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衍收到黎雪送给他的字画，第一时间就给她打来电话。
“黎雪，这么说，我依旧还是没有机会吗？你送来这么大手笔的字画真迹，我要是再读不明白你的意思，就显得我很刻意了。”
黎雪对着屏幕笑了，“裴总，我跟你可是默契的老搭档，也是这些年来一直友好的合作伙伴。做朋友可比做情侣的关系要坚固得多。”
裴恒衍轻笑：“你这说法......那我确实是无法拒绝了。不如这样，你现在有空下楼喝杯咖啡吗？”
黎雪：“当然有空，等我。”
咖啡厅就在楼下，黎雪到了时，裴恒衍已经坐下来了，面前是两杯卡布奇诺，也是她爱喝的口味。
黎雪一直觉得，自己跟裴恒衍很像，各方面的。两个很像的人在一起只能做朋友，而不能做夫妻。
裴恒衍笑道：“来了。”
黎雪坐下来，双手捧上桌面的卡布奇诺，杯身还是温温热的。
“裴总今天怎么有空来跟我喝咖啡，公司不忙吗？”她喝了口卡布奇诺，朝裴恒衍眯眼笑，“余茜那边怎么样了？还有为难你裴哥哥吗？”
他笑着摇摇头，“余妹妹最近被余董去公司实习，说上班太累了，所以跑去国外继续进修研究生。”
黎雪羡慕地咂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用担心柴米油盐，不想上班了就去读书学习，还能说走就走，有家庭的托举可真好。”
裴恒衍摇头：“黎雪，说起来她还应该羡慕你。余茜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她只能听从家里的，未来可能会嫁给自己不愿意嫁的人。”
“所以，哪怕我不是她最喜欢的男人，她也想争取一下。”
黎雪听懂了这里面的潜台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自保啊？那也可以理解了。”
“嗯，而且她在出国之前说很感谢你，说那一巴掌其实一点都不疼，但是那天她也气坏了，所以才干出了这么多蠢事。只不过你跟她解释完，她回去想明白也释怀了。”
黎雪：“那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同步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窗外阳光正好，整片绿植生机勃勃，一片刚冒尖的嫩叶随风轻微摇晃，看得人心情也跟着荡漾起来。
裴恒衍手指转着咖啡杯，欲言又止：“黎雪，你跟韩司穆是不是很亲近的关系？那一晚我见你跟他离开，他好像是说要带你回家？”
“是啊，我跟他是高中同学，以前还是同桌的关系。原本想着能够一起考同一所大学，但是后来因为出了点事，所以就分开了。”
他追着问：“那你们当时早恋了吗？我觉得他心里有你。”
黎雪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你也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怎么看不出来了。当时会场还有很多人都在讨论你跟他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任何人听说过，韩司穆这样的大人物亲自接过谁。”
黎雪差点被咖啡呛到了。
天啊！
原来他们都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其实我跟他高考后就分开了，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大概是在一个月前高中同学聚会上，我们才重新见到对方。所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变化，其实我现在也还不太知道。”
裴恒衍大概明白了：“所以，你们这么久没见，哪怕以前有很深的感情，现在应该都没有了吧？”
这个问题，黎雪很难回答。
因为她有时候也不清楚现在对韩司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他们重逢那天，她对韩司穆是抱着歉意的，那么之后他们作为邻居后的种种相处，包括他想带她回去见家长，甚至做好饭送到公司。
——其实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意。
黎雪突然想起高中曾经有段时间，她将抽屉里一箩筐的情书全都清出来，却一眼看到一封格外特别的。
冷色调的封面冰冰冷冷的，在一堆粉色的封面中颇为惹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忍不住想把这封情书拆开。
上面只有七个字。
【我会一直喜欢你。】
笔迹别别扭扭，像是故意用左手写出来的，可是一横一竖之间，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黎雪看了好久，总觉得这个字迹，越看越像韩司穆的。
于是在第二天，她故意将情书放在韩司穆的桌上，试探他道：“喏，打开看看，这个好像是你的。”
少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非常下意识的，伸手就把那封情书推到黎雪面前，“这是给你的。”
黎雪连信封都没拆开，“你怎么知道是给我的？”
“......”
后来反应过来，韩司穆表情微变，神情特别不自然，“我猜的。”
......
见黎雪沉默了，裴恒衍却已经从她的表情中知道答案，“看来......”
她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裴恒衍转瞬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黎雪，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信任你的。但是你也清楚，韩司穆跟我是竞争关系，你会怎么选择？”
黎雪从包里拿出一份政府新项目，“我不会违背合同上的内容。而且我们已经合作这么久了，有什么最好的项目和资讯，我都是第一时间惦记着你，什么时候有过嫌隙？”
裴恒衍高高兴兴地接过项目书，“我相信你，黎雪。”
......
咖啡厅外，韩司穆平素脸上的痞气洒脱全然消散，眉骨深邃，却藏着浓浓的忧郁，身上的气压极低。
他们的对话很小声，可是光看黎雪的嘴型，他就大概能猜出都聊了什么。不止是工作上的事情。
两人相谈甚欢，在这行里一直都有流传他们之间的绯闻。
黎雪和裴恒衍是深度合作的商业盟友，也是出了名的黄金搭档。
小刘在旁边看着自家老板愁容满面，忍不住有些担心，“韩董，我看这位裴总也挺厉害的，追了黎总快两年了，依旧持之以恒。”
韩司穆轻嗤，非常罕见地不遮掩嘲讽别人：“裴恒衍追了两三年还没追上，那说明他也不怎么样。”
小刘：“......”
男人双手插兜，“哪怕我跟她七年没见，有些感情也不会随着时间磨灭的。他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算得了什么？顶多就是好朋友。”
小刘疯狂点头，“对对对，韩董说的对，裴恒衍怎么比得过你？”
韩司穆嘴角逐渐上扬，心情才开始好起来，“他确实比不过我。”
小刘：“对对对！”
韩司穆：“？”
远处，黎雪打了个哈欠。
裴恒衍立马掏出纸巾递给黎雪，两人继续有说有笑，亲密得像是一对不可言说的知心密友。
小刘看着自家老板的脸再次黑了，借口要去泊车，赶紧开溜。
过了大概五分钟，黎雪和裴恒衍走出咖啡厅。门口出现一辆保时捷，裴恒衍上车后还在跟她聊了一阵，拖泥带水很久才离开。
目送裴恒衍离开后，黎雪站在咖啡店门口，低头用手机打字。
兜里的手机振动。
意识到可能是黎雪发的，韩司穆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立马掏出手机，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发来的信息。
黎雪：【有空吗？】
韩司穆：【还在开会。】
黎雪：【哦，先不打扰你了。】
韩司穆：【没事，你说吧，不算什么很重要的会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人在撒谎时，肾上腺素会飙升。
韩司穆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但是又想在她面前表现得不在意。
可是怎么可能假装得毫无痕迹？
他拿到早就定制好的戒指，连夜从京市赶回来，就是想第一时间把戒指送到黎雪的手上。
但是他只能远远地站在咖啡厅门口，看着她跟其他男人言笑晏晏，却不敢靠近半分。
黎雪：【附近有个新开的海洋馆，我抢到了票。所以就想看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
韩司穆：【有！有的！】
他本来还想故意装个几分钟，可是黎雪主动邀请自己.......
——这就很难拒绝了。
所以三分钟后，他装模作样地从车上下来，来到黎雪面前。
韩司穆轻咳一声：“黎雪，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黎雪从包里掏出一张海洋馆的票，视线不敢直视他，“呃，我助理买票的时候买错了。”
“买错了？”
韩司穆是真没想过买错一张票有什么好害羞的，于是接过一看，终于看到上面写着的“情侣票”三个字。
“......”
韩司穆瞬间明白过来，语气染上难以掩盖的笑意：“哦......情侣票啊？如果我没记错，这家海洋馆的情侣票是最贵的，比普通票要贵一千元。”
毕竟，他曾经也想过要约她。
黎雪表情不自然地看向窗外，将一早捏造好的理由脱口而出：“情侣票是贵。但是这个海洋馆刚开业不到一个月，普通的双人票很难抢的。”
韩司穆“哦”了一声，倒是意味深长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
黎雪尴尬地咳了声，“嗯没错，反正就是这个样子。”
见韩司穆不说话，她连忙催促问：“去不去？跟我一起。”
男人勾唇，眸中的笑意更深。
他的嗓音低醇好听，尾音微微上扬，听着就像在撩人，“有一个问题，我想在去之前搞明白——”
黎雪眨了眨眼，“什么？”
韩司穆屈指在门票上弹了一下，“我是以什么身份跟你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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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迷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