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你他妈想干什么?”“野猪”把他那重量可观的身躯从椅子挪到门口。“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吃顿饭吗?”

“嘿,老大,我们遇到麻烦了……”一个土匪喽啰在门口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有人叫嚣要跟我们会面!”

“他妈的?!”“野猪”差点被噎住了,“他妈这群人喝昏头了是吧,不撒泡尿瞅瞅自己几把谁啊?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跟老子叫板?!”

“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在小巷里逮住了米沙,拿把刀抵着他的脸,然后让他给老大,也就是您,传个话,叫您过去谈谈。”

“他们到底是什么几把玩意?”“野猪”有点担心。

如果他们一上来就是这么明显的侮辱,那么他们要么是白痴,要么非常危险。白痴……这一点非常可疑。塔科夫这狗屎一样的动荡局势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了,绝大多数事情基本都已经尘埃落定,此时已经有了一些基本法。那些真正的笨蛋早就已经死透了埋掉了,剩下的至少还有半个脑子。生活是最好的老师。

敢叫板一个大帮派的头头——你得好好想想。或者好好、好好、好好想想。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去挑战他……卡班【注:“野猪”就是卡班的外号】甚至很难理解这其中的愚蠢程度。

说明是狠角色。当然,周围也有些硬茬,但他们一点都不蠢,会以一种更简单的方式要求会面。从一开始就把事情弄僵是绝对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论是BEAR还是那群前条子都不会上来就这样。至于那群外国人……他们之前没有表达过到处沾花惹草的兴趣。他们也不傻。

那么会是谁呢?

“在哪里碰头?”

“火星电影院。”

“野猪”知道这个地方。那栋旧电影院大楼早在塔科夫祸到临头之前就已经重建过了,变成了一个超现代的购物中心。他碰巧去过几次。其实那地方还不错,那里有很多……乐子。

“那地方可他妈太大了。到底在哪里?”

“在一楼,原来赌场那块。”

呵,这他妈就有意思了。那地方真的是个狐狸洞。光卡班自己就知道四个不同的出入口点,但可能还会有更多。把每一个出入口都看死……可以做到。人手肯定足够。但他并不认为安排会面的人会不把这地方里里外外摸透。假如搞得太小心,把他们吓到了,他们甚至都不会出现。然后就会散布谣言,说“野猪”连简单聊次天都害怕,只会躲在他的小喽啰们后面……这并不是最坏的情况,但有时一句耳语就足以摧毁一整个帝国!

他不想要任何谣言,尤其是那些无依无据的。

“什么时候?”

“后天的1300时。”

安保主管很快就来了,卡班给他安排了一项任务——尽他所能保证即将到来的会议尽可能安全。你怎么做的他不管,只要保证安全即可!卡班直觉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未知的危险总是比已知的危险更严重。尤其是因为他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毫无疑问,他们犯了个错误,否则这些匿名的家伙们就不会那么傲慢了。

于是他出发去参加会议,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指望这码子破事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安保主管向他报告。“没有人进入大楼,我们从昨晚起就一直在这里,甚至没有人接近这里。只有几个人在更远处瞎几把乱逛。是SCAV,在废墟中东翻西找。毫无疑问,是在找什么东西……”

洛里克看了看地图。“那里以前是一家杂货店。有人说底下还有一个地下室……但之前这家店被袭击,倒塌了。所以不用再提地下室的事了,空手是没法挖出来的……”

卡班向下属挥了挥手。“去他妈的地下室。还有更重要的屁事呢!”

他没有一开始就直接去商场。他派一个安保人员先去了。去检查一下周围,听一听。

以防万一··

他回来得出奇的快。

“老大,里面有个家伙!穿披风,戴兜帽!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叫老大您过去。他说我在他级别之下,没什么可跟我说的!”

“他一个人吗?”

“嗯,我没见过其他人。他正坐在桌子那。你知道的,绿色的,打牌用的那张!”

“能见度如何?”

“显然没有人造灯光,灯都是关着的。但是窗户都还完好,没有被挡住。还是可以看到一点的。”

“好吧,”卡班沉重地站了起来,“洛里克,你跟着我!不要跟太紧,但我一喊,你得像颗子弹一样跑过来,明白了吗?”

这座曾经壮观的建筑已经被命运摧毁了。海报已经卷曲、皱瘪,精美的墙纸从墙上掉了下来。这就是潮湿干的好事,在废弃的房子里到处都会发生。砖房,曾经是舒适的象征,如今却表现出了不同的一面。原来,如果没有人住在砖房里,它很快就会开始解体。

一个绰号“荨麻酒”的老派土匪曾经在篝火旁说过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灵魂已经离开了这所房子,所以它开始死亡。而且只发生在砖房上,混凝土房可以保持原样很久很久!这是因为砖是人亲手捏的,亲手砌的。而混凝土……上哪儿用到手,哪里用得上手?框架是金属的,机器搅拌,机器倒出来。混凝土里容不下灵魂。所以混凝土盒子就立在那里……它不需要有人。没有灵魂……不关心任何人,几乎什么都不害怕。看看二战后剩下的碉堡,它们还在那里,什么也没变!”

环顾四周后,“野猪”推开了玩家用来打牌的房间的门。那个安保人员说的是实话,有个披着斗篷的人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边。兜帽盖着脸,根本不可能看出长什么样。它是男的还是女的?年轻的还是年老的?

“所以,”卡班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桌面的柔软让他大吃一惊),抱怨道,“你找我,我来了。你想要什么?”

那个人慢慢地转过头来,兜帽下有一双敏锐而专注的眼睛。

“你立刻就选择了听从我们,很好。”

“‘我们’是谁呢?还有,你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吗,这样交谈是不礼貌的。你穿成这样为啥不干脆再戴根呼吸管呢?”

笑了一声。

兜帽被脱掉,卡班面前是一个老家伙,大约四十岁了。

“我们其实不会向没有皈依的人展示自己的脸,最好不要注意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中谁向你传达真理并不重要。任何见证者都有权利……”

“给我打住,”“野猪”把手掌转向他,说着“得了吧,不要试图改变我的信仰,搞这些有的没的。我们有我们的事,你们也有你们的事情。我对你们干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就谈谈。没有?那我就回去了。” 那人摇了摇头。

“随便你吧。但是你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卡班歪着头,“这有点奇怪,我就在这里,不东躲西藏,不混淆视听,任何想找我的都能找到我。那你呢?”

“我是一个见证者!”

卡班开始生气了。“目击证人通常是看到了一些违法的事情,并说出来作为证词。现在再也没有法律了!你想跟我说话,就得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是谁,你为谁工作,谁能为你作证?”

那个“见证者”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在思考。然后,他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卡班。

“很好。我会用你习惯的方式跟你说话的。”

“从一开始就应该这样,”“野猪”嘟囔着,在桌子上挪了挪屁股,想舒服一点。

“我们是‘到来’的见证者。我们没有老板,我们不服从任何人。除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统治者。但你还不明白……”

“你应该对我试试。我这辈子和三教九流的都谈过。耶和华见证人,佛教徒,甚至还有……妈的,他们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卢德派的!【注:工业革命里砸毁机器的那帮子人,现在是指反对技术进步的】你爱几把信啥信啥,这是你的权利,没人强迫你。只要你不把正常生活搞砸,那么我们还有共同话语。在你所在的组织里,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一位祭司。我叫彼得。”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你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们需要掠食者。”

“哦,就这?我还以为会是一场艰难的对话。”

“其实不止。他有一个手下。称自己叫丹尼斯。我们也要他。”

“我就不问为什么了。你自己应该有盘算过。但是!”卡班抬起了他的食指,“这问题可不好解决。事实上,这问题可他妈难办了。”

“说出你的价格。”

“给我全世界的钱也不够。再说,你死了谁还需要钱呢!”

祭司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拒绝这份任务吗?”

“这样吧,听着,所以我希望你至少同意,我们不只是一群傻逼小混混,对不对?”

彼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基里尔是个厉害角色。非常有经验。他是当着自己房间里的警卫面被杀掉的。毛都没看到一根……玛卡可能是个混账玩意儿,但他有一支可靠的队伍。大约四十条枪。所有人都死了——手下,奴隶,姘头都死了。没人活下来。我想你已经听说过福玛了吧?”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听说过。”

“他就在自个儿家里,和警卫一起被杀死了。17人死亡,他妈的还有更多人受伤。再一次,他们什么人也没看见。”

“你是想告诉我,这都是掠食者干的吗?”祭司感到很惊讶。

“我不只是在告诉你,我是在证明!你知道米沙·法林吗?”

邪教徒缩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让他浮现出了一些令人痛苦的联想。他点点头。

“他是一个不受约束的完全反社会者,甚至他也选择不去惹丹尼斯。有传言说,这份见解是以牺牲他的一批手下为代价的。所以,如果换你是我,你会想和那种人发生冲突吗?”“你是想拒绝接活吗?”

“我想活着,你知道吗?你能给我什么来让我改变主意呢?”

“那你也不知道我们上哪里去找到他们吗?”

“这个我也不想知道!有些知识可知道不得,知道了是要折大寿的。这正是那种知识。不过吧……”卡班咧嘴一笑,“我可以给你一个跟他们取得联系的方法。免费的,友情价。你想要吗?”

祭司眯起眼睛,立刻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学校老师。尽管如此,那个“野猪”还是被吓了一跳。

“行吧,我接受。”

“很简单。只要宣布你想拿走掠食者的项上人头就行!大声点,清楚点,这样每个人都能听到了。只要说,‘我是某某某,我要这个,这是我的地址’就行。”

“然后呢?”

“然后给自己买一个棺材,放在附近,等着。不久就会有人过来……”

“棺材是干什么用的?”

“在那人拜访你之后还有地方可以安放你。想想你的朋友,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添麻烦,你临走前好歹对他们体贴一点!”

邪教徒沉默地想了一会儿。他俯下身来,用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抬起头来。“所以我们不能指望从你这得到一丁点的帮助吗?”

“我再说一次,我滴好朋友啊,我还没有厌倦活着!掠食者有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也有我们的事儿。我们之间不互动,不交火。就像水手们说的那样,我们双方是沿着平行线发散的。他不会来攻击我们,我们也不管他。你也记住,我对你们是屁都不知道。坦白地说,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哪里,地下的哪个地方,谁他妈在乎呢!我们又不去你们那,没有必要。我们的利益都在地上。”

“我该怎么跟那些送我过来的人交代呢?”

“说实话。我们见面了,愉快地聊了聊这个那个,然后分道扬镳。就算我想,我也没法帮助你,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去问问USEC吧,他们可能更能帮到你些。我听说他们也对他很感兴趣。还有……”卡班也沉默了一会儿,“有这样一个人,他们称之为‘兜帽’。他曾和那个掠食者做过生意。我不知道是哪种生意!我不想掺和他那堆破事,我也不建议别人去掺和,这家伙不喜欢有人多管闲事。如果你不担心自己掉脑袋.

你可以去试一试。”

祭司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建议!我们会考虑一下的。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你可以在这张桌子上留言。只要画个十字,我们就会知道了。我们会找到与他取得联系的方法的。”

回到他的住处后,卡班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敲了敲门,命令他的下属去找洛里克。没过多久,洛里克很快就坐在卡班对面的椅子上了。

“喝吧……”“野猪“在玻璃杯里倒了些伏特加。

他们开始喝酒。伴着零食下酒,下肚后又倒了一杯。

“事情是这样的……”“野猪”咬着嘴唇,“找我的是那群邪教徒·.…”

“我们认出来了。我们一直在盯着大楼,没有人离开。然后我们进去了……从阁楼到地下室,都看了个遍。我们在楼下的墙上发现了一个新的缺口。它通往地下的某个地方。没有人敢进去,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而这种入侵就是这些家伙会干的事情·……”

“他们想要掠食者。”

洛里克摇了摇头。

“他们也想让你帮他们把月亮摘下来吗?”

“那还更容易一些。”

“确实……那么,我们会惹上麻烦吗?”

“我不这么觉得,他们也不傻。他们知道我帮不上什么。我把他们送到USEC那里,暗示USEC他们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他们知道吗?”

“嗯……都是些流言蜚语罢了。但是要提醒弟兄们:竖起耳朵!他们也有能力在我们的地下室里打个洞!”

安保主管说:“我们会四处都安装好塑性炸药,他们没法悄无声息地摸进来。”

“好吧!而且……应该找个人去拜访‘麦秆头’。当‘漩涡’出现时,让他知道我们想和他谈谈。给他准备了一场会面……”

“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那家伙在那里露面了。”

“那个混账小贩子一定还在跟他交易呢!那混蛋狡猾得很!我他妈永远也不会相信他没有想过跟丹尼斯联系的方法!那家伙永远不会错过任何获利机会!告诉他去找丹尼斯!这也最有利于他的利益……

自从“野猪”的人把一整个装满军用装备的集装箱扔到仓库后,商人的生意就红火太多了。根据与丹尼斯的协议,他可以出售其中一些物资,收益平分。那个狡猾的商人立刻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这项协议很快就有收益了——太多人可太想

升级他们的装备了··

有些令人费解的是这个新合作伙伴的缺席。自从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从来没有出现,甚至没去取钱和货物!

尽管店主的一个手下收到了一次无线电呼叫,而且柜子里出现了一张简短的便条:“继续按原计划行事”。这张便条包括一份允许出售的货物的简短清单。

从纸条判断,作者清楚地知道容器里有什么。因此,也知道最近的任务。所以,这个未知的掠食者就在附近,答案很明显。丹尼斯没在撒谎……这个掠食者的耳目到处都是。

行吧…在合作伙伴之一缺席的情况下,生意又不是做不下去。

“野猪”关于找到神秘的掠食者的信使的要求立即得到了“麦秆头”的回应。

“哦,没问题!我们会找到他的!他一有动

静我们就报告!”

他没有说出他们之间的秘密通信渠道。拥有别人没有的信息总是有优势的。卡班的信使身后的门一关上,商人就冲向无线电台。刚刚好是他们安排好的联系时间。那么,再等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32号,呼叫客人!”

这正是他开始启动交流的方式。

他不得不重复了好几次——“麦秆头”不知道这次是否有人会回答,或者他只能把信息传出去,希望它能在另一端被录下来。

“这里是客人。”突然,无线电响了起来,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任何静电杂音。显然,要么这个未知说话者的发射机功率很强,要么他位于非常近的地方。

“呃……所以……”商人有点慌乱,“啊不管了,有人从‘野猪’那里过来。他要找丹尼斯!”

“为什么?”

“说要跟他进行一场要紧的谈话……”

“收到,32号。你的信息将会被传递给他。还有别的事吗?”

“呃……不,没了!”

“通话完毕。”

“麦秆头”垂下他突然颤抖的手,意识到他的前额上满是汗。

哦,妈的……

确实有一种跟掠食者联系的方法,有人一直坐在那里!而且坐那里的不是“漩涡”,是一个全新的声音。这意味着……

喝完一杯伏特加后,商人冷静了一点。

所以,丹尼斯并没有撒谎。尽管他在其他情况下也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让“麦秆头”怀疑他说的话……

所以掠食者有进行着持续的沟通。还有一台(很可能功率非常大的)信号发射机。不太可能就在附近,不然的话他的手下们老早就会发现了。如果发射机功率很大,它肯定不能使用电池工作。所以,有电力!有电力就意味着有给发电机用的燃料……

这一切加起来信息量相当大……

这就是掠食者的踪迹!但最好还是不要跟着踩上去……避之不及会更好些!

***

老实说,我们能收到无线电通讯基本上纯属撞大运。真的是刚刚好——奥列格正从无线电台旁边跑过。该说什么和如何回答,就在桌子上有一份说明。奥列格作出了回应。他听了对面的话,答应向老板汇报。

““野猪’,是吗?”我抓了抓后脑勺,“好吧···…让我们去拜访他·……”

我们现在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研究我从集装箱里拿到的硬件设备。这些设备很复杂,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弄清楚。所以我们只是稍微拨弄拨弄。

有一段时间,我体内沉睡的IT管理员之魂突然苏醒了,我怀着一种被遗忘已久的激情,弄明白里面软件的花招,寻找漏洞。以前获得的知识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如果没有这些知识,我们从一开始便寸步难行。

但事情已经开始有进展了。奥列格已经在开心地撅嘴唇吹起玩,想象着我们如何以及在哪里使用这些淘到的好设备。

我们有很多想法!

当我们最终到达服务器室时,我们惊讶地发现这个地堡已经连接到了一个网络上!有一些信息持续地被发送出去。

所以我们趴在桌子上开始分析数据……

过了一会儿,我们不得不自鸣得意一番!还记得我们当时是怎么打开一些门的吗?没错,没错……通过给生命支持系统提供关于通风系统故障的错误信息,让电脑认为如果有人在那里,他们就快死了!

我们给系统喂满了这种错误信息……但我们从来没有把程序还原!我们打开门,然后就忘了没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们没有让系统还原到初始状态。

现在,通过分析发送的信息档案,我们确定了生命支持系统故障,特别是通风系统故障的数据,被发送到一个网络中。如果有人相信了机器的报告(他们凭什么不信呢?),他们就会觉得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也没有活人,真有人也活不下来。而且,总的来说,任何人来这里都会给自己带来风险。

奥列格立即发誓要写一个程序来不断地发送这样的报告,但我已经在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如果有网络……而且仍然可以运作,这就意味着有人需要它。问题是,谁?这种人又在哪里闲逛?

关于这堆错误报告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之后再去想吧……

至少现在没人会试图进来。

***

“狐步呼叫红二!”

“这里是红二!”

“情况如何?”

无线电操作员在回答之前抬起头,伸出窗台。外面空空如也……没有动静。是幻觉吗?

“该区域没有活动迹象。”

“收到。确保即将通过的队伍的安全。”

“收到,狐步。”

“通话完毕,红二。”

“通话完毕。”操作员向他的战友们做了个手势,又向外看。下一组从任务中返回的人即将接近。根据报告,这些人身上的负载很重。自然,他们需要帮助!至少也得给他们提供点场外支援。

“拉里,你负责左翼!”

“收到。”那个皮肤黝黑的意大利人溜进了隔壁房间,占据了一个有利位置。

“凯宾斯基,你去右边!”

“这就去!”

“亨利,你和我一起看着中间。”

他们占据了这栋房子的二楼,这里的地理位置很方便,有一个边角向前突出。USEC们已经在这间公寓里安顿下来,他们可以同时监视三条街道并倾泻火力。他们的战友将从左边过来,需要他们掩护。

突然间,这一片的监视里出现可疑活动!有人跑过去了……

有没有可能,就是随机的几个SCAV在四处游荡?有可能不是!无论如何,基地里的人都警戒起来,并命令地上的人加强监视。

“我看见了要过来的那一组!”拉里报告,“他们走得很慢,四处警戒。”

“所有人都注意!”操作员透过望远镜警戒着。

好吧,那个意大利人也看到他们走近了,太好了!而且似乎还没有人跟踪他们,这也很好!看好他们!全神贯注——等等,从废墟中跑过去的是什么人?

“亨利,”操作员呼叫着,眼睛没有离开望远镜,“到楼梯上来,那里还有另一扇窗户……”

“亨利?”

“好滴!”他用带着波兰口音回答道。

传来不断后退的脚步声,某种叮当声……

发出叮当声?

楼梯上有什么好响的?金属和碎玻璃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亨利?”

耳机里只有沉默……

“亨利,你他妈怎么回事?!”

毫无反应。操作员小声咒骂着,把眼睛从望远镜上移开,转过身来。

他看到两对眼睛看着他,还有两根猎枪枪管。

“大口径猎枪……在这样的距离下,打中哪儿都可能是致命的,我的防弹背心没什么用!”这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第三个陌生人出现在门口,做了个手势,要他放下枪!

“我的人做什么都来不及!有任何一个可疑动作,他们就会开火!第三个陌生人手里还拿着一枚手榴弹……他朝拉里所在的房间明确地点了点头。所以他们知道他在那儿……如果他们就这么往里面扔了一枚手榴弹……他甚至不会知道是什么杀了他!”

另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瞄准了通往凯宾斯基所在的房间的通道——他们也知道他在那儿!

操作员无能为力,把手心转向他们,表明他没有敌意。他小心地俯下身,把突击步枪放在地板上。

房间里立刻又多了几个人……

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三个被解除武装,十分困惑的USEC都背靠着墙坐着。其中一名似乎是袭击者的头目,用手势叫小队队长到他那来。

“你现在有办法和街上的人联系吗?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你可以告诉他们经过那辆坏掉的红色小车时要尽可能小心,那是陷阱!我不知道是谁布置了地雷,但威力足以让整支队伍去见他们的创造主。告诉他们绕过去。我话说得很明白。”

他对着无线电台的耳机点了点头,同时拿出了他的手下从一个USEC那里拿来的无线电耳机。

“呼叫你们的人……”

操作员举起手,有点犹豫,最后按下了发射机的按钮。

“红二呼叫姜戈!”

“姜戈收到。”

“你看见你前面的那辆红色的车了吗?”

“我们看到了。”

“这辆车可能布置有陷阱,我建议绕道。”

“狐步呼叫红二!“值班人员听到两组人之间的谈判后进行了干预。

“这里是红二。”

“你的假设是基于什么提出的?!”

“我不能通过无线电透露。”

“收到……狐步呼叫姜戈!”

“姜戈收到。”

“绕过去!能听见吗?绕过去!走备用路线!”

“姜戈已经在绕道了。”

所以这条路线被认为是不安全的,接近的小队转向了另一边。频道里一阵沉默。十分钟后,那个接近他们的小队的无线电操作员重新与他们取得了联系。

“姜戈呼叫红二。”

“收到……”操作员嘴唇发干。

“绕道完成。正在沿着备用路线继续前进。即将离开你的负责范围。”

“收到。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你,红二!后会有期!”

“收到,红二通话完毕。”

“通话完毕。”

最年长的袭击者把“借来”的无线电台放在了地板上。

“还给你们!我们信守诺言!现在,听着!”他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他脱掉兜帽,看起来有点像是穿着一件和尚的法衣。

“告诉你的管理层,我们想和他们见面。但不是和任何一个人——我们需要一个和掠食者的信使说过话的人。这个人会在三天后到这儿来,我们会等他。他想带多少警卫都可以,他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只是想谈谈……”

操作员点了点头,舌头拒绝发音。

“很好!你们的武器在门后,在楼梯那里,我们不需要它们。五分钟后你就可以去拿它们了。你的那位同伴也在那里。非常抱歉,我们不得不绑晕他,把他绑起来,否则他会开始射击,我们不想要这种情况发生。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没有?很好。”

他站了起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转身,直接向门口走去。在他身边,其他人没有一刻不在警戒着那些警惕的囚犯,目光和枪口都盯着他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最后门在他们身后砰地关上了。

***

“你检查过那辆车了吗?”马克·福贝特好奇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操作员。

“是的,长官!里面有一整桶恶心玩意儿,显然是自制的,长官!拆弹小组说,这当量足以把汽车和它周围的所有东西都炸成碎片了!”

“那它的工作原理呢?”

“那里设置了绊线,只是普通的钓鱼线。但布置得非常巧妙,即使是近距离也很难看到。”

“你以前检查过这个地方吗?”

“只用望远镜检查过,长官……有命令禁止冒险出去,因为我们可能被发现。”

“通过望远镜去找□□……”

“绝对做不到,长官!”

“我明白了……”

福贝特点了点头,“嗯,你帮到大忙了!我不用再留你了!”

显然,这位反间谍官员不是单独到达指定的地点的。但他的警卫仍在大楼的外围,没有人护送他就进入了公寓。福贝特可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傻瓜。他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可太多了。然而,这一回,他感到有点担心。他即将见到的那个人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使用各种设备对会议地点进行彻底检查,结果表明至少有一人在场。从热背景来看,他就在和操作员谈过话的房间里。

这就是为什么福贝特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上回响。

就是那扇门……福贝特敲门了。“进来吧!门没锁!”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

哈!这年头了还有人记得门锁是干什么用的吗?

房间里确实只有一个人,他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椅子上。

“坐吧!”主人彬彬有礼地说,朝旁边的一把椅子点了点头。

马克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所以就坐了下来。不过,他确实有动过椅子,以免坐在窗前。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正透过望远镜看他呢?热成像设备可看不到所有的东西……”“所以,你要求见我……”

“是的,”那个人歪着头。

“我听听你想要干什么。”

“我们需要掠食者。”

“你和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想。”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抱歉,事情也得有个轻重缓急。我在和谁打交道?”

“彼得,”他又歪着头说道。

“就这,没了?你代表什么人,你有多大权限?我是马克·福贝特,反情报官员,如果这能启发你什么的话……”

“这确实告诉了我很多,”彼得点了点头,“我是一位见证者。我在我的兄弟们中的头街是祭司。你需要我解释一下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用。我还算知道点有关你们和你们的·····呃……”

“邪教”这个词出现在舌尖上。但是马克大声地用了另一个词代替。“…组织。”

祭司笑了。

“这不是你想用的词,对不对?不用麻烦.我们不会感到冒犯………因为这种谬见。”

福贝特提醒自己,他面前的人“聪明而有目的性,不关注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明白了……”福贝特稍微放松了一些。邪教徒们似乎目前为止还不想要一场彻底的冲突。目前为止·……

“我们知道如何引起他的注意,”福贝特毫不隐晦,“在那之后,他的信使通常就会出现。”“丹尼斯?”

福贝特脑海里有一个想法:“这就是我要占上风的地方!我得找清楚你想要的是谁?!

以及为什么·…···”

“不总是。毕竟信使可能是任何人。你可能会通过多种方式接收信息,而不仅仅是通过信使进行私人交流。甚至在锁着的房间里,你的桌子上都可能会出现一张纸条。”

彼得歪着头,迷惑不解。

“你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总是派那个信使吗?”

“不。不总是。我告诉过你,信使可能是任何人。捕食者很少重复用人,他并不怎么喜欢陈词滥调。”

“很好,现在你自个琢磨去吧!让我来听听你怎么说.”福贝特心想。

“但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抱歉,我很震惊,我感到我们的会面已经变成了一种审讯。可你不是警探,我也不是嫌疑人!你不觉得我也有一些问题想知道答案吗?”

“你肯定有。”

“你们的目标基本上对我们来说是明确的。我不会说我们有很多利益共同点,但你'目前’还没有影响到我们……我们希望防止未来可能发生的误解。”

这一次,祭司没有马上回答。

“我……我们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可能性。你的人有时会……做出错误的行为。他们去了他们不应该去的地方。他们去了权力之所,不是每个人都允许这样做!”

“啥?!他妈的他在说什么、权力之所?什么几把玩意?”福贝特心想。

“给我们一份包括这些地方的清单,我会看

看我们能做些什么。然后我们在来谈谈…….”

彼得慢慢地点了点头。“可以……我会传达你的要求。我们怎么再见面呢?”

“这地方对你来说合适吗?”

“可以,这地方很好。在靠近入口的墙上画一条线。被划了一道线,那么就是第二天见面。划两道……”

“行了,我明白了。很好……我们下次见!”福贝特站起身来,说道。

“等等!掠食者是什么样的人?”

“你确定他甚至“还是个人’?不是一群人.

其至不是……某种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不,我认真的。”临走前福贝特甩了下回马枪。

“你自己好好咀嚼咀嚼这句话吧!打破常规对一个人的思维很有好处。”福贝特心里卑鄙地狂笑着,“是人,还是电脑,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他妈怎么会知道?所以你们去寻找答案吧,□□崽子们,给我可劲儿地找.…”

观前提醒:

()←这个括号是关于文章的一些小提醒。

【】←这个括号是作者的一些话,有时候会玩梗,有时候也是一些科普。

这一部是最后一部,如果你没看过前两部的话,最好从头开始看,不然这一部你完全看不懂

顺带一提封面,我做了好久,能不能支持支持?[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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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食者:暗夜领主
连载中温泉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