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二表哥真的喜欢上了林雪,可林雪已经死了,他也不至于这么折磨自己吧。
再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亲哥死了,尸体都找不着,他倒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越想我心里越不是滋味,便走到下屋门口,用力敲了敲门,喊道:“二表哥,你想开点,人已经走了,你心里难受我懂,可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
屋里静得吓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二表哥根本不理我。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劲。
“二表哥,你在里面吗?”我又狠狠砸了几下门。
大姨也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门缝,听里面没回应,脸色一下子白了,转头看我,声音都发抖:“九啊,你二表哥……不会也出啥事了吧?这可咋办啊?”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也是,接连死了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不开。
我安慰了大姨两句,让她往后退,自己抬脚就往门上踹。
这下屋的门本来就不结实,我连踹几脚,锁扣“啪”地一声断了,门也跟着开了。
屋里黑黢黢的,阴冷得很,大白天的,可那股寒气还是直往骨头里钻。
毕竟林雪就是在这屋子里死的,要是真有鬼,第一个就该在这儿。
我心头发毛,可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一把推开里间的门,屏住呼吸往里看。
可屋里空荡荡的,地上的血迹早被擦干净了,哪还有二表哥的人影?
“不可能啊!老二昨晚上回来就把自己锁进去了,怎么人就没了?”大姨也跟了进来,一看没人,急得直跺脚。
我也懵了。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窗户好好的,连条缝都没有,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可再不信也没用,二表哥就这么没了,像是从这屋子里凭空蒸发了一样。
想到林雪死在这儿,我浑身一凉,脑子里冒出个念头——该不会是林雪的鬼魂,把二表哥给带走了吧?
“作孽啊!肯定是那丫头把老二抓走了!作孽啊,作孽啊!”大姨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叹了口气,心里也乱得很。早知有今天,当初又何必那样?
可现在说啥都晚了。大表哥没了,二表哥又不见人影,生死未卜,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人找回来。
家里人又四下里去找二表哥,我则转身往村尾去寻铁柱。
铁柱没家,一直住在村尾那座破庙里。
那庙也不知道原先供的是哪路神仙,听说比我们村子还老,早年就荒了,庙里的泥像东倒西歪,脸都烂没了,看不出个模样。
房子也塌了半边,要不是村里人看不过去,勉强修了修,根本住不得人。
我一边走一边琢磨这两天的怪事,刚走出没多远,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九儿啊,真是你啊!啥时候回来的?”我回头一看,是个小胖子,满脸堆笑地瞅着我,“咋了你这是,吓成这样?”
这小子是我打小的玩伴,金元宝,村长金雄的儿子。读书不咋样,如今就在村里混着,等着接他爹的班。
说来也怪,咱们村的村长,祖祖辈辈都是金家人,一辈传一辈,跟世袭似的,可村里人也没一个敢吭声的。
“我靠,元宝,你咋呼啥呢,吓我一跳。”见是金元宝,我这才松了口气。虽说都长大了,可我俩关系一直没断过。
“哈哈哈,九儿,你这是去哪儿啊?走走走,上我家,让我娘炒俩菜,咱哥俩喝两盅!”金元宝一把搂住我肩膀,热情得很。
我赶紧推开他,现在这节骨眼上,哪还有心思喝酒?连忙推脱:“算了,改天吧,我今儿还有事。”
金元宝一听,眼神立马变了,贼兮兮地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九儿,是不是大姨家那事儿?我都听说了,神神秘秘的,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说。”
说完还拍拍胸脯,信誓旦旦:“你放心,兄弟我嘴严,我要是说出去一个字,你以后别认我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