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

照理来说,沈野不该叫陆宁为“宁哥儿”。

这通常是长辈叫小辈的方式,再不济也得是年龄相近、关系亲近的平辈间才有的称呼。

沈野比陆宁小了六岁,这声宁哥儿倒像是把陆宁当成了床笫间的小情人般,带着股僭越和冒昧的亲昵。

可这人语气生硬得很,视线也直白狂野,又不像那么回事。

陆宁很不擅长拒绝,也不擅长争取。

他的脸色红了又白,眉心孕痣都被染了色,像是能滴出血来,最后还是在沈野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了,换上典主准备的衣服。

肚兜这东西他之前见过也听过,但没自己穿过。

薄薄的衣料围到身上,被胸膛顶起些许皱褶,料子柔滑,似乎比他的皮肤还要细腻。

系带放到身后,他纤细洁白的双臂背了过去,却又怕扯坏衣服,不敢用力。

于是布料便怎么也绑不上去。

沈野就那么看着,典给他的夫郎下身什么也没穿,上身正磕磕绊绊系着他准备的肚兜。

屋里烧了炕,一夜不穿衣也不会冷着人,但陆宁那双修长白腻的腿还是局促地并拢着,遮挡住其中风光。

观音似的人纤眉微蹙,脸上有红晕也有细密晶莹的汗珠。

锁骨被艳红的挂绳穿过,像是一排红梅树开在皎洁的雪原上。

沈野的喉结滚了又滚,眼眸背着烛火都亮得像刀光,眼瞳一收一缩地在陆宁的身上游移,连轻点着地面,泛红又压白了的脚尖都没有放过。

背手的动作,维持久了并不轻松,很快陆宁那软绵绵的手臂就像是酸乏了,又放回到了身前,被他垂着眼搓揉了两下。

那肚兜也再次松开,在他胸膛前欲遮欲掩地飘荡,沈野这才行动起来,两步走到陆宁身后,长腿一曲,就贴着成熟又温婉的哥儿的后背坐了下去,宽大的双手也放到陆宁的身上,从被布料覆盖的胸前一路抚到光滑的后背。

陆宁被碰得浑身一颤。

年轻高大的身躯贴在他的身后,气息滚烫而鲜明,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觉得身上的布料被扯紧了,勒住了他的皮肉。

沈野道:“好了。”

那小小一张肚兜,转瞬已贴合地覆在陆宁身前。

系带绑得很紧,甚至把哥儿纤弱的胸膛都勾得线条分明,也磨得他有些难受,颤巍巍地立着,偏偏纤细的腰肢和清瘦的脊背又完全袒露出来,说不出得艳.情。

穿好肚兜后,沈野没再站起来,就这么坐在陆宁身边,衣料已有些撑起。

陆宁没回头看也因为距离太近感觉到了沈野的变化。

他此前从没有和别的汉子这么亲近过,就是柳大也没有……可接气氛已经到了这里,沈野也没半点循序渐进的意思,很显然,接下来他们还会做更亲密的事。

陆宁很紧张,也觉得别扭。

或许还有点害怕。

是害怕沈野这人,也害怕这件事本身。

毕竟哥儿和姑娘不同,圆房要更艰难点。

他早过了不知事的年纪,村里的夫郎、媳妇说私房话时,他也能插上几句嘴。

可到底是从没有经历过的事,又撞上不知根知底的人。

也不知夜里要多么难熬。

他微微避让开一点身子,将里衣里裤都穿在身上,沈野的呼吸一直在他耳畔响着,偶尔这人也会搭把手。

那双带着厚茧和细碎伤口的手掌抚过哪里,都会带来粗糙的痛痒。

里衣的系带也是沈野亲手绑的,几乎一掌就能覆盖陆宁胸膛的大手沿着衣襟滑下,抚平了衣衫薄透的布料,依稀可见底下的艳红肚兜。

鸳鸯绣花游弋在粉色的布料下,两颗眼眸圆润润的,顶着布。

沈野的目光完全粘在了典夫郎纤薄的胸膛上,道:“好看。”

陆宁微微一愣,一低头,也看到了自己里衣透着红色小衣,一副不知羞的模样。

可沈野说:好看。

十五六岁时,陆宁还总能听到别人这样夸他。

那时的他对这些夸赞很害羞,听了就躲到柳大身后,柳大便会骄傲地挡在他的身前,告诉别人:“我媳妇就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哥儿。”

后来他和柳大成了亲,真正成为了一个夫郎,再后来他岁数大了,别人同他说孩子,说钱财,说家长里短,但没人会再在意他的样貌了。

还是好看的吗?

陆宁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也很久没有打扮过自己。

年轻时他还会折朵小花簪在鬓边,对着溪水撑着脸笑一笑,现在就算穿上这身鲜亮的衣服,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扮嫩,怕糟践了好看的衣裳。

他本就羞红的脸上因为短短两个字,再次烧起热度,浓郁的粉层层叠叠透出来,从眼尾一直晕到鬓边。

他有些慌乱地抬眸看了一眼沈野,就刚好与那总是挂在他身上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陆宁依然不敢仔细看沈野的脸,然而烛火昏黄,青年汉子的视线牢牢攫住了他,依然像如狼似虎,让人心惊肉跳。

只一对上眼,他就感到视线颠倒,沈野那双大手瞬间叩在了他的腰上,滚烫地一推,把他放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那具过分高大的身体也随即覆了上来,急切地剥开刚刚才由二人合力穿上的粉色衣裳。

绳带又被抽出,衣料自两边分开,像被拨开的玉兰花瓣,里裤也一样,之前怎么从腿上套进来,现在就原路被褪了下去。

亵裤和肚兜还留在身上,与洁白的肌肤交织成鲜明的红白二色。

陆宁更加紧张了,肢体僵硬,手下意识地搭在沈野的衣服上,攥起一团布料。

那双蝶翅般的睫羽闭合着轻颤,不敢睁开看向沈野,年轻汉子的动作急躁而粗鲁,像是马上就要把他吃拆入腹,连骨头都不吐出来。

沈野的手很快就放倒了他的亵裤上,陆宁拘谨地蜷起双腿,泛了水光的眸子睁开一点,眼神里像是带着恳求,小声道:“你……把灯吹了。”

他的身影很好听,因害怕变得比平时更软,撒娇似的。

半点不像已经二十五六的夫郎,反倒软绵绵,白嫩嫩的,像是个招人疼的小哥儿。

沈野的呼吸当即停住,手掌松开了亵裤,缓缓抚摸年长哥儿肚兜旁露出的细腰,陆宁又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而压抑,但这会儿又不是全然因为害怕而抖。

沈野看得入迷,手掌沿着腰线又慢慢向下走,嘴上一本正经道:“宁哥儿,不能吹灯,我是头一回,吹了灯怕是不好办事。”

陆宁对此难以置信,不管是陆宁是第一次,还是吹灯的请求被拒绝。

沈野却是蔫坏,看着陆宁惊讶的表情,就趁典来的夫郎不备,指尖勾起布料,把亵裤彻底褪了,甩手扔到地上。

“啪挞”一声响起。

陆宁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并起腿。

可他哪里抵得过沈野的力气,腿弯被握住了,软白的肉都被挤了出来,沈野的视线依然不避不让,从左到右,把他看了个光。

陆宁臊得不行,抬手捂了捂脸,小陆宁却在这样的注视下快哭了,肤色通红,要抬不抬的。

沈野看着夫郎晶莹一片,眸色愈发深沉,燥热的汗水从他喉结处滚下。

他的手也不再干燥,浸了汗,黏腻粗糙地从后向前,重重抚过,最后停在哥儿被折叠后起了段肉褶但依然光滑的小腹上。

他的声音在陆宁腿边响起:“还得麻烦宁哥儿手把手教我,如何做才能行夫妻之事。”

“好让这平坦的肚子,为我鼓起来。”

被沈野按着的小腹一片滚烫,像是真要有个小生命入住进来,一天天在肚子里成长一般。

陆宁哪受过这样的阵仗,也不知道荤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沈野到底是不是初次。

反正他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头一回,因为和柳大住在一起,连疏解都很少有,通常就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生涩得很,也害羞得很,身体总是遮遮掩掩蜷成一团,火光偏又把他照得无所遁形。

沈野从付钱起,对陆宁就显而易见得兴致勃勃。

此刻的表现也自然狂热,他不厌其烦展开陆宁拘谨的身体,一寸寸肌肤丈量过去,把漂亮柔软的哥儿在床上像块烙饼一样翻来覆去,试图让他更加烂熟,以压榨出更多丰沛的酱汁。

陆宁被弄的混混沌沌,眼泪缓缓落下,嘴巴被自己捂住,声音闷在喉咙里。

却又没头没尾地想道:这个时候的他,还好看吗?

一个二十六岁的哥儿,哪怕穿着漂亮的肚兜,在床上被摆弄时,还好看吗?

可偶尔几回,他的眼帘掀开,看向沈野时,总能看到这人的目光专注而赤.裸,不论看着他身上哪里,都爱不释手的模样,触碰也格外仔细。

像是真的头一回见到哥儿身子的汉子一般。

沈野湿漉漉的手哪里都没放过,连陆宁的脚趾缝都一只只摸了过来。

在摸过某个指缝的时候,沈野的动作停顿了下,随即低低的笑声从他嘴边溢出。

年轻的,好听的,低沉的笑声。

陆宁瑟缩地蜷起足尖,被这声笑弄得心头一颤。

他的这个指缝里生了一颗小痣,是淡红色的。

旁人看不到这处。

可沈野发现了。

年轻人的体力无穷无尽,明明这只是一场交易,沈野是冲着他的肚子和他以后会生下的孩子来的,可床榻上又极为磨人。

身上唯一的布料本来极其细腻柔软,可鸳鸯绣面又让人难受得慌,像把他磨破了皮,偏偏沈野很喜欢这里。

陆宁实在受不了,手掌轻捏着沈野结实的胳膊,小声讨饶:“你轻些,很痛……”

沈野有些惊讶,眉毛抬了抬,立即停下动作,垂眸仔细看了看,没能看清楚,于是他又放轻了动作,手掌从肚兜下面探入,把红色的布料慢慢掀起,堆到陆宁的胸口。

躺着的人发出吃痛的低呼,沈野这才看清了,是破皮了。

他抿着唇,喉结滚了滚,眼里又闪过些锐利的不快。

陆宁从指缝里看到了沈野的表情,心里突突地发慌,又连忙闭上眼睛懊悔。

分明也不是太难受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说出来扫典主的兴。

痛处又被碰了碰,陆宁认命般地抖了抖身子,没再发声音,就听沈野道:“抱歉,是破了,我亲一亲,可以吗?”

沈野的手不动了,陆宁不觉得痛,也没别的感觉,身体却还是颤了起来,脸上又红了。

其实寻常夫妻间,亲一亲咬一咬也很正常,可他和沈野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他想要拒绝,然而话没说出口,沈野就自作主张地低头,亲了下来。

一声低喘溢出陆宁的鼻腔,沈野动作一滞,眸子红了一点,嘴上没轻没重,像是发了狠般地亲吻,险些没把皮肉啃得更坏。

陆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本来是一颗颗落,现在是一串串珍珠般地掉。

上一次哭泣早就不知是十年还是八年之前了,可到了床上,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会流泪。

两人磨蹭许久,沈野把陆宁里外都亲了个遍,正式办事之前,陆宁才算真的确认了,沈野真的是初次。

明明之前还像是色中饿鬼的人,这会儿却只知道蛮横地硬来。

陆宁眼前一黑,差点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

或许别的二十几岁,早生过娃娃的哥儿可以这样,但他真的不行,他完全不适应。

再加上低头一看,沈野天赋异禀,至少比起他唯一见过的汉子柳大来说非常恐怖。

沈野自己也痛得眉头紧锁,脸上的凶相更甚,青筋都爬上额头了,还在试探。

陆宁才意识到他真的得教沈野,不然明天他地都下不了。

他轻轻地说:“这样,不行的……你家里有油吗……灯油也行。”

沈野在陆宁开口后,通常很是听教。

他瞥了眼照亮典夫郎唯美而凌乱的面庞的油碟,回过头来,鼻尖的汗水落下,哑声问:“胭脂,可以吗?”

沈野不知什么时候也把衣服脱了,整个人拢在陆宁身上,精壮得猛兽一般,汗水径直落到陆宁的颈窝。

陆宁连沈野的脸都不敢看,更别说这样一副身躯。

但一个没回应,年轻人又自己探索了起来,他连忙惊叫:“你先别动……”过了会,才缓缓道,“胭脂,也可以的。”

只是不知沈野一个单身汉,家里怎么会又有肚兜,又有胭脂。

但典主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

很快沈野就下床去把胭脂取来。

火红的脂膏绵软细腻,带着淡淡芬芳,明明该是用来涂在脸上的东西,却被用在隐秘的地方。

沈野大手大脚,一整盒胭脂都挖空了,化开后成了油脂,落红一般蔓延到床上。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陆宁从透气用的窗缝往外看,发现外面的雪变大了,月亮已升得很高。

这漫长的夜晚,想来也快要结束。

然而他又低估了沈野,年轻汉子变得更加激动,几乎把他叠成一团藏进怀里。

那双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嘴唇一下下在他脸庞上摩挲,喘息全都跑进陆宁的耳朵里,酥酥麻麻,滚滚烫的。

“我想亲嘴,可以吗,宁哥儿?”沈野道。

这夜过火的事情已做了那么多,一个吻似乎已显得无关紧要。

陆宁只想满足了沈野,好逃离这场难耐的折磨,在晃动里胡乱地点头。

下一瞬,沈野的嘴便覆了上来,唇舌粗野地探入了陆宁口中。

接吻毫无章法,只有霸道的探索与侵占,陆宁被吻得呼吸困难,并不配合的推拒被认为是回应,迎来沈野更长久地纠缠。

沈野的手也伸到他的嘴边,带着腥甜的胭脂红,在他嘴上涂抹成一片。

不知是要送给哪个心上人的礼物,成了典妻床上的妆容,又在呜咽声里被两人吞吃入腹。

最后那一刻,水光落到陆宁身上,还有些落到脸上。

他失了焦的眼眸慢慢凝聚,好半晌才撑起身子,看向自己的小腹,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愣愣道:“你怎么……出来了?”

他是典妻,和沈野上床也是为了怀上沈野的孩子。

可种不留在肚子里,要怎么怀孕?

沈野垂眸看着被他弄得一片狼藉的陆宁。

哥儿方才被侍弄得舒坦,交代了好几回,眉心的孕痣也更红了几分。

如今玉体陈横,不再设防地躺到在他身下,那双香软又清秀的手捧着刚才还有点鼓起的肚子,正些懊恼地看着那处。

像是真的很期待怀上他们的孩子一般。

沈野周身气息难得舒畅,甚至看得出餍足而愉悦。

他轻轻笑了声,眉眼里终于有了二十岁少年人的轻快。

“初次,还不太习惯那样。”

“我们再试一次,宁哥儿。”

陆宁:燕国地图太短了![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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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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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夫郎
连载中芳草枣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