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观古字现赤灵狐

常松雾已经在岸上等候多时,远远见到俩人的影子,就迎了过去。

靖聆抱歉地笑笑:“让常兄久等了,你这边情况还好吗?”

常松雾把手中的扇子一收:“一切都还好,方才我想去下游接应两位,结果发现这些毗骞人不敢往下游靠近,也不敢下水,倒真是奇了怪了。”

“我想这并不是没有缘由的。”靖聆用三言两语将刚才在水底下看见的告诉了常松雾。

常松雾听后不由惊呼:“居然还有此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其实是第二层?”

靖聆点点头,但是这也奇怪,虽说走水路的人不多,但总不至于这么大个古国,千百年来没人发现。

难道他们是第一批遇上毗骞人的?

“师尊,小心脚下。”任观伸手搀了一下靖聆的手臂,靖聆下意识低头往下看,发现脚下的路散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再回头往后看,发现后面的路亦是如此。

他心里有点感慨,越靠近古国的地方,连周边的石头都有被岁月打磨过的痕迹。

但那都已经成为过往了。

靖聆轻轻拍了拍扶着自己的那只手:“走吧,先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有围上来的毗骞人,靖聆都没再让另外两人出手,自己在前面用法力将他们与毗骞人隔开了。

“仙君!”最先发现靖聆回来的是星朗,看见靖聆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喊完后看见他旁边眼神不善的任观又瑟缩了下肩膀。

正专心致志维系屏障的计景呈一听到“师尊”两个字,忙转过头来:“师尊!你们没事吧?”

“没事。”靖聆目光将屏障内的每个人都扫了一遍,看样子这期间计景呈将他们都护得好好的。

其他人看见靖聆回来了,神情也是变得激动,一脸的急切,但没有人先开口询问水下情况怎么样。

任观看着这些人,脸上是毫不掩藏的鄙夷,靖聆说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挡在靖聆身前,拦住了这些人看向靖聆的视线。

靖聆将水下的情况简述了一下,众人听了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听到每具尸骸脖子上挂着一块献祭用的玉石时,有些人甚至就差把自己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

任观心里泛起一阵恶寒,他觉得这些人把视线投在他师尊身上,简直就像一坨污泥甩在一张白纸上,故又往旁边迈了一步,将身体往靖聆身前又挪了挪。

靖聆看着自己前面突然出现的人,视线就这样被任观挡掉了大半,不明所以也很是无奈。

他暗自猜想应该是任观听得厌烦了,不想反反复复听他将一件事重复那么多次,于是随便几句话就言简意骇地结束了内容。

计景呈看见挡在师尊前面的任观,只觉得任观这小子真是烦得要命,哪儿哪儿都是他,害得师尊都没心情继续说下去了。

“师尊,您方才说那石棺上面还刻了字?是什么字?”

“大概是毗骞语,为师读不懂……”靖聆说着又往任观身上看了一眼。

任观没回头,只道:“徒儿也读不懂。”

计景呈翻个大白眼:谁问你了?

人群中又有人蠢蠢欲动:“仙君可还记得那些字长什么样?说不定我们当中有人能看懂呢?”

“是啊,说不定其中大有玄机。”

一个身着黄衣的人道:“说不定他们把什么上古神器藏在某个地方了……”说完后他自觉失言,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讪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仙君莫要当真。”

靖聆神色冷淡地看着那人,没有作声。

那人心虚地瞟了一眼靖聆,扭开了头,霎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计景呈想到在森林里看到的那个诡异画面,还是忍不住道:“师尊还记得那些字是怎么写的吗?弟子实在好奇。”

兴奋的目光又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

靖聆沉默地站着,一时没有回应。

他自然是记得的,虽然他对那上面刻的什么并不是很执着,但这些人却不然。

如果他现在不写出来,那些人知道水下并无危险,可能还会擅自跑去破坏那口石棺。

况且这些人中连毗骞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又谈何去破译毗骞语?造访古国只会给遗迹带来二次破坏。

权衡利弊之后,靖聆还是决定将那些字写出来。

那些人本来都以为仙君不会再搭理他们,谁知道那位仙君居然真的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

靖聆往树枝上注入了一点法力,以便于书写。

当他在软烂的泥土中划拉下第一个字,他自己都愣了愣。

随后便赶紧将那个字划乱。

自己果然不适合濡毫戏墨这种高雅的事情,这写的啥啊他自己都看不懂。

只有任观在看到那个字的时候眼神猛地暗了暗。

当他终于凭记忆将那几行字完完整整写出来,周围没有人说话。

因为这就是一堆歪歪扭扭的符号。

计景呈看了一会儿这些字符后,便一直盯着星朗。

星朗从靖聆写下第一个字符开始,心里就觉得很奇怪,眉头微蹙。

静默了一会儿,星朗还是决定将这种异样说出来:“仙君,我好像能理解这些字的意思。”

仅一瞬间,所有人都提起精神看向了星朗。

星朗见全部人都看向自己,忙摆了摆双手,后退了一步:“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解读的,没准儿是错的呢。”

靖聆也觉得很是惊奇,但还是先安抚他道:“无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洗耳恭听。”

星朗更紧张了,一张脸紧张得发红:“仙君随便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靖聆微微颔首:“愿闻其详。”

星朗吸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字符一字一顿开口念道:“合窳来犯,国人当敌……”

合窳来犯,国人当敌。

宁求身死,勿求苟存。

昔日恩泽,永不敢忘,永不敢忘。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星朗尴尬地抬手摸了摸头发:“呃……我也是乱说的,也不知道合窳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哈哈哈……”

靖聆叹了口气:“合窳便是我方才说的石兽,景呈分心也就算了,怎么你也分心。”

星朗脸更红了,讷讷道:“我、我以为仙君你说的河鱼呢……”

靖聆无可奈何,只得摸了摸他的头:“你辛苦了。”

星朗顿时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连说了好几句“谢谢仙君”。

靖聆也不懂他要谢自己什么,只觉得小孩子真容易脸红。

另外两人见师尊对外人这般亲密的举动,脸一阵青一阵白。

“过来吧你。“计景呈语气冲冲:”就知道站那碍事儿。”

星朗呆呆道:“哦。”

计景呈见他那傻冒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任观见星朗远离了师尊,脸色好多了。

靖聆没打算再继续拖延时间,迟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既然这石棺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宝藏地址,那靖聆也就没那么担心会有人趁机下去掘墓了。

一行人立马动身出发,往河道的方向走去。

因为靖聆叮嘱过尽量不要杀周围的毗骞人,便很少有人使刀动剑。

依然是靖聆在前面开路,任观断后,计景呈和星朗做左右护法,队伍中间的人负责动脚走路。

下水的时候仍然是靖聆先下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只是这次在路过尸林时,靖聆过于常人的耳朵似乎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很微弱的“呜呜”声,像是从缥缈的远方传来。

他的心沉了沉,立马警惕地压低了眉,环顾四周。

任观见靖聆的速度慢了下来,也开始留心了起来。

其他人自然是毫无知觉地往前游,有些还一边游眼睛一边到处乱瞟。

但渐渐的,水中传来的异响被越来越多的人捕捉到。

他们没心情继续欣赏底下如此壮阔的景观了,开始提心吊胆地往前游。

因为那异响,好像就是从下面的尸阵中传来的。

这真是见了鬼了。

直到走到那座古城前,那阵“呜呜”声越来越响,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呜呜————”

“呜呜—————”

千万个冤魂此起彼伏地哀嚎着,震动了平静无澜的水浪。

靖聆急忙抬手制止了所有人的动作,一群人就这样停在水中,惊恐不定地转动着眼珠子。

他们分明看到,石棺中的那个人,坐起来了。

年纪大有经验的还算是可以稍微镇定下来,年纪稍小的已经吓得在水中发抖。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水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声。

一道火红的影子随着叫声猛地闪过,快得像是残影,搅动了水波。

那道残影下一秒便出现在那座祭坛上 ,仰头朝天悲鸣。

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只九尾赤灵狐。

九尾,断了一尾。

剩下的八条尾巴像浮雕上刻的那般,神圣地高扬着。

那悲鸣声仿佛神谕一般,让水底整片尸林都发出了足以翻江倒海的哀嚎。

那火狐高昂着头颅,泛着森寒的眼睛在嚎叫声中俯瞰着一切。

它似是下达最后一道神令一般,发出了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石棺中的人直直往后倒去。

霎时间,整片水域都归于平静。

那只赤灵狐仿佛在水中用尽生命燃烧的烈火一般,转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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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尊竟是i人
连载中云满山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