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怂货。”
谢听澜的轻笑犹如缠绵的风卷在叶芮的耳边,让她的耳廓麻麻痒痒的,像是被她的指尖揉过。
“你这般胆小,如何做大事?”
谢听澜还在挑衅,身体也随之放软。本来身体里透骨的寒意被刚才的接触惹得她浑身火热,迎着叶芮那隐忍又闪缩的眼神,谢听澜甚至都不记得寒毒这件事了。
叶芮俯下身,身子几乎压在谢听澜的身上,裹挟着欲念袭来,却在无法抑制的急促呼吸交缠间停下。
距离近得她再也看不清谢听澜的神情,再也看不见她嘴角的那抹戏谑,只听得见她同样急促的呼吸,还要比刚才还要高一些的体温。
“聆潮,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好玩吗?”
叶芮死死压住谢听澜的双手,不让她动弹,不让她反抗,好像只有现在这样,自己才能与谢听澜好好说话。
她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猎户,是有一副不错的皮囊,但眼前这个女人身份并不简单,不可能因为皮囊就喜欢上自己。
她并不喜欢自己,可为何要尽做这些撩拨之事?除了好玩,叶芮想不到其他理由。
谢听澜没有说话,她只感觉到叶芮的气息轻轻喷洒在自己的唇上,有好多充满欲念的文字冲入自己的脑子里。自己只需要微微抬颌,就能吻到那一张总不服输的唇,可是……
“叶芮,我的手疼。”
谢听澜的声音带了几分柔弱,这有效地让叶芮清醒过来,马上松开谢听澜的手腕,然后像惊弓之鸟一样翻身离开,却笨拙地摔落到床边。
谢听澜的手腕的确有些疼,不过她没想到叶芮的反应这么大,竟然摔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却只是摸到了叶芮的胳膊,然后便听到‘咚’的一声闷哼。
“噗嗤……”
谢听澜不禁莞尔,叶芮却疼得嗷嗷在叫,一个滑稽的摔落,就把刚才那暧昧得化不开的气氛给冲个烟消云散。
叶芮其实也没摔得多疼,她反应快,用手肘撑在地上降低了伤害,她故意嗷嗷叫,不过也是为了缓解刚才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暧昧。
“都怪你,还笑。”
叶芮坐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腰肢揉了揉。谢听澜也有默契地不再提起刚才的事,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并道:“快上来,我畏寒。”
叶芮犹豫了半晌,还是上去了,只是这一次她仰躺在谢听澜的身边,没有再倾身抱住。
空气很安静,外头的雨雾轻轻洒下,只发出了很细微的温柔声音,听着已经让叶芮昏昏欲睡。
“叶芮。”
在叶芮将睡未睡之际,她听见了谢听澜的声音,像是梦境中的一声温柔叫唤。
“我的人生中,并没有玩乐这一项。”
叶芮听到了又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最后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雨雾温柔,仿佛一片薄纱把这一切隔绝于尘世之外,在夜幕之下偷一夜无关利益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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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两人都没有提起那日细雨之夜发生的事,可日常中总会有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写字时,谢听澜总喜欢从后握住自己的手教她。一开始,叶芮还有些不自然,可是见谢听澜一副从容的样子,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大惊小怪了。
于是,她也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相处起来倒是舒服得多。
“错了。”
谢听澜再一次从叶芮身后俯身而来,卷来一阵冷香,那带着笔茧的手握在叶芮的手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落笔要利落,勾起来时要轻。”
谢听澜细心地说着话,像个循循善诱夫子,如果不是她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喷洒在自己的耳廓,叶芮差点就信了。
善诱,的确是挺善诱的。
写完,谢听澜并没有松开叶芮的手,反而更靠近她的耳朵,看着她的耳朵越变越红,轻笑道:“须臾,便有人来接我。”
说完,谢听澜依旧没有放开手,像是在留恋着与身前之人相贴时,那种温热扑身的感觉。
“原来你一直有跟家里人联系,莫怪我总是在附近找到一些可疑的脚印。”
听到谢听澜一会儿就要离开,叶芮的心顿时空了一块,精神瞬间就恍惚起来,感觉笔下的字怎么都写不好了。叶芮其实早就猜到谢听澜跟某个人联系,只是自己没有见过那个人,又担心那个人是刺客,睡前总是在附近巡视一番才睡。
“所以你才会每夜睡前都去巡视?”
谢听澜压低着声音,似是说着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在晨曦的阳光下,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笔画,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叶芮没有说话,只是手动了动,谢听澜便松开了手。叶芮强打起精神继续写字,沉声道:“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那五株火雀草到底多少钱?叶芮空闲时总是想着这个问题,想着要是拿到一笔‘巨额’银子,那她就可以下山玩一玩,慢慢思考以后的路。
主要还是得请一个夫子教自己读书写字,她现在虽然已经学了很多,但还是有很多字她都不会。
叶芮努力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把专注力放在‘离别’这件事上。
“稍后你便知道了。”
谢听澜依旧吊着叶芮的胃口,没想到这个人的耐心还是挺好的,这几日来都没有问过火雀草的事。
真的挺能忍耐。
今日,谢听澜也终于把《双姝戏情》看完了。见谢听澜没有看书,叶芮好奇问:“这本书是话本吗?说的是什么?”
其实她好奇很久了,每天都见谢听澜捧着看,看的津津有味的。她猜测过那很可能是什么朝堂或战略类的书籍,总觉得谢听澜会看的书,都是对她有实际用处的。
“稍后告诉你。”
又是稍后。
叶芮白了谢听澜一眼,然后继续练字。她曾希望谢听澜教她书名,可是谢听澜死活不教,说那几个字太深奥,自己暂时还不适合学。
可谢听澜每次说这句话时,叶芮总能从她的眼底看到一丝狡黠,她至今不明白为什么。
叶芮看了看天色,快到她做饭的时间了,如果谢听澜的人快来了,那自己也就不做她那一份了。想到这里,叶芮的心无由来地愈发觉得失落,跟谢听澜相处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愉快,而且还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情愫,怎么还是舍不得的。
她有点喜欢谢听澜,这件事毋庸置疑。叶芮对谢听澜有欲念,可她明白谢听澜不喜欢自己,所以有些事是不该越界的,她留不住自己的心,但至少要留住自己的底线。
“你……一会儿还吃午饭吗?”
其实叶芮还是想跟谢听澜吃最后一顿饭的,然而谢听澜神色淡淡,也拿起笔准备练字:“不必了。”
“哦……”
叶芮的尾音拉得有点长,即便不看她的样子,谢听澜依旧听出来她的失望。
“不过,你是不是该帮我换药了?”
谢听澜的腿和锁骨的伤还未好全,但是有银月送来的疗伤药加上叶芮的悉心照顾,现在伤势已经好了个七八成。
“嗯。”
换药的事,叶芮是从不会忘记的,这是谢听澜第一次出言提醒。跟以往一样,谢听澜坐回到床边,然后拉下自己左边的衣领,露出那干净的裹着外敷药的布条,还有那圆润又不失性感的雪白肩膀。
叶芮细心地把布条拆下来,那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是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一条笔直的褐色刀痕如虫子一样爬在锁骨之上,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叶芮手里沾了些膏药,指尖放轻地抹在那结痂的伤口上,眼观鼻鼻观心,眼睛直盯着伤口。可就在她往下抹的时候,谢听澜却抓住她的手腕,那一瞬间惊醒了叶芮心中一些莫名的绮念,只听谢听澜低声问道:“你触碰我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想什么?
叶芮抬眼看向谢听澜,有时候她就是喜欢跟自己较劲,越是不利的形势,她越是不能示弱。
“你希望我想什么?”
叶芮的指尖一动不动,那微凉的掌心禁锢着自己的手腕,明明没有很用力,可她却挣脱不得。
反正她要走了,自己再大胆一些没关系吧?
“自然是希望你想着我。”
谢听澜把叶芮的手往自己的锁骨上贴,唇角微微勾起,那不是笑意,更像是猎人看着猎物的兴味:“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一匹野马?”
叶芮想笑,她人都不多认识一个,怎么可能有人会这样评价自己。
不等叶芮回答,谢听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说过的话,足以让你人头落地?”
叶芮听了后并不害怕,反倒笑了起来,掌心主动贴向谢听澜的锁骨,摸到了那柔美的曲线,她耸了耸肩道:“你若是要杀我,也不必等到现在。”
“那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她若要我死,估计我会死的不明不白不知不觉,所以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恐吓?不,叶芮不认为谢听澜会做这样无聊的事,因为她知道这对自己是无效的。
“自然是为了……”
谢听澜松开叶芮的手,转而端起的她的下巴,拇指轻捻过,像是一种无言的挑拨:“得到你。”
得到我?
谢听澜的美眸潋滟着水光,并不似初时像匹孤狼,此时的她更像一只满腹坏水的赤狐。
“小怂货,那本书叫……”
诶嘿~下一章星期五,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头][狗头]别打我,周五周六周日都有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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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