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奇怪的变化,让我自己都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些尸体为什么一碰到我的血就会变成这样。
现在看来,我反倒成了大灰狼,而这些恐怖的尸体却成了小绵羊,实在诡异得紧。
我的血迅速在水中扩散开来,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转眼间,成片的尸体就被烧成了灰烬,水下泛起一片血红火光,妖异至极。
我顾不上多想,慌忙将头探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胡夭夭看见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眶都红了,差点哭出来。我心里一阵愧疚,喘了几口气后,立刻朝她喊道:“夭夭姐,我没事,你别担心!”
话音未落,我便朝着平台奋力游去。那些尸体刚想扑来,我立刻抬起受伤的手,狠狠一甩,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它们身上,刹那间,血红色的火焰猛然腾起,将它们尽数吞噬。那火光仿佛带着某种魔性,只要沾上一点,便会迅速蔓延燃烧。
一时间,我身前火光连成一片,场面壮观至极,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已顾不得其他,只要能过去,只要能救下苏冷,就够了。
我在前方开路,身后顿时空出一条通道。查尔斯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抄起船桨疯狂划动,迅速跟了上来。胡夭夭也没阻拦,只想着尽快靠近,好在后面护住我。
很快,我便抵达岸边。那些尸体竟再不敢靠近,远远地退开,不知是惧怕鲜血,还是单单畏惧我的血。
我已无暇细想,直接爬上岸,也不管手臂上的伤口是否会感染病毒,跌跌撞撞地冲到苏冷身边。
“苏冷,苏冷,我来了,我来了!”我激动地将她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冰冷,可她的体温更冷,冷得像一具早已断气的尸体,毫无生气。
苏冷似乎缓过一丝神志,缓缓睁开眼,看见我,眼神复杂:“你……怎么这么傻?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值得!”我声音颤抖,激动万分,“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十几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像在梦里,却又如此真实。
“呵呵……”她凄然一笑,“你太傻了,这些债,早该还了。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别说这些了,别说!”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终于喊出了藏在心底十几年的话,“我喜欢你,哪怕把命给你,我也心甘情愿!”
苏冷怔住了,我分明看见她眼角泛起泪光。她想抬手,却无力抬起,我连忙握住她的手——那手冷得像冰。
“别说了,我们现在就走,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想将她抱起,带她离开这里,带她去救治。
可苏冷却轻轻摇头:“没用的……我自己清楚,我活不了了。你走吧……这里是个局,一个做了千年的局。”
她话音刚落,胡夭夭便冲了过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我们。而查尔斯一上台,立刻朝那口石棺疾冲而去。
嘭!
那条刚刚出现的九头蛇黑影骤然浮现,将查尔斯拦下。九个蛇头齐齐吐信,阴森恐怖。
查尔斯脸色铁青,周身黑光暴涨,再次化作僵尸之躯,气势比之前强盛数倍。
“挡我者死!”他声音冰冷,话音未落,便已冲向九头蛇。
而我,已不在乎这里藏着什么秘密,也不去想苏冷口中的“局”究竟是什么,只想抱着她立刻离开。
可就在这时,地面猛然剧烈震颤起来。我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我手臂流出的血已淌了一地,正顺着地面某种隐秘的纹路迅速蔓延,竟泛起淡淡的红光。
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法阵,正缓缓浮现,逐渐成型。
一切都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快走!快走!”苏冷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尽最后的力气催促我。
我再不犹豫,抱起苏冷就要往黑船方向冲去。可下一瞬,我的身体仿佛被无形之力钉住,动弹不得。
更诡异的是,我手臂的伤口血流愈发迅猛,鲜血如小溪般奔涌而出,照这速度,不出片刻,全身血液就会流尽。
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尤其是那口石棺,竟开始散发出刺目的血光。
“夭夭姐,带她走!”我意识到自己已凶多吉少,拼尽全力朝胡夭夭嘶喊,同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苏冷狠狠抛了出去。
胡夭夭接住了她,却站在原地不动:“不行!我不能走,我要保护你!”
“走啊!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带她走!”我声嘶力竭,身体越来越虚弱,仿佛血液正被某种力量抽离。
“不行!木头让我保护你,我绝不能丢下你!”胡夭夭眼中红芒闪现,就要冲过来拉我。
可她刚一触碰到我,地面的血阵骤然爆发出炽烈红光,瞬间将她和苏冷一同震飞出去。
胡夭夭脸色大变,仍想再次扑来。
“走啊!我不会有事的!快带她走!求你了!”我哭了,泪水砸落在地,与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
胡夭夭双目通红,望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奄奄一息的苏冷,最终咬紧牙关:“好!我把她送出去,立刻回来救你!”
我只能点头,目送她们离去。
苏冷已无力睁眼,但在她们离开的那一刻,我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水,竟凝成晶莹的水晶,坠地碎裂。
胡夭夭抱着苏冷登上黑船,缓缓驶离。
我望着他们渐行渐远,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就在此时,查尔斯也彻底爆发,一击将九头蛇黑影彻底摧毁,随即冲向石棺,双手猛然按在棺盖上,用力一推——石棺,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