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渐渐变得深蓝，仅剩的一点红霞都散了，夜里的风很凉，透过纱窗，飘了一阵又一阵。德瑞酒店的门外萧条冷清，门内又是一番天地。
“老板？包厢还有位置吗？”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问。
老板是个女的，“三楼有几个小包厢，要订吗？”
后面的话段黎雾没听清，是的，他还是选择来碰运气。
李清猜到了，他们就一起去，李楠渊和他坐在后座，先下车上了楼。附近没有停车场，他把车往门口的空旷地和别人停在一起，也上了楼。
可能是觉得坐在一楼更有可能遇见江云，他还真的坐在一楼最能看见大厅的位置。一个人，两个人……
人都坐满，大厅里吵闹的人声让他绝望，江云没来，已经开宴了还是没来。
连在联欢会上有一面之缘的袁毅都和他打招呼了，江云还是没来。
“还是感谢你。”有人过来说。
可能是时间久了，他不认得是谁，只觉得很熟悉，特别熟悉，见过，但是好像只是擦肩而过。
“谢谢你中考那天帮我。”林卿说了这话，他才反应过来。林卿的变化很大，不再柔弱，只是旁边站着一个很壮的男人，他还是显得弱小。
段黎雾扯出微笑，“没事。”
林卿和那个人坐在这桌，他们两个聊的很欢，和桌上的人都说了两句，也和段黎雾一一打招呼，这桌几乎都是他们同学，知道段黎雾不好接近，也就没多说什么。
别人都吃着喝着聊着，只有段黎雾喝着，喝着，还是喝着。
他看着大厅里的人一个个出去，终于也走出酒店。屋外现在全是成堆成堆说“再见”“拜拜”的男生女生，他一人格格不入的走进车里。
——你们打车回去吧，我还有事。
段黎雾只发了一条短信分别给他们两个。喝了酒的他不敢开车，虽然他没有醉，但还是找了一个代驾。代驾顶着酒红色发型，一脸不小心吃了屎一样的惊奇。
代驾常珏的耳钉在月光反照下显得有点刺眼，看见代驾的脸，段黎雾还特地眯了一下眼睛看他。
“看你这样子，只喝酒没吃饭吧？附近有个餐馆，带你去吧，我请你。”常珏说。
段黎雾点头。
他坐在后面，仍是习惯的开了一点窗户。
餐馆客人少，老板闲着没事正打着游戏，偷懒的拿出菜单让他们点好后写在单子上，常珏点了些段黎雾吃的清淡菜，还点了两个菜自己吃。
常珏偶然出去接电话，他自作主张又点了一瓶白酒和几瓶啤酒。常珏没看见，接完电话就看见他看着老板打游戏。
真是的，那游戏刚刚好是江云带他打过的游戏。
段黎雾和常珏坐下等，常珏看着手机，段黎雾还是发呆。常珏抬头看见他，皱着眉，“看我干嘛？难不成你也觉得我的发型不好看？”
“没有，无聊而已。”段黎雾还是发呆。
常珏：“……”
“你不玩手机？”常珏撩了两下头发，洗发水的香味飘来，淡淡的花香。
段黎雾把手机打开，翻了两下，“没什么好玩的。”
的确，他手机里挺空荡荡的，不是说没有，只是娱乐软件寥寥无几而且不常用而已。
幸亏菜上的快，一下端上来两个，要不然段黎雾盯着人看真的有点可怕。只是还送上来啤酒白酒和啤酒起子，常珏看了看，问服务员，“兄弟，我们好像没有点酒啊？”
服务员拿出单子给他看，“这不是吗？”
那两行字写的比他的不知道好多少倍，他无奈的和服务员说了声“抱歉”，转头看见段黎雾正在开啤酒。
“你啊……真劝不住。”常珏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