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桃枝惹芳心,腰疼抚墙走

其实一开始准备安排上官墨泽入百灵长老门下,还为他单独安排一间灵泉宝地的场所自由训练。可他在白衣弟子的时候就十分优秀,各类第一拿到手软,对蓬莱很是不屑。

最后更是因为一封家书不顾规矩要私自下蓬莱回昆仑。

他白衣翩翩,气势如虹,与两位黄衣师兄决斗也毫不手软,结果半路被一醉酒的银面红衣少年拿一根树杈打得措手不及。

“小孩,手下留情啊。”

树杈直直拦在两位黄衣弟子面前。

枯木生花。

他的比武也有人敢拦?

明明就是一群手下败将,看他们还敢再偷袭他!

几波剑气杀过去,没碰到分毫,反而还被那带花的树杈轻轻划了一下下巴。

那人撩发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东西,竟颇为挑衅地把树杈上的血滴入酒壶中。

这更是让他暴怒不已,直接拿出夺命追踪符。

身上宝物使尽,那人信手一挑,花飞绚烂。

他的本命玄武凌清剑也居然掉落在地,稍微一恍神,那人就拿着酒罐拉着他喂了他一口酒。

“!!!”

“快哉快哉。”那人哈哈大笑着,拉起地上两个鼻青脸肿的黄衣弟子,同样给他们各喂了一口。

“好了,共饮一壶酒,你们就是兄弟了——自家人可不能起内哄。”

“真是,找死!!!”

清香透花,那人站在屋檐,手上提着两个干净的黄衣弟子。

明明,明明刚刚还一脸狼狈、一身伤口……

妖法,妖法,绝对是妖法。

“脾气不得了啊。”

“黑灯瞎火谁知道你使了什么阴招,我们明天白天堂堂正正比一场!!!”

“好啊。”

上官墨泽没想到那人居然这样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我被掌门关禁闭了,算不上光明正大。”

冷凝黑眸一惊,接过那突如其来的树杈。

“得你来落木千山找我才行。我叫春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树杈上的花似乎开得更艳了。

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高高的,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少年俊气和花香,微微倾身,食指勾挑起他下巴。

他目光凌厉、谨慎提防着那人手里的酒壶,怕他措不及防又给自己来一口。那可是混合其他人唾沫的脏东西。

结果那拇指指腹轻轻滑过他嘴巴,“小孩,怎么说出的话这么冷,这里却是这样热乎的。嗯?”

“!!!找死——”

那人却早已哈哈大笑远去了。

他后悔应该当时就比一次。

因为隔了一夜,就变得虚弱了。

虚弱无比的。

春和长老。

心魔回忆起来,也是不理解,他做错了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啊!他明明还帮忙救了人诶,还让他们结为兄弟,他们按正常的兄弟发展是再也不会打架了。结果还是被冷血无情的温天南说了一顿。

气死了。

“老东西。”

“你再说一遍。”

“……”

心魔委屈,拿着木杈在地上画圈圈诅咒他。

好像是诅咒成功了,大殿上二十几个长老都说这个家伙活不过半百。

完蛋,一个没留神,把自己也咒进去了。

怎么办,好想逃。

.

十天,足足十天,忙的被吸干灵气的心魔躺在乱墨扇上飞回落木千山。

上官墨泽那边让他去休息,剩下的谈判交给他,他跟阁主和几个少主有些交谈经验,而且还有些私事。

太好了。

还有个好徒弟。

一回去,又是堆出屋子的公文。

“……”

“温天南——我***死你——”

吼一吼,心魔认命,开始批阅。

半个时辰后。

去死吧,毁灭吧,他也不想活了。

什么东西,财库又空了,还欠账!干!这个月分身收成低了这么多,什么?流民多了,全送了?!

“松时晓雨。”

“在。”

“你们赚了多少。”

“救流民,帮弟子,买仙草,买护甲,买丹药,无间洞受罚,杀百灵长老的灵兽助兴,害死霏青长老蛊虫,亏了二百三十三两黄金。”

“……”

心魔咬咬指骨。

“今年春神祭祀补贴多少。”

“一千两黄金。已经到了。掌门叮嘱,少用可退。可以不听。”

呜呜呜还得是他跳舞值钱。

“挪用三百两还债。”

“是。”

“等等,花香我制,减少乐师,取消落木千山迎礼,衣服还是去年的,你们算算要多少。”

“光人力抬轿,随行开街,红毯,酒席,祭台……最低预算,二百两。”

“很好,其余通通充库。”

“师父,充不了库。您忘了,我们还完玉兰上神的债,还欠了一年的债,还有利息。”

心魔趴在桌上,欲哭无泪,“没事,欠着吧,大不了师父去开擂台。”

松时道:“上官师弟有钱。”

晓雨道:“梅师弟有钱。”

松时道:“师父一声令下。”

晓雨道:“我们即刻绑架。”

心魔咬牙翻阅公文,“特么的这掌门老头不知道我有三千个弟子吗,不知道我灵草多贵吗,月俸那么低,是要逼死谁啊。”

“您可以去求掌门。”

心魔冷呵一声,“求他,我还不如去开擂台,我还可以去春楼,我幻术是白瞎的吗,你们不知道之前有个公子哥请我跳舞给我五十两黄金,五十两诶!”

“师父,我们给您打掩护。”

“走,现在就去。”

心魔抄起春和剑。

松时道:“师父,您打算跳一剑芳华吗。”

晓雨道:“师父,我们可以跳双簧剑。”

心魔褪去一身死气的黑衣,换上干净艳丽的红衣,戴好面具,又拿好记录劣根的笔记手册。

“师父我们去哪?”

“流民最多的地方。”

“那里会有公子哥吗?”

“流民越多的地方,搜刮越狠,说不定能找几个贪官,还能逮着一个劣根窝。”

松时道:“给又老又丑的贪官跳舞。”

晓雨道:“为了钱,戳瞎眼。”

心魔背好行囊。

“哈,刚好发情期,闷死了,我可要好好玩玩。”

他欻的一下推开屋门。

“师父这是要去哪玩啊。”

.

空气静了许久。

许久许久,像是要凝固。

逆着光,和他相差无几的黑影从屋下徐徐走来。

冷冷的黑眸已经不可傲然。

“怎么不带上我。”声音依旧毫无波动。

“啊?啊……嗯,那个,你不是……”

“我刚刚没听错吧。”眸色已然凝冰,“温、天、南,是谁?”

“……”

心魔懵然,保持微笑回头问道:“我结界呢?”

松时晓雨道:“您走后,结界是用灵草烧的,没钱,烧不起。”

心魔僵着笑:“我没察觉到是我累,你们怎么没察觉到。”

两位闷声。

“……”

“师父要看看吗。”

“……什么?”

上官墨泽捏着手上护腕,步步紧逼,心魔僵笑着步步后退。

“我现在,某些地方可能比师父厉害,比师兄师姐厉害。”

“啊哈,哈哈,什么呢。”

“比如剑术,昆仑秘术。”

“再厉害我也是你师父,凌清。”心魔试着平复呼吸,不开玩笑,他觉得周围空气真的有些凝固。

“温天南是谁,师父为何对他如此失态。”

心魔听见这个名字,一下就觉得脑袋有些眩晕。

“……你听错了。”

他觉得自己的天可能真的塌了。

他可能真的,真的要远离人世了。

“师父似乎很恨他,那为什么现在,还护着他。”

“……”

废话。

他命根子能不护着吗。

“好,师父说不出来,我们不提他。”

谢天谢地。

“那师父不是缺钱吗。”

心魔已经靠上了炕上的那个木桌边,退不了,摁得腰疼。

上官墨泽眼角因为用力显得有些发红,语调缓而缓,“为什么不找我。”

自己肩膀两边被掐的疼。

干,这衣服太薄了,一点防御力都没有。

他都觉得自己为数不多喜欢的衣服真的要被撕破了。

“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

心魔用力挣推开,“凌清,你冷静点……”

上官墨泽指着身后两位一动不动的紫衣,“就因为他们是紫衣,你就只相信他们,只告诉他们是吗。”

上官墨泽指指自己。

“那我呢。”

心魔感觉这孩子可能真的被那几天的那些事情折磨得有些疯了。

确实,在腐臭尸山和干净神阁那奔波来奔波去,还要顾及新弟子的安危……

看到那些因感染而变得行为面貌异常的人,他都觉得有些窒息。

上官墨泽低头有些咬唇又摇头,“我每次,每次都是第一,每次。”

“我每次,有事,都是去抢着做。”

“每次,评优,都有我。”

心魔有些于心不忍,“你做的是很好……”

“那为什么?!”

“……”

心魔抿嘴闭上。

怎么,夸他也不行……

上官墨泽声音沉而冰冷,周围已经泛起死死寒气。

“师父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给我通过。”

不给通过?嗯……那个老东西说的,要是他能决定,他,他可能给。

天呐,这么可怜的娃,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能不能给通过紫衣考核。

“我也可以在您身边,我甚至可以比他们两个做的更好。”

反正就是给个紫衣名分,但是肯定是不能重用啦。

上官墨泽一字一句道:“师父,您觉得我是为了什么留在蓬莱。”

心魔咳嗽两声,“松时晓雨。”

两位紫衣上前,钳制住上官墨泽胳膊。

“师弟,不得无礼。”

虽是钳制,上官墨泽眼里的冰凉和侵虐丝毫不减。

“师父,您要去给谁跳舞啊。”

“……”

上官墨泽把他从头到脚冷冷扫了一遍。

弄得心魔有些胆寒,抿唇,向旁边退。

“您穿这身,是要去给谁看。”

声音因为生气多了些颤抖的尾音。

“才五十两,就要去做那些事吗。”

“……”

什么东西,那可是五十两黄金诶,跳个舞而已,五十两诶!知不知道那几百个分身幸幸苦苦挣一个月都没他本体跳一个舞贵。

“师父,我大可给您五千两。”

“……”

天呐,杀人诛心。

温天南到死都挣不了那么多钱吧。

松时晓雨也犹豫了,互相对视一眼,“师父,五千两还清债务足足有余并充库。”

心魔道:“闭嘴。”

“师父不喜欢白白要徒弟的钱,那好,师父就穿这身衣服,给我跳一个,一个五千两。”

上官墨泽拉住红袖,细细捻,“我竟不知师父会这么多……本事。”

最后两个字语气的尾音咬得很重。

红袖在手中滑走,眸子暗了,声音也更为冰凉。

“那师父,您所谓的发情,是要找谁呢。”

巴掌啪的一声打去。

上官墨泽俊朗无暇的脸上很快多了一道红印。

“放肆。”

上官墨泽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冷笑一声。

“师父,您尽管让我忘,我会等药效对我彻底无用的一天。”

“那你可有的等,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忘。”

“一千种我也给你破掉。”

“……”

心魔没招了,躺炕上成堆的公文里,平复自己窒息的心。

麻麻麻麻麻麻麻麻麻麻的。

上官墨泽俯身,勾起一缕青丝,轻轻地、带些许颤抖地放在唇边。

“凌清,你该回昆仑了。”

“师父要赶我走。”

“你来这快五六年了吧,你母亲那边也希望你回去。”

“我偏不走呢。”

“我送你走。”

上官墨泽冷呵一声,微抬眼。

“师父打算给我定什么罪名。”

“还没打算,我有点累。”

嗯,静心香应该发挥作用了,感觉浑身都被净化了。

舒坦。

上官墨泽依旧冰冷着,“师父不刚刚还说,要去打擂台跳舞吗。”

心魔叹气一声,“求你了小祖宗,让为师休息下。”

“师父,你不让我成为紫衣,我照样会学到紫衣所有绝学,待我突破紫衣,您再和我比试一场。”

“好好好,你去练习吧。”

上官墨泽起身,刚出房门就半跪地了。

心魔慢悠悠坐起来,笑眯眯道:“这就是第二种,可能前摇比较长,但是效果超好哦。”

“松时晓雨。”

上官墨泽冷哼一声,一剑刺破大腿。

“!!!”

“凌清,你干什么!”心魔是真急了。

完了完了,温天南的宝贝徒弟,这下,麻麻麻麻麻麻的!

上官墨泽冷冷勾唇一笑。

“我是不会忘的。”

周围法阵慢慢升起冰蓝。

药门弟子可以有查探调理身体各方面机能的法术,再用气力聚集各部位毒素,用内力破碎或放出毒血。

“松时晓雨,还愣着干嘛,搞晕他,治好他,送回去。”

上官墨泽缓了缓,“师父都不愿抱我一下吗?”

心魔:“……”

感觉自己像被烤着。

某一面还要快被烤糊了。

谁来给他翻个面。

上官墨泽眼眶红了,“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你再这样下去就会生出心魔的。”心魔本人在此。

“温天南是吗,师父,我知道了,这是您的名字,对吗。”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干!

温天南知道了要弄死他。

“求你了小祖宗,别说出来好吗。”心魔赶紧去抱,“这东西对我是致命的。”

“哦……”上官墨泽接受着这个拥抱,俯在他颈部,鼻尖蹭着嗅了嗅,“师父,您是什么花?”

心魔:“……”

心魔:“都说了这是致命的,你再多问一句,要么你没了,要么我没了。”

“哦……”上官墨泽眼皮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师父,很香……”

面料很滑、很薄,手渐渐抚不上,从脊背后面沉沉落下来。

“以后,就穿这身红衣吧……”

.

松时道:“处理好了。”

晓雨道:“梦里在喊您的名字,但应该不知道您是谁,越喊越模糊。”

心魔气势汹汹背起行囊,“走,去挣钱。”

“师弟彻底睡去前,已经传音让昆仑送了五千两黄金过来。”

“……”

“你们为什么不阻止。”

“师父您没说。”

“…………”

心魔气的把行囊扔在了地上,“有钱了,我不用出去了,玩什么。”

二位紫衣对视一眼。

松时道:“江师弟在练功。”

晓雨道:“要让他过来吗。”

心魔像是突然清醒,“啊!我的明烛!”

心魔变得手忙脚乱起来,“我这些天都没见见,等等,我洗洗去见他。”

心魔愤愤去舀水烧水,“该死的老东西,做什么了啊,害徒弟对我这么造次,我一定跟他好好说说,一定要管管他,我反正管不住了,他还拉我头发。”

然后,心魔就彻头彻尾用花瓣好好沐浴,在红衣面前犹豫片刻,换上了那讨人厌的黑衣,出去了又回来戴好面具,再次出去。

.

“什么?历练去了?还是去兽谷?!”

心魔倒吸一口凉气。

先别说温天南很一气之下弄死他,他自己也要先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

高空之下,刚刚明明看见了,也感觉到了,怎么不见了。

后背被砸了一下。

回头,树上,短发的白衣少年随意支了条腿,悠闲坐在树头,手上还拿着几个红红的果子。

“……”

风过林稍,少年的脸上、挽起的胳膊上都有几道明显的血印和黑印,看起来多了几分野性。

确定周围没人的气息后,温天南摘了面具,“明烛,你坐那么高干嘛。”

在蓬莱他基本一直戴着面具,不过他可能自认为这样对明烛不尊重还是怎么的,只要周围没其他人他就想摘。

虽然有风险,但他乐意。

江秋暮往嘴里扔了个果子,“饿了,找点东西吃。这里的树可比你那落木千山的好多了。”

“你受伤了?抹药了没。”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小伤都要抹药的废物吗。”

“……”

温天南无奈笑了,“下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高。”

江秋暮吐出籽。

“你办好事了?”

温天南轻快昂了一声。

“你是……”

“春和啊~”

江秋暮扭过头,看向旁处,“他让我远离你。”

温天南顿了片刻,抿抿唇,小心翼翼确认一遍:“真的吗。”

“嗯,他说,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告诉他,他来说你。”

“……”

温天南转身,脸上有些藏不住的失落。

他想起这些天一堆破事的委屈,他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好累,好累……

这十几年来他被那个人硬生生磨平了利爪,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明明是因恨而生的魔,可他现在都快不知道恨是什么滋味了。

时不时帮他做一堆破事他忍了,发情期被直接无视他忍了——但是,他也是好不容易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什么都不给,什么都不能……他想要做一个真正的心魔,不再听命于任何人。

“不过我不喜欢听话。”

树梢滑过草地。

“……”

他停住,转身就去抱住了那个调皮的少年。

“明烛,你怎么这样啊。”

语气带着三分嗔怪七分欢乐,没有一丝阴郁。

“走吧走吧,跟我回落木千山~”

江秋暮推开他。

“现在不行,我历练呢,等露露师姐同意我才能走。”

“好,那我回去等你。”

.

“什么事。”心魔戴着面具、一脸郁闷坐在乱墨扇上。

上官墨泽就站在他后面,阴影直接遮住了他暖暖的太阳。

“师父,真是不公平啊……”

他居然听出那语气带着微微笑意和微微颤抖。

心魔叹了口气。

是讽笑吧。

突然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

落木千山,木屋小院。

上官墨泽道,“师父,您又让我忘了什么。”

心魔面无表情道:“为师跟你借钱,想让你忘了。”

上官墨泽道:“不过区区五千两,徒儿送给师父,当作拜师礼有何不可。”

心魔道:“我不想欠着。说吧,你想学什么独门秘籍,为师亲自教你。”

“师父的东西自然是无价的,若是所教是明码标价,那我大可以给师父十万两。”

心魔叹笑一声,“所以呢。”

“师父,我想学的东西很多。”

“……”心魔面无表情,“那你要什么,要吃的吗。我马上可以给你热一盘糕点。”

“师父总是这样奇怪,有的时候高高在上,掌握大局。”上官墨泽凤眸凝起,似乎带着两分笑意,“有的时候却跟个小孩子一样,心、思、单、纯。”

“……”

他承认温天南的确比他干的好,但也不必骂他是小孩子吧。

干。

“这些天,在神羽阁,我在一旁看师父处理公事,与人交谈,睡觉,师父为何从始至终都不看我一眼。”

“……”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师父是觉得看腻了吗。”

“……”

这他自己说的哦,他可没说哦。

不能怪他哦。

“我也看腻师父这样了。”

“……看腻了就好,哈哈,我也年老色衰了,没办法嘛。”

该死的,他从小受仙气滋养长大,没丑没老过好吧。

而且他现在可是发情期,最好看了。

而且,只要他愿意,放弃收敛,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春神神血灵香,可以让天下所有人为之倾倒。

有谁会不向往神明?

凤眸静静锁着他,“我想要,师父对我有别的模样。”

“……啊?哈哈。”

什么玩意,他就这样,不爽快不乐意请离开好吗。

“我想要看,别人从来没见过的师父……”语气缠绵而暗哑。

“……”

救命啊,受不了了,他撑不住了,温天南为什么还没好啊。

“师父为何不愿跟我比试一场。”

“为师现在身体不好。”输了岂不丢人。

上官墨泽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有些不悦,“您总是这个借口。”

心魔扶额道:“我让松时晓雨跟你比,打过他们,再来找我。”

松时道:“我们不擅长剑术。”

晓雨道:“我们喜欢玩阴的。”

鬼哦,难道我就擅长了,我特么的功力两成,两成功力!

心魔道:“他们说的有理,我们这是药门,要不你们比药术?”

上官墨泽道:“药术自然比不过师父,我只想比比剑术。”

江秋暮抱着长剑在远处路过,看了眼,随口一道:“好热闹。”

心魔自然是听见了,恨不得现在就拿起毫无光泽的春和剑,大喊一声,比就比!谁怕谁!

算了算了。

“比不过。”

“都没试,怎知比不过。”

干,真要他输。

麻麻麻麻麻麻麻麻麻麻的,该死的温天南,教出的什么徒弟。

“跟我进来。”

上官墨泽脸色微变了些,跟着心魔进去,还好心把门关上了。

“凌清,你是在羽明族吃了什么吗?”心魔早就嗅到了一丝奇怪的气味,神色微微严肃,手抚上上官墨泽小腹,“仙丹?”

上官墨泽被定住了,只有目光紧紧追盯着他。

心魔微微皱眉道:“有人希望你有心魔,故意挑起你的**。”

心魔扶额道:“应该是那些羽明族劣根,你出面对他们下了狠手,他们恨死你了。”

心魔拍了拍上官墨泽肩膀,“有些对不住了。”

他又认真看着上官墨泽微微泛红的凤眼,道:“凌清,但你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上官墨泽不知何时就在破解他的定身术,一下抓住他的手,紧紧抓住,眼神中的冰冷渐渐化开。

“我不介意为师父出生入死,师父为何不肯对我多垂爱一分。”

“……我,哪对你不好了吗。”

这话说的,他和温天南可都是公公正正、小心翼翼,一碗水端平,生怕三千个弟子有哪个弟子觉得自己被不公平对待。

“不好,一点都不好!”

“……”

还吼他,没大没小。

“为何我不管做得再多,做的再好,师父对我依旧是那般,平平淡淡,温温和和,就像现在……”

“……”

他温和也不对啦?

“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笑,对任何人都有的笑。”

“……”

笑也有错?

“我一直就是这样啊。”心魔委屈笑笑,“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不乐意就回昆仑去吧,他这里真容不下这尊大佛。

“师父,您当初就不该收我。”

“……”

说得像他当初就能拒绝一样。

他当时被温天南说了一顿,温天南夺走了身体掌握权。他就只是在温天南脑海中看着。

温天南直接把上官墨泽用法阵拦着,还骗他这禁足了外出被发现了,所以这个法阵是来惩罚他的,对不住人家。

他也不明白,当初温天南也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掌门和二十七位长老就突然黑压压过来了。

温天南还以为是要下雨,结果就是让他收下上官墨泽。说是性情有些傲慢,但仔细雕琢也是块好玉。

温天南还在想怎么争辩群儒。

掌门还说给他俸禄翻倍,给他解禁。

温天南为了钱一口答应了,但没夸他做的好。

好不容易找了棵摇钱树。

结果还不让人摇。

他只是收了块稀有暖玉就被温天南狠狠说了一顿。

那叫一个气愤。

十几年的贫穷漂泊债务连天,一朝见到名贵的金银财宝还不让人享受享受。

又没办法,只能还回去。

凤眼黑眸里满是恳切,“师父,您要我怎么做。”

心魔笑了,摸了摸他鬓角额发,“应该是我问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代替二位师兄师姐,伴您左右。”

心魔沉顿片刻,缓缓道:“多知道一些事,往往是需要多失去一些东西,松时晓雨是天生少了一魂一魄,能为我操控,你能吗。”

“……”上官墨泽惊了片刻。

心魔勾笑一声,慢慢推开,“我还给他们下蛊呢,你能吗。”

“……会失去意识吗?”

“自然,会忘记许多七情六欲,完全忠诚于我。”

心魔坐在茶桌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无聊地把玩着茶具,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上官墨泽前去,半跪在他面前,目光灼灼,“我可以一试。”

心魔:“但我不可以。蓬莱不答应,昆仑那边更是不答应。”

上官墨泽捏拳。

心魔瞥见了,随口道:“做徒弟就有做徒弟的本分,不要对师父长辈有肖想。况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上官墨泽眸色凝冷,“谁。那个您所谓的厨子徒弟吗,他都没选您。”

“不,我喜欢的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心魔叹笑一声,乱墨扇柄随意挑起上官墨泽的下巴,“那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心魔啧啧两声,“你说像你长得这般模样,我真的可能让你当街跳舞,或者用幻术去别的风月场所为我大赚一笔。”

“师父不会这样对我。”

桃花眼垂了些,“有的,我还让松时晓雨跳双簧。”

上官墨泽道:“我不想失去意识,但我可以做。如果这些只是为了钱,我照样可以给。”

心魔道:“你还年轻,做决定自然冲动。如果非要留在蓬莱,那你就得听我的。”

“您说。”

心魔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燥,想喝茶冷一冷,“你下去历练半年,这半年都别来见我了。冷静冷静,回来就好了。”

上官墨泽越发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师父,您真是有够冷血的……”

“当然,我好歹也是个长老。”

“您也只是比我大了十几岁不是吗。”

“就算我比你小也是你师父。”

桃花眼和凤眼静静冷对着。

“不久前有位前辈让我对你下蛊来着,因为他孙子喜欢你,不过,这可能对你不公平,我拒绝了。”

“……”上官墨泽静静盯着他。

“但是,现在我可以考虑考虑,随时给你下。”

“师父您要是真下了,我就和您断绝师徒关系。”上官墨泽一字一句道,“我也保证,您会后悔。”

心魔笑了,“真是不得了,我至今还没后悔过。”

心魔发现自己嗓子真有些干,就算茶不是很好喝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您觉得,昆仑和蓬莱开战会如何。”

满满一口茶水噗的吐出来。

“……”

“……”

心魔抿抿唇,也找不到手巾,拿袖子胡乱帮上官墨泽擦了擦脸。

“师父……”

手被抓住了。

上官墨泽一脸平静而认真道:“您的水进我嘴里了。”

“……”

这种事有必要说出来吗。

不觉得难为情吗。

“甜的。”

“…………”

明明是苦的。

心魔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额,其实应该比他还大一点的小孩,给冒犯到了。

“你觉得你能继承昆仑?”

上官墨泽盯着他的脸,“我兄长是个傻子,只会读书,没有任何灵根。”

上官墨泽眼眸微微眯起,道:“我,才是昆仑掌门最佳人选。”

“……”心魔咬了咬后槽牙,“我看你真是疯了。”

“您都敢给我下蛊了,究竟是谁疯了。”

心魔静静思酌。

干。

上官墨泽冷讽一声,凑近道:“春和,别以为就你懂药,别人都是傻子。”

完了,真闯大祸了……

那交给温天南处理好了……

他也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什么权利也没有的心魔……

他也就只是一个想安安静静活着的心魔……

“何必对一副比你老这么多的身体有兴趣。其实你如果真的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来,把衣服脱了,正好我最近浑身不爽快,现在也是,燥死我了。”

“来啊,你怎么不来,躺上去啊。”心魔拍了拍炕,“这里不是用来睡觉的,所以可能有点硬,得委屈你凑合下了。”

上官墨泽目光微微下移,“我想要师父,跪伏在我身下。”

“……”

这样看来,种的应该就是淫|魔无疑了。

对这样的世家楷模来说,该是何等的羞辱。

“抬头、仰望我。”

心魔看向旁处,吁了口气,把腰带重新系好。

上官墨泽原本的好整以暇一下变得冷漠不悦,“脱啊,怎么不脱了。”

“我应该不是下面的。”

“师父不试试怎么知道。”

“……”

“那我来帮师父脱吧。”

心魔呆了。

他突然好像有些……嗯?

“凌清你……”

上官墨泽抱起浑身无力摊靠在炕旁边的心魔,一脚踹开书桌,把心魔完完整整放上炕,放好。

“是有些硬。但既然师父不愿意带我进寝屋,那也就只能委屈师父了。”

“……”

干,用他的话来压他。

温天南那狗鼻子要是闻到了他床上有别人的味道,他不得废。

更别说温天南一醒来发现自己后面疼,那他绝对死定了。

凤眼微微眯起,上下扫着,渴望着,又稍微有些不乐意。

“不是让你穿红衣吗。”

“……”

你让我穿我就穿,究竟谁是徒弟啊。

上官墨泽直接按下去,心魔措不及防闷嗯了声。

“干,你有必要使那么大力吗……”

“师父不听话,惩罚一下。”

“……”

干练有力的手猛地拽过他黑色腰带,“师父,这么多年,有跟其他人试过吗?”

“……”

暗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解起来,“还是说,我是,第一个。”

“……”

上官墨泽晕过去了,第三种。

心魔叹了口气,“还真就我比较懂。”

他好歹也是唯一一个能治好劣根的人啊。

过了会,力气恢复了,心魔下炕把衣服理好。

只是,这药效起作用真是越来越慢了。

要不是有话可说,他那个样子真要被脱掉一件不可。

心魔一手撑墙上,一手扶着微疼的腰。

刚刚被拽得太用力了。

小畜牲。

不知道他年纪大了吗,又是突然那么一拽,他骨头都要断了。

怎么办,这件事要告诉那个老东西吗。

告诉的话不会又以为自己闯祸了吧。

可他什么也没干啊。

不告诉,要是再来,他真不一定能拖那么久。

啊啊啊啊啊啊——

这心魔谁爱当谁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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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神
连载中干活干活 /