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许聆家门口，许聆解开安全带。
想着上次蹭他的饭了，要不这次就补回来？现在也正好是晚饭时间。
还未等她开口，祁砚泽的电话打了进来，许聆瞄了眼中控台，来电显示Ryon。
他今天好像挺忙？
还是下次吧。
许聆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明天见。”
***
回到客厅，许聆走到落地窗边，熟悉的黑色车子已不见。
心里空落落的。
脚边忽然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她低头，是袜子。
它的脑袋抵着许聆的脚踝，轻轻蹭挠，像是在撒娇讨抱。
许聆蹲下把它抱到沙发上，撸了会儿猫，又想起上次好像买了逗猫棒，她赶紧翻出来。
逗猫棒上的铃铛发出的声音一下就吸引了袜子的注意力，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彩色羽毛，许聆捏着逗猫棒轻轻晃动，袜子就立即弓起脊背，蓄势待发。
待羽毛再次落下，它便使劲扑上去。
***
祁砚泽手打方向盘驶出向阳路，蓝牙耳机里的男声仍滔滔不绝。
Ryan:“会开到一半就撒手走了？留下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可真行啊！”
“说正事。”
“行，”Ryan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程璃知道你回国了，天天在我这儿闹，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随她。”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听说她订了十二月回国的机票，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那位......她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
“知道了，多谢。”
挂断电话，再抬眼时眼神里满是烦躁，脚下的油门猛然加重。
以一百五的时速冲向超市。
***
袜子终于玩累了，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任由许聆摸来摸去。
门铃响起，许聆去开门。
祁砚泽站在门口。
她下意识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然后视线被他两手提的购物袋吸引。
里面装满了蔬菜。
“给你做饭，接下来的一星期里一日三餐我都会来给你做饭。”
“？”
她欲哭无泪，“我只是脊椎病而已，又不是残了，做饭这种事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许聆，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爱惜。你确定拿锅铲时脊椎病不会再犯？”
她一噎，确实不能保证。
可是......
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小人说道：“既能吃到美味的饭菜还不用自己亲手做，你就安心享受吧。”
有道理。
“厨房在哪。”
许聆伸出左手，指了指然后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厨房。
祁砚泽打开购物袋，接着把蔬菜和肉一件件地塞进冰箱。
不一会儿，冰箱就被填的满满当当了。
他扭头看过来，“想吃什么？”
“都行，你看着做。”
其实冰箱里的菜全是她爱吃的，自然吃什么都行。
他站着想了会儿，从冰箱拿出鸡翅、西兰花、还有三个鸡蛋和紫菜。
他声音温柔含笑，“先去客厅，这儿油烟大。”
许聆摇头，“我要看你做饭。”
祁砚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表示默许。
“有围裙么？”
“在这。”许聆拿起身后架子上的围裙就递给他。
等祁砚泽系好后，许聆看着这条粉色的，印着可爱小兔的围裙忍不住笑出声。
关键是自己穿着刚刚好的围裙套在他身上就显得很小了。
围裙紧紧地贴着腰部，勾勒出紧实的腰腹线条。
许聆可不想再次被误会，她急忙移开眼，“你快做吧。”
说实话，看长的帅的人做饭简直是一种享受。
祁砚泽的衬衫袖子被卷到小臂上半部分，露出线条干净利落的小臂。
他慢条斯理地在鸡翅上改刀，然后放入盛有料酒的玻璃碗里。接着洗菜切菜，一切有条不紊。
菜备好后，祁砚泽开始起锅烧油。
不久，电饭煲“叮——”的一声。
饭煮好了。
许聆从橱柜拿出两个碗，回看祁砚泽，“饭还是可以盛的吧？”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炒菜。
把碗端到餐桌上后，油烟机的声音也停了。
祁砚泽端了一盘可乐鸡翅上来，许聆也赶紧熬到厨房端菜。
一切安定下来，许聆和祁砚泽终于坐下开始吃饭。
“祁砚泽，不用给我做一个星期的饭吧。”
“我是怕习惯你做饭了，我以后就懒得做饭了。”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神色泰然，“给你做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许聆差点又一噎。
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这种话脱口而出的！
她悻悻地端起碗，夹了一块西兰花，“我们各退一步吧，三天怎么样？”
祁砚泽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
吃完饭，许聆也不再争着去洗碗。
她坐在餐椅上，看着厨房的人影。
祁砚泽背对着她站立，水流声哗哗作响，他一手拿着海绵，一手转动碗碟，动作干净利索。
许聆突然感觉，冷冰冰的房子好像突然有了烟火气。
厨房的灯光暖黄且柔和，不禁让心底的那点情绪酝酿开。
她是一个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好，就算接受了，也要想方设法找个时机还回去的人。
这几天与祁砚泽相处下来，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份心意让她感觉沉甸甸的，她有时会想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
分开的四年里，他身边肯定出现过比自己优秀的异性。
她很好奇祁砚泽究竟喜欢自己哪点，或者自己有哪点值得她喜欢。
她想不通，也不敢直接问。
***
“在想什么？”
许聆扬起微笑，“啊，没什么。洗完了？”
她的一切祁砚泽尽收眼底。
他敛了敛眸，没有继续追问，“嗯。”
“外面好像下雨了。”
刚才在神游，许聆也没注意到外面的雨声，现在仔细一听，好像还不小。
她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雨势很急，豆大的雨点砸向玻璃。
许聆转头，却发现祁砚泽正朝自己的方向走。
他双手一摊，眼神无奈，“怎么办，我没开车过来。”
她也不能塞给祁砚泽一把伞让他回去，这样显得自己很无情，而且毕竟人家是为了给她做饭才被雨困住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雨停之后他再走，但是怕他着急，万一有什么工作要处理呢？
今天在医院看他也挺忙的。
于是她试探性问了句，“你急着回家吗？不急的话，可以等雨停再回去。”
祁砚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勾唇，“不急。”
“噢好。”
就这么干坐着也挺无聊，许聆提议，“看电影吗？”
上次看完电影后，她私下可是恶补了一番。
哪些适合恋爱看的电影，她通通记在脑子里。
所以在祁砚泽点头之后，她轻车熟路地找到那部电影点了进去。
这是一部高甜的评分达到惊人的9.3分的电影，防止意外，许聆当时还特意了解了下剧情。
许聆关掉客厅的灯，一切暗下来。
她借着电视机发出的微弱光线，走近沙发。
等她坐下才发现，屁股周围的沙发已凹陷下去，说明......
说明祁砚泽离她非常近。
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可是方才她打算坐下时好像没有这么近吧。
她挪挪屁股想移开。
祁砚泽忽然出声，“别动。”
“？”
“认真看。”
“噢......”
等等，为什么不能动？
许聆后知后觉。
怎么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呢？
许聆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到电影上。
黑暗里，一切感官被放大。
离得太近，他的呼吸声在电影背景音下也格外清晰，连平日里那股淡淡的雪松在此刻也变得浓郁。
许聆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她摸了摸额头沁出的薄汗。
突然，一声笑从他齿间逸出，甚至能听到他的嗓音裹着细碎的颗粒感。
笑什么？
她侧头，祁砚泽盯着屏幕。
电影正拨到搞笑片段。
许聆暗自叹了口气。
还好......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空气里是化不开的旖旎，她今天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大家谈恋爱的时候都喜欢去电影院。
窗外的雨仍在继续，雨珠顺着玻璃下滑，黑暗的屋内，雨声混着电影音，满室旖旎。
她自私地希望这场雨永远不要停。
祁砚泽懒懒地往后一靠，一手勾搭在沙发后，许聆被这动静吸引，跟着转头。
“你做那么正干嘛？像小学生。”
许聆低头一看，双腿闭拢，双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膝盖上，背也挺得直直的。
确实挺像小学生......
许聆尴尬地笑了笑。
可是她要是放松下来，像他一样靠在沙发上，姿势不就成了被他搂在怀里了吗？
他们还没在一起吧，这样算是逾越界限吧。
在她的意识里，这种亲密的举动只有两人成为正式的情侣才能做。
所以......她张开双腿，上半身前倾，双肘撑在大腿上，双手交叉，抬头认真看电影。
这样总不像小学生吧。
不过，距离一拉开，见效甚快，进度快过半，许聆总算看得进电影在讲什么了。
此时的男女主因误会而正在闹别扭，起因正是遭遇了追男主的女二的挑拨。
剧情虽老套，但她还真好奇男主后来是怎么追妻火葬场的，许聆一下就来了兴致。
电影画面在暗里流转，许聆专注地盯着屏幕，没注意祁砚泽的视线已黏在她身上。
他看着许聆单薄的背，薄唇轻扬，发出一声轻笑。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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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等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