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Part 2 (大修)

你不言我不语,房内的气氛越来越微妙,这酒没喝多少,人倒像都醉得睡着了。

片刻后,江竞又喝了一口酒打破沉默:“许老师,我这段台词背得差不多了,想跟你来一遍。”他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用红色记号笔划线的台词。

许清舟瞄了一眼,眉眼弯弯笑道:“好。”

两人起身走到空地,谢青山狠狠闭了眼。

肖楚新在西越军中死里逃生,但他的死讯却被有心人传到齐国京城,小书僮闻讯后千里奔赴,到顾瀚石的军营确认主子的生死。

在见到主子的那一刻,肖楚新正躺在床上睡觉,小书僮便以为主子已死,上去就是哭丧,闹了笑话。

这段在原著里算是掺着喜悦的乌龙,观众的情绪主要就是由小书僮带入。

然而当江竞开始之后,他并未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哭天喊地地抱着肖楚新,而是温柔地拢着许清舟的肩,下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许清舟觉得他情绪不对,蹙眉想推开江竞,但手刚抬起来,又放下。

他突然

明白了。

许清舟侧目,看着谢青山,失望而愤怒。

谢影帝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寒霜覆面,冷眸深邃地回应许清舟,又喝了半瓶酒。

“好了,可以松开了。”谢青山冷声命令,暗含警告。

江竞当没听见,甚至更用力了些,许清舟警觉地将他推开。

正要开口,谢青山拦在前面:“你这么抱,就不怕顾瀚石一刀砍了你?”

江竞眼底闪过不屑:“顾瀚石醋劲这么大?”

谢青山垂眸看着酒:“对,他醋劲就这么大。”说着又仰头喝了两口。

江竞轻笑:“谢老师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顾瀚石。”谢青山已经不顾忌什么,他抬头看着江竞,想让他自己滚。

江竞嘴角一抽,但瞬间就转为笑意,故意道:“谢老师是入戏太深吧,这种沉浸式的演绎方式,厉害是厉害,但……伤身。”

谢青山鹰眸锐利地瞪向江竞。

江竞当没看见,一抹冷笑一闪而过,随后弯身拿起剧本走到许清舟的身边:“许老师,你教教我,该怎么抱?”

许清舟知道江竞的用意,虽然有些反感,但既然谢青山已经做到这份上,大家就都别好过了。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江竞的剧本,小臂忽然被人一扯,顺势就撞在了谢青山的怀里。

谢青山目光带刀地射向江竞,“我教你!”说着好似不够解气,又加重了双臂的力道,“这么抱!”

紧紧抱住。

疯狂抱住。

死命抱住。

那被喝光的酒瓶并没有被拧上,酒瓶里果酒的带着酒精的香味正慢慢散开,给本就灼热的气氛染上一点点的暧昧。

江竞脸色越来越难看,低下头佯装看剧本。没多会儿听见许清舟微弱的喘息声,他才凶光一闪,咬牙鞠躬道:“两位老师,明天见。”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一眼谢青山,目光渐渐变得晦暗。

房门被江竞甩上的刹那,许清舟双臂奋力推开谢青山。

他力气本来就不小,要不是他愿意,谢青山还真别想在江竞面前演这一套!

横眉怒目剐了一眼谢青山,回身往卧室去。

谢青山箭步跨到许清舟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瞳孔冒火:“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我不上手,你还准备让他抱是不是?”

面对质问许清舟心里倏地一紧,又觉得好笑,“这不是你要看得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谢青山怒火冲天。

许清舟微仰着脖子,冷笑:“你明知道江竞的目标是我,你还带他来,你不就是想看这个!”

谢青山明知道江竞的目的,还要带他来就很有趣。

许清舟的话却让谢青山觉得他在狡辩,怒意更大:“你不去碰他的酒瓶,他敢这么大胆吗?”

闻言,许清舟怒意直冲脑门,怒声打断谢青山,“你他妈滚吧!”

谢青山通红的眼眶内血丝布满眼白,熊熊怒火在胸膛翻滚燃烧,压了一昼夜的怒气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

他倏地往前一凑,一手握住许清舟的后脑,发狠地吻住。

许清舟蓦然瞪大双眼,愣了一秒后手臂一动,那人大概是觉得要推开他,竟然直接用牙齿咬住了他的唇!

还不是轻咬!

许清舟推开他,手指轻轻扫过自己的下唇,无意外地被咬出了血:“疯子!”他回身握住卧室的门把。

谢青山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又将他强行压在卧室的门上,不等许清舟反抗,报复的亲吻再次压在他的唇上——这次更过分,舔舐重压,霸道地占有着他呼吸的阀门。

许清舟火气一大,五指用力掰开他扣着自己手腕的手。

谢青山嘶一声被人逮到机会一把推开,许清舟拇指摸了把下唇,又被咬破了!他昂首怒声骂:“你脑子有病是吧!”

谢青山侧身站在那儿不说话,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表情极为痛苦。

许清舟下意识地动了下自己刚被他扣住的手,是左手。

那他掰开的岂不是右手?

他跨步上前,抬起谢青山的右手臂,看见他手腕红肿,忧心忡忡:“没事吧?”

谢青山没回答,尝试把手抽回来,但他一动,手腕就火烧火燎的。

“别动了!”许清舟怒吼,立刻道,“我带你去医院。”他说着轻轻放下谢青山的手,旋身往卧室去拿外套。

刚转身,谢青山的左手臂就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将他轻轻地勒在怀里。

许清舟脚步一顿,愕然地站在原地,任由他的下颌抵在自己的肩上。无章的气息喷在他的颈肩,时轻时重,时快时缓,温湿暧昧。

许清舟闭上眼,忽视掉被他气息撩拨的痒。

好一会儿他才埋在他的颈肩,低沉着声,充满歉疚地道了歉:“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吧,许清舟紧握的手松开,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散开来,释然了。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了。”谢青山哑着声解释,“不是我带他来的,我没答应他跟我们对戏,我也没有故意要让你吃醋,我更不会允许他对你怎么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着,“我没有。”

许清舟垂眸看着他圈住自己的脖子的手臂,问:“下戏的时候,你不是说明天见吗?怎么又来了?”

闻言,谢青山的手臂紧了紧,迟疑着告诉他:“想你,就来了。”

浅浅得酸,细细的痒,许清舟火气再大,现在也发作不起来。

他抬起手握住谢青山的手臂:“我带你去医院打个石膏。”

“不去。”谢青山松开他,“打石膏会影响拍摄。”

许清舟回身看向这个固执到令人火大的影帝,拧着眉就把他拽进卧室。

“坐着。”许清舟命令道。

谢青山乖乖坐着没动,左手一直撑着右手手腕。

五分钟后,许清舟拎着一条热腾腾的毛巾,嘴上嘶哈嘶哈地跑出来,他快速跑到谢青山的身边,迅速将毛巾叠好敷在手腕红肿处。

“二十四小时过了,应该可以热敷。”许清舟边说边坐在他的身边,拿起手机打开搜索网页,“我再查查有没有其他办法。”

谢青山看了一眼手腕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毛巾,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这毛绒绒热乎乎的温柔。

他太想要这样的温柔了,可是这些都是肖楚新给顾瀚石的。

那天,他喊得是,顾瀚石受伤了。

不是谢青山。

不是。

谢青山不可闻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偏头看向坐在自己左边的男人,靡颜腻理,眉目清秀。他就像光,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都让人觉得耀眼。

即便是从未见过面,光是看着视频里的他,都能让他惬意一整天。

【青山哥放心,我会好好的,有清舟在,我才不会不开心呢。】

【有机会一定要让你和清舟见见面,你有时候太死板了,让清舟感化感化你吧,哈哈啊老干部】

【如果有一天你认识清舟了,一定不要被他看起来好聪明的样子骗了,他真的很好被骗哈】

回忆起那人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他有时候会想,是不是那个人骗了自己——许清舟哪里笨,哪里好骗了?

从设局开始,他骗到的只有自己。

“想什么呢?”许清舟找半天没找到什么办法可以自行治疗“骨折”这东西,只好想着再劝劝他去医院绑石膏。

结果一转头,就发现这家伙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和他对视半天,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青山闻声,眉心微蹙又把目光垂落在那已经冷掉的毛巾上:“我想……”

“毛巾冷了,我去换一下。”许清舟并未发现谢青山有口难言的神色,他跳下床,踩着拖鞋从他手上拿走热敷的白色毛巾。

许清舟进到洗浴间,将水池里的水放掉,又重新换了新的热水,将毛巾放下去搓了两下,提上来准备拧干。

“今天晚上,我想睡这儿。”

谢青山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许清舟拧毛巾的手一下就顿住。外面的人可能听不见拧水的声音,以为他又生气,赶紧找补了一句,“打地铺也行。”

打地铺也行。

许清舟轻哼一声,似笑非笑。

他没立刻回答,拧完毛巾默不作声地走到谢青山的身前,俯身替他敷上。

谢青山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过,乖得像个幼儿园里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孩。

“为什么?”许清舟替他敷完就直起身走到自己方才坐得地方坐下来。

他要留在自己的房间,总得给个理由。

谢青山却说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他以前也没和哪个“同事”睡过一个房间。

谢老师无奈低头,其实他不总是那么少话,无趣的,台上也好台下也罢,他能聊得很多,“朋友”也不少。

但在许清舟面前,他所有的伪装薄得像一张透明的描摹临帖的纸,即使纸上画着五彩缤纷的世界,他也能穿过斑斓的画面看到他真正的面目。

许清舟见他不说话就以为他不肯说,“你要跟我一个房间睡觉,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谢青山深吸一口气:“我怕黑。”

许清舟:……

怕黑不会开灯吗?他真的好想骂人。

“我是不会替你洗澡的,你自己洗。”许清舟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卧室。

谢青山颔首低笑,重重握住手上冷掉的毛巾。

许清舟带上卧室的门,拿着手机在客厅坐着。听到卧室里有放水的声音,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安窜上心头,重重地压着他。

他不想谢青山“死”,不想因为一场假戏,伤害到自己喜欢了十年的演员。

但他又无法拒绝假戏里真情实意的温柔——他好久没像正常人一样如此喜欢,关心,完全信任地去靠近一个人了。

但是,渴望不可求。

《水云间》结束,他们总会成为普通的“前同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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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Part 2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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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家太爱我了怎么办
连载中南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