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雾一路吃着包子,跟着常珏走,路上难得的寂静还被一个老头打破了。
老头坐在凳子上起了身,小推车随之晃荡一下,不过声音很奇怪,吱呀一声。
“一看你们就是去赶庙会,那边人挤人的——小帅哥吃着包子当心噎着——先在我这买几瓶水吧?” 老头说的几句话看似没有联系,实则也没太大联系。
“不用了。” 段黎雾说。
常珏也摇摇头,江云却掏出手机付钱买了两瓶,一瓶给媳妇,一瓶给自己。
“欢迎赶完庙会再来。” 老头笑着又坐下。
“呐,给。” 江云递出去的饮料还没被接住,他就又把手里的饮料高高举起,“你够得着我就给你。”
段黎雾的脾气可不能惯着他,“不要了。”
说完段黎雾拿出手机,还真准备自己再买一瓶,江云立即就后悔了,得了甜处都忘记了段黎雾的脾气。
“给你给你,别生气。” 江云拉着段黎雾的手,把饮料放上去。
常珏好像是看不下去,自己买了一瓶,又拖着难受的嗓子支支吾吾说:“你俩去…不去…不去,去就回家。”
乍一听不知道的以为是个小姑娘。
“去。”江云说。
段黎雾没回答,先走了一步。
“你往西干嘛?咳咳……” 好不容易说半句话的常珏又咳嗽个不停。
“我们难道不是去赶那个人挤死人的庙吗?”段黎雾问,他也就知道那个庙,还是以前和表哥一家一起去的。
说起表哥,昨天还真得谢谢他,要不然段黎雾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跟江云相处。
忘了他太难了,所以段黎雾选择记住他。
常珏在手机上敲键盘,打了一段字,边打边咳,手机屏幕上全都是咳的口水滴。
——“什么挤死人,咱们去城东的那个庙,听说算的挺准。”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段黎雾看着还在咳的常珏,真怀疑他会不会咳的喘不过来气。
“没必要。”江云替常珏回答。
说好就好,常珏不咳嗽了,随口而出一句“滚”。
也没再多说废话,他们三个就一块走去寺庙。
到地方的时候,段黎雾吃惊了,“就这破庙?”
“阿弥陀佛,”里面走出来一个和尚,不过眼却是紧闭着的,他听见“破庙”俩字不禁笑了笑,“年久失修,最近又逢大风,庙内有些脏乱,施主莫要嫌弃的好。”
说完无奈的带着三人进了院。
别处的树都没落叶,院子里不知道种的什么就提前落了一地。
“你这……不是还没深秋吗?”江云问。
那和尚挠了挠头,好像不好回答,从内屋走出来一个老头,脸跟老驴似的,说:“南加,别骗人家小孩了,去年的叶子没人扫,所以搁在那的,一个个懒的跟什么似的。”
“知道了,师傅。”南加笑着应声。
接着他又转过来对段黎雾几个人说:“各位是来算还是来拜的?拜的话算了,那铜像前两天拿去上漆去了,两年没来,师父说上面还都是鸟屎。”
“兔崽子!不能对佛祖不敬,谁让你这么实诚的?”老和尚拧巴着额头,似乎能夹上几片叶子在里面。
“你。”江云抢答。
老和尚不知道是拿江云没办法还是真的给江云算了一卦:“你往返时必失一物,具体是何物不可告知。”
“哦,”江云懒洋洋的答,“那你再帮我算算姻缘怎么样?”
南加见没话说,拿起扫把就开始扫地,难得积极了一回,却还是被破口大骂了一顿,扫把被老和尚一脚踢了过去,老和尚拿着佛珠,额头青筋暴起:“停手,呸呸……扫个屁,都是灰尘。”
南加没办法,从旁边摸索着找了个马扎坐着听他们讲话。
“想算就不给你算,一人限一次,”老和尚转头看向段黎雾,还兴奋的搓了搓手,“小伙子,算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也是姻缘。
老和尚听完嘴轻撇了一下,接着闭上眼,有模有样的念着无声的咒语,停了一会,他看着段黎雾,似乎有些疑惑,之后又算了一算,段黎雾有点不耐烦:“直说。”
“你这个……嗯……可以说是……”
“爱说说,不说算——”
“艰难困苦。”老和尚摸了下没几根的胡子,似有深意的看了眼江云。
“那么这位…”老和尚刚才还笑眯眯,一眨眼就变了脸,“你算个屁。”
寺庙旁边的叶子里面刮过来一张纸,是张类似于试卷的东西,上面的字迹比狗爬还狗爬,姓名已经被雨水打的晕染,不过还是能看到上面俨然是写了两个字。
能看清的一个字也只剩下“玉”。
常珏进屋乐悠悠倒了杯水,清清嗓子,又乐悠悠的从屋里找了个东西,敲了一下南加的腰,让南加弯着听他们说话的腰瞬间直了起来。
“睁开眼看看我啊,怎么了?”
南加笑笑,“另一只眼睛也被我搞瞎了,还不如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