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递过来的本子，主角的两本，配角的偏多。”
董安易有些不大满意：“主角的本子，一个还是古偶，大女主，给你的这个角色有点打酱油；另一个是现偶，小ip，剧情有点狗血俗套，我查了下，作者有些不大好的风评。”
苏凌瞥了他一眼，十分了然：“瓜吃得挺饱？”
“啊哈哈，职业修养，调查必备嘛。”董安易尴尬做作地笑了笑，心说要不是你最近和温总之间不知道搞什么怪模怪样的瓜，沾上就闹心，他用得着苦中作乐看别人家乱子吗？
都别说这个作者了，最近娱乐圈的瓜都让他吃了一半了，还能指正一下有些营销号误导的信息。
反正什么口味的瓜都行，就是别让那位温总逮着他一个人薅了，总是半夜两三点地轰炸问他苏凌今天怎么了。
偏偏他这当经纪人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待机，从不静音，已然养成风吹草动就能“大梦初醒”的本事了。
董安易的暴躁与日俱增，再这么下去，他非得被这不定时的骚扰给祸害成神经衰弱了。
苏凌大概从他骂得很脏的脸上看出来此人正对他或者温和明进行十分不文明的攻击，还觉得挺有趣的。
“看来这两个主角本子你都不是很相中，很挑剔啊董大经纪人，那你的意思是从配角本子里挑一个？”
这人，惯爱倒打一耙，董安易无语：“祖宗，到底谁挑剔？到底是谁不演重复类型的角色，各个赛道乱窜？”
苏凌把人逗炸毛了也不着急，悠悠地说道：“董哥息怒，我挑剔不是证明你眼光好？当初二话不说就推了其他人带我一个，那我也当然得有点审美水平，走脱颖而出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道路。”
董安易早被他糊弄八百年了，才不吃他这套：“少给我带高帽子，你那张花言巧语的嘴先给我安静一下，脱颖而出你得先出，你现在出了吗？
要说高质量，我建议是现在先不接，左右你之前那会儿火急火燎的想回首都，干脆先休个假，再等等其他本子或者等《留行》上映之后再说。”
现在苏凌手里的存货，《留行》最有可能估计不是年末就是第二年年初上映，《盼卿归》如果明年的暑假档有些着急的话，大约会去抢寒假档。
《只为歌狂》倒是大概十月就会上线，但是歌手圈和影视圈之间的人气声名相通向来比较缓慢延后。
而且一档音综如果不搞噱头就想让苏凌名声大噪也是天方夜谭，至多能带来些歌迷，让更多人知道苏凌是个歌手，没法给他带来什么影视资源的邀约。
纯粹的艺人和经纪人考虑的有重合之处却也大相径庭，苏凌考虑的重点永远是这个剧本是否能激发他的饰演创作欲，以及与整个班底的合作碰撞提升，而董安易考虑的重点是它能带来的利益，也就是知名度与资源升级。
虽然最后还是要听苏凌自己的，这位天才也一向有主见有长远目光，但他也确实纯粹得不计得失，有的时候一上头甚至有些疯狂的赌徒意味。虽然不多，且有两次被他们拉了回来，有两次没拉回来，也算是平安无事，但董安易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且心惊肉跳。
本子是给苏凌拿过来了，但董安易确实不想现在就接这里面任何一个。
主角的本子确实没有能给苏凌带来加成的，但除了正剧，配角的本子不能再接了——他已经接了个古偶的配角，再接一次真就彻底掉咖了，如果《留行》播得不够理想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有些屏住呼吸，几乎将自己的目光收到最无所谓：老天保佑，千万别……
“《大齐风云》，秦嵩，这个角色倒是有些意思。”
董安易：“……”他就知道！
好歹也跟了苏凌这么久，眼光磨练出了一点，对苏凌的喜好总还是了如指掌的，他一看到这本子就知道踩在苏凌兴奋点上，愣生生没敢放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往中间一堆，就希望它能“泯然众本”。
该说他和苏凌心有灵犀完美搭档吗？其实这会儿他也不是很想要这个心有灵犀呢。
苏凌乖巧无比，看着董安易的眼睛格外的真诚纯净，“我喜欢这个角色，我想要他。”
当被这样一双太过动人的眼睛看着时，有谁能狠下心不答应这样一点小小的请求呢？
董安易到底没顶得住，缴械投降：“行行行，让你拿，反正人家要求试镜，要是没拿到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苏凌但笑不语，眨了眨眼，显得格外的青春懂事，特别像隔壁家的三好学霸，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那恃宠而骄的小混蛋模样：“谢谢董哥，我知道你惯着我。”
又一次意志力不坚定、吃一堑不长一智被这人拐沟里，董安易依旧对自己举白旗的速度感到绝望，这会儿只想静静，不想说话。
“你不是有事要在首都办吗？《大齐风云》开机大概11月，基本上《盼卿归》杀青就又要准备进组了。”董安易试图挣扎。
苏凌十分淡定：“没关系，这个事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事了，应该学会自己办了。”
而且，不出意外，这个“事”他也没有权限和能力去办，在一定程度上给“事”空间与时间，等他自己找回来就好。
这都哪儿跟哪儿？神神叨叨的，一天天不学好机会，倒是学会装神弄鬼故作玄虚那一套了。但他听出来了，有一样毋庸置疑——这角色苏凌是势在必得了。
董安易嗷地一声，一头扎在桌子上。苏凌倒也不管，就着杀猪般的嚎叫岁月静好地看着剧本，一时间居然有种诡异的祥和。
等会儿……
董安易一个骨碌爬起来，总感觉有哪儿不对，狐疑地在苏凌和剧本之间巡视了半天。
“苏啊，这些剧本，我之前没拿给过你对吧。”
苏凌淡定自若：“对。”
“所以，你只看了它第一眼，就像碰到命定之人似的一见钟情了？”
董安易满脸写着“我就看着你扯”。
苏凌终于放下了剧本，平和温柔：“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的确没拿给过我，只是我正好看到了。”
“正好？”
“之前朝云台合作过的一位前辈向这位多桥编剧推荐的，正巧我和陆许导演也合作过。”
“So？”
苏凌十分坦荡：“我并没有只看它一眼，但说是一见钟情倒也有些道理。昨天我们有一个简单的视频通讯，不知道算不算面试，但我稍稍地和她们聊了聊，轻轻地演了演，只要我想答应，就能拿到秦嵩这个角色，说是试镜通过或者内定应当都可以。”
董安易：“……”他家艺人确实太能耐了，一直以来无论哪个角色都是靠他自己，他这经纪人从来没半点人脉。
但……这不代表那些人能越过他直接来忽悠他家苏，给他家苏带坑里去怎么办？说不准还想忽悠他直接签合同呢！
“放心，我说了明天给她们答复，她们说定下来之后找你定合同。我很听话，肯定要我靠谱的董大经纪人给我把关的。”
苏凌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读心术，短短两句给董安易吃了颗定心丸，顺便熨帖地把人哄成了翘嘴。
董安易三言两语被他安抚下来，看此人游刃有余，也不知道日后便宜了哪家姑娘，天天还不把姑娘迷得心花怒放的。
“男三，番位差了点，不过应该能算个品质口碑剧，综合下来不算太亏，但我也非得跟他们好好谈谈条件，你就别管了，矜持点别上赶着掉价。”
董安易摩拳擦掌，苏凌不扫他兴：“好，术业有专攻，我知道董哥都是给我争取的权益，你对我最上心了，都听你的。但……能换个说辞吗？总感觉被你说得像姑娘出嫁似的。”
“你以为不是吗？这年头姑娘们都觉醒了，知道不像之前似的傻傻地对人掏心掏肺了，你还在这儿圣光普照阖家欢乐呢。要不是脑子还算聪明、有股轴劲非得让人剥皮抽筋了。”
这碎嘴唠叨附加人身攻击，苏凌早听八百遍了，耳朵早就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习以为常了。
“说起来，导演编剧还成，我得去打听打听这剧男一男二都是谁。”
董安易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不过谁让苏凌的决定不可更改呢。而且，一想起从过去到现在踩的坑，董安易就气不打一出来：“人活一张脸，之前她声名在外，要不是这次在一起拍戏，还不知道她不仅是个小偷，还是个猥琐变态，害得我那几天做梦都是你被她猥亵下药曝光的一百种谋害方式。”
苏凌：“……”倒也不用在这么悲惨的事情上太富有想象力。
和自己的经纪人讨论自己可能被害的一百种方式实在是有些奇怪，苏凌选择转换回之前那个没回答的话题：“不用打听了，导演编剧已经告诉我了，男一男二分别是是梅筠枫和沈青浩。”
这俩人？董安易深深地叹了口气，梅筠枫现在暑假档这剧还在热播，人气刚刚有些火爆的意思，还不算稳固，很显然《大齐风云》的男一是之前就定下的，那会儿苏凌甚至比他知名度还高一些。沈青浩行事低调，但混迹在各大正剧中，也是有身家的。
如果是男一男二任何一个，董安易都乐开花了，可这俩角色就是人家的了，唉，算了，本来命运就不公平，谁让他这个经纪人自己没本事拉资源呢？
“总归希望这两位能多少是个人吧。”董安易由衷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