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等我猛地睁眼,天早黑透了,林子里只剩虫鸣和晚风。我拍着胸口喘粗气,还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棵“毒果树”下,成了灵岛上第一只被果子毒死的傻鸟。
低头一看,身边还滚着半个没吃完的红果子,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它踢飞老远:“晦气!老子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都怪你这破果子!”往后就算饿肚子,我也绝不碰秘境附近的野果子了!
啧,好在命大。等我从老祖宗那儿拿到心心念念的小仙女蛋,回去指定得让老娘给我炖一锅灵鸟滋补汤,再烤十串灵果干,好好补补这遭罪的身子。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裳,朝着林中那片幽幽发光的秘境走去。可还没等我的脚尖碰到光亮的边缘,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啪”地弹飞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我揉着屁股爬起来,对着秘境方向龇牙咧嘴,“不是吧老祖宗!您让我们来融蛋找伴侣,又不让人靠近,这是玩‘初一十五不一样’的把戏逗鸟呢?”
我捡起地上一根枯枝,试探着往秘境里扔——枯枝刚碰到光边,就跟我一样被弹飞,还转着圈砸到了我的脑袋。得,这秘境是真不让进。
我蹲在地上抓耳挠腮,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老祖宗觉得我化成人形没诚意,得变成本身才能进去?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在这儿干等着强。
我掐了个诀,浑身灵光一闪,化回了真身——一只浑身覆盖着蓝紫色翎羽的灵鸟,翅膀展开能遮住半棵古树,尾羽流光溢彩,连阳光照在上面都得拐个弯。我低头瞅了瞅自己油光水滑的羽毛,忍不住得意:啧,老子真是天地之间第一帅鸟!
我本想伸爪子先试探一下,可化人形太久,早忘了真身时脖子比爪子长。刚往前凑了凑,脖子先碰到了秘境的光罩,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我往里面拽!我爪子都没来得及迈,“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喙都差点磕歪。
更离谱的是,我刚摔进秘境,就“唰”地一下又化回了人形。咱也不知道老祖宗什么癖好,又爱摔鸟,又爱看鸟的真身,把人拽进来了还不让保持真身。不过该说不说,老祖宗还算细心,知道给我变一套衣裳蔽体,不然我这英俊的身子可就全曝光了。
我双手撑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抬头就看见一尊巨巨巨巨巨大的雕像,高耸入云,我仰着脖子看了半天,都没看到雕像的头顶。正想再往后退两步好好瞻仰,一阵仿佛从远古传来的浑厚声音就在我耳边炸开:“走上前来。”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脊梁骨绷得笔直,一步一步挪上前,再也不敢仰头看雕像——万一老祖宗觉得我不恭敬,一个指头就把我脑袋嘎了,那我找谁哭去?
“把衣裳解开。”老祖宗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
我当场愣住:“?”不是,您老人家刚给我变出来的衣裳,转头就让我解开,那您当初不变给我,让我光着进来多省事?
心里吐槽归吐槽,我可不敢跟老祖宗顶嘴,忙不迭地伸手解衣裳扣子,连手指都在打颤。
“你干什么!”老祖宗的声音突然拔高八度,吓得我手一抖,扣子崩飞出去老远。
“我我我...我解衣裳啊。”我被吓得结结巴巴,完了完了,一紧张就结巴,我英俊潇洒的形象全毁了!
“我叫你解衣裳!没让你把裤子也解了!”老祖宗的声音里带着磨牙的动静,像是快被我气疯了。
“啊我我我我以为您让让让...让我全解...”我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慌忙伸手拉住往下滑的裤子。要命的是,老祖宗只给我变了外袍和长裤,压根没给我变亵裤!他老人家要是再晚一秒出声,我可就要在老祖宗面前露腚了!
我手忙脚乱地拴好裤带子,还没等喘口气,一道红光就“嗖”地一下飞射到我胸前。我下意识想躲,可红光速度太快,瞬间就钻进了我的胸口,又立刻消失不见。
我摸着胸口,心有余悸:这施法速度,要是老祖宗想杀我,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汗还没干,雕像前缓缓飞过来一个东西。我伸手接住,入手温温热热,是一颗拳头大小、红彤彤的蛋,蛋壳上还泛着淡淡的灵光,好看得紧。
“你走吧。”老祖宗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捧着蛋,突然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可可可是...您您您您还没...没取我心头血啊。”又结巴!我绝望地闭上眼,这辈子怕是跟“帅气”两个字彻底无缘了。
老祖宗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取过了。你快滚。”
急了急了,老祖宗肯定是生气了!我生怕自己再说话惹他老人家不快,捧着蛋转身就往外退,脚步快得像身后有凶兽追。
快退到秘境殿外时,老祖宗的声音又追了上来:“...你须将其安放在最柔软隐秘之处,日日看护,待其破壳。”
我当场菊花一紧,脑子里“嗡”的一声——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是只雄鸟啊!我浑身上下硬邦邦,除了...除了屁股,哪儿有柔软隐秘的地方?我总不能把蛋揣□□里孵吧?
我正想回头开口询问老祖宗,他的咆哮声就像惊雷般炸响,震得我耳朵嗡嗡疼,手里的蛋都差点掉地上:“心口!是心口!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是是是是是...”我吓得魂飞魄散,老祖宗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是我刚刚思索时,英俊的面庞出卖了我的想法?
我再也不敢多待一秒,抱着蛋拔腿就往外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溜!赶紧溜!再不走,别说孵小仙女媳妇儿了,我这条小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老祖宗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