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嘻嘻。非常不嘻嘻。
原本杨琦想的老好了,有马,有车,马拉着车,车载着他们仨。
结果你猜怎么着,重曜死活不同意!
“景行是我的朋友,我绝不可能让它拉车!”他拦在杨琦与白马之间,态度坚决,令配置变成了重曜和景行,杨琦、马车和白蔹……
等会,不对!这不对吧!
杨琦越想越不对劲。
都说了我是保镖,不是驴!!!
眼见杨琦脸都绿了,村里答应借他个杨琦,啊不是,借他头驴。
“小灰,这一路上就辛苦你了。”年轻人拍拍那驴,告诉他小灰是认路的,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在外头跑着,苦啊,我老婆子也经历过。”吴婆一面絮絮叨叨,一面往车上装着东西。
“苦什么,那叫闯荡江湖~”阿豆还在旁边插嘴。
“小孩子别插嘴。”吴婆瞪了他一眼,对杨琦说我知道你们哥俩受苦了,如今在外面还是要留三分心思,别再弄的自己躺在大道上了。
“是。”杨琦被说的暖暖的,一边拦着吴婆别忙活,一边又推脱要不了这么多东西。
“唉,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吴婆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子和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交给杨琦。说方子是她自己写的,又根据杨琦的反应做了调整,他可得继续吃药才行。
“你是这村里的医师?”杨琦很是惊讶。一般医师家里不都是有很浓的草药味么,吴婆家里可不像。
“懂点罢了。”吴婆又慈爱地摸了摸白蔹的头。这孩子啊,她老婆子看得出受了不少委屈。
那日到了他家,吴婆一问他是从哪来的,白蔹就浑身惊惧、瑟瑟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给他喝了两三副安神的药,白蔹才在睡醒后有了些孩子的反应,害羞地答着阿豆的话,说自己叫白蔹。
不过当阿豆问起他们的来历时,白蔹还是抗拒,低着头不肯答话。
“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吧?”旁边写方子的吴婆插话道:“要不出去跑跑吧,对身体也好。”
白蔹这才如释重负,跟着阿豆出去抓虫去了。
“你若舍不下,留在这儿也可以。”
还看不出来,白蔹在村子里留了没几日,孩子缘倒好。
同伴们舍不下他,他也有些舍不得离开,坐在车上还在抹眼泪。
杨琦好心地拍拍他说可以给他送回去。
白蔹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要跟着哥哥。”
“好吧。”杨琦也没什么意见。
他又问起当夜的情况,才知道是阿豆说从田里路过,他再去瞧瞧有什么异动没有。
谁知孩子们刚到田地附近,那黑花就乌泱泱暴涨起来衔住了白蔹的脚踝。
他吓得大叫起来,叫阿豆眼疾手快拉住,一群孩子一起哭喊起来,这才引来了大人们。
“重曜。”杨琦若有所思。武老头曾告诉他这黑花叫亡灾,但从重曜的反应来看,可绝没有这么简单。
“嗯。”重曜思索片刻,道我也不瞒你。
约莫七八个月前,有离了殿的修士传消息过来,说遇见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亡灾,可废了他不少力气才拔除。
那时,消息在相清殿里并未引起重视,只当个逸闻偶尔在修士们嘴里提起。
而接下来,有几个离殿的修士忽地失了踪,半年都不见回来。
相清殿的掌事觉得不对,安排重曜的师兄暇丹去查,谁知暇丹也一去不返。
正巧这个时候重曜出了关,一听这情况,便自请领命离殿调查。没想到正遇见了九黎村这档子事,足以见得问题严重。
“此事背后,怕是严重非凡。”说着说着,重曜的神色渐渐肃了起来。
他本没料到黑花如此强劲,便驱使傀儡上前应敌,想着速战速决。
谁知那黑花上来废了他的宝鼎,绞住他的傀儡便不肯撒口了。
也多亏是傀儡中招,他在一旁看得清楚,这才讶异地发现黑花里藏着一个女人。所幸就以傀儡为诱饵,勾那邪物现身。
只是那女人狡诈,虚影迟迟不肯凝聚成型,又发现了傀儡的奥秘。
为防节外生枝,重曜果断出手接管战局,这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一想到此,重曜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倒也不光是愁那邪物,主要是傀儡。那可是他花了大半身家收集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平时老好用了。隐藏身份贼方便。他连晨昏习课都是靠傀儡在摸鱼啊。你这不是要了他的小命吗!和村长聊天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这话自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一旁的杨琦不知道重曜在愁些什么,闻言,关切到:“那你可联系上你那暇丹师兄了?”
“还没有。”重曜摇了摇头。
相清殿内师承众多,各家有各家的法门。他这一脉属于丹修,并不属于擅长战斗的分支,平日里拿的出手的战斗力也就他和暇丹师兄。
如今暇丹没了消息,他甚是挂怀。离殿之前就用本脉特殊的法门搜索了许久,谁知毫无收获。
“最好的消息,是暇丹师兄忙于调查,并未发送信息。”
重曜内心很是沉重。
而最坏的揣测,就是暇丹师兄连最快的、仅限于本脉之间联系的消息都没能发出就出了事。
毕竟他也亲眼见到了邪物的力量。
“暇丹师兄离大师不过临门一脚,又修行多年,不会的。”他自言自语,忧心忡忡,又很快将情绪掩了过去,不再言语。
“呦呵,大师?真罕见啊。”景行与小灰的脚程都不算慢,不过半日,三人就来到了通往潇州的主道上。
主道上的人不算多,却都是车队。进潇州方向车空,出潇州方向车满。随行者少则三五,多则七八,一个个或坐或卧,都是有身手的。
三人迎面过来一个车队,领头者一身水纹圆领袍,骑在马上很是轻浮,见了重曜甚至吹起口哨来。他分明已经过去了,不一会又驾马折了回来。
“大师,你出现在这里,可是潇州要出什么事了?”还追着问到。
“?”不是,这是怎么个说话方式。杨琦听了就烦。
“喂,苍澜门的。”还好,后面的要回潇州车队也不惯着他:“你要走就快点走,不走也别耽搁小爷回城!”
“嘿,我跟你说话了吗?臭允虚门的!”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连空车上的姑娘都被吵醒了。
趁主道骚乱,重曜冷不丁一甩马缰,景行就狂奔了起来。
“等会!”杨琦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连忙驾着小灰跟了上去。
“喂!喂!”身后车队的呼喊很快被扔到身后,三人离主道越来越远。
身侧的景色一开始还是光秃秃的空地,很快变成了稀疏的丛林,茂密的森林。
不是,哥们,车进不去啊!
林侧,杨琦不敢再前行。他让白蔹在车上待好,自己施展轻身的功夫追了上去。
很快,他看见了景行。这白马正在树后悠闲地吃着草,上面的重曜却是不翼而飞了。
“嗯?”杨琦皱着眉头继续向前,很快看到了重曜。
此时的他正站在河边,背对自己,肩膀气的直抖。“邪物!”他愤怒异常:“你把我师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