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泽自己坐在椅子上喝水、调整呼吸，他们的战略没问题，接下来的一场只要稳定发挥就行。
县中的人也陆陆续续进场，来了好几个熟脸。
明着绊周皓辰的，暗着绊沈欲扬的，明着撞黎宇郡的，暗着撞自己的……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索性低下头懒得去看。
“李熠泽?”
“？”
一个容貌甚是张扬的男生远远冲他打了声招呼。
李熠泽细想，终于想起了是谁。
“川柏?”
那人跑过来的脚步顿了顿：“这么不确定?”
川柏是他的初中同学。
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脸盲！这人是初三才转来的！而且跟他没什么交集他才不记得的。
哦不，不能说是没什么交集。
想到好笑的事，李熠泽冷哼一声：“怎么会?你还不够让我印象深刻吗?”
中考前一周——
“班长！老师让你去拿材料。”
“啊?我……”班长徐庭是李熠泽的同桌，个子瘦小，皮肤白净。平时干活很积极，现在却不知为什么面露难色。
李熠泽那个时候发低烧，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嘴：“怎么了?”
也不记得他回了什么，就听见周围有人说：“徐庭忙一天了，要不找个谁帮他去拿一下吧?”
“李熠泽你去?”
其实他刚想先开口的，被人这么一使唤反而不想去了，这种时候徐庭这个好好先生肯定会出来调解救场。
果不其然。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去。”
说着就站起来。
李熠泽按着他坐下。
“我去。”
他“嗖”一下从后门出去办公室，看似健步如飞实则脑子一团浆糊。平日里对他不甚关心的老师周芸看见他的脸色都寒暄了句。
李熠泽胡乱应了。
回去的路上脚步已经开始飘了，他不得不找了个刚从厕所出来的同学分了一半让人先送回班，自己扶着墙慢慢走。
至此，都没问题。
他走在回班的必经之路上，走的很慢。废弃旧器材室的门开了也没管。主要是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脑子和闲心，视若无睹的经过。
一只手突然从门内伸出来拉住他，李熠泽懵了一刹就被拽了进去。
“谁?”
器材室里一片漆黑，看不见身后人的脸。
那只手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乱摸还把校服扯了半截，弄掉了资料，也成功把李熠泽惹恼了，低喘了两声后蓄起势，一拳头砸在那人脸上。那人估计是没想到，怔了几秒才开始还手。
两人扭打在一起。
“还有一半材料呢?”
……
被他打的就是川柏，同学和老师把他们拉开之后李熠泽就失去意识了，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教室了。
“你醒了?快去老师办公室！”
到办公室，看见那个被他打青了一只眼的男生，他才第一次对川柏有了印象。
后来还是当时就跟李熠泽是朋友的沈欲扬从自己班所在的楼层下来讲清了事情原委。
川柏原本找的是徐庭，他本人也知道这事，也没讲出个什么理由，只是不停的跟李熠泽道歉。
这事儿闹得还挺大的，班里的几个关系网强的同学说他不是初犯，这次怕是要挨处分了。
李熠泽实在是晕的厉害，懒得管这些，第二天请假在家里躺了一天。
然而等他回学校，听到的传言却是九年级八班李熠泽殴打同班同学。
甚至不是互殴。
他满脑子疑惑的回班，班上同学也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李熠泽放下书包就跑去办公室。
原本周芸的位置空空如也。
……
中考完出来之后，李熠泽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但前两天的学习显然已经熬坏了他的时间表，导致晚上失眠了。
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想起前两天的事和今天同学们晦明的眼神……
李熠泽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什么。
他从徐庭那加到了周芸的微信，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说，对不起。
川柏的爸爸亲自来找我，觉得这件事会对川柏以后的生活有影响，让我瞒下来。他开出的条件……我没法拒绝。我收了他的一笔钱，自愿接受调职。我真的没办法，我的父亲三年前患了肝癌，我想救他……
我和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还说了很多，但李熠泽不记得了。
原来是这样……
他捂住眼睛，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川柏的手伸了过来，温声道：“好久不见。”
李熠泽礼貌的点头，拿着水杯的手纹丝不动，心里吐槽这年头谁见面还握手啊。
“确实好久不见，你也是县中队员?”
众所不周知，微笑常常是李熠泽发火前的征兆。
“对，不知道对手是你，否则我去年就来了。”
“不会给你放水的。”
川柏靠近了些：“当初的事，我给你道歉。”
李熠泽又笑了：“我并不想看到你。”他单手指着宁安县中的方向：“麻烦gun……走远点。”
“你们第二场比赛打完以后，会有记者来简单问几个问题，自己准备准备。”
黎宇郡直直看着球场中央的某处地方，放下水杯走过去。
“去哪?”祁言问。
祁慕让他们几个最好呆在一起。
“看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