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像水银般泻下,无情地照亮了横亘在众人面前的巨大铁门。门扉紧闭,锈迹斑斑的表面反射着森然寒光,明晃晃地映在每个人脑门上,仿佛在无声嘲讽。
“怎么进?”存安不死心地上前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只蹭了她一手暗红如血的铁锈。“噫~ ” 她嫌弃地皱起鼻子,想都没想就在旁边叙白那件骚包的外套上猛蹭了几下。
出乎意料,叙白这次没炸毛跟她斗嘴,反而摸着下巴,一脸“我是大聪明”的表情提议:“哎,按照经典恐怖片套路,这种气派(?)大门旁边,不得配个门房老伯?咱找找?”
萤珀原本盯着铁门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对哦!要是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这破戏楼档次也太掉价了!不符合副本Boss的格调!
几人沿着高墙根儿摸索,终于在角落阴影里发现一间亮着豆大灯火的小屋子。萤珀走上前,非常有“公德心”地、只用指关节轻轻叩了叩那扇布满灰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木窗框——生怕劲儿大点就把那摇摇欲坠的玻璃震碎了。
里面毫无动静。
倒是众人眼前,系统面板先跳了出来:
> 【解锁NPC】
> 名称:前班主魂魄(怨念滞留版)
> 简介: 生前惨遭毒手的老班主,死后被“虞老板”拘来此地,永世看大门。怨气值:待评估。
萤珀面无表情地“啪”一下关掉弹窗,直接上手,“吱呀——”一声拉开了那扇仿佛骨质疏松般呻吟的窗户。她凑近窗口,对着里面那个背对着他们、影子般模糊的魂魄,语气平板无波:“师傅,劳驾,开下门?”
那魂魄跟焊在椅子上似的,纹丝不动。
萤珀也不急,就杵在窗口,双臂抱胸,目光如炬,沉默地施加着无形的压力。仿佛在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木头人游戏。
“师傅,能……” 萤珀刚想再开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是547。
白发少女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声音清甜得像掺了蜜:“师傅~ 别紧张,我们不是来找茬的。我们是来找雪簪玩儿的~ 您行个方便?”
“雪簪”二字像一道惊雷!
那原本凝固如雕像的魂魄猛地一哆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惊恐地抱着头,在狭小的门房里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别找我!不是我!我真的不会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悠南被这NPC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547,冲她做了个夸张的“WTF?!”口型:“现在咋整?!”
结果,他转头就看见萤珀和547两人,动作神同步地往墙上一靠,双臂环抱,眼神放空,直接进入了“省电待机”模式。那架势,活像两个在副本里挂机等CD的AI队友。
悠南嘴角抽了抽,又看向存安和叙白。只见存安正压低声音跟叙白说着什么,叙白那家伙听完,红毛一抖,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神经兮兮、仿佛听到绝世八卦的笑容,还捂着嘴“库库库”地憋笑。
行吧……那就等着呗。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听着门房里那位“疯班主”持续上演精神崩溃独角戏。
终于,在NPC把自己转晕之前,他猛地停下,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窗外这群“不速之客”,声音嘶哑又带着点自欺欺人的希冀:“你们……你们不是督军府的人……对吧?你们只是……只是来查案的……对吧?”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夜风穿过破败戏楼的呜咽。没人敢接话,生怕再刺激到这位精神极度不稳定的“守门大爷”。
只有萤珀,极其轻微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 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却仿佛给老班主魂魄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好!好!!” 老班主(的魂魄)激动得浑身都在抖,语无伦次。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手忙脚乱地扑向屋内那张积满厚灰的老旧桌子,哆嗦着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一阵疯狂掏摸。
片刻后,他颤抖着将两样东西塞——不,几乎是“砸”进了547摊开的手心里!一把沉甸甸、样式古旧的驳壳枪,和一块刻着复杂纹路的乌木令牌。
(萤珀在一旁默默眯起了眼: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凶吗?为什么只塞给她不塞给我?!)
“拿……拿着!” 老班主的声音破碎不成调,充满了恐惧和怨毒,“快进去!快……虞……虞班主他……他不是人啊!!!”
“哇哦~” 547掂量着手里的枪和令牌,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一个活人都没有吗?这戏楼……可真有意思。”
仿佛回应她的话,“嘎吱——哐当!” 一声沉重的闷响,那扇锈死的巨大铁门,竟应声缓缓向内洞开!一股夹杂着尘埃和陈腐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
众人踏入门内。
眼前的戏楼在惨淡月光下更显破败,蛛网密布,梁柱倾颓。然而,那些残存的、褪色的华丽雕梁,散落的、曾经流光溢彩的戏服碎片,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昔日的喧嚣与繁华。
冰冷的系统面板适时弹出:
> 【场景解锁】
> 名称:镇仙楼(现称:虞家班)
> 简介:万恶起源之地。欢迎来到,地狱的舞台。
萤珀看着这阴森又透着诡异华丽的景象,非但没害怕,那双狗狗眼里反而燃起了兴奋的光芒,她舔了舔嘴唇,低笑道:
“这开局……可比‘血色婚礼’刺激多了。准备好尖叫了吗,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