
另一边的,稀穗处于一个完全陌生,却又很熟悉的环境。此时他正站在浙江大学的光荣榜旁边,光荣榜上赫然写着:15岁优秀毕业生---瑾钰,特邀回校演讲。
名字的下面赫然写着年龄16岁,虽然当时的稀穗并不是很向往浙江大学,但对于这位优秀的毕业生还是产生了兴趣。
稀穗,15岁时父母就在北京二环内买了房子,美其名曰等他考上北京的大学时住宿用。很小的时候起,稀穗。他父母就带他去过很多学校,每个学校的光荣榜上都贴着各种各样的人,年龄20多岁占绝大部分比例,年龄这么小的,还是优秀毕业生,这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头一回见。
况且对于稀穗的父母,两个人还是比较向往榜样教育的方向。两人低头一合算下来,就这样直接带他来了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