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
办公室里不仅坐着包利寒，还有李政言和成黎星的班主任——杨雯。
杨雯没好气地看了成黎星一眼。
她双手环胸地坐在皮质沙发上，审问着每次都重复出现在办公室里的学生：“说吧，这次又为什么让谢亦打了？”
她说这句话也不奇怪。
因为在她对成黎星的看法里，成黎星全身上下哪里都好，唯独就是长了一张欠抽的嘴，动不动就跑去谢亦跟前耍嘴炮。
成黎星沉默了一下，亦辞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语气要多平静有多平静：“是我打的他。”
“……”
在场除了谢亦和成黎星，老师们都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亦辞这句话总能让谢亦听出一种别的意思，就好像早恋被抓包之后，男方说：“是我追的她。”
想到这，谢亦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包利寒听言，他眉头一皱：“谢亦！你还好意思笑！”
亦辞，成黎星两人扭头瞥了他一眼。
谢亦闭嘴了：“……”
杨雯拧了拧眉心，叹气道：“那亦辞你又为什么打人？”
“他造谣。”亦辞不咸不淡道。
“他造什么谣？”杨雯问。
“学院论坛上那个帖子他是参与者。”亦辞说。
成黎星有些尴尬，他额头直冒冷汗。
杨雯的目光忽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种眼神好像在询问：你真的做过这种事？
成黎星默了半响，说：“我才没有造谣，我说的明明都是事实！”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指责别人的过失！”包利寒拍了一下茶几，吼道，“你这几年在景阳高院做的那些事又比谢亦好到哪去？”
成黎星吓的微愣，他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他们确实有错，但你的做法就是大错特错！你除了每天跟谢亦耍嘴皮子之外，竟然还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嫉妒，会害了别人的一生！”包利寒说完这一大串，叹了一口气。
三个少年规规矩矩地站着，没有人开口接话。
门口外面，程铭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程铭宇赶紧掏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明初晴的声音。
“程铭宇，你们现在是不是在宿舍？”明初晴说的很急促。
“没有啊，在办公室呢，怎么了明姐？”程铭宇有点蒙，他开了免提。
“你们几个人现在下来，有事找你们。”明初晴说，“对了，来操场这边，就是大荧幕这儿。”
程铭宇：“？？？”
搞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程铭宇挂了电话后，他看了看办公室的门，说:“先不等他们了，我们先去操场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
其他两个人应了一声，一起往操场那边去了。
半个小时过后。
谢亦两个人也来到了操场上，他们站在一旁角落的树荫下，抬头望向悬挂着的大荧幕，上面是一位金发少年俊俏的脸庞在说话。
亦辞脸盲，他对那人没什么印象，而谢亦却很清楚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去年在台下对他挥手，告诉他，他叫黄词的人。
所以，他是黄词。
黄词在屏幕里并不知道有谁在看他，所以谢亦他们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他在说全国大赛的事。
景阳高院几千个学生望着大荧幕，听着电视里的人一字一句的说。
“景阳高院的论坛我也看了，这里我觉得我有必要申明一下。”
“首先，那场全国大赛双一并没有请代打，他们是真的用实力赢的，我知道凭我的一面之词不会有人信，但我的队友你们不会不信。”
“他们也是亲眼见过双一的实力的，因为他们真的和“他们”很像。”
“其次，我这次除了澄清以外，还有一个私心。”
听到这，亦辞和谢亦抬起了头，刚好屏幕里的黄词也注视着前方，这样的距离仿佛他们在相互对视。
目光灼灼。
他们听见他说。
“谢亦。”他叫着谢亦的名字顿了一下，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你和亦辞是“亦神”和“孤神”吗？”
话音落下，全场喧然一片。
亦辞听完后，皱了皱眉头，他背靠着树，看向身侧的人说：“你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吗？”
“啧，解释啊……”谢亦想也没想，“挺难的，一时半会儿蒙混不了。”
亦辞想到刚刚在办公室里成黎星说的话，弯唇冷笑了一声。
他们的信徒当中貌似有人因此不满，也该让他们后悔一下了。
黄词刚下直播，叶祁驷手里捧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他咬着吸管道：“你刚刚直播的时候问的啥啊？你觉得他俩是那两个神级玩家？”
“我猜的，我不确定。”黄词叹了口气，“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就是。”
“有的时候吧，直觉其实不一定准。”叶祁驷说。
“但愿吧。”黄词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叶祁驷摇了摇头。
眼下代打的问题解决了，只是让同学们还有一点疑惑的却并没有解决。
阳光班此刻议论声一大片，只有谢亦几个人显得非常自然。
还有一些同学跑过去问金子辉，那会儿金子辉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把脑袋埋进手臂里装睡，不想搭理。
同学们一个个都不依不饶的。
几分钟后，他烦了，抬起头来怒吼了一声：“他妈的那件事我怎么知道啊？你们去B班问成黎星啊。服了，烦不烦？”
谢亦边看手机边注意金子辉那边的情况，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了一出好戏。
许久，萧楚铭从别的班回来，他趴在亦辞的窗口上把亦辞桌上的那瓶矿泉水拿过来，拧开瓶盖灌了好几口。
他把水咽进肚子里，喘了好几口气才说：“亦神，孤神，我跟你们说，那些人跟狗一样问我，你们是不是网络上那两个神秘的玩家。”
亦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瓶子，皱了皱眉。
那瓶水……他和谢亦喝过的……
“你不是知道我们是不是吗？跟他们实话实说不就好了。”谢亦一直盯着手机没有注意到萧楚铭的动作。
萧楚铭刚想说话，他就发现亦辞一直盯着他的手。
他纳闷了，他的手有啥好看的？
“孤神，你一直盯着我的手看干嘛？”他抬了抬手，看了两眼。
闻言，谢亦也随着他的话抬起了头，然后他看见了萧楚铭手里拿着一瓶水，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发现那瓶水挺眼熟的。
“噗。”谢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楚铭，你是呆狗吗？”
“啊？”萧楚铭蒙了。
“你刚刚喝的水是我们喝过的，傻逼。”谢亦笑骂他。
萧楚铭：“……”
靠，间接接吻？！
萧楚铭赶紧把瓶盖盖上，他把水放回亦辞的课桌上，双手捂着脸蹲下去，看的出来，他脸红了。
谢亦能看到他耳根都是红的。
亦辞被逗笑了，两个人看着窗口蹲下去的人一块笑了出来。
彼时，明初晴拿着两张空白的英语卷子和两本错题本走了过来。
她将东西放到了他们的桌上，两个少年停了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阳姐让你们俩把开学考的那两张卷子重新做一遍，做完给我改，我改完你们再把错题抄到错题本上。”明初晴说。
谢亦：“……”
亦辞：“……”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沈佑森也从办公室拿着两张试卷回来，然后走到他们面前颇为神秘地说：“亦神，孤神，你们猜你俩竞技考了多少分？”
“考了多少？”谢亦指尖在课桌上点了点，看着他问。
“亦神你真没劲儿。”沈佑森转头看亦辞，“孤神，你猜猜看呗？”
“我猜满分。”亦辞随意道。
虽然有点儿自恋，但……
“Yes！猜对了！你们两个人估计是全校唯一拿了满分的人。”沈佑森把卷子摊开在他们的桌面上。
听到这句话，其他同学都围了过来。
“我操？双一拿了满分？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我记得有一道自解题是要用自己的打法反杀对面，那道题让我们自己写自己的反杀打法，我才拿了六分。”
“我才拿了五分呢，满分十分我就拿了一半。”
“我操！自解题双一拿了满分！”有个同学激动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答的，让我看看。”
一堆人往谢亦他们那个位置挤，听到动静的萧楚铭立马站了起来凑过去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哎哎哎，让我也看看。”萧楚铭跑进教室也挤进了那群人当中。
“靠，别推我啊，我他妈人要挤没了！”沈佑森暴躁的声音响起。
明初晴直接从位置上被挤出去了。
“……”
这些人是个什么怪物？！
谢亦没跟他们一块儿，拉着亦辞从位置上溜出来，他们坐到了别人的位置上正刷着英语卷子。
程铭宇这会儿正叼着一根吸管喝着纯牛奶走进后门，他慢悠悠地走到他们的身后瞅了一眼。
当他发现他们在写卷子时，他瞪大了眼睛。
那眼睛瞪的就差一口牛奶喷出来了。
“我擦，孤神，你们没事吧？竟然在刷英语卷子？！”程铭宇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他们旁边。
“刷英语卷子不正常吗？”亦辞咬着一根棒棒糖，边写卷子边说。
“你们看的懂？？！”程铭宇问。
“要是看不懂，我都不好意思让你们叫孤神了。”亦辞边说边皱着眉头做题，几秒后他又说，“‘学校’的英文怎么写？”
程铭宇：“……”
孤神你不是说你会吗？
亦辞问完没等到程铭宇告诉他，亦辞旁边的谢亦一边咬着笔头一边吊儿郎当地冲那群人问：“谁会写‘学校’的英文啊？去黑板上写一下。”
有人应一声：“亦神，我会！”
人群里有人听到这个声音，立马散开跑到了讲台上抢着写。
“我也会我也会！”
“我靠，别挤我，让我写。”
沈佑森、萧楚铭：“……”
亦辞看傻了：“……”
这些人挺猛的。
第一排坐着填表的陈欤泽都被挤的没位置坐了，他原本的位置没了就算了，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也被挤没了。
这群人的举动都把金子辉吓到了。
黑板被那些人挡着了看不见，谢亦又说：“让开点，看不见了。”
讲台上的人纷纷退开，亦辞看的一清二楚。
他又开始低头在卷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一会儿看看黑板一会儿又低头在试卷上写写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