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夜店里,熟悉的顶楼房间,熟悉的桌上放着熟悉的“蜻蜓”牌啤酒。
啤酒没开瓶,苏瓷却记着那苦涩的味道。
那是他上一世痛苦的开端之一。
那里有他这一世掺着甜蜜的苦涩味道。
那夜,他伤害了关嘉,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所以他被江遇冬叫人送进这间已经被改造得跟精神病院差不多的房间里,当他被手脚分别绑在铁床四角,摆出任人鱼肉的姿态时,他并没有激烈的反抗。
唇角擒着得意的笑,他看向江遇冬。“之前我在国外不报复我,回国了弄这出是什么意思?”
江遇冬只扫了他一眼,拿起桌上那瓶“蜻蜓”牌啤酒。“你该感谢自己的身份,也该感谢关嘉。
哪怕对他来说,你令他恶心和愤怒,他也并没有恨你太深。
因为他稍微的对你有那么一点喜欢,也因为他现在是我的爱人。
而你,和我有着令人恶心的血缘关系。
所以,他想了很多报复你的想法,都没有动手。
可惜,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说完,开了那瓶啤酒,从衣袋里掏出一袋彩色的粉末,倒进啤酒里。
来到床旁,揪着苏瓷的衣领强迫他抬头,把一整瓶啤酒都灌进去。
苏瓷被呛得咳嗽好一阵,脸色涨红,觉出身体渐渐开始燥热,冷下脸问:“这是郭猴子的药?”
江遇冬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警方抓捕郭猴子的时候,搜出了不少,我特地给你留了一包。”
苏瓷嗤笑:“怎么?想找人轮我?
以为我怕吗?
我什么没经历过?”
“想多了!”江遇冬扔下手帕。“你自己受着吧!三天之后会有人放你出去。”
他说完转身要走,走到门前,突然回头补了一句:“他想过的所有报复你的方案里,这是最轻的一种。”
苏瓷咬着唇,眼角溢出泪滴,像是泄了气,整个人都瘫软了。
江遇冬出了门,叫保镖锁好门盯着,自己出了夜店。
这间夜店早就被查封,一直没有营业,偌大的场子里空荡荡的。
突然手机的铃声想起,江遇冬看到是关嘉打来的视频电话,唇角扬起愉快的弧线,快步找到个明亮的地方接了他的视频电话。
【查岗!】关嘉清亮的声音引起一波回音。
“看看我身边有没有其他男人?”江遇冬勾起唇角,刻意逗他。
【那,那,那肯定不是,你不是出差了嘛!
反正晚上会回来一起吃饭。】关嘉眼神左右瞟了瞟,举起两页菜谱。【就是想问你,想吃哪一种?我今天看到这菜谱,看起来很好吃。】
“今天想亲自给我做饭吃?”
【嗯。】
“我都想尝尝……”
江遇冬说着话向外走,没几步出了夜店,让关嘉看到的世界里,只有阳光。
*
关嘉和江遇冬的婚礼,在关嘉名下的海岛上举行。
只有家里人参加,并没有邀请其他人。
但苏瓷没有出席婚礼。
简单的婚礼没有缺席任何一个环节,把戒指为关嘉带好,江遇冬看着他漂亮的眉眼。“今天开始,你是属于我的。”
关嘉笑了。“你也是属于我的。”
“好,我是你的。”江遇冬微微低头,吻上他的薄唇。
大手轻抚他的肩头,情不自禁下滑,和他的手十指相扣。
两人手上的戒指火彩炫目得刺眼。
是远处海面游艇上的人,都看得到那刺目的幸福。
顾江看着苏瓷,苏瓷的几乎黏在关嘉脸上,手里捏着一只娇艳的红色玫瑰花。
“你还爱他?”顾江问。
“我不爱他。”苏瓷面无表情的看向顾江。“我也不爱你。”
顾江充满爱意的眼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可是阿瓷,我爱你。”
苏瓷眼睫颤抖着,刻意别开目光。
“你不爱他,为什么会那么关注他?”顾江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他是我的执念。”
“他和你大哥都没邀请你来参加婚礼,还非要在游艇上远远看一眼?只是执念?”
“他恨我,他不想见我,只能我来见他。”
“他……为什么恨你?”这个问题,顾江早就想问,但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苏瓷紧抿着唇,不肯解释,一如既往,一如他身边所有人的态度。
顾江看着他的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叫人查过没有结果,但隐约的明白,和今天婚礼的主角有关。
“阿瓷,你到底隐瞒的是什么?为什么大哥和临夏都不愿意见你?为什么大家都隐瞒着同一个秘密?”
苏瓷白着脸,眼圈泛红,刻意躲开他的目光。
再次没有得到答案。
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顾江明白,可能这一生,这个秘密都要横亘在两个人的生命里,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疙瘩。
永远无法解开。
就如同苏瓷对关嘉的情感。
双手扶起他的手,轻轻的吻了吻。
顾江又问:“阿瓷你怎么区分自己是执念还是真的爱他?
如果没爱过,怎么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执念?”
苏瓷别开头,紧抿着微微颤抖的唇,手却牵住顾江的手,不肯放开。
海风把他手指脆弱的玫瑰花瓣吹散,掉落一片,飘进浩淼的蔚蓝大海中。
他低头看着那只玫瑰花,松开手指,那支红玫瑰顺着风被抛入海中,像是凋零的心瓣。
海浪翻涌,不只那一片红意,转眼一切痕迹消失。
只留下胸膛空荡荡的,痛。
*
"江总,在上周五收盘时,江氏集团的股价跌了……合计五个亿。
这个理由恐怕可以和你在周五上午官宣婚礼的消息直接相关。
今天上午,也就是周一上午,本周开盘之前一个小时的时间,顾氏集团的总裁顾禹发出了围剿江氏的宣言,虽然中二的点,但这引起了江氏集团股价再度跌了……差不多两个亿。
作为江氏集团的实际掌控人,也是这次股价暴跌的原因,请江总给我们个解释。”
明明是下午最叫人疲惫和困倦的时间,会议室里的股东们却都精神奕奕,或者说是怒气冲冲。
这场临时召集大部分股东的紧急股东大会着实有些仓促,只能霸占着顶楼会议室里,等着江遇冬完成手里的工作再来。
比起大股东们的焦躁,江遇冬一如既往的从容和沉着。
这位年纪轻轻就掌控了时值几十亿的集团公司的男人,扫了一眼故作镇定,实则焦急的股东们,轻笑一声。“‘中二’这个词,很适合顾禹。”
“江总!”刚刚说话的刘董有些沉不住气了。
江遇冬坐下,翘起修长的腿,漫不经心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刘董很懂得说话的艺术,直接把跌的股价简单粗略的换算成七个亿,听起来是很吓人。”
刘董阴沉着脸。“江遇冬!你这小子!”
“刘董,先别发飙,我请问,您是怎么认定我就是股价暴跌的直接原因呢?”江遇冬看向他,目光平静。
这份波澜不惊惹怒了刘董。
自认为是无比紧要的时刻,自认为眼前的男人要为自己惹下的烂摊子无比愧疚,这男人却平静得像是与他无关,着怎么不叫人生气?
“砰!”刘董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江遇冬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刘董,在坐都是公司的重要股东,您当着各位的面,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负责任?好!我给你看证据!”刘董说着话,把手机上的新闻界面投屏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他从各大新闻板面,包括娱乐新闻、财经新闻等等总结出上百条关于江遇冬和关嘉的新闻,几乎全部都是两个人婚恋相关。
另外又甩了几份财务报表和相关性的分析,看着似乎是有直接联系,但业内人士都看得清楚,只能糊弄行业外行。
江遇冬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问:“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舆论场上关于你们的这些相关信息,足够导致股价大跌!”
江遇冬扫了眼一旁玩小游戏的江映月,看她无动于衷,又扫了眼其他股东,其他股东中确实有些人被这些数据说服,盯着江遇冬等待他给个回应。
江遇冬轻笑。“这就是一直以来,明明心里清楚,却非要给我施压的祖父和父亲,最担心的事。”
江映月抬头看他一眼,重新低下头继续玩游戏,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干涉的意思。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不只刘董,在场的江家其他亲戚也愤怒的转头看向江映月。“江副总!你看看你这侄子!作为江家唯一到会的董事,就放任这小子在这里这样嚣张?”
江映月被这个家族里算是她长辈的老人点名,只好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遇冬,抿了抿唇。“遇冬啊,这才几点?关嘉就吃饭?是不是又熬夜才作息这么不健康?”
刘董差点跳起来。“江副总你什么意思?你还心疼他们了?”
“啊!那倒不是,我就批评批评年轻人不懂得爱惜身体。”
“现在董事会的议题是江氏集团股!价!暴!跌!”
江映月眯起眼,眼神锋利。
刘董的气势陡然弱了,压下声音道歉。“对不起江副总,不是要针对您。”
江映月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看向其他在场的股东们。“你们,都怎么想?”
其他股东倒是态度都平和很多,但都是和刘董一样的态度。“江副总,就这几天股价也跌的太多了,我们心里没底,这不也是正常点嘛!”
“就是,就是,这次的跌幅也未免太,太夸张了,我们心里都挺不舒服的。”
“而且江总结婚这事,也没跟我们说一声,喜酒都没吃到。”
刚刚还炸毛的那位老人,现在气焰也不嚣张了。“就是,我也好歹算是江总的表爷爷,都没请我们没请我们观礼,也太……”
“婚礼之外还有酒席,各位股东应该都收到邀请了。”江映月一句话堵住所有人的嘴。
刚刚那位“江总的表叔”怂怂的吐槽:“怎么还办两场?看来江董和夫人也对这场婚姻不那么……毕竟娶位男性伴侣,让我们对江总未来接班人更为担忧……”他被江遇冬盯得的话音越来越小。
“对!江总!您要是喜欢男性伴侣,养在身边我们也不说什么。
为了广大股民安心,也为了我们放心,你就是娶个女人生个孩子而已,对你也没多大牺牲。
要是不喜欢那女人,在家里养着,江家家大业大也不是养不起,何必闹得这么大,连顾氏都要卷进来。”
“刘董,您的意思是,要我娶个女人回家为我生个孩子,让她为我和我爱人牺牲一生?
我的爱人要委屈的做个三?”一直在旁观的江遇冬开口。
刘董被他订的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四下扫了眼在坐的其他董事,企图在他们身上得到支持的目光。
也确实有人附和。
“这样也没什么,比起暴跌的几个亿相比,你那个小管家的区区个名分也没那么重要。”
“就是,江家资产丰厚,多给钱,什么买不到?”
“一个做管家出身的人,图的不就是钱?”
“哼!”江遇冬轻轻哼了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他站起来,走到空着的三把椅子旁站着。
那三把椅子分别是江家老太爷、江维谦和一位神秘股东的座位,今天这些人都不在,为了显示尊重,椅子都空出来。
江遇冬又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总结一下,今天等着我的是三个问题。
第一,把股价暴跌的原因归咎为我和关嘉的婚事。
第二,对我的婚事不满,希望我能娶个女人回来做表面功夫。
第三,如果我不愿意妥协,希望苏瓷回集团公司。”
“我们不是要苏瓷回集团公司!”刘董急了。
“哦?”江映月毫不留情的吐槽:“不仅要牛耕地产粮交给你们,还要牛按照你们想要的方式耕地,还有,还得牛背锅。”
这比喻引起几声偷笑。
“姑姑,您真是一针见血。”江遇冬和江映月对视一眼,随手打开手边电脑上的文件,投影在墙壁的屏幕上。
“我来一项一项的解决这些事。
股价暴跌的事先放一放,这件事的数据分析还需要一点时间。
首先,我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娶一个女人,为了活在几百年前的各位,而牺牲掉一位女性的一生。
其次,我和关嘉的婚姻,是经过我们两个人深思熟虑,作为成年人认真负责的作出的决定,不会屈从外界的干预。
最后,我的父母包括我的表姑江映月女士,都是赞成的。
各位对我婚姻的干涉,无论从法律还是道德上,都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说谁是狗呢?”刘董又忍不住呛他一句。
江遇冬都没理他,拿起手机发了句语音消息:“秦秘书来一下!”
很快,秦秘书进了会议室,在大屏上播放了各种数据和文件。
最后还是江遇冬总结:“各位股东,如果各位现在关注一下股市,会发现那条发绿的线已经变成红色,正在持续的向上走。
这个趋势的原因很简单,刚刚江氏集团对外公布了最新的项目,这让股民们有了信心。
从刚刚的分析来看,大家应该已经明白了,本次股价暴跌的原因是旗下子公司的信誉危机。
先不论怎样解决这场危机,江氏集团的市值,股价的走向,和我本人是跟男人结婚还是女人结婚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除了特别喜欢关注娱乐新闻的少数人,大家对商业体的信心,都来源于这个商业体的各项业绩。
当然,先不论让股价大跌的原因是什么,刚刚秦秘书介绍的这项和上面合作的长期工程,足够让江氏集团在股民心中,有足够的信心。
这么说可能很多人听不懂,所以我简而言之,各位,我的婚姻乃至人事调动都只对股市只有小幅度震动的影响力。
江氏集团真正能长盛不衰的原因是有足够好的业绩支撑!
用实力赢得信心!”
江遇冬说完这话,扫了眼在场的股东们,几个支持他的股东激动得鼓起掌。
刚刚跟着刘董质疑他的几人,个个都盯着股市的走向,也或者没有脸抬头。
只有江映月微笑着看着他,关上手机上的小游戏。
江遇冬明白,接下来的事大可交给这位长辈,和她点点头,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关上厚重的门,一切的纷纷扰扰都拦在外面。
办公桌前温暖的灯光下,漂亮的青年在他办公桌前坐着,表情认真的盯着自己的电脑。
见他回来,关嘉抬头笑着问:“这么快开完会了?”
眉眼弯弯,眼神里的满是信赖和爱意。
“嗯,没什么大事。”江遇冬轻飘飘的解释。
虽然承诺过,要互相依赖,但他仍然没有把刚刚在董事会上,被刁难的事说给关嘉听。
那些烦恼和网上乱七八糟的言论一起,都应该被挡在外面。
无论外面再多风雨,见到关嘉的那一瞬,便知道他所在,便是心安之处。
这份心安,给了他最大的力量。
不自觉的露出笑意看着眼前漂亮的青年。“在玩游戏吗?”
关嘉看他看起来很轻松,也没多问,摇摇头。
“怎么了?”江遇冬揉了揉他打结的眉心。
关嘉盯着面前空白的文档页面。“冬哥,我没办法写小说了。”
“怎么回事?”
“只要是想写小说,都不行。
用纸笔不行,用电脑不行,任何一种媒介都不行。”
“所有的文字?”
“不是,只有小说不行。”
江遇冬把他抱到腿上,坐下。“不写小说,你也有其他的事可以做。”
关嘉有点丧气。“说的也是。”他懒洋洋靠在江遇冬身上。“刚刚看完财务报表觉得枯燥,就想着写点什么,谁知道写不成,应该是天道规则吧!”他说着,抬头看向天上。
看不到天空,只能看到装修雅致大气的屋顶。
江遇冬吻着他修长的颈侧。“作为江氏集团第一大股东,关嘉先生还要考虑好,究竟是想要以哪种身份出席我们婚礼的酒宴。”
关嘉红着脸瞄向门口。“别闹,有人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我进门的时候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叫他们整个下午都不许打扰。”
“这不好……”关嘉抗议的声音,消失在他唇畔。
*
江氏集团总裁的婚宴酒席,关嘉只露了个脸,就去了包间。
包间里,就只有江家的几个家人在。
江家老太爷年龄实在太大身体也不好,经不起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没有出席。
江遇冬和关嘉打算之后单独留出时间去探望。
不过江维谦夫妇还是为了大儿子的婚宴回国了。
江临夏放下工作出席,苏瓷依然没来。
江遇冬没多应酬,早早来陪关嘉。
自从那次江夫人、江映月和江临夏差点遇难的事,江维谦也是后怕了好一阵。
消化了几个月,他们还是接受了关嘉。
并不是因为关嘉做的事令他们感激,只是想清楚比起家世背景和能力,这个漂亮青年的赤诚足够和自己优秀的大儿子相配。
最最重要的是,向来洁身自好堪比和尚的江遇冬,只接受关嘉。
酒过三巡,话题还是落到敏感问题上。
“孙子怎么办?”江夫人的目光从江遇冬的身上划到江临夏的身上,捅了捅身边的江维谦。
江维谦清了清嗓子。“只好叫临夏努努力。”
“你看临夏是能老老实实结婚生子的人吗?”江夫人想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娱乐新闻,都是江临夏和“关嘉”婚事将近的内容,也不见他辟谣。
“那也得叫他努努力。”江维谦刚说完,江临夏笑眯眯的看向他。
“爸,我是同性恋,对女人完全没有办法。”
直白的堵完自己老爸的嘴,江临夏站起来溜了。
关嘉和江遇冬对视一眼,低声说:“临夏在气死自己老爸这事上,和你有的一拼。”
江遇冬勾唇笑了。
自从自己大儿子成年之后,江夫人很少见到他的笑容,看得心里很满足。
正要说点什么,江映月突然来了。
和所有人打了招呼,她递给关嘉一个袋子。“赔罪的礼物。”
关嘉扫了眼,里面足足有十个手机。
他都惊了。“江副总,这是?”
要说江映月对他无理的一次,也只有那次给他钱要他离开江临夏的乌龙事。
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实在想不起和手机有关系。
要说是新婚贺礼,其实早就叫人送来,是价值上亿的古董。
“都和遇冬结婚了,你该叫我什么?”江映月笑眯眯看着他,没多解释。
“姑姑。”关嘉叫了声。
“这才对。”江映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江维谦打招呼去了。
江夫人喝了点酒,脸色红扑扑的,突然脑洞大开:“关嘉,你有没有可能是双性的?也能生个孩子……”
“夫人,别开这种玩笑。”关嘉耳根发热。
“妈,少看点奇怪的小说。”江遇冬说完,捏了捏关嘉的手。“今天你可躲不开了,应该怎么称呼妈妈?”
关嘉紧张得咬了咬唇,眼睛四处乱瞟,试图转移话题:“那个……那个……江夫人,您,您也姓江的吧?”
“这孩子紧张什么?”江夫人最近也知道他突然有些社恐,以为他受到压力太大。
语气放得柔和些解释:“对,我娘家也姓江。”
“您,您的名字唤作艺茹对吧?”
“额?”江夫人怔住了。
在场所有人都有一刻恍惚。
似乎从来没有人意识到,江夫人的名字叫做江艺茹。
在江家三个儿子眼里,江夫人是“妈妈”。
在江维谦眼里,江夫人是“夫人”。
在佣人、管家、司机等等其他人眼里,江夫人是“江夫人”。
在这个小说的世界里,她是一个戏份很少,作者之前都没有想过给她起一个完整名字的配角、路人甲。
在所有人都恍惚的时候,江遇冬揽着关嘉的肩头,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声:“谢谢。”
有了关嘉这句话,整个世界便认定了江夫人的名字叫做江艺茹,这个配角、路人甲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成为一个重要角色。
关嘉笑眼看向他,不用说多余的话,两人相视一笑。
江遇冬看懂他眼里的情绪:我爱你,所以连你的家人也会给予尊重。
关嘉转头看向江维谦、江艺茹夫妇,口齿清晰的唤了两声:“爸!妈!”
“诶!”江艺茹高高兴兴的答应。
“好!”江维谦也少见的露出笑容。
江遇冬揽着关嘉的腰。“既然称呼都改了,是不是应该更坦诚一些?”
“好,好吧!”
看关嘉答应得有些勉强,江映月清了清嗓子,站在江维谦、江艺茹夫妇身后。“堂哥,嫂子,你们别给孩子太大压力。”
“我们哪里给他压力?遇冬在给关嘉准备丰厚身家的时候,我们两个老东西就已经说不上话了。”江维谦话里仍有些不甘。
关嘉听出来了,感觉到江遇冬的大手拍了拍他,抬眼看向老两口。“爸,妈,冬哥之前辞职,要求把冬哥请回公司的大股东,是我。”
“你?”江维谦震惊了,但满脸不可置信,并不彻底相信。
“还有,我虽然是孤儿,但前几个月找到亲人了,可惜亲人离世的早,只给我留下了点遗产。
就是那个M国的观世集团,现在我是实际控制人。”
江维谦和江艺茹震惊得相视一眼。
江映月问:“所以,关嘉,你现在是M国首富?”
关嘉点头。“算是吧!”
江遇冬微笑:“爸!妈!姑姑!现在是我的家世背景配不上关嘉。”
江映月瞪着关嘉:“你小子怎么总是这么出乎意料?”
江维谦自嘲的说:“我还因为家世背景这事一直以来在心里有疙瘩,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江艺茹抿嘴笑了。“弯弯绕绕还是成了一家人,别纠结了,来!喝酒!”
关嘉和江遇冬相视一笑。
十指紧扣。
因为一个遗憾才开的这篇文,只是这几年作者总是四处流浪,没办法一口气写完,到此为止,总算是完成了这篇文。
算是一个圆满的告别。
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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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